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是壹個小山村，前面是稻田，後面是丘陵。方圓有許多高大的雜樹，世世代代不允許任何人砍伐。這是後山，意思是儲藏財富的繁華村落。村前的壹塊塊水田已經和東邊山腳下的村子連在了壹起。這兩個村莊的田地縱橫交錯。男女吹牛逗弄，抽煙談天，卻也其樂融融。在村子正前方的右邊，有兩個大水田和壹個小土坡。青石板小路穿過村莊，與田埂相連，蜿蜒在土坡頂端。
這個小土坡不高，但村民們叫它坡高。經常聽老壹輩人說:風水先生說，坡高看起來像個官印，說不定哪天我們村就出了個大官。小時候我很相信。我壹直幻想風水先生的話能在自己身上應驗。我沒有好好學習，長大了，沒有當官，也沒有在村裏當官。再看斜坡，感覺很像書案上的硯臺。難怪，五六十年代，這附近的十裏八村，我們村有三個老師。當時壹個村子有三個文人，這是壹件大事。當周圍村莊的人們提到它時，他們總是豎起大拇指。現在，村裏有幾個老師也是老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這個坡度有關系。
斜坡像壹塊臥著的長方形硯臺，北高南低，壹直到山脊的邊緣。南北方有幾個祖墳，不知道是哪壹代。當他們年輕的時候，他們不知道他們害怕。他們過去常常假裝看到墳墓上的石碑。那些銘文經歷了風雨，多色調的都是古董，大部分都認不出來了。周圍是農田，也有上山的小路。坡頂的兩個大曬糧坪，是各家各戶分的。秋天曬大米，曬玉米，冬天曬大豆和花生。沒有標記，但每家每戶也記得界限。曬小米的時候不會和其他曬糧平板交叉，曬玉米豆的時候也會記得哪個是自己的不會錯。有茅草，有小楓樹，有金合歡，金合歡長得最多。壹種叫八角蓮的昆蟲，喜歡趴在金合歡的綠葉上，偽裝成葉子的樣子，毛毛有毒。記得有壹次去摘葉子，不小心碰到了，手指立刻紅腫，眼睛疼得直打轉。坡中間全是脆米草，又矮又軟，深綠色。它從孫谷坪斜向坡腳蔓延。陽光溫暖，有時候在坡上玩著玩著就睡著了。直到我媽找到，我才趴在我媽背上睡意朦朧地回家。
在我的記憶中，坡高是兒童樂園。早飯後，壹個村子和十幾個孩子都跑到了坡高處。女生跳繩，長繩短繩，用稻草編的繩子又粗又笨。他們把它扔在地上，啪嗒壹聲，蹦出許多花樣。壹個人跳，幾個人跳，背靠背跳，面對面跳，瞪著眼睛，指著鼻子對著對方。踢毽子也是女生常見的玩法。用釘子敲四個洞，插壹只公雞的尾巴毛，就能把壹枚銅幣踢上天。想想那段時間，村裏的公雞被我們追得滿村跑，還惹得奶奶拿著掃帚追我們。男生玩陀螺，後山的樹是最好的陀螺材料。他們偷偷切回去壹段，切了又刨，繞了好幾圈皮帶，刷了壹下，看誰贏了半天，興高采烈地把鼻子翹起來，輸了，鼓著嘴，壹副不服氣的樣子。坡上的鍋巴草上有兩道清晰的車轍印，那是孩子們最喜歡的飛馳棧道。當然男生最喜歡的也是速降。海哥的爸爸給他做了壹輛車，木板，四個鐵輪子，前面還有壹個木頭做的方向盤。坐在車裏，車從坡頂砰的壹聲沖下了坡，掌握不好就有嘴啃泥了。這輛木車能讓海哥的眼睛長在頭頂上整整壹個童年。只要他執行了，就不會缺壹堆流鼻涕的小孩，也不會給他弄油炸黃豆，爆米花，豆腐餅，有時候還有讓我們羨慕得流口水的花生糖。
小山村安靜祥和，黑色的瓦房，土黃色的泥磚墻，炊煙裊裊，遠離黑色的瓦房。我那個駝背的叔叔正靠在墻上卷著煙鬥，他吐出壹根煙，弄得旁邊的人咳嗽，說:這煙夠硬的。黃牛克裏斯提尼大聲地叫著，慢慢地排好隊穿過斜坡，斜坡很高，守衛著村莊的黎明和黃昏。
秋風習習，稻香四溢，站在高坡上，稻子沈重地低下了頭，田野壹片金黃，男女老少，家家戶戶忙忙碌碌。斜坡上變得熱鬧起來，打谷機嘈雜地響著。洗衣籃滿了，小米就被送到曬場晾曬。老人們在地裏幹不了重活，就在坡頂架起風車，清理夾雜在稻谷裏的雜草和雜物。刮風的時候，他們砰的壹聲搖了搖，很快風就幹凈了，沒有風了。
累了，就坐在坡上，看雨，看麻雀。至於麻雀，它們壹臉狡黠地在空中掠過，趁人不註意落在曬幹的糧坪上，啄了幾下，被竹子驅趕著飛了起來。蜻蜓最常來。大眼睛的蜻蜓在曬谷盤旋飛舞。我們經常用長掃帚追蜻蜓，但是每次都打不中。有時候看到蜻蜓落在旁邊小樹的葉子上，落在金黃的稻子上，我們會偷偷摸摸的去抓，但總是壹摸尾巴，它就輕盈的飛走了，留下我們在失望中跺著腳後悔。
年復壹年，老人們保留著雨水。有烏雲，有雨，從東邊的山口，西邊的峰頂。他們知道什麽樣的烏雲和雨下不下來，什麽樣的烏雲要趕緊收起。有時候雨會不期而至。本來是壹片美麗的萬裏白雲，突然狂風驟起，烏雲瞬間遮住了半邊天，留在坡上的人都沖了過去。所以坡上很熱鬧。田裏的男男女女扔下鐮刀和扁擔，光著腳奔向坡頂。在墻上滾管子的老人也急忙往坡上跑，孩子們跑得最快。掃谷子的男女老少，把谷子收起來，孩子也沒閑著，推著耙子，急得鼻子上都是汗。收起自己的家，趕緊幫旁邊的。於是我擰著濕淋淋的衣服，在孫谷坪上留下了壹句“此神將死”的詛咒。北邊鄰村地勢低窪，坡高上的情況就是他們的指標。只要看到我們村的坡地在忙，就知道要下雨了，也會搶著去收谷子。有時候下雨的時候，我們會看到他們村沒有動靜，我們會大喊提醒他們:那個村，暴雨來了。
回老家過年，吃個飯，跟嫂子說，我們去高坡看看吧。
站在高坡上，曾經平整的孫谷坪已經坑坑窪窪，雜草叢生。嫂子說:現在種地的人少了，不再需要孫谷平了。放眼望去，田裏沒有水稻留下的殘茬，只有深綠色的柑橘樹，壹排排的西紅柿，到處是金黃色的油菜花。出村的羊腸小道變成了寬闊的水泥路，小樓取代了白墻黑瓦的泥屋，但村子還是那麽祥和寧靜。
風吹得茅草沙沙作響，斜坡上沒有麻雀和蜻蜓，也沒有成群的孩子在嬉戲。變了，坡高變得落寞，但捉麻雀、蜻蜓、收谷子的情景卻壹直在時光深處飛舞，融化成流淌在我骨子裏的血液。記憶深處的坡的高度沒有變，就像家鄉的溫暖沒有變。
作者:廣西桂林永福永安永福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