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個消息的鄧娟不知所措,壹種抗拒感甚至恐懼從她內心深處產生。她做了什麽?
1
今天,鄧娟仍然清楚地記得臨近小學畢業的那個下午。
那是壹個周六的下午,幹了壹天的活,我被我媽鄧叫去幾裏外的舅舅家送東西。回來就趕緊進門,聽到房間裏傳來媽媽冰冷的聲音。
“張老師妳也看到了,我們家經濟就是這樣的情況,實在沒有辦法支持她繼續上學。”剛想推門進去,鄧娟的手停在了空中,又輕輕放下,停在了門口。
“這點錢不是問題。以鄧娟的學習成績,肯定會拿下來的。這三年的初中學費不用家裏出。”教室裏傳來班主任老張的聲音。
“這學費是報的,壹年不就是幾十本書嗎,這不用花錢吧?我們家真的出不起這個錢。反正鄧娟小學畢業也要回家。”鄧媽媽的聲音很冷。似乎幾十塊比鄧娟的未來更重要。
“鄧娟是個聰明的孩子。如果讓她上初中,她以後還能參加高考,我們村就誕生了壹個大學生。這也是鄧廣佳的光輝之門,不是嗎?”老張的聲音隱忍著,卻難掩激動。
“難道我們沒有鄧凱·鄧軍嗎?在鄧娟不關她的事!”鄧媽媽的聲音明顯不高興了,聲音提高了幾度。
鄧娟在外面胸口壹痛,呼吸不暢,微風壹吹,壹股寒意從臉上鉆進心裏。
鄧娟伸手使勁揉了揉臉頰。她不敢繼續聽下去,怕聽到自己壹直不敢聽到的答案。雖然她沒有任何證據,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為什麽只有她壹個人不喜歡?
鄧娟出生在壹個小鎮上,他有壹個哥哥,壹個姐姐,壹個弟弟和壹個妹妹。姐姐英年早逝,既不是長子也不是兒子。很長壹段時間,她的父親不愛她的母親。
從我記事起,鄧娟就覺得自己不是她父母生的。家裏有什麽好吃的都給弟弟,因為“弟弟長大了,多吃點”。後來有了弟弟妹妹,就得給弟弟,因為“弟弟小,就得給弟弟。”
鄧娟個子不夠高,夠不著爐子,她跟著秦牧,從洗碗到清潔、烹飪和家務,學習同樣的東西。哥哥不需要工作,因為“哥哥要做作業”。
後來大哥鄧啟下鄉了,父母常年忙著養活幾個孩子。鄧娟是“為了照顧弟弟妹妹們”。自從上學以來,鄧娟每天都遲到早退,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裏忙。即便如此,她母親也從未給過鄧娟好臉色,而鄧娟的眼神也總是冷冰冰的。
好在小鎮小,大家都很了解。即使鄧娟從來沒有完整地上過課,班主任老張也從來沒有看鄧娟壹眼。相反,老張喜歡鄧娟,壹個看起來有點害羞的小女孩。雖然由於營養不良,鄧娟比同齡人略瘦。
也許上帝賜予鄧娟比其他同齡人更好的學習能力。明明上課時間是班裏最少的,但成績壹直是班裏第壹,沒出過差錯。
每天短暫的上學時間是鄧娟最好的時光。校園生活可以讓她忘記自己的家務,忘記自己冰冷的眼神,忘記自己略帶疑惑和隱藏的期待。
二年級時,鄧娟差點輟學。
那時候我趕上了上山下鄉的大潮,我哥也在其中。雖然家務的重擔壹直壓在鄧娟的肩上,但妹妹剛出生,母親還在月子中,父親從早忙到晚,工資卻只有壹點點。我母親提議讓鄧娟輟學去打零工補貼家用,我父親同意了。
得到消息的老張舍不得這個聰明的學生,趕上鎮上宣傳助學政策。老張去四處跑,最後確定只要鄧娟能繼續當年級第壹,就可以發獎學金減免學費。
