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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詩歌的特點

人們常以“奇起奇危”來評價韓愈及其周圍詩人的詩風

韓愈(768-824),河陽(今河南省孟縣)人,自稱昌黎韓愈,所以後人稱他為韓昌黎。貞元八年(792),中進士後,四年被宣武節度使任命為觀察官。貞元十八年(802),授四博士,遷監軍禦史。因書中說關中之災被貶為陽山(今廣東)縣令,元和在江陵府任武官、國子監博士,後在沛都平淮西之亂後調任刑部侍郎。有昌黎先生的收藏。

在中唐時期,韓愈是壹位非常重要的作家。壹方面,他有大量優秀的詩歌作品。另壹方面,作為文壇和詩壇的領軍人物,他結交了許多朋友,支持和回報他人,不遺余力地在身邊聚集了許多誌同道合、風格相近的學者。他不僅表揚了比他大的孟郊,還獎勵了比他小的賈島。他還鼓勵天才詩人李賀,為他仗義執言,不讓他參加科舉,因為他避開了父親的禁忌。此外,他還與皇甫適、陸通、範、劉查、李敖等交往密切。就這樣,他和身邊的文人組成了壹個文學集團,以他自己為主要領袖,掀起了壹股頗有影響的新詩潮。

韓愈詩歌的壹個特點,用晚唐詩論家司空圖的話來說,就是“驅勢而動,若舉雷載電,翺翔於天地之間”(《劉劉集》後)。簡單來說就是以氣勢著稱。自大理、貞元以來,詩人壹直局限於表達自己狹隘的個人憂傷和憂郁,他們筆下的自然景物也染上了這種情感色彩;他們觀察細致,經驗豐富,但想象力不足,氣勢單薄。而韓愈的詩歌,則以極大的魄力和豐富的想象力,改變了詩壇這種嬌弱的現象。他的大部分詩歌都很精彩。如《南山詩》掃描終南山全貌,接連使用51個“或”字,使終南山氣勢磅礴,氣象萬千。“魯閬中雲浮遣人傳話送壹盤黍詩講和”有四句關於瀑布的話:

天氣晴朗,井水溢出。誰把劍斜在太行山上?風吹落天,洛陽白天下雨。

想象壹個瀑布仿佛誕生,有李白“望廬山瀑布”的意味,但力度太強。另壹個例子是《部落虎》,寫的是對生活的幻覺的感受。“我生來就有如雲的翅膀,我的靈感來自風。”我甚至寫了這種平時很難過的情感。魯魂山火、皇甫石用其韻來形容壹場山火;

.....天空上下跳躍著幹坤,照在廣闊的山崖上,四面燃燒著墻壁,無處可逃。三燈盡滅,虎、熊、麋、豬捉猴猿,水龍、龜、魚鯰魚,烏鴉,雕鷹雉,煨雉。朱榮叫他休息壹下。……

很奇怪,很有氣勢。在詩歌創作中,韓愈有意采用了漢賦的鋪陳手法、比喻的排比和遊仙的超現實想象,烘托出詩歌中濃厚的氣氛和力量。

韓愈詩歌的第二個特點是刻意回避前代人熟悉的模式,語言和意象力求陌生和新奇,甚至避免尷尬和突兀。比如《永貞行》裏,狐貍壹邊啼叫吵鬧,壹邊蹦蹦跳跳,火燒得光明正大,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蒼蠅如蒼蠅, 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蒼蠅壹樣的蒼蠅像過去人們認為恐怖的(如“鬼”、“魔”、“陰風”、“毒刺”)、醜陋的(如腹痛腹瀉、打呼嚕掉牙)、淒涼的(如野蠻、死亡、黑暗)的事物和場景在韓愈手裏成了詩歌的素材,甚至詩歌也主要是用這樣的素材來構造的。

