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對於中國人來說既熟悉又遙遠。熟悉,因為傳世陰陽觀念的“比喻-類比”表達方式符合中國人的思維習慣,能讓中國人感到親切,容易接受。很遠,因為易經其實是演繹思維的產物。陰陽作為《周易》的基礎,其“理性的、堅持不和諧原則”的表述不符合中國人的思維習慣,使中國人更多時候感到隔閡和難以理解,尤其是在用歸納的方法解讀、學習和研究《周易》及其相關知識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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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生來就有各種各樣的思維。在壹定的環境下,重復使用某壹種思維,導致某壹種思維的影響力不斷增加,就會成為這個人的主導思維。比如中國人用的漢字是象形文字,形象思維是中國人的根本思維。當象形文字通過“比喻-類比”形成壹系列具有形象思維特征的主觀的、邏輯的詞語,並且這些詞語在日常生活中反復使用時,形象思維對人的影響就不斷加強,最終成為中國人的主導思維。
主導思維的存在不會讓非主導思維消失。事實上,非主導思維壹直在和主導思維壹起推動事物的發展。比如本義就是思想的“思想”二字。非主導思維的直覺思維、邏輯思維與主導思維的形象思維在形成“思維”、“思維”、“思維”等壹系列與內心活動相關的詞語的過程中,共同作用。決定形成壹系列“與內心活動有關”的詞語,需要想象力的支持,這是形象思維在起作用;遵循決定,從結尾開始,通過“比喻-類比”,選擇合適的詞語,形成壹系列與“思維”有關的詞語,並推導出整個過程,這就是(主觀)邏輯思維的工作。由於以“思維”二字為核心的壹系列與內心活動有關的詞語都是以比喻-類比的方式構成的,所以在漢字語境中,更占主導地位的思維是形象思維,直覺思維和邏輯思維的影響非常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我們連自己用的詞都意識不到,非優勢思維是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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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壹種思維都會對人產生影響。主導思維對人的影響是長期的,非主導思維對人的影響是受時間限制的。無論是主導思維還是非主導思維,對人的影響可能帶來好的結果,也可能帶來壞的結果。比如,某人在優勢思維的背景下看似平庸,但在非優勢思維的刺激下可能會變得出眾。所以我們不用擔心主導思維更好還是非主導思維更好,因為它們在我們的生活中共同作用。我們需要做的是:第壹,提高獨立思考的能力;第二,不要給自己設限。
簡單來說,提高獨立思考的能力,就是時刻提醒自己提前考慮,不要本能地接受或跟隨別人的意見、說法和建議,通過思考、分析和衡量結果的可能性,找出實現自己目標的路徑;
不要給自己設限,也就是不要在腦海裏畫壹幅心智的圖畫:不要在腦海裏默認壹個“高、寬、高”,限制自己的心理環境甚至壓抑自己的思維,勇於接受新事物和挑戰,給自己的思維更多的養分(信息和經驗),讓思維保持壹種拉伸的狀態。這樣做,他們會在妳人生的關鍵節點給妳意想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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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地球上最直觀的東西,就是日月的升降,晝夜的交替。我們的祖先在觀察、記錄和研究它們的過程中,在形象思維和漢字的漢語語境的雙重影響下,通過“比喻/類比-歸納/分析”發展出了最早的陰陽概念,並以引申意義的方式將陰陽概念應用於自然界許多對立而又聯系的現象的解釋和說明。這是很自然的事情,也是中國人根深蒂固的習慣。所以我們對《易》中的象、線、卦等文字的比興寫法比較熟悉,自然也就舉壹反三地進行解讀,但是看完之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理解,而是非常晦澀難懂。為什麽會這樣?歷代流傳下來的對《易》的解讀和認知,其實會錯嗎?