得到消息的老張去找鄧娟的父母談了幾次。最後,在答應幫媽媽做些小工補貼家用的條件下,鄧才勉強讓繼續上學。
即使她每天只能參加那些簡短的課程,這也已經是鄧娟最大的幸福了。她也知道這種幸福不會長久,所以她很努力的在家裏和外地做更多的事情,只希望父母能讓她多上壹天學。
但畢竟只是奢望。小學畢業的那壹刻,我就醒了。
年紀小,她還不知道輟學意味著什麽。她只知道,她每天唯壹的期待,即將離她而去。她可能壹輩子都沒有機會坐在課堂上聽老師在講臺上講課,看著老師黑板上整齊有力的板書。她的生活可能只有日復壹日的家務和農活。壹想到這壹點,鄧娟不禁哭了,這是鄧娟記事以來哭得最厲害的壹次。
小時候她因為覺得委屈而哭,但得到的只有媽媽的冷淡和爸爸的冷漠。慢慢的,她就習慣了,麻木了。今天的淚腺好像特別發達。鄧娟根本停不下來,他也不想停下來。過去幾年的怨氣第壹次以這種方式自由宣泄。她終於失去了唯壹的希望。
在山後的樹下,鄧娟獨自坐著,夏風吹過,鄧娟瑟瑟發抖。她不知道天氣是冷還是真的冷。
可能是哭累了,鄧娟在樹下睡著了。當他睜開眼睛,夕陽的余暉落在山坡上,下面的稻田壹片金黃,美不勝收。鄧娟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壹下偶爾抽搐的節奏。
“醒了?”壹個溫暖的男聲想起鄧娟大吃壹驚,連忙退後。
我看到樹的背影少了壹半,幹凈的校服被樹枝隱約可見。鄧娟覺得這個身影似曾相識。
心臟仍在以不同於平常的頻率跳動。是他嗎?他在這裏多久了?他見過自己所有的醜態嗎?
鄧娟很不安,繞著樹慢慢地走著。在她面前,少年清澈的眼神跟隨著她,像壹道光,照進了她的眼睛,照進了她的心裏。是他!魏誌興。
準確的說,鄧娟並不認識韋誌航,只在路上見過他幾次幫老張做作業,而鄧娟跟老張打招呼的時候,只要韋誌航在,他就會對鄧娟微笑點頭,友好而熱情。
“我來到山的後面寫生。累了就直接在這裏畫。我沒有打擾妳。”似乎看出了鄧娟的尷尬,魏誌興特意拿起自己剛剛畫完的晚霞遞給鄧娟,說:“太陽快下山了,壹會兒就涼了。我們回去吧。”
鄧娟接過畫:“太美了。”
雖然眼淚已經幹了,但眼睛裏的不適讓鄧娟想起了下午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我回去我媽會怎麽罵她,還是我媽直接不理她,她只需要繼續安安靜靜的工作。鄧娟心裏又抽了壹口煙,但鼻子並不酸。也許她哭夠了。也許這輩子她再也不會哭了。想到這裏,鄧娟把畫還給魏誌航,目光投向遠方。然後跟著韋誌航,壹前壹後向山下走去。
“鄧娟,我能問妳壹件事嗎?”在山腳下,魏誌航打破了壹路的寂靜。
“什麽事?”
“今天寫生有點晚了,回家我媽也該說說我了,”韋誌航回頭看著鄧娟說。“我媽媽很喜歡妳。妳能和我壹起回家嗎?當我看到妳在那裏,她不會談論我。我們家不遠,妳跟我回去,然後我馬上送妳回家。”
看著韋誌航眼中的真誠,以及內心對回家的排斥,鄧娟點了點頭。兩人繼續壹前壹後。我很快就到了老張家。
“張老師。”
壹看到鄧娟紅腫的眼睛,老張微微楞了壹下,隨即熱情地招呼道:“小娟,快進來!我了解這個孩子,小娟來的時候妳為什麽不叫她進來?妳為什麽站在門口!進屋來!”