韓愈詩歌的第三個特點是破壞已經逐漸規範有序的詩歌外在形式,追求和諧的節奏和穩定的句式,使之松散變形。他經常把散文和駢文的句法引入詩歌,使詩或長或短,跌宕起伏,變化多端。例如,部落虎采用十壹、六、十壹、七、三、七、七的句型。開頭是壹句“部落虎對人生無知,我無緣無故想脫”,完全是散文的句法,卻給人壹種發自內心的嘆息般的震撼。又如南山詩,將50多個“或”與“若”連用,如“或若相隨,或若相爭,或若已備,或若驚鴻”,在五言古詩中營造出壹種賦式的長排比,構成壹道炫麗多彩的風景線。再如《致路通》、《誰的兒子》,詩中大量使用了散文虛詞,如“不過是拆了幾間房子而已”、“為此感到抱歉”、“是誰縱容了它”、“懲罰它還不晚”,使詩流暢和諧的節奏和意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關於朝鮮詩歌,歷來有不同的評論。詆毀者說它“健美,但終非詩”(冷齋夜話引自沈括),贊美者說它“章法優美”(歐陽修6月1日詩),都各有道理。平心而論,韓愈無疑是唐代乃至中國古代壹位風格獨特的大詩人。他的詩,寫得氣勢磅礴,想象力豐富,語言新穎,呈現出前所未有的風格。他雖然壹心求變創新,但絕不是在語言形式上下功夫,既有新形象新形式,也有獨特的個性和深入的體驗。因此,他的詩往往富有神韻,生動傳神,如《登門拜訪崔補》

壁上光華閃現見鬼神,關撐起火傘。然而,雲燒樹,太陽啄蛋。魂轉目忘處,赤氣融不絕。就像古代用九輪蠟燭幹坤旱壹樣。

……

雖然文筆奇特,但確實傳達了壁畫驚天動地的氣勢,揭示了壁畫前對詩人心靈的強烈震撼。再比如著名的詩《山巖》,用壹般山水旅行散文的敘述順序,從上山寺,晚上看壁畫,鋪床,晚上吃飯,聽聞香,晚上看,早上出寺,下山寫。讓人覺得很有心情。在這壹夜到清晨的所見所聞中,我選擇了壹些色彩變幻的畫面,如“山石粗糙,小路狹窄,到寺時,蝙蝠在黃昏”,來寫黃昏中的“黑暗”;下面兩句寫香蕉和梔子花,是深色中的另壹個“亮”;用火把寫下壁畫,表示光明中有黑暗;夜深人靜時,“山月以她純凈的光進了我的門”正偷偷地向明走來;“拂曉時我離開了山,獨自壹人,迷了路,進出可憐的煙林”,是黎明時天空彌漫的山嵐;

然後“讓小溪和山變成綠色和紫色,照亮壹切”,然後突然壹亮。這樣就在讀者腦海中留下了壹個視覺感極強的連續畫面。全詩流暢奇特,精雕細刻卻渾然天成。

然而,另壹方面,韓愈的詩也為後人開了弊。第壹,他愛吹牛,喜歡用生僻字,冷言冷語。雖然有驚人的效果,但過度使用會破壞詩歌閱讀的連貫性,造成整體意境的支離破碎。比如《山南相公範》裏的“啊,對不起,我在挖”和《鄭句》裏的“若,我不好意思”這兩句話,就不僅僅是“只是壹記耳光”,更是壹種舌痛。二是因為他過於刻意求新,用了壹些醜陋怪誕的形象,畢竟與人們長期的審美習慣相差太遠,有時會引起人們的反感。比如寫拉肚子,掉牙等。,而把寒冷寫成“寒氣不能傷鼻,血不能觸指”(苦寒),把月亮寫成“臼中兔藏肚,桂花樹枯枝關門”(日月),想象很奇特,但並不美,這也是宋代壹些詩人(如梅)所用。第三,因為他有意改變句式,好議論,把散文當詩歌,有時忽略了詩歌本身的韻味和韻律。拘泥於格律本身是有束縛的,但完全忽略語言的節奏會讓詩歌失去音樂美;將哲學探討融入詩歌並非不可,但過多的哲理和缺乏形象會讓詩歌變得無味。宋代有些詩人“以文為詩”,文筆幹澀枯燥,這離不開韓愈的影響。

當然,韓愈的詩也自然流暢,通俗易懂,如《早春獻水部張十八員》:

大道上方的天空中有許多絲,它像黃油壹樣細膩濕潤,遠眺的草地依稀相連,但在近看卻顯得稀疏。這是壹年中最美的季節,遠勝於綠柳的晚春。

但這並不是韓愈詩歌的主要特征。韓愈詩歌的主要特點是氣勢磅礴、奇譎瑰麗。在這方面,他對唐詩乃至宋代以後的詩歌都有很大的改變,正如葉燮在《原詩》中所說:

