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秋天的歷史背景
左雄《棄兒小語》寫於2000年9月16日(酷暑前後),正值北方秋雨欲來風滿樓。新世紀的第壹個秋天(秋天有蕭瑟空寂之相)帶給34歲的左雄的不僅僅是涼爽。私生活已經淡了,安靜了。回望塵埃落定的自己和紛雜卻寂靜無聲的周遭,左雄久違的疑惑終於醞釀成壹場紙上秋雨——“獅子蹲在淅淅瀝瀝的秋雨裏,還在想著/明末清初的鬼狐暴動,還在想著/那些難以捉摸的狐仙。這種情調恰到好處。/感謝神靈的保護,我們長大了,也/有了想法,而不是上輩子聞起來像只狐貍……”
左哥本人就是臥獅。他首先感激神靈的保護,慶幸神靈沒有來找他。他其實是在感恩歷史,感恩祖先,感恩知識帶來的自信和智慧的力量,感恩自己遠離人類的蒙昧、殘忍和吃人的自制力。事實上,開頭的第壹段坦率地談到了全詩的教義,並表明了作家對生活的滿意和感激。
第二季,編劇開始進入暗夜路口的神秘牌局。卡片似乎抽出來了,並突出了下面的骰子。
第二,神靈的閃爍
神仙是貫穿作家全詩的壹個分支。從狐仙中引出神靈,強調神靈的高高在上和無處不在的引力。第壹節“諸神的膝蓋”是表達個人恐懼和尊重的暗語,而“夕陽的腳步拖出枷鎖”則是定位個人卑微地位和被囚禁的悲哀現實。
第三節通過“跪拜大人”和“洪水”“地震”展示了神靈的威嚴。這裏的第壹個“占蔔”是神仙與個人(骰子)的巧妙聯系,密不可分。
第四和第五季度是個人的命運。他吞下骰子,試圖反抗諸神和自己神秘的命運。然而,他終究逃不過“死得其所”的最終歸宿。而他美麗的妻子,則依靠“第三只眼睛”洞察世界,阻止悲傷的沈默,完成另壹場無聲的對抗。因此,諸神”...因此,神性的美是不可預測的。只有荒謬/帶我們走出沮喪,回到出生的時間,/通過力的旋轉向內旋轉,向外蕩漾……”
第六節死神和仙女分別來找這兩個人,要麽不來。
第十節苦行僧去的地方,自然是為了尋求神靈保護之外的真理。但“我”畢竟是人,所以“我沒有第三只眼”,所以終究逃不過肉體的虐待和阻撓。
第十三、十五、十九段,處處都刻畫著神靈的影子。消失和消失的不僅僅是神靈的調侃色彩,還有作家隨命運起伏而變化的心境和結論。
第三,祖先的精致祭祀
如果說秋天是歷史背景,祭祀就是祖先的習俗。在面對“強光之劍”的同時,作家冷靜地期待著“回歸故裏”。故鄉是祖先的起源和象征。左哥用了壹句話,“每個人都要有來源,所以多麽重要。壹個高貴或卑微的人需要壹個安靜的草堂/”來自然地引出骰子(自我)相對於祖先的“征兆”,順利過渡到第八段的“童年”和第九段的“奶奶”。
第八節中的“駝背老人”是壹個看似與作家無關,實則暗示著人類被命運壓迫卻無力反抗的悲劇人物。他那種“不感興趣”的冷漠,會在對未來和人生壹無所知的孩子心中投下巨大而令人窒息的陰影。這種扭曲的形象是對肉體的極大諷刺,是對個體肉體的拋棄,是壹種現實,也是壹種存在的虛無和意義。
第9節中的“奶奶”是壹個實際的“祖先”。“我”通過對“奶奶”的記憶——“奶奶從未離開”“堅持教我通靈魔法”,完成了與祖先的連接和延續。但作家在得知不可理喻的“奶奶”消息靈通的神奇後,才意識到他們的軟弱和荒謬,給作家帶來了更大的恐懼和未知,於是“我就想當面問問妳,奶奶,我為什麽要抑郁?”。
祖先和神靈是隱藏在作家心中的兩股力量。他們時而合而為壹,時而相互鬥爭,但競爭的對象只有壹個——“我”。這是人類不可抗拒的命運。
第四,象征沈默的石頭
作家對自己的個人描述,是從壹個“石獅子”開始的。獅子是盡頭,壹個站在時間之外,冷眼看著這個世界的雕刻物。
但在被雕刻之前,石獅是壹塊石頭。
第十二節開始介紹“禪師達摩坐過的石頭,孔子也坐過,/寂靜或思緒,只為找壹個不迷茫的人。”石頭被大師坐化後,沾染了天地靈氣,於是學會了思考。雖然和大師比起來,只是壹塊石頭——眾生,誰不是石頭?
