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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實秋和周作人對人生未來的態度有什麽不同?

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曾經出現過壹個以林語堂、梁實秋、廢名、鐘敬文為代表的言誌派。“閻誌派”的散文強調“無心入,無話可說”,取材廣泛,從社會批判、文明批判到生活瑣事,無所不包。散文創作以追求“趣”為旨趣,極力倡導明代作家“獨抒性靈,不拘壹格”的文學主張。無論敘事、推理、抒情、議論,都沈浸在自己的氣質中,通過適當的手段進行調節。從審美角度看,閻誌學派是女性化的,它以“平和沖淡”的詩意美感染著人們的心靈。從這壹派作家的寫作態度來看,他們擺脫了嚴肅的狀態,追求灑脫,不做激烈的鬥爭,不太涉足政治領域。

在“閻誌派”散文作家中,以周作人、林語堂和梁實秋最為成功。然而,他們的壹生充滿了矛盾和糾紛。他們中的壹些人犯了叛國罪,沈默不語,但他們的很多作品都被時間沖刷,越來越顯示出他們的藝術魅力。周作人被譽為“雜文之王”;林語堂是“幽默大師”;梁實秋也有他的“高雅藝術”。下面,我們就來說說他們各自的風格和成就。

散文之王——周作人

雜文的概念最早是由周作人提出的,他在《美文》中說:“有許多內容不能作為小說,不適合作詩,不如寫雜文。在中國現代文學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文章。為什麽對待新文學的人不試壹試?”“為文學開辟壹片新天地不是很好嗎?”他所謂的“散文”、“這種文章”、“新大地”,其實就是他要倡導的散文。主要指敘事性或抒情性的藝術散文,也包括“詩與散文的橋梁”——散文詩。周作人對新文學提出了新課題,即開拓散文領域,發展敘事性或抒情性的藝術散文。

周作人生活文章最大的美學追求是平和與沖淡,這體現了他的美學追求和他的思想。這種平和與沖淡,往往表現出壹種閑情逸致,但在這閑情逸致中,卻能讓人感覺到它所寫的確實是生活的真相,讓人感受到現實生活的美醜;還有很多文章,雖然內容嚴肅尖銳,但文章的風格還是平和的。周作人的雜感、文學評論和其他文體的雜文也有冷靜、講道理的特點,很少有緊張的句子。他那種平淡的閑適,似乎讓人覺得他不用什麽技巧,但並不是說他不用技巧。相反,他很有獨創性。只是他已經不露痕跡地無意中使用了這個技能。

周作人的平淡與閑適主要表現在他的雜文題材普通,結構平淡無奇,歌詞樸實無華,用詞節奏悠閑。

對於喝茶這種生活中司空見慣的事,周作人卻能從中發現美,並在文章中寫道:“飲茶宜在瓦房紙窗下,清泉綠茶,雅致陶瓷家具,兩三人可得半日閑,十年塵夢。”“我走在西四牌樓的南邊,看著逸夫齋裏張旭高的木招牌,不禁被迷住了,因為這不僅表明他是義和團的老店,而且還通過燒香靜坐給我造成了壹種生活閑適富足的錯覺。”“雖然雨下得太細看不見,但天空很陰沈,讓人很生悶氣。在這種時候,常常會引起壹種幻想,覺得在江村的壹個小房間裏,靠著玻璃窗,烤壹個白炭火碗,喝著綠茶,和朋友聊天,是相當愜意的。”品茶中的這種閑適心境,完全是中國文人壹種傳統思想的反映,完全是壹種所謂的清高名士風範。周作人寫雜文,是因為他把自己內心的寂寞、空虛等煩悶排遣出來,“在文學中尋求慰藉”。他創作散文完全是出於自己的審美需求和體驗,很少考慮時代、社會等復雜問題。在那個充滿熱度和鬥爭的年代,他沈著冷靜,寫出了那麽輕快幽默,那麽平和沖淡的雜文,與同時代其他唱啟蒙調子的作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周作人早年也很激進,但為何沈迷於五光十色、幹凈雅致的“苦雨樓”裏玩古董、吃茶、聊狐貍精的生活?也許是他在文學革命失敗後,對自己的民族越來越失去信心,害怕革命,甚至不敢抱怨,因為他深深明白,做* * *黨的朋友很容易被懷疑,周作人是為了“亂世冒生命危險”才做出這樣的選擇。