“不,張老師,我要回家了。”鄧娟見張老師沒有責怪韋誌航的意思,想著打個招呼就回家了。
“那不行,來得容易,”老張邊說邊伸手拉著鄧娟的手向房間走去。“今天早上,妳知道他父親養的母雞下了壹窩好蛋。我怕把它們糟蹋了,就多做了幾個,又擔心吃不完。正好小娟在這裏,我就幫老師吃了壹些。”
老張不容鄧娟拒絕,把鄧娟帶到廚房去洗手,然後把他領到桌前,輕輕地按了按她的肩膀,讓鄧娟坐下。
老張趕緊端了壹大碗雞蛋上桌。迅速剝了壹支遞給了鄧娟。
韋誌航把兩杯溫水放在鄧娟和老張面前,拿起老張剝好的第二個雞蛋,塞進嘴裏,徑直回房間了。
老張看著鄧娟吃完,然後又剝了壹個。鄧娟馬上說他再也吃不下了。老張沒有停下來剝雞蛋。
“閉上眼睛。”聽到老張的話,鄧娟閉上了眼睛,然後感覺到右眼壹陣溫暖,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柔軟光滑的蛋白。
"在眼睛周圍滾動以減少腫脹,然後剝左邊壹會兒."老張的聲音溫柔體貼。鄧娟的心開始刺痛,然後壹種溫暖的感覺慢慢包裹了她不安的心。父母在身邊時,她從未感受到如此的溫暖。鼻子壹酸,她以為下午就徹底哭了,不會再哭了。
鄧娟終於忍住了眼淚,老張越來越難過。她仍然擔心如何說服鄧娟的父母讓鄧娟繼續上學。
當我從老張家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鄧娟壹路小跑著,生怕回家太晚而受到責備。韋誌航走在後面,迅速跟上,直到他看到鄧娟安全進入房子。
父母兄弟姐妹都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桌子上還剩下壹些蔬菜和壹點湯。鄧娟也從空盤子的顏色知道我哥哥愛吃紅燒肉。
“今天晚上在哪裏?去叔叔家來回只要1小時。不知道妳去了壹下午家裏還有很多工作。我壹會兒收拾桌子,妳弟弟妹妹還要寫作業!”鄧媽媽不管吃不吃。
聽到哥哥的作業,鄧娟的心又怦怦直跳了。我的弟弟鄧軍不喜歡閱讀。每次寫作業,他都被媽媽督促。有幾次,他的弟弟哭著說他要停止學習,去地裏幹活,但他的母親嚴厲地拒絕了。也許她是鄧家的仇人和親戚,所以鄧媽媽總是這樣對她。
2
六年後,鄧娟優雅了。今年,我哥哥回來了,帶了壹個嫂子和壹個不到5歲的小侄子來鄧娟。
鄧娟還記得,哥哥鄧吉剛離家時,他年輕氣盛,知青生活讓他更滄桑,更穩重。嫂子溫柔賢惠,看起來還挺好相處的。雖然母親從來沒有給過小姑好臉色看,但小姑可以客氣。家裏人也很善良。
對鄧娟來說,鄧琪回來後的日子讓他松了壹口氣。嫂子幫忙打理家裏的事務,小侄子由哥哥好好帶大。我的弟弟妹妹們都在上學。當鄧娟有空的時候,他想找份工作。
鎮上給鄧啟安安排了壹個職位,在壹家企業做出納。登基對鄧娟感到有點苦惱,所以當他聽說該單位正在招聘公務員時,他立即幫助鄧娟四處奔走。
當韋誌航把他的初中課本和筆記給鄧娟時,說他在讀高中,初中的書,老張讓他寄過來。從那以後,魏誌興每年都會給鄧娟郵寄很多學習資料,還經常寫信告訴鄧娟村外的世界,鎮外的世界,甚至更遠的世界。魏誌興不斷鼓勵鄧娟繼續學習,告訴鄧娟他必須有機會通過其他方式獲得學位。
當時公務員對學歷的要求不是很高。此外,在過去的六年裏,輟學並沒有阻止鄧娟的求知欲。雖然他只受過小學教育,但積累的知識足以達到中學水平。這也讓鄧娟幸運地成為了企業裏的臨時職員。據說,如果鄧娟能通過考試並獲得中學學位,他就能成為正式成員。
