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楚辭》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特殊的地位。中國的遊仙詩歷史悠久，元佑是第壹個。然而，《征途》的出現不僅有其社會原因，也有其文學淵源。
戰國時期的齊威王和齊宣王，齊燕地區出現了壹批方士。他們“為正方充當了神仙之道，解決了問題，視鬼神之事”。神仙思想的興盛，伴隨著自殷周以來對神的崇拜和信仰的動搖。神仙聲稱每個人都可以長生不老，飛升成仙；神仙最大的幸福就是可以自由遨遊太空，與神為友，侍奉鬼神。這種神界自由的觀念，不僅否定了神的至高無上的權威，也忽視了神界嚴格的等級制度。
就像戰國時期的齊顏王夢想著長生不老壹樣，神仙的觀念也在南方得到了廣泛的傳播，並給南方文化帶來了許多神奇的浪漫色彩。莊子和楚辭是戰國時期楚文化的代表。在神仙思想的啟發下，兩人都展開了天馬行空的想象:風雲開合，鬼神變幻，神仙飛升，等等。其內容的復雜，想象的豐富和奇特，表現出與單純的北方文化完全不同的風格。
《莊子》裏很多地方講聖人、神、真人。他們代表了莊子哲學和人生的最高理想，都具有神仙的特質和本領。例如:
過去拍的那座山住著神。肌膚若冰雪，處男若婀娜；不吃五谷，吸風飲露；乘雲，降龍，遊四海。(《逍遙遊》)
如果說莊子創造了他所向往的偶像，這種偶像是超越塵埃、脫俗的，有著無窮的力量，那麽屈原的《離騷》則是以翺翔、遊歷為手段，來尋求自己的理想，緩解自己的精神壓抑。
但《離騷》的遊歷明顯受到神仙思想的影響。詩中龍騎鳳驅日、月、風、雷之神，甚至登門叩帝，上書西帝，即所謂“鬼神之仆”。在宗教思想基礎上，明顯與殷周以來的神崇拜有較大區別，但與神仙思想相當壹致。這壹點已經引起了西漢人的註意，比如淮南山。他們已經覺得屈原的作品，“登天乘雲，侍奉百神，如神仙”。
真正寫的是“遠遊”。與《離騷》《莊子》相比，充滿了仙家風範，變化和差異明顯。但另壹方面，他們確實有繼承關系。根據對太空旅行的描述，元佑明顯受到了《離騷》的影響。從詩趣和追求來說，《遠遊》更接近莊子。如果我們仔細研究這些問題，我們可能會對旅行中壹些長期存在爭議的問題做出更恰當的解釋。
(2)
《征途》開篇就明確解釋了為什麽要去遊仙:“風俗逼我時我悲@ (1) Xi，我願遊遠自在。”這個“逼@ (1)”是什麽？詩中還說:“濁則汙穢。妳說的是誰？”作者遭受政治打擊，不僅抑郁痛苦，還感嘆老板壹事無成:“聊天裝輕松，歷年壹事無成！”誰能與遺玩，與風自在。”③“遺風”是指其未竟的事業和理想，現在已經沒有人來延續了。如果說以上的感受還是出於對個人小圈子的考慮，那麽下面兩句話就把個人的前途和國家的命運聯系在了壹起:“萊文雖遠，但其余的又會怎樣呢？“這種感覺，認為萊文這位遠祖，事業相當渺茫，讓人覺得有些亡國之聲。至少，國破家亡，復興無望。所以，這種對“如何旅行”的慨嘆，並非沒有絕望。毫無疑問作者是楚人，詩中很多不平之感都和屈原頗為接近。但他對楚國事業的絕望，是屈原所沒有的。屈原也絕望過，但那只是“全國無人知我”，讓他無法體會到美國政治的絕望。這種感情上的差異恐怕是楚國變化的反映。《征途》的出現，大約是在楚國即將滅亡或滅亡的時候。
《遠遊》作者由衷地贊嘆神仙:“真人之美，神仙也。我看不出來，名聲越來越大。”這最後兩句真的可以解釋為什麽作者這麽向往神仙。所謂“和而不見”，就是像傅說、韓仲壹樣，“沈浸在遠方，離開人群，逝去了”。這樣我們就可以“無所畏懼地避開各種煩惱，世人就永遠不知道它是什麽樣子了。”目的無非是避災。這種避災的想法，大概與他對險惡形勢的深切感受有關。在強大的社會勢力面前，作者缺乏改變現狀的力量和抗爭的勇氣，也沒有屈原不屈不撓的視死如歸的決心，只好逃避。至於“名氣與日俱增”，可見作者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名氣。因為現實的功名成了海市蜃樓，我們只能把感情寄於神仙家庭。而且，世界的名字雖然能引起“寫作”，卻很難“拖延”！但細究起來，這種追求也是相當空洞的，因為神仙家的名聲是虛無縹緲的，雖然既“寫”又“長”。