周作人追求平淡是他的理想。但是,周作人的散文和他自己壹樣充滿矛盾。就像他願意把自己放在叛徒和隱士之間壹樣,他也可能更願意把自己的散文放在平淡和不平淡之間。所以,用壹個“和”或同義的“平淡”、“平和沖淡”來概括周作人雜文的風格特征,是不太好的。周作人多次表示,他的文章不能悠閑。其實,平淡可能只是壹種表面現象,只是壹種外在形式,因為對現實的焦慮和基於對生活悲觀的“享樂主義”讓他無法做到真正的平淡或悠閑。比如《家鄉的野菜》就是他早期的壹篇名篇。全文充滿了對家鄉的深情,但第壹段就強烈聲明自己對家鄉沒有特別的感情:“家鄉不止壹個,我生活過的地方都是家鄉,家鄉對我沒有感情。只是因為在斯裏蘭卡釣魚的關系,我和他朝夕相處,和他混熟了,就像村裏的鄰居壹樣,雖然不是親戚。我在浙東生活了十幾年,在南京東京生活了六年。這些是我的家鄉。現在我住在北京,所以北京成了我的家鄉。”周作人真正想做的,是淡化自己在文章中的感受,融化在文章的每壹個細節裏。他的文章就像壹杯綠茶。第壹口嘗起來淡淡的,但是第二口,第三口之後,妳就可以逐漸嘗到深埋的味道了。他無意中表達了自己感人的感情。文章中的壹句“離別”和“思念”不正印證了他對故鄉的精神眷戀嗎?這種情感上的聯系,是作者無法淡忘或忘記的。

有時,周作人也通過試圖淡化自己的感受來表達嚴肅的事件,以制造強烈的對比效果。這種鮮明對比的方法用在《前門馬隊》中:“那些人雖然騎著馬,但應該還是有自己的思想和想法的。為什麽他們要讓馬踐踏我們自己的人民?當時我不應該逃跑。我應該馬上和那個“人”談談。我相信他壹定是善良的,明白真相,能保護我們。”越是寬大,越是不能理解,越是平淡,越是無奈。文章中沒有緊張的言辭,沒有對敵人的直接批評和指責,但作者壹眼就能看出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

上面這段話也揭示了周作人散文的另壹個特點,就是喜歡用幽默,字裏行間有幽默,有風趣,是自然而然的,絕不是那種人為的戲謔。周作人追求平淡是他的理想,他自然會在幽默中體現這種平淡。所以他的散文並不像某些雜文那樣辛辣幹脆,而是有壹種名人的風範,各種諷刺只在壹種平和的筆墨中表現出來。反動軍閥“打傷”請願者和教師;“前門見馬”之論,希望壹下子與民平起平坐;要獲得壹種好的死法,我們應該離開“死法”,去尋找壹種新的死法...在這些雜文中,周作人盡其所能地進行諷刺,對社會的種種提出自己的看法。除了這種諷刺性的幽默,他還有很多充滿生活氣息的幽默。比如《我家鄉的野菜》中引用了壹首關於黃花麥果的兒歌:“黃花麥果有個硬結,門壹關妳就得吃。不要拿出半塊,而是吃壹個字。”很幽默的說,黃花麥果很好吃,水果少了我都不好意思送人,多了又舍不得送人。優雅房間的藝術——梁實秋

30年代後期,無論是周作人還是林語堂,都逐漸從“漢奸”走向“隱士”。從批判社會,批判文明逐漸陷入冰冷的沈默。從談時事到少談時事,直到不談時事,他們熱衷於“休閑”,幾乎所有的註意力都轉移到了寫植物、昆蟲、魚、風流韻事、奇聞軼事上。“宇宙之大,蒼蠅之小,都可以從中得出。”後來,林語堂因評論學派的分裂,被迫辭去《論語》主編壹職,後舉家定居美國。與此同時,魯迅對雜文進行了嚴厲的批判,於是以“言誌”、“閑適”為特征的雜文熱日漸冷淡。

而梁實秋則認為作家沒有固定的階級觀念。偉大的文學是建立在壹個固定的普世人性之上的,他捍衛文學的純粹性和永恒性。所以在他的雜文中,雖然像周作人、林語堂壹樣不談政治,回避社會主要矛盾,但沒有小知識分子的困惑。而是在對日常生活和社會世界的描寫中探索生命的真諦。

四十年代初,梁實秋在歷經沈浮的“雅舍”生活中致力於雜文創作,形成了獨特的“雅舍雜文”現象,這或許是周作人、林語堂“言誌”、“閑適”、“幽默”雜文日漸式微之時的壹盞美麗的明燈。梁實秋此後的散文創作壹直保留著“閻誌派”散文的遺風。

梁實秋的《雅舍》是《雅舍隨筆》的經典:普通住宅的基本目的是遮風擋雨,防入侵,而雅舍則是“墻不牢,門窗不嚴”,“風來時洞如亭”,“雨如滴”。這間陋室裏的壹位著名的學術人物,是帝國主義給我們民族造成深重災難的壹個縮影,但梁實秋並沒有像大多數作家那樣站出來吶喊救國,斥責侵略者。但他選擇了壹個獨特的表達角度——從苦難中尋找詩意。比如“雅舍”的選址很荒涼,但卻表現了朋友間的情誼。《雅舍》老鼠成群,蚊子聚成雷,作者卻安然無恙。更有甚者,下大雨的時候,作者還以為屋頂裂了,奇葩開了。雖然有人可能會說梁實秋不在乎民族危亡,但他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依然自得其樂。但我從中看到的是超越世俗利益和民族狹隘,關註全人類的東西,讓人在逆境中采取壹種人生態度。也就是說,它是壹種自戀的人生哲學,是壹種“浪跡於物外,不倦於世”的超功利審美心態。此後的許多散文都是這種“雅舍”精神的延續。

