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波蘭朋友
據說有十幾個。
所以我永遠不知道妳在哪裏
把妳的腳,妳的根,
我從來沒和妳說過話。
舌頭卡在我的下巴裏了。
它卡在倒鉤鐵絲網裏了。
我,我,我,我,
我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每個德國人都是妳。
而且語言淫穢
發動機,發動機
像猶太人壹樣幹掉我。
壹個猶太人去了達豪,奧斯威辛,貝爾森。
我開始像猶太人壹樣說話。
我想我很可能是個猶太人。
蒂羅爾的雪,維也納的清啤酒
不是很純粹或真實。
我的吉普賽女祖先和我奇怪的運氣
我的芋頭包和芋頭包
我可能有點像猶太人。
我壹直害怕妳,
帶著妳的空軍,妳的天書。
還有妳整潔的胡子
妳的雅利安眼睛,明亮的藍色。
裝甲人,裝甲人,妳——
不是上帝,而是納粹標記
如此黑暗,沒有天空可以穿過。
每個女人都崇拜法西斯,
壹腳踢在臉上,畜生
像妳這樣殘忍的人的殘忍的心。
妳站在黑板前,爸爸,
在我給妳的照片裏,
妳下巴上的裂縫而不是妳的腳
但同樣是壹個魔鬼,不不
更別說那個黑人了
把我漂亮的紅心咬成兩半。
他們埋葬妳的時候我十歲。
二十歲時,我試圖去死
回到妳身邊。
我以為連骨頭都可以。
但是他們把我從袋子裏拉了出來,
他們用膠水把我粘在壹起。
然後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做了壹個妳的模型,
壹個有著我的奮鬥表情的黑衣人
對架子和螺絲釘的熱愛。
我說我願意,我願意。
爸爸,我終於完成了。
黑色電話在根部被切斷了,
聲音就是傳不進來。
如果我殺了壹個人,我就殺了兩個—
那個說自己是妳的吸血鬼
喝了我壹年的血,
七年,如果妳想知道的話。
爸爸,妳可以躺下了。
妳那又肥又黑的心裏有根木樁
村民們從來都不喜歡妳。
他們在妳身上跳舞和跺腳。
他們壹直都知道是妳。
爸爸,爸爸,妳這個混蛋,我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