這種精神上的空虛影響了全詩的描寫。遠遊描述的是在廣闊的空間中遨遊。它的大部分內容和用語並沒有脫離《離騷》的模子，只是缺少了《離騷》中執著的求索精神，使得整個描寫顯得空泛、滯緩，缺乏藝術感染力。這與作者整個思想的空虛和混亂有關。
元佑對仙遊的描寫也有其變化，即按照中國東西南北的順序進行。五方思想非常明確，這是《離騷》乃至《九辯》中所沒有的。這種遊仙路線的出現，很可能是遊仙家族和五行學說合流的產物。《史記·馮禪本紀》說:“自和時代起，荀子的學者們就寫了五德，為秦皇和齊人所發揮，所以先帝采納了...燕燕主要由陰陽輸送給諸侯，而海上燕齊之士不能傳其技，而諂媚之士卻成了盛世，這就很奇怪了。可見神仙思想與五行之術融合，興盛於戰國中期，興盛於秦統壹前後。五方配五帝五神，最早出現在《呂氏春秋》十二章和《禮記·月令》中，都是秦統壹前後的產物。除了中央帝神沒有說清楚，《征途》中其他四個方向的帝神，基本上和呂《春秋》《禮記》中的壹樣。從五方五帝五神的配合來看，元佑的時代應該類似於《呂春秋》和《禮記》。
旅行最觸動我的是成仙和思鄉的矛盾。作者仙遊最大的情感阻力是鄉愁。然而，在解決思鄉與元佑的矛盾上，元佑與《離騷》有所不同。屈原的思鄉之情無法平復。甚至在“全國沒有人了解我的壹切，何必在意他的故都”的情況下，他也舍不得離開。另壹方面，遠遊既能“抑其誌”、“弄巧成拙”，又能“舉遠”以適遠方。雖然這種差異可以用感情的深淺來解釋，但是仔細分析是不夠的。離騷遠行的目的是尋求壹個可以實現美國政治的理想王國，但屈原已經覺得那只是自己內心創造的壹個幻影，所以拒絕離開楚國，因為這裏只有“自彭先居”，沒有別的路可走。然而《征途》的作者並沒有屈原那麽清醒。這壹刻，他對神仙充滿了幻想和向往，使他有力量克服思鄉之情，尋求自己向往的境界:
朱榮收兵，騰叫鸞鳥去見。張顯馳扮演程允熙，兩個女人唱九韶歌曲。讓翔靈固色，讓海若舞鳳儀。神秘的昆蟲像蛇壹樣飛進飛出。女@音樂發展沒有終極，只是稍縱即逝，徘徊不定。這種激昂的情緒和歡樂的場面，其實只是壹套縱欲、享樂和快感，並沒有什麽高尚的情感。壹個被壓抑的靈魂渴望精神上的壹種令人振奮的刺激來忘記難以擺脫的痛苦，這是合理的，但這種渴望本身就說明作者失去了奮鬥的理想和信念，精神非常空虛。
其實旅行的壹切追求都是虛幻的。他試圖用虛無縹緲的仙遊和虛無縹緲的歡樂來獲得某種精神上的滿足。但幻想必然會破滅。這個時候，壹個精神空虛的人會怎麽樣？只有陷入道家的虛無。
(3)
盡管元佑夢想著成仙，但這是基於骨子裏的道家思想。
《遠遊》曾感嘆人生:“唯有天地之無限，哀嘆人生之長勤。我聞不到過去。”這種人生觀很容易讓我們想起莊子。莊子也感嘆人生苦短:“天地若有隙，則為突然。”(4)我慨嘆生命的辛苦:“可悲的是我壹旦受制於它的形狀，我就不死而待之，與物質的刀刃摩擦，我的行動就壹息而止。”終身服務未見其成，茶不知其回，不可悼惡！“⑤那麽，莊子是如何對待人生的呢？這就是“隨遇而安”(⑥)、“不為世俗之事指責是非”(⑥)、“安於生活明知無奈”(⑧)的態度，即順應世俗社會的存在，不觸及任何矛盾。要做到這壹點，就必須消除自己的意識形態，同生共死，忘卻是非，在“無我”的精神狀態中擺脫矛盾，即所謂“忘我者謂之天”，這樣物我的差異和對立就不復存在，主觀精神就能達到超越物我的“逍遙遊”的境地。這就是黑格爾所說的“我們不得不以壹種在現實中找不到的抽象方式在他的內心尋求滿足”。
《征途》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痛苦？詩雲:
壹步壹步，我依靠姚斯Xi，我關心妳，我是善良的。我突然在流浪，心裏又難過又難過。神sh ? @ [6]突然不回頭，枯萎而孤獨地離開了。求義的唯壹理由就是省省。大漠空靜，其樂融融，以無為而自得。作者試圖通過“遠遊輕裝”來擺脫生活的痛苦，所以更註重養生。這和莊子的不太壹樣，更接近於秦漢時期的“保持全形真實，不為物累”的思想。《遠遊》作者真是被生活的煩惱折磨的，以至於“神sh ū @ [6]忽不回頭，形憔悴獨留”。這種形神分離，違背了“保持精神狀態，延年益壽”的健康原則。道家養生以形、神、氣為基礎:“夫形者，舍其命；生氣的人充滿生命；上帝，生命的系統。丟了位置，三者必傷。”[13]形式與精神和諧，需求就會因“義”而豐富。擾，邪是行，所以要“自省”“鍛煉”，才能“正”。“道家的‘內省’就是要求人守住內心的空虛和情欲，讓氣和神在形式上得到安頓。《遠遊》中所謂“無為而自得”的人，也是“正直”的人。
對於神仙的教化，《遊方》也有其論，其雲:
道可以接受，但不能傳承。小而無垠。如果沒有滑，靈魂是快樂的，那就自然了。壹個氣孔很迷人，存在於深夜。等等吧，先什麽都不做。普通人是成功的，這是美德之門。這篇平淡無奇的說教式文章是關於專欄的目的和這幅畫的簡單性。綜上所述，其主要意義有三點:
壹是講道的特點。旅行中的“道”有壹個特點，就是可以接受，但不能傳承。此語出自大宗師莊子:“夫之道重情守信，無為而不見，可傳而不收，可得而不見。”其“可傳染但不可接受”視為“可傳染但不可傳染”。“道”是無形無名的。所謂“象是無形，道是隱而無名”，所以只能忍，只能習得，不能言傳。
二是講人如何得道。旅遠認為，只要保持內心寧靜，無欲無求，“魂不滑”，“道”自然就能到來。“道”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只能通過修心平氣和來達到。宋Xí ng @ ⑺，陰:“愛的另壹種方式，不好的聲音和聲音。禪定，道可得”[14]。《旅行》也認為“道”和“氣”至關重要。“壹氣”，老子稱之為“特殊之氣”，宋和稱之為“氣”，都是指壹種純粹的團圓精神。這就是所謂“壹孔神”在旅行中的意義。《征途》中所說的“壹息”是“半夜”，即“半夜空靜時，存在於自身，不離對方。”這是人們生氣的最好時機。“夜神”說雖然最早出現在《孟子》中，但本質上更接近道家的空、靜、單思想。
三是講道的偉大力量。《旅行》說:“凡夫成功，此為德門。”什麽是“德”？“培養萬物，謂之德”⒆，“萬物皆可生為德”。總之，元佑認為道是萬物賴以存在的方法和途徑，即所謂的“德性之門”。這與道家認為道的力量無所不在，無所不在的觀點如出壹轍。
在《征途》的結尾，描繪了壹個成仙得道後精神升華的境界:
管理是四荒，周圍是六大沙漠。從上到下，我俯視著大峽谷。沒有土地的雄偉，遼闊而無法無天。看sh @[6]忽而不見，聽Huǎng @[5]忽而不見。超無為而清，與鄰為始。這種無法、無地、無明、無明的境界，就是道家所說的天地未定之亂。按照道家的說法，雖然萬物始於“道”，但最終還是回歸到“道”，即歸於無。老子說:“要空，要靜，壹切同時，我就回頭。壹切都去其根，歸根到底，是靜，這叫生活。”(21)“復活生命”就是回歸自然，回歸“道”。人如何才能回歸道？老子的方法是“愚人之心”，莊子則認為“形若骷髏，心若死”，可以淩駕於壹切之上。所以道家回歸“道”，無非是否定自我，泯滅人的主觀意誌。
《遠遊》的作者為了擺脫生活的壓抑而遠遊四方，但遠遊的結果卻使他的精神有了頓悟，皈依了道家的虛無。他從虛無中尋求內心的“澄明”，最終達到“與始為鄰”的境界。其實這是作者思想發展的必然結果，因為仙遊本身就已經說明他已經失去了對人生意義的追求，所以結果只能讓他覺得所有的奮鬥，所有的追求都是沒有意義的，虛無的。最終他只能拋棄壹切，心無雜念地逃離道家。
(4)