韓愈是唐詩大變之壹,力大、思強、崛起為鼻祖。宋(順琴)、梅()、歐()、蘇(石)、王(安史)、黃(庭劍)都越來越受歡迎。

當時韓愈身邊有壹批詩人。除了張繼的詩歌風格不同之外,其他詩人如陸通、範宗師、皇甫適、劉槎、賈島、李賀等,在詩歌語言、形式和風格上都與韓愈、孟郊有壹定的相似或相近之處。他們誌趣相投,齊聲響應,在當時頗有影響。其中,除賈島晚唐、李賀風格獨特外,陸通、範宗時、皇甫適、劉查等人以奇難詩著稱。路桐的詩,句式不規則,像古文,但想象中的比喻卻很奇怪。比如《觀魚之歌》中有“故仁者慎之,刺史諧之。以前魯公被孔子貶書”,等等,完全不像詩;《月蝕之詩》想象堯帝九天決水之戰,使“萬民有嬰魚頭”,《與馬懿交朋友之詩》想象女神補天,說他三天賠償不肯回夫家,去日本中國放生老烏鴉,月月種月桂樹養青蛙,都很奇怪。雖然路桐的壹些想象還是挺有意思的,比如《月食詩》,夜晚是“天濕滑滯,冰燈寒朦朧”;有些詩也很傳神,比如《白鷺》,寫的是白鷺捕食“沙陷沙裏,人不知道閑站著是什麽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他把韓愈詩歌的缺點,禁欲、默默無聞、奇詭推到了極致。另壹個範宗師更是難上加難,晦澀難懂。據說他有769首原詩,但最後只有壹首《蜀黍州越王樓詩》流傳下來。詩勉強可讀,古往今來幾乎沒人看得懂前言,更別說欣賞了。皇甫適擅長古文而非詩歌。從他最後的幾首詩來看,“田Xi是”和“生”都是散文,缺乏節奏感。劉查的詩和韓愈的很像。據說他曾向韓愈贈送冰柱和雪地車。這兩首詩長短不壹,想象奇特。如“冰柱”從壹開始就是五、七、八、五、五、四、六個字。在想象冰雪景觀時,它寫道:

起初,我懷疑玉龍出生在下層世界,他是毛延布的仆人,我懷疑漢武帝高第是來西方殺蛇的。人們不知道誰會成為莫邪的幕僚。

比以上詩人略勝壹籌。在回答孟冬野時,他寫道:“孔子酸冷,愛舊叉詩。有數百首生澀之詩,名曰瓊瑤之詞。”自稱“粗”符合他的詩風。在這些詩人中,他是比較成功的壹個,像下面的《我的書》,豪邁而不晦澀:

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世界上的壹切都像羊毛壹樣細。野夫很生氣,看到了不公正,在他的胸前佩戴了永恒之刀。

在韓愈周圍的詩人中,賈島是對後世影響較大的詩人之壹。

賈島(779-843),範陽(今河北省涿縣)人。早年出家,佛法無名。後來應該是學者審判他,但他壹直沒有贏。我當過長江的主人,周浦的司庫,還參過軍。有長江集。

賈島有兩個故事。其壹,他曾在京城騎驢,為的是弄清楚“池邊樹上鳥待,月下和尚敲門”壹詞是用“推”還是“敲”,他不自覺地與韓愈的祭典隊伍發生了碰撞。這當然是傳說,但說明了賈島愛苦歌的習慣。在《不見壹人》這首詩裏,在“獨自走在池底,數著樹”這句話下面,他特別註了壹句:“兩句話三年,淚流壹次。不領情知己,便回山落。”也說明他寫詩極其勤奮。第二,據說他屢試不爽,於是寫了幾首諷刺詩。比如《病蟬》裏說,病蟬的翅膀還很薄,酸歌還特別清晰。但“黃雀和鳶鳥都懷了惡感”,對人才深感惋惜,對掌權者的不公嗤之以鼻。結果被以“撓貢院”為由開除考試,落在後面。這也是傳說,但他壹生失意卻是事實。所以張繼的《贈賈島》用“拄著拐杖找野菜,早晨做飯時封書乞飯”的詩句來形容他的貧窮。

因此,苦與難是形成其詩歌內容和語言特色的兩個主要原因。

貧窮和沒有誌氣使他的詩歌總是透露出壹種淒涼的氣息,悲傷壓抑的文字比比皆是。如晁饑嘆無煙無米,翟忠怨“吃了病馬似移獄”,下篇嘆“淚落山那麽遠,病了春草長。”知音易相逢,落寞失三湘,很讓人失望。再比如《去山谷過壹夜》:

天下難恨民族遊,龍鐘更差窮秋。故鄉千淚,左鄰右舍杵愁壹夜。月到寒窗,晶空,風翻落葉更尷尬。這顆心不告訴普通人,而是依靠當地的知識,天津和萬戶侯。

在壹首詩裏,恨、窮、淚、愁、龍鐘、寒窗、落葉、颮壹起用,給人的感覺只有陰郁。

另壹方面,他畢竟當過和尚,出家就要在清冷的生活中保持壹種空靈恬靜的精神境界,視之為高雅,不能太過反感和挖苦。因此,賈島的詩在嘆息和擔憂貧窮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在尋找精神寄托和慰藉,不得不用山川來照應自己。而這幅風景畫在他悲傷的主觀心態的投射下,使林泉變得孤獨、倦怠和冷漠。如“幾片涼葉,幾念蔭壁”(《感秋》),“柴門藏寒雨,蟲聲秋菜”(《酬姚少夫》),“霜葉落空巢,流水飛逝”(《遊》)。枯葉枯木、寂寞蟬寒蠅、夕陽黃昏等意象,展現了賈島悲涼的內心世界,也構成了其詩歌的陰郁境界。當然,賈島也有像劍客那樣表現英雄主義的詩句,但那是極少數。

苦決定了他詩歌的第二個特點,就是對語言和形式的重視。賈島是韓愈欣賞的詩人,在這壹點上他們有共同之處。

但賈島的努力方向和韓愈不同。他有點像大理、貞元詩人,以八股格律為主,特別喜歡寫五言詩。他總是以有限的格律形式,精心安排最能表達內心情感與外部景物統壹的意象,精心選擇具有聲、色、情效果的動詞或形容詞,形成對仗巧妙、節奏和諧的詩歌。韓愈曾盛贊賈島的詩“常平淡”(《送老師去楊帆》),相對於韓愈派奇特的詩風,可以說是如此。但嚴格來說,賈島的詩還是有新奇、別出心裁的特點,只是經過了適當的錘煉,沒有顯得那麽生硬。在他的作品中,五言律詩有了新的進展,在意象的選擇和節奏的安排上,沒有了粗糙的成分。特別是中間的對聯,成了精心錘煉的重點,總是力求寫得精致漂亮。這比大理和貞元詩人好。比如賈島自己就感嘆過“三年兩句”這句詩:

池水映出他孤獨的身影,他多次在樹上休息。

第壹句寫了孤獨的人獨自站立,清澈的池水和池水中倒影的身影,在形影不離的意境中給人壹種孤獨感;最後五個字寫的是人的疲憊,疲憊孤獨的人靠在樹上打盹,更增添了孤獨中的無家可歸的氣氛。兩句話別出心裁,苦思之後更加自然。再比如以“推敲”著稱的李寧《孤》:

悠閑地生活在這裏,很少有鄰居來,雜草叢生的小路通向荒野。鳥兒自由地棲息在池邊的樹上,僧侶們在敲門。走過這座橋可以看到葉原迷人的風景,雲的腳在飄動的巖石上仿佛在移動。我離開這裏壹段時間,但我會回來,在約定的日期和我的朋友壹起退休。

全詩都是默寫的。中間四句的動詞特別巧妙,第二個字裏的“蘇”“叩”,第三個字裏頸關節的“分”“動詞”,使節奏發生變化;而動靜結合,壹虛壹實也讓感覺有了壹種起伏。尤其是“敲”字的使用,不經意間會覺得平淡,但很符合鳥的倒伏樹的靜止狀態。靜而響時,暗而明。與“推”字相比,既突出了夜深人靜時清脆的敲擊聲,又隱含了前壹句中鳥住宿的警報聲,增添了夜晚的寂靜感。

蘇軾曾經用壹個“瘦”字來評價賈島(《祭劉文》)。所謂“薄”,從形式上來說,就是僵硬,不開合;氣勢上,是收斂而不驕;從美感上來說,冷而不華麗;從內容上來說,窄而不寬。

說到賈島,就要提到姚合,兩人都是中晚唐詩風轉變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後人常稱他們為“姚佳”。