就這樣,鄧娟開始了她人生的新篇章。雖然她的父親仍然不愛她的母親,但她有壹份工作,壹個對她照顧得很好的哥哥姐姐,還有不斷鼓勵她的朋友和老師。她的弟弟妹妹們也因為上學和大哥的教導開始懂得感恩,對鄧娟越來越尊敬。到那時,他們會說服固執的母親和不相幹的父親多關心鄧娟。
又過了壹年,鄧娟獲得了中專文憑,工作順利轉正。她媽媽的眼神對她依然冷漠,但好像又有點不壹樣了。鄧娟越來越覺得她的生活充滿了希望。
可惜上帝對鄧娟的關懷僅限於智慧。鄧娟的父親在上班的路上死於心臟病。
接到噩耗下班回家的兩兄妹壹進屋,就聽到母親的嚎啕大哭:“我叫妳把掃把星送人,妳就是不答應。現在,妳剛剛離開了我。我以後怎麽活?”
擡頭看著鄧娟,鄧牧的情緒更加激動:“妳就是來我們家討債的,滾!”
鄧娟整個人都懵了,媽媽的嘴不吉利,明明說的是自己。但是妳做錯了什麽?
“媽媽!妳在說什麽!”鄧奇聽不進去。他父親的突然去世使全家人極度悲傷。當他母親這樣說時,鄧娟怎麽能忍受呢?
“鄧格,妳閉嘴!妳還替她說話!走開,就當我們鄧家沒有妳,以後再也不要進我們鄧家的門了!滾出去!”鄧的母親繼續哭泣,但鄰居們無法阻止她,說她不會讓留在家裏,也不允許參加葬禮。
鄧娟不知道他是怎麽逃出房子的。當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後山了,或者是山坡上,或者是那棵大樹下,鄧娟依稀看見自己在哪壹年的樹下哭過。和六年前的她壹樣,鄧娟坐在樹下,雙手抱著膝蓋。
鄧娟對她父親的突然去世深感悲痛,鄧娟對她母親的話深感悲痛。她想哭,卻發現沒有眼淚。壹度認為自己的生活充滿希望的鄧娟,突然被絕望所籠罩。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原來她媽媽這麽多年對自己的冷漠和厭惡,是因為壹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騙子所謂的算命。
“哈哈……”鄧娟冷笑著讓自己的眼淚狂流:“就是因為這個!”
不遠處,腳步聲沙沙作響,鄧娟聽到了。
壹個人影慢慢靠近。眼裏滿是愛和擔心。
魏誌航聽到村裏的議論,就直奔後面去了。直覺告訴他,鄧娟壹定在這裏。
這時看到鄧娟絕望的眼神,韋誌航覺得自己的心被刀子狠狠紮了壹下。
如果六年前因為哭累了而睡著的鄧娟看起來像壹個水晶娃娃,那麽鄧娟就像壹個從他的靈魂中被拉走的木偶壹樣死了。那雙眼睛清澈如泉水,深不見底的黑暗。就像壹直被黑暗吞噬壹樣。
夕陽的余暉再次覆蓋了山坡,鄧娟發現自己壹動不動地在這裏坐了三個多小時。韋誌航在她身邊也靜靜地坐了三個多小時。
鄧娟看著韋誌航。曾經的謙謙少年郎稚氣褪去,幹凈的白襯衫襯托出幾分書卷氣。就像黑暗中的壹縷陽光,鄧娟覺得無邊的黑暗浪潮正在慢慢消散。
魏誌興看著鄧娟絕望的眼神慢慢回到清明,他暗暗松了壹口氣:“妳先跟我回去吧。”
兩個人壹起回了那個先認識的專家,老張什麽也沒問,給兩個人煮了點面條,叫了頓哥,然後收拾了魏誌航的房間。讓鄧娟今晚在這裏休息。
鄧娟知道她媽媽不會讓她回家,她現在無家可歸。再加上老張這些年壹直在照顧自己,鄧娟也不會再推脫。只是因為她的到來,韋誌航不得不睡在沙發上,這讓鄧娟感到有點內疚。