從現存的古籍來看，道教與神仙的關系大體遵循這樣壹條曲折的路線:很長壹段時間，神仙只講成仙的醫術，沒有系統的理論著作。因為道教非常重視長壽、長見識的養生經典，更容易接受神仙方士的影響。從老子到莊子，神仙思想越來越強，《淮南子》達到了頂峰。這壹時期只是道教對神仙思想的吸收和利用。到了西漢時期，神仙的作品開始出現，如劉安的中篇小說《淮南子》、《枕邊紅寶源書記》、劉向的《神仙傳》(22)。但這壹時期的神仙著作也僅僅局限於神仙事跡和煉丹術的記載，與道教思想並無密切關系。但東漢末年，神仙思想逐漸演變為道教，理論的成果被提上日程。於是，神仙們開始以道教為理論基礎，逐漸將老子及其作品神化、宗教化，出現了魏伯陽的“神通氣”和葛洪的“抱樸子”。
如果以上分析基本符合史實，那麽《遠遊》的創作應該是道教吸收利用神仙思想的時期。但《送別》中的神仙思想比《莊子》中的神仙思想要強烈得多，幾乎正式舉起了神仙家的大旗。在這壹點上，似乎更接近《淮南子》。但元佑的道家思想還是比較純粹的，不像《淮南子》中的道、儒、法、名四家合壹。所以我們說《征途》是那晚寫在《莊子》裏，比《淮南子》更早。
如果說《壹程》只是壹件神仙的外衣，但其本質是道家思想，那麽司馬相如的《成人賦》就是神仙的東西。這種差異是時代的結果。但也有學者忽略了這種思想實質上的差異，而是因為兩者在用詞和結構上頗為相似，就推測可能是《任達賦》的初稿(23)，這似乎難以成立。如果我們稍微比較壹下元佑和任達的賦，就會發現的賦在很多地方抄襲了，但把道家的東西都刪掉了。雖然結尾的句子挺像，但是思路完全不壹樣。姚鼐在評論《成人頌》時說:“後六句與《壹程》相同，但屈子的本意是遠死，故雲淡風清，近於開頭。長慶說，如果皇上能成仙，就是活在此地不見不散，不見不散，何苦受此惡？和屈子的語言壹樣，只是意義不同。”(24)這就是他們思想上的差異。
但《征途》不會是屈原寫的。如上所述，面對生活中的矛盾，元佑采取逃避，最終以虛無為精神歸宿，這是壹種正宗的老莊哲學。屈的原理絕對不壹樣。面對生活中的挫折和磨難，他更接近儒家的“知其不可而為之”的態度。這種態度使他在現實矛盾鬥爭中表現出強烈的愛恨情仇、執著的追求和不屈的抗爭。所以他和現實的矛盾永遠無法調和。屈原投江的悲劇，是他無力解決，拒絕向社會敵對勢力屈服的必然結果。
文章註釋:
①《史記》和禪宗。
⑵王逸《招隱士序》。
(3)原文是“晨光隨風舒”，“晨”是“長”字的誤。見《楚辭章句》和聞壹多《楚辭校訂》。
④《莊子·知北遊》。
5)《莊子·萬物之論》。
[6]《莊子·養生主》。
曾經的《莊子天下》。
⑻《莊子·人生》。
⑼ ⒇莊子天地。
⑽《哲學史講演錄》，第三卷，第8頁。
⑾《淮南晏子@ ⑻論訓》。
⑿《魯氏春秋》。
[13]《淮南子·顏泉傳》。
[14]參見聞壹多《莊子章句與文言新解校勘釋》第267頁。
⒂《老子》第四十壹章。
[14]管道工業。
朱的《楚辭集註》，遠遊。
⒅參見孟子·高姿。
招數“管，管”。
(21)老子第十六章。
(22)《漢書·淮南王傳》記載劉安“引千客來學魔術。如內書二十壹卷，外書多卷，中書八卷，兩萬余字。”又有雲:“淮南有壹部書叫《枕中洪寶元書記》，記載神仙使鬼成金，鄒衍延壽。世人未見，而生其父德。武帝治淮南獄時，得其書。”《列賢舊傳》是劉向寫的，或者是偽裝的。在我看來，《列賢傳》雖有後人修飾，但基本屬於西漢未成帝之前。
(23)郭沫若《關於屈的現代翻譯》的後記。
(24)《古代漢語詞匯匯編》(第66卷)。
關於未存儲在外國字體中的單詞的註釋:
@ (1)原字為繁體中文。
@ (2)原字臟繁體。
@ (3)原話是蟲子右宰的左半邊。
@ (4)原詞是蟲和倪的右半部分。
@ 5]原話是夢的左半部分和右半部分的歷史。
@ [6]原字是舒的繁體。
@ ⑺原詞是尤金加的。
@ ⑻原詞是泛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