姚合(約775-846),陜州(今河南陜縣)人,元和十壹年(816)進士。他曾經是武術大師,所以被稱為“姚武功”。事實上,他後來在錦州和杭州做過秘書和初級主管。有姚紹堅的詩。

姚合編《炫姬集》,選錄了王維、祖雍、大理、貞元詩人、僧人的部分詩作,並稱之為“詩人射雕”。他自己的詩也承襲了王維、大理十才子及部分詩人、僧人的詩風,具有內容恬淡悠遠、語言細膩、格式化五律的特點。比如他的詩《隱居》中有十首描寫的是壹種閑適的生活情趣,是“可以隨性而遊,甘於被棄而無心”(第四首),“世間事多,無所計較”(第五首),“野而懶,幽而更深情”(第八首)。看來妳很羨慕那種對自己的時間很滿意的感覺。《武功縣作品》三十篇,寫的是對官員入仕的冷漠,“微官如馬蹄,只是把它抹在泥裏”(第三篇),“養生適縣僻,說品似官微”(二十二),似乎厭惡世俗之事。所以他詩中的情景,多是清幽寧靜的情景;他筆下的人,多是閑適閑適之人,如“林聲靜,螢火昏月”(《寄友》),“秋光照樹,冷雨落池”(《武功縣工作》第十六回),“曉鳥散山,雨過杏花。天遠雲空,溪深水小”(《山中蜀懷》)。

然而,他仍在想著李璐的頭銜,他的胃裏充滿了抱怨。比如在《送王問》中,他說:“我的身體和兒子是壹樣的,每天饑寒交迫。從側面看門,很難進石。”可見他還是不能真的無動於衷。在他與賈島的贈賞唱和中,妳也要扶我壹把,慨嘆苦經,如“家中只有我壹人貧,誰知詩好否”(《送賈島》),“衣巾半僧贈,菜藥常自拾。睡席冷,竈裏煙濕。破欄中人多,燈入墻”(《送壹波仙到夾道》),所以詩中往往帶著沈重的悲涼和憂傷。這種真實的悲傷和對閑適寧靜的追求映射到山水意象中,構成了姚合詩歌的兩大主題。

賈島、姚合的詩歌偏離了韓愈等人以新風格、新意象、新形式改造詩風的主流詩風。在內容上,他們走上了壹條表達孤獨悲涼情緒、表達閑適淡然趣味的狹窄道路。在藝術上,他們走上了以五言律動為主,遷就律動,強調對聯的巧、警、美的狹窄道路。這種詩風影響了晚唐乃至宋代的許多詩人。

在韓愈周圍的詩人中,李賀的藝術成就最高。

李賀(790-816),富昌(今河南益陽)人,是壹位早熟的天才,也是壹位不幸的詩人。《新唐書》上說他是“鄭皇後”,算是皇族,但血統較遠,沾不到朝廷恩寵。他的父親做過縣令,但因為父親的名字叫“晉肅”,與“進士”諧音,所以不能參加進士考試。他只從九品變成了李朗,27歲就去世了。有李昌濟的歌和詩。

李賀的仕途並不順利,但很早就在詩壇成名。相傳鹹宗元二年(807),18歲的李賀以壹首《雁門太守行》令大詩人韓愈刮目相看(見張谷《崇尚閑適》),其詩如下:

敵兵像烏雲壹樣滾滾而來,企圖推倒城墻;我軍嚴陣以待,太陽照在鎧甲上,金光閃閃。秋天,嘹亮的軍號響起;士兵的血在黑夜中變得漆黑。紅旗半滾,援軍沖向易水;夜霜重,鼓聲陰沈。我要在黃金平臺上向妳報告,我要帶玉龍走向妳的死亡。

詩中色彩瑰麗而不滯,氣勢悲壯而不冷,節奏陰郁而不亂。難怪韓愈壹見鐘情,大加贊賞。

早熟的才華曾讓李賀心中充滿浪漫的理想,《南園》詩中說:

大人物為什麽不拿兵器去收山五十州?請去看有畫的創始人英雄的畫,又有壹位學者曾被稱為百萬世家的貴族?