我需要證據來證實我對傳統易學的懷疑是對還是錯。在選擇收集相關證明證據的起點的過程中,我發現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如何排序,傳統易學還沒有定論。《史記》中詮釋《易經》的第壹人是孔子,但史料中並沒有“孔子談象”或“孔子用象詮釋《易經》”的記載(反而有記載說孔子並沒有假裝懂得如何詮釋《易經》),說明孔子並不知道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也不知道如何排序。我當時就想:《易》有象有文,象有六十四象和名,文有六十四象、名、詩、卦。六十四象壹定有它的秩序,這個秩序壹定有它的形成方法。然而傳統易學中卻沒有。戰國時期後天易象的起源和宋代邵雍先天易象的起源都難以令人信服。如果能弄清楚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怎麽排序,就可以證實我對傳統易學的懷疑,以及對周文王獄中表現真實性的懷疑。於是從1997年開始,我開始尋找“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怎麽排序”的證據。2003年11月3日,我發現了排練陰陽演變的方法。我排練了壹下陰陽的演變,看到八象和六十四象都是從壹陰壹陽兩個符號開始,在不斷的“溢-平-溢”中壹個接壹個地形成的,這更加證實了我對傳統易學的懷疑。而且通過對陰陽演變的認識,可以知道傳統易學不是認識不全的問題,而是根本錯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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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壹陰壹陽開始,連續不斷地發展到八象六十四象,先後獲得了兩個根本的認識。第壹個基本認識是,六十四卦是《易經》的基礎。沒有六十四象,就沒有附在六十四象上的象、卦、詩等文字描述。想要理解《易經》,首先要知道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怎麽排序。隨著研究的深入,還有壹點:也需要知道圖像之間是什麽樣的關系。
第二個基本理解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排練陰陽演變的第壹個理解是,六十四卦是由陰陽演變演繹出來的。但我們看意象、詩詞、卦爻辭等文字的描寫,寫法明顯是類比、比喻,演繹陰陽演變的方法屬於演繹,類比、比喻的方法屬於歸納。《易》的寫法是否同時使用了兩種思維方式(歸納法和演繹法)?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四年多,直到2007年2月中旬的壹天,65438,我在稿子裏看到了“六十四象是《易》書寫的基礎”這句話,困惑消失了,同時我得到了第二個根本的認識:演繹的思維方式是貫穿《易》的思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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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我個人認為傳統易學晦澀難懂的原因有三:
第壹個原因是傳統易學受到“易經是蔔筮之書”謠言的極大影響。認為《易經》的文字描述,如象、詩、卦,記錄了先人的思想,是精華,而六十四象是占蔔的工具,主要用於占蔔。所以,在解讀和研究《易經》時,脫離象理或忽視理,導致對象、辭、卦的解讀如同無根的浮萍、無靈魂的文字,總讓人覺得抓不住。
第二個原因與中國人習慣性的思維方式有關。由於形象思維和漢字漢語語境的雙重影響,加上人們原有的思維慣性,中國人更習慣於通過歸納思維,通過已知的數據或現象(即已經發生的事情)總結規律,從而解決現階段的問題。很少有人願意刨根問底,探究本質,這是壹件燒腦又費時的蠢事。因為無論做什麽都不深入,偶爾深入探索,局限於已知的數據或現象,所以對很多東西都壹知半解。閱讀和研究《易經》,我們不知道六十四象是怎麽來的,又是怎麽排序的,象與象之間有什麽樣的關系,《易經》中的象、詩、卦是怎麽寫的,當然更不可能知道“推演思維方式就是貫穿《易經》的思維方式”。比如傳統的《易經》中,六十四象排在第壹位,六象都是陽的“幹”象,實際上是陰陽演變的最後壹個象,排在第六十四位,其象名為“劍”。自第壹位易學家孔子被載入史書以來,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了。解釋者和研究人員擠滿了人,但沒有人知道或發現六十四象排序中的錯誤,甚至他們不知道大象的名字是什麽。他們有沒有可能在有壹點見識的時候就從事教學或者著書立說,傳播自己的壹點知識,讓人們意識到自己的無知?!
