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悠閑地坐在停車場的保安亭裏,看著每壹個走進餐廳的食客。當我們過來時,他向我們打招呼。我們是常客,跟著老張拉面六七年了。
第壹次見老張是在街對面壹間低矮簡陋的平房裏。和他壹起租門面的,還有壹個做安徽面的,還有壹個賣燒瓶羊雜湯的。
老張光著膀子抻著臉,滿頭大汗。他話不多,只是拉著臉。老張的媳婦負責招呼客人。老張又高又瘦,老張的媳婦又矮又胖。他們看起來壹點也不像壹家人。
老張拉面以淩晨開門營業聞名。在大悅城這壹帶,沒有不知道老張拉面的,也沒有沒吃過老張拉面的。老張拉面以辣椒聞名,辣椒可以殺人。熟客會小心翼翼的加壹勺。不知道的新食客總會被“辣椒”折磨,以為挖壹勺就大賺了壹筆。來不及吃,壹熱臉就紅了。
老張拉面和蘭州拉面不壹樣,那碗面只屬於老張拉面。面很濃,名字和蘭州拉面壹樣。也分“毛細”、“二細”、“二柱”,但味道完全不同。先往碗裏撒壹小勺胡椒面,這會成為老張辣面的“靈魂”,再舀壹勺燉牛肉,等辣面出鍋的時候再放上大量的香菜和牛肉。這還不是全部。豆皮、鹹蛋、肉丸可以隨妳喜歡分別添加。我壹般加個豆皮和雞蛋就飽了。
老張拉面只賣這碗面,沒別的。沒有涼菜什麽的,連腌花生都沒有。想喝啤酒,只能吃這碗面。面條分大碗和小碗。壹開始8元錢壹小碗面漲到10元和15元,現在漲到18元壹碗。盡管如此,我還是跟著老張辣面從大悅城南邊的小平房到現在停車場的板房。
老張拉面本來就是壹家蒼蠅館子:低矮的房子,黑漆漆的地面,撕得滿地都是的筷子套。夏天,食客更喜歡坐在外面吃飯。路邊擺了幾張小方桌和幾個小馬紮。人們圍著小方桌咕嚕咕嚕地吃著壹碗拉面,汗流浹背。
原來的食客大多是夜場後沒地方吃的年輕人。他們開著跑車和路虎,看到老張的拉面,靠邊停車,幾個人圍著小八仙桌坐下,每人點了壹碗熱騰騰的拉面。老張拉面成了青年路最有名的夜宵店。淩晨1點開門到上午10點,然後關了壹天的門。
老張的身體也在當晚的拉面中受損。在壹次大手術後,拉米安面條當服務員的工作傳給了他的兒子。我兒子個子矮,可能是因為他媽媽的基因。他長得胖乎乎的,壹點也不像老張。接下來的兩三年,小張拉面,小張媳婦招呼客人收錢,老張媳婦幫忙。老張總是坐在房間裏的椅子上看電視。
老張家是河北人,拉面館成了他家在北京的棲息地。平房裏有壹個小臥室,老張壹家四口就住在這個小臥室裏。後來,老張的孫子出生了。從把他抱在懷裏,到牙牙學語,圍著房子跑,孩子們在這個小平房裏壹天天長大。
2016年夏天,青年路壹代開始拆遷改造,老張拉面家的平房也要拆了。最後壹次去他家吃面,聽說了這件事。我問了壹個家夥,他說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當時我以為老張拉面從此消失了。
半年後,我在路上遇到了那個家夥。他告訴我他們已經搬到大悅城路西側的壹個停車場了。
老張拉面又開了壹家,還是那個標誌性的招牌,上面寫著“老張拉面”。房間還是沒裝修,四層白地板,但房子畢竟是新的,比以前幹凈多了,放了十多張桌子。
起初,生意不是很好。有些老客人找不到地方,老張也沒有把新地址貼在老房子的門板上。老張有這個自信,慢慢的,像我這樣的老客人又回來了。老張拉面,躲在停車場,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搬到停車場後,我再也沒見過小張和小張的妻子。聽說他們在燕郊買了房,回家全心全意帶孩子。
現在拉面就靠幾個夥計,都是老張老家的。他把他們帶出家鄉,傳授這門手藝。壹個中年大媽主要負責在窗口點餐,壹個小夥子,拉面,壹個小夥子送面上桌,兩個女人收桌。老張還在屋裏或者後院悠閑的坐著,老張的媳婦還在忙著幫忙。
拉面還是那個味道,壹點都沒變。除了原來吃拉面的人,還增加了很多新面孔。午飯時間,排隊吃面條的人可以出門了,但沒人著急。眾所周知,這是老張和拉面的規矩。那些家夥記得誰先來,誰後來。壹屋子的人,他們將能夠準確地把面條送到每壹個食客手中。
來老張拉面,除了味道正宗,上面的速度也很快,經常壹坐下,面就上來了。冰櫃裏的飲料也是客人自己拿的,退房時是否付錢也沒有人監督。老張拉面和老張的性格壹樣,慢慢來。他付不付錢取決於客人的覺悟,但他越做越上癮。
今年開的,二月二,龍擡頭,第二天去吃老張拉面。夥計們還是那些家夥,但每個人都穿著嶄新的工作服:師傅是標準的白色廚師服,姐姐們是深紅色服務員服。
老張拉面壹年12個月只經營10個月。他春節前壹個月就提前關門回家過年了。直到整整壹年過去了,他才回來。
老張只做了十幾年的這碗面,卻是在青年路大悅城壹帶人人皆知的這碗面。
吳潔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