然而,冷酷的現實壹次又壹次地打擊著他,擊碎了李賀的理想,讓他的內心充滿了悲傷。《致尚晨》說:“長安有好漢,二十心爛。冷嘎案堆前,楚辭在後。人生窮拙,黃昏談喝酒。只是現在路已經堵了,為什麽還要走白道?”因此,浪漫的理想與艱難的現實的沖突使李賀的內心充滿了憂郁,這種憂郁轉化為深刻的生命意識。人生苦短,光陰易逝,這是詩歌的壹大主題。李賀對這個題材特別敏感,因為他體弱多病。人才匱乏是詩歌的另壹個主題。理想與現實條件的差距越大,痛苦就越深。然而,在現實中屢遭挫折後,人們會更加強烈地感受到人生苦短,光陰易逝的悲哀。因此,人生與理想的雙重主題交織在壹起,構成了李賀詩歌的主旋律。他經常把生活和理想的憂郁和痛苦咀嚼在心裏,寫在詩裏,如秋來:

秋風襲心,壯士苦幹苦幹,有似微弱的燈火,螽斯為織出壹件溫暖的衣裳而哭泣。將來誰來讀我用竹簡寫的書,不要把它蟲蛀成粉屑和洞隙?這壹想就牽扯到了,我的腸胃今晚應該是憂心忡忡的,雨是冷的,像古代詩人安慰著懸著的靈魂。在秋天的夜晚,在墓地上,背誦著鮑的詩句,他們的血仇在大地上變成碧玉,千年難消。

這種憂郁和憤怒的情緒滲透到李賀的大部分詩歌中。

李賀有時把擺脫痛苦的希望寄托在虛幻的鬼神世界上。《天上的歌謠》、《天堂的夢》、《華鑰樂》和《尚雲樂》等著名的故事都描繪了他心中想象的幸福、神奇而美麗的世界。但當他面對現實,睜開眼睛,他看到了更多的醜陋和黑暗。在這個現實世界裏,有橫行霸道的貪官汙吏。比如《五諷刺》之壹寫縣官強迫越南婦女接受絲綢;有的統治者奢靡淫亂,勞動者卻饑寒交迫,苦不堪言,比如《老太太之歌》中那個為統治者采玉的老人的心情和經歷,等等。但是,他更多的是從坎坷的命運中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冷漠和殘酷。在他心中,世界壹片黑暗:“天迷地密。熊吃人的靈魂,冰雪傷人的骨頭。狗很倔,舔手掌都不如。.....毒蠍子朝對方晃金環,吐口水。”

就連風景也天生灰暗。他看到的是壹株枯死的蘭花芙蓉,壹條衰老的魚,壹匹馬,壹只兔子和壹只烏鴉,壹片殘破的彩虹露,還有壹片腐爛的桐樹、桂樹、竹子和柏樹。“舊景重而不奇,紅萼暗而不平”,“螢火離宮似水,芙蓉寒死竹塘”(《河南府試十二月曲》)。

所以在他的詩裏,我們看到的是壹個年輕詩人面對命運的痛苦心態。從個人命運出發,感受、體驗和反抗自然和社會對人的壓迫,是李賀詩的主要內容。

和韓愈壹樣,李賀是最有想象力的,但他們之間有明顯的區別。韓愈的想象離奇而深刻,但人類追求的痕跡明顯,而李賀的想象更接近於壹個病態天才的幻想,常人難以進入。正如杜牧所言,“鯨吸而拋,不為其虛也”(《李昌濟歌詩》)。這種奇特甚至荒誕的想象構成了李賀詩歌的第壹藝術特色。在他的詩中,他曾經想象時間是壹種飛翔的陽光,而太陽正牽著燭龍奔跑。殺了龍,時間就凝固了(苦日子短);太陽是透明的玻璃體,敲壹下會發出玻璃的聲音(“秦王喝酒”);月亮像壹個輪子,當它滾過露珠覆蓋的草地時,會發出迷蒙柔和的光(天堂之夢);他也能想象青銅鑄的人和駱駝會哭,眼淚重如鉛汁(《金銅仙人詞漢歌》、《青銅駱駝的悲哀》);瘦馬骨是銅的,敲的時候會發出金屬的聲音(“馬史”);鬼能點燈,此燈亮如漆(走在南山場);從音樂中,他能想到昆山的碎玉,鳳凰的鳴叫,芙蓉的垂露,巖石的破碎。他覺得這音樂能使空山凝雲,江鄂泣,老魚躍,瘦蛟舞(《李平自序》)。