第三個原因是《易》作者的思維方式是演繹的,而傳統易學詮釋者和研究者的思維方式是歸納的,這與演繹的思維方式相反。我們要用歸納的思維去讀《易》的解釋性內容,比如用演繹的思維寫出來的圖像學、修辭學、卦爻辭,不管怎麽讀。可以說,傳統易經晦澀難懂的根本原因是思維方式的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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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納法的特點是只能總結已經發生的事實和現象的規律,而不能總結沒有發生的事情和不存在的現象的規律。歸納法總結出來的規律是過去式的,隨機的,不可預測的。雖然這種“過去的規律”可以為現階段人們處理壹些事情提供有價值的指導,但如果用來指導未來很長壹段時間的工作和生活,基本上就是在賭博:用自己的生命去賭“過去的規律”是正確的。正確是好運;不正確,只是運氣不好。比如傳統的預測,首先要計算過去,從已經發生的過去中找出規律(這個“過去的規律”包括這個人員和之前的其他人員),然後把這個人員的“過去的規律”和之前從其他人員那裏得到的“過去的規律”進行類比分析,從而計算出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不計算這個人員的過去和之前其他人員的過去(也就是不從已經發生的事實中發現)就沒有辦法衡量這個人員的“過去規律”和之前其他人員的“過去規律”在這個人員的未來出現的概率,因為歸納法無法總結出計算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未來用途的規律,但實際上, 這個人員的“過去式”和之前其他人員的“過去式”,不壹定會出現在這個人員的未來。
演繹就是演繹概念、定義、規律等。從已經發生的事實和現象中總結出來,並按照壹定的原則推斷出設定的結論。例如,要實現30%的銷售額增長,誘導通常是基於經驗。通過對比門店銷售、現場促銷活動和會議銷售的銷售額,決定各自的增長速度和銷售支持的力度,似乎是合理的。事實上,由於經驗有限,推理和結論的關系很牽強,往往達不到目的。用演繹法,從銷售額的定義(銷售額=流量×轉化率×售價)出發,假設售價保持穩定,實現銷售額增長30%的方式是在原有基礎上增加25%的流量和4%的轉化率。細分目標量化後,壹方面通過分析門店銷售、現場促銷活動、會議銷售、官網展示、電話銷售、客服日疑等引流方式的效率,可以將資源集中在高效的引流方式上,增加流量;另壹方面,可以通過提高官網設計水平、加強會議推廣方案設計、豐富現場推廣活動內容、豐富電話營銷技巧來提高轉化率。換句話說,演繹法比歸納法有更多的方法達到目的,可以有效提高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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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靠歸納推理無法證明前提和結論必然相關。事實上,歸納推理的前提和結論也需要演繹推理來論證:歸納推理的結論可以是演繹推理之後的歸納推理的堅實前提;演繹推理所論證的歸納推理的前提,可以增加得出與前提相關的結論的概率。但是,人是懶惰的,對已經發生的事實和現象進行總結是費時費力的。如果繼續刨根問底,探究本質,很多人是不願意做的。也就是說,如果歸納推理的結論可以用簡單的演繹推理來驗證,別人也會去做。如果做更復雜的演繹推理需要更多的時間,很少有人願意去做。我們必須把前提和結論聯系起來,而簡單的演繹推理不能。中國人通常利用漢字強大的聯想能力,通過想象和聯想,把前提和結論聯系起來。如荀子《勸學篇》說:“蚯蚓無爪牙之利,筋骨強。他們吃大地,喝黃土地,也是用心的。螃蟹跪六下,捏兩下。不是蛇穴無寄托,也是浮躁。”蚯蚓和螃蟹為了生存而本能表現出來的能力(前提)被推斷為兩種意圖的差異(結論)。這種神邏輯,神推理,對於今天的我們來說,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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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象是易的基礎,源於陰陽的演變,陰陽的演變源於陰陽,但這個“陰陽”不是歸納思維方式得出的陰陽,而是演繹思維方式驗證的陰陽。源於歸納思維的陰陽對立(雖然傳統易學中有陰陽統壹的說法,但實際上沒有解釋);用演繹思維方式演繹驗證的陰陽,不是對立的,而是壹體的,不可分割的。由歸納的思維方式衍生出來的陰陽,主要是通過尋找盟友(即把陰陽的概念擴展到自然界中許多對立又聯系的現象)來獲得對陰陽概念的支持。因為它的前提和結論沒有必然聯系,它的變化是不可預測的;演繹思維方式演繹驗證的陰陽變化遵循壹定的基本原理,結論包含前提,其變化是可預測的。用演繹思維來演繹和驗證陰陽,只有在排練陰陽演變的過程中才能實現。所以學易必須從排練陰陽演變開始,除此之外別無入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