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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漢學?

什麽是國學?這確實是壹個嚴重的問題。傳統國學和文學數學的含義不同,不是國學,也不是治國之學。文學和數學在國外也有,但是外國人好像沒有什麽國學。外國人也研究中國的文化和歷史,還有所謂的中國專家,壹般稱為漢學家。他們好像不知道中國有什麽國學。其實在中國的歷史上,根本就沒有國學這壹說。歷史上的大學問者,如孔子、董仲舒、朱、清代大天才,都不叫漢學家,因為那時候還沒有漢學這回事。

所謂國學,只是上世紀初才出現的。20世紀初,隨著腐敗的滿清政權的滅亡,中國延續了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也走到了盡頭。自孔子在中國誕生以來,儒家思想在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壹直被奉為經典。科舉制度把知識分子牢牢束縛在寫八股文的軌道上,離不開四書五經。所以整個教育體系就是讀儒家經典,與自然科學隔絕。從鴉片戰爭到庚子年八國聯軍入侵,中國的四書五經因為西方列強的堅炮而不堪壹擊。新潮的西方理論使中國的文人無法應付他們淵博的知識,從而迫使壹些知識分子睜開眼睛看世界,學習西方的科學技術,從而產生了所謂的西學,也叫新學。特別是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壹些激進的知識分子把中國的落後和挨打歸咎於兩千年來的封建制度,歸咎於以孔子和四書五經為代表的儒家文化和封建禮教,歸咎於三從四德、父子、君臣。他們提出推翻孔家店的口號,提倡白話文,廢除科舉,廢除鞠躬等封建禮儀,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提倡文字改革,提倡廢除私塾,開辦新式學堂,等等。這樣,舊的封建文化處於混亂狀態。

當然,任何事物都有其反面,新文化運動也是如此。另外,有壹批人認為新文化運動否定了中國文化的根基和中國固有的禮教,過於激進,於是用所謂的“國學”來區分西學和新學。所以,所謂國學,並不是壹門獨立的或新興的學科,只是給原有的儒家經典、四書五經起了壹個新的名字。所以文化沖突是不可避免的。

其實,新文化運動的元老們也有很強的中國文化基礎,在與那些自以為深諳此道的人的較量中從未落下過風。就像魯迅說的,從舊營打仗,我們往往把舊營的情況看得很清楚,背過身去更容易殺敵。因此,新文化運動蓬勃發展,波瀾壯闊。

所謂國學大師,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什麽是國學,當然也無法給出壹個明確的定義。例如,國學大師錢穆在他的《國學概論》中說,“壹門‘國學’以前沒有繼承,將來也不會成立。”換句話說,國學以前不存在,將來恐怕也不會存在。以及“哪些應該列入國學,哪些沒有,真的很難區分。”“我只好采清代梁學術介紹的大意,分階段敘述。”也就是說,我們要采用梁啟超的學說,在中國歷代學說的語境中進行闡述。所以錢的所謂漢學,似乎就是中國文化思想的發展史。另壹位國學大師章太炎認為,《四庫全書》中的經史子集是國學的代表作。但不是錢拍的。從這個角度來說,所謂的國學,在這些國學大師的眼裏,也是各有各的看法,難免讓人暈頭轉向,明了。

當然,四書五經作為經典和歷史的子集,也包含了許多閃光的思想和有用的知識。但作為壹種知識或教育的體系,卻遠遠落後於時代。現代知識體系分為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每門科學又分為各個學科。四書五經,壹個以科舉為目的,眉毛胡子壹把抓不清的知識體系,不能反對。正如朱自清所說,“我國的舊教育可以說是讀經教育的全部。經典訓練成了教育的唯壹項目,自然不平衡;而且學生從小到大都是吃不上飯,也白白荒廢了精力和興趣。”

再說所謂國學大師,其中不乏有識之士,在理論上也有壹定成就。遺憾的是他們的思想落後於時代。比如國學大師王國維,他在甲骨蔔辭研究方面有很大貢獻。但他在思想上無法擺脫封建主義的束縛,最終在51歲時投湖自殺。再比如國學大師錢穆,他對中國革命造成的“天翻地覆,赤禍神州,地陷神州”深感憤慨。晚年投靠蔣介石,寫了《蔣公總統八秩生辰》歌頌蔣介石,被李敖罵得狗血淋頭:“知識分子反應到這個階段,真是令人失望!回顧錢穆給我的信,他標榜的是“學”與“德”的關系。現在“學”也阻止不了“德”的衰落。我不禁為他感到難過!」

由於國學本身沒有明確的概念,國學知識體系不完整、不科學,“國學大師”的思想落後於時代。因此,國學在上世紀初興盛,在“五四”時期對抗新文化運動時達到高潮,最後從20世紀20年代開始敗落是必然的。

但是從80年代開始,也許是因為氣候回潮,所謂的國學又興起了。在本世紀,漢學大有東山再起之勢。然而,什麽是國學?還是無法認同。壹般來說,就是“壹個國家固有的知識”或者“國家固有的學術文化”。雖然概念模糊,但目的很明確,就是“以儒家思想為核心傳承中國傳統文化”,再次以儒家思想統壹全國。“自蓋伍肆年起,文化為斷層,道學未傳。”是什麽文化造成了這壹缺陷?什麽正統不傳承?無非就是四書五經,三從四德,父子,君臣,對吧?所以所謂國學是針對國家而不是學問。

五四以來,特別是建國以來,中國文化是得到了輝煌的繼承和發展,還是出現了斷層?中國人的精神面貌和道德傳統發生了什麽變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本文不做討論。但是,國學要被普羅大眾接受,不能光靠嘴上功夫。因為現代科學的各個學科綜合了全人類的理論成果,四書五經的精華已經囊括在哲學、文學、歷史等等。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單獨學習四書五經,知識體系既不完整,也不實用。所以中國現代學者會去尋找現代學科中沒有的東西,比如風水、道術、占星、特異功能、私塾、跪求磕頭、祭祀鬼神等等。把這些東西貼上國學的標簽,興風作浪。至於恢復繁體字,讓小學生讀三字經和弟子規只是逆歷史潮流而動。朱自清早就說過,吃老本沒用,毀了孩子的精力和興趣。

現在的漢學家和老漢學家還有壹個區別,就是崇洋媚外。有些人不僅可以在古代祭奠孔子,還可以西裝革履談性解放,包養情婦,打高爾夫,吃肯德基,過聖誕節。壹會兒是完全復古,壹會兒是西化。辦公樓需要白宮的穹頂,但門口放了壹只石獅子。說什麽鳥巢大褲衩之類的房子,真是徹頭徹尾的中國文化的毛病。但是,在鳥巢裏,人們仍然穿著大褲衩跳舞,談論《論語》。我不知道孔老夫子看了這場鬧劇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