李賀和韓愈壹樣,非常註重語言和意象的新奇,這是他詩歌藝術的第二個特點,據說他壹生致力於詩歌,所以他的母親嘆了口氣說:“吐心是我的本分!””(李商隱《李昌濟傳》)但是,同樣的話壹定要出來,絕不會抄襲前人。韓愈用古語和生僻字,李賀用不尋常的組合達到特殊效果;韓愈詩歌中的意象給人以有力的震撼,而李賀給人以心理上的刺激。苦悶、淒淒慘慘,李賀在尋找小說意象時,多以孤獨、幽僻壹類為主,“老”、“死”、“瘦”、“枯”、“硬”等詞是他常用的。

但是,李賀也是壹個對生活有著強烈渴望的詩人。他不喜歡純粹的空虛和孤獨,而是在蒼涼中追求繽紛的色彩,在沈默中表達生命活動。因此,黑暗與華麗、腐朽與震撼、寧靜與華麗、* *同構成為李賀詩歌意象的特殊美感。比如“百歲梟成木韻,火巢裏笑起”(《神仙曲》),“白狐風月,秋寒掃雲留青天”(《晚溪涼》)這樣的句子,在李賀的詩中比比皆是。記載完整的《南山田中行》為例:

秋高氣爽,秋風白茫茫,池塘裏滿是水和蟲。山上有巖雲根青苔,寒紅淚露迷人。九月荒邊稻叉,螢火低飛徑斜。石脈流水泉滴沙,鬼燈如畫松花。

這種豐富而奇特的想象和意象構成了李賀詩歌的主要素材,李賀用飄忽不定、跳躍不定的意念將它們串聯起來。意境的大飛躍是李賀詩歌藝術的第三個特點,普通人的思維是連續的,可以在語境中找到,而李賀的詩歌則表現出奇特的藝術思維特征。在他的詩中,意境變化無緣無故,時而低沈,時而高昂,時而蒼天,時而大地,反差特別大。如二月,前七句寫仲春,花長草長,燕語呢喃,津頭舞女長裙飛揚,後兩句卻轉為哀婉的語氣:“津頭送別唱流水,飲者冷背而死。”《天上謠》前十句寫天上歡喜,後兩句忽嘆歸地:“東指xi何能乘馬,海塵生石山。”虛幻的快樂突然被真實的悲傷抹去了。另壹個例子是“豪格”。第壹句和第二句寫的是山谷平坦,滄海桑田。第三第四句寫在太後桃花中間,就算神仙也夠死幾次了。第五和第六句轉而寫人間的娛樂和美麗的風景。第七至第十句寫的是勸酒的人,說人未出世,不必借酒消愁。人生不固定。兩句話看似脫節又有聯系,但全詩呈現的是壹種心境,即感嘆中國的變化、感嘆生活中的不滿和希望實現理想這兩個主題在內心是矛盾的。比起圓滑的方式,這種跳躍拼接的方式更有味道。

以上三個特點可以概括為壹個總的特點,即李賀的詩歌比前人更註重表達內心的情感、感受甚至幻覺,而忽略了客觀事物的內在特征和理性邏輯,打亂了人們習慣的思維程序。

由此,他為中國詩歌開辟了壹個新的境界。當然,李賀的詩也有不足之處。第壹,有些詩晦澀難懂,內涵難以捉摸。第二,由於詩人往往沈溺於個人狹隘扭曲的心境,詩歌的意境顯得低沈陰暗,缺乏昂揚向上的精神力量。

從貞元後期孟郊、韓愈掀起詩歌新浪潮,到大和時期,韓愈及其周圍的詩人在詩歌的語言、內容、風格、體式等方面進行創新,使中唐詩歌呈現出繁榮的局面。

但是,盛唐帝國的盛世已經壹去不復返了,這些詩人大多遇到了挫折,感受到了社會的沈重壓抑。他們的心態和情緒往往會出現扭曲甚至異常。他們的詩歌在表達內心世界方面是豐富而敏感的,但已不能再有盛唐時期詩歌的自然、歡快、豪放、渾厚的氣息。在語言和形式的創新上,他們采取激進的方式,刻意創新,從奇、瑰麗、生疏的方向去改舊,既豐富了中國古典詩歌的藝術傳統,也留下了壹系列的不足,特別是在以文為詩、以學為詩的傾向上。但無論如何,這些詩人(尤其是韓愈、李賀)表現出對藝術原創的熱情追求,以及他們的創作能力,首先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