梁實秋和周作人、林語堂壹樣,也善於提取生活中感興趣的小話題,涵蓋各種世界:男人、女人、孩子、中年、老年;豬、狗和鳥;衣服,汽車,拐杖,書,泡菜;送行,散步,去看歌劇,洗澡,排隊,放風箏...然後,從人性和文化的角度進行描述。

同時,梁實秋在描寫人物時,對對象進行了詳細的描述。他寫女人的時候,寫了女人所有的* * *特征:撒謊、善變、愛哭、多嘴、膽小、乖巧?寫衣服的時候可以寫唐裝,禮服,男裝,女裝,長袍,馬褂。說臟話時列出十大藝術;關於討價還價,總結了四個秘訣。總之,梁實秋的散文能把人和事的各種特點壹覽無遺,描寫得非常細致,使人仍然站在造物主的高度,俯視眾生,洞察世事,有壹種居高臨下的氣勢。

梁實秋的散文雖然涉及面廣,但盡量集中在篇幅上,絕不容忍多余的文字。他曾說:“散文雖妙,但最高理想不過是‘簡’字”,這正符合周作人和林語堂的寫作標準。周作人曾在《本色》中說:“寫文章沒有別的訣竅,只有壹個字‘簡’”林語堂也談到這個問題:“寫作,最重要的是知味。平淡是最醇厚,最可愛,也是最難的。為什麽?平淡和膚淺之間只有微小的區別...壹個好作家,比如楊貴妃的妹妹,即使不畫臉也能見皇帝,宮裏其他美女都要畫臉。這就是為什麽很少有作家敢用簡單的文字。”可以看出,三位作家都被“放棄愛情”的藝術原則所深深打動,並努力使自己的寫作“簡單化”。他們的散文作品雖然看似屬於“八卦”,隨意散漫,但文中沒有壹個八卦的字,每壹個字都經過仔細推敲,卻很自然,不經意間看到了真正的可取之處。

在中國文學史上,林語堂被認為是幽默大師,梁實秋非常欣賞林語堂的幽默。然而,梁實秋的幽默不同於林語堂的智者關懷式的幽默,也不同於周作人的“湛然和善而諷刺”式的幽默。梁實秋的幽默通過壹個又壹個例子展現出來,貫穿全文。而這些例子都非常典型,機智幽默。所以在梁實秋的散文中,智者的幽默往往貫穿始終,更像是壹種“八卦”式的幽默。

比如說,他在說男人臟的時候寫道:“有些男人,盡管西裝筆挺,褲子筆挺,但耳後土壤肥沃,往往適合種小麥;襪子和手帕不知道怎麽隨時洗,但往往日積月累,塞得到處都是。當它們沒用的時候,我會從那堆臟物庫存裏挑壹個比較幹凈的應急。有些男人的手帕,拿出來看就像壹百個灰粉做的水果餅,又黑又粘,內容豐富。男人的腳,在很大程度上,似乎有泡菜、幹蔬菜、糖和大蒜的自然氣味...”這篇短文甚至列舉了男人的褲子、襪子、手帕、腳這四種東西來展示壹些男人的“臟”。而且在寫襪子和手帕的時候,還細分了幾個類型,例子很豐富。這些例子都是生活中的,但是很典型。關鍵是梁實秋善於發現生活中的這些典型事例,並用風趣的語言表現出來。這種近乎於材料“堆砌”的距離方式,旨在讓讀者從中看到眾生,以及自己和周圍人的壹種正常的生活和心理感受,從而反思自己的日常行為,同時達到幽默的效果,也能讓讀者反思和糾正自己習以為常的錯誤。另外,可以看出梁實秋在列舉這類日常生活的例子時,適當地加了壹點誇張,進壹步加強了文章的幽默性,從上面的例子可以看出。其他地方有很多例子。比如女人身體虛弱無力:“兩只腳在被子裏壹夜暖不起來,熱水袋雙手捧著。明年8月到5月,他們還是舍不得放手。"說下棋慢的人:"看到對方領先,妳就想想。不知道是跳左邊的馬還是右邊的馬。想了半個小時也決定不了,所以很焦慮對方會放棄。"談醫院的酒店化:"和酒店最相似的就是人多嘈雜。4號病人快要死了,不妨礙5號病房的客人大聲說話。6號病人剛吞下安眠藥,不妨礙7號病房的病人聲嘶力竭的尖叫。“雖然這些距離也極其誇張,但我們並不認為它們是荒謬的。相反,它們是為了藝術效果的需要。梁實秋用這個誇張合理的生活代表例子來表現幽默。文章中這種幽默的分量和表達方式,是周作人和林語堂所不能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