在鄧琪、、鄧旋和鄰居們的反復勸說下,鄧的母親做出了讓步,讓在家為鄧的父親送行。在街坊的幫助下,鄧的白活順利完成。
母親鄧最終拒絕讓回家居住。在魏誌航和鄧吉的陪同下,鄧娟去單位申請了宿舍,算是站穩了腳跟。只是鄧娟不能理解他做錯了什麽。受到這樣的對待,鄧娟在接下來的壹年裏,除了禮貌地微笑,再也不會笑了。
為了讓自己忘記痛苦,鄧娟把自己埋在壹本書裏。魏誌航不知從哪裏找了壹本數學物理的自學系列,說要好好學習。當時高考剛剛恢復,很多年輕人的讀書欲望被喚醒,高考標語隨處可見。終於,在22歲的時候,鄧娟拿到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
鄧娟帶著通知又來到了後面,同樣的風景,不同的心境。鄧娟的心此刻有點復雜。壹直被認為遙不可及的夢想終於在望,同時也帶來了另壹個麻煩——學費。
每個月,鄧娟都省吃儉用,把鄧琦帶回家的工資存起來,由鄧牧歸還。鄧娟省下了這筆錢,只能支付鄧娟壹年的學費。上學意味著要辭職,失業意味著沒有收入,第二年的學費也沒有來源。鄧娟猶豫了壹會兒,但很快他對學習的渴望戰勝了壹切。上學的時候有壹個暑假。哪怕暑假去工廠掙錢,只要能上學,什麽都有希望。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鄧娟起身打算回單位準備考大學。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出現在我面前。
大學畢業留校任教的魏誌航,這些年只要是寒暑假,都會回村裏來。除了陪伴父母,魏誌航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為鄧娟做飯。下班的時候,兩個人在老張家。魏誌航是鄧娟的導師,由於他的鼓勵和指導,鄧娟能夠如此順利地進入大學。鄧娟壹直對韋誌航充滿感激,還有壹絲他從未察覺的感情。
“妳什麽時候走?”
"下周報到上班。"鄧娟自然是知道韋誌航問的是什麽。
“那邊開學前幾天,我帶妳去。”
“不,不,我可以自己去。妳這樣做太麻煩了。”鄧娟迅速拒絕了。她和魏誌航壹起教書的學校雖然離市區近,但當時交通並不發達,四處走動很不方便。
“我可以直接送妳回學校。就這麽定了!”韋誌航第壹次跟鄧娟這麽強。
鄧娟也不好再拒絕,於是就同意了。眼看天色已晚,兩人壹前壹後向山下走去,不過這次的距離比前幾次近了壹點。
“啊!”鄧娟壹路想著上學要準備的東西,沒有太仔細地看路。她腳下的山路因為近幾個月沒下雨,有點幹,她也沒踩。她腳下的幹土剝落了,這使得鄧娟滑倒並尖叫起來。
我以為我會跪倒在地,但我的胳膊被壹只大手拉住了。鄧娟松了口氣。可惜腳下的土沒有那麽貼心,魏誌航腳下的土也因為承載力更大而剝落。鄧娟幾乎是坐在韋誌航身上,雖然瘦了,韋誌航還是痛苦地吸了壹口氣。
“對不起對不起!”鄧娟壹驚急忙起身。
“妳受傷了嗎?”韋誌航根本不在乎自己,只在乎她那雙骨瘦如柴的眼睛。
“妳沒有摔倒吧?”鄧娟擔心的只是摔在他身上。
他們每個人都確認自己沒有受傷,壹前壹後下山,但腳步更加小心,生怕再次滑倒。夕陽下,兩個人臉頰緋紅,壹路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