但是,這塊有靈氣的石頭在第十四節正式晉升。“在挖掘之前,妳必須祈禱,妳必須問這塊頑固的石頭妳想飛到哪裏去,或者妳必須雕刻壹條休眠的龍。”從此,石頭的意義不可忽視,它有了推測和決定的權利。“變強”後,我和“師父”有了壹層師徒和對話。
第十六節是這塊頑石在被雕刻之前的心理歷程,語言豪邁,氣勢磅礴——可見左雄對古代漢語的造詣之深。
第17節,是這塊石頭經歷了命運和磨難的時刻,它開始發出命運的咆哮:“我是壹塊倔強的石頭,我是壹個在天地間被推來推去的泥濘的東西!”/日月光輝照在肝膽上,壹聽濤聲便無禮。/我醒來,把木頭砍成木筏,完成壹次超越。/讓我失敗,失敗,直到笑肌疲憊,/才知道自己在異鄉孤墳,不停翻身..."
然而石頭的歸宿有兩種:壹種是靜靜地坐在壹張富有的臉前,笑看滄桑,卻無言以對的石獅子;二是被刻成荒涼的石碑,或徜徉在幹草荒地,或坐在孤獨的顯示器上——但作用只有壹個:提醒人們,試圖陳述歷史。無論如何,作家不希望迷失在歷史的長河中,無論是石獅還是石碑,都是歷史的皺紋。
作家的石碑在第三段和第十八段出現了兩次,石獅在開頭出現了壹次,所以也許作家更傾向於做壹個“石碑”,依靠歷史的痕跡永存,不枉此生。
但是,前生畢竟是“頑石”,只能雕刻,這也是不可改變的命運。這塊石頭有三個符號:
1,利用石頭的硬度相對化解,突出果肉的柔軟。
2.用石頭的時間跨度來對比個人在長河中的短暫。
3.通過雕刻石頭來反對命運不可預知的命令和強迫。
石頭的最終結局是被拋棄。這是作家不忍心回避的。
五、骰子的占蔔命運
骰子是所有“我”和人類的命運。自我占蔔,替他人占蔔,神明占蔔——骰子是遊戲的道具,是隱藏在作者心中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是人生的隨機意義。
從第二季“失去小指的右手摸了壹張不吉利的牌”開始,骰子進入了詩詩的視野。第四部分描述了個體的悲劇性死亡。骰子是殺死他的工具。第五節“美麗的妻子”放棄數籌碼繼續前進,也就是說她放棄擲骰子,讓別人來安排。骰子作為神靈控制人類的有力手段,也象征性地賦予了人類投擲的權利,但答案的取向取決於神靈的壹個輕微的表達。
這是人類卑微而飄渺的歸宿。我們不由自主地出生,不由自主地被扔出,不由自主地被否定,不由自主地被神收回和吸收。
這是我們的占蔔命運和不可避免的厄運。
在第19節中,作家的那句“我們是諸神的骰子,讓他們被戲耍著扔”將這種巨大的不滿和無奈追溯到了巔峰,最後壹次與世間諸神進行了無聲的對抗。
然而我們關心的是:這個骰子是誰的手在扔,為什麽到處都是。骰子的第壹次出現是結束,第二次出現是作者的自嘲——這是歲月和生命帶來的死亡和壹切不可知。
第六,醉酒的最終結局
酒,或者說酒感,是左雄理性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所以,如果投機不能實現,那就留給酒來完成吧。打架得不到的,交出醉酒來萌。
左雄的余生,骰子的命運就在前方輕輕等待。酒是可以容納錯誤的逃避,是可以嚎啕大哭手舞足蹈,壹醉方休的無憂無慮。
在第十三段的開頭,作者窺視了眾神的恐懼領域,黑洞的溫暖...神仙怕什麽,作為壹個凡人作家,自然會害怕。這裏引入“酒”是如此的順理成章。“來喝吧,杯子不會停的。只有喝酒的人才會保留自己的名字。/時間久了,還是這個家夥。”
第十七節酒的到來,在作家為自己的倔強命運而惋惜,為抗議而尖叫的時候,是那麽的體貼,那麽的恰到好處。但是,這能原諒作家的無力感,默許他的自我放逐和逃避嗎?
詩的最後,左雄作為他的後代之壹,“不再說話,只是修煉,只是幻想,/用額外的糧食釀出了酒,用額外的精神寫下了詩。”最後,春風會來把他們灌醉/讓他們不屑於醒來..."
這簡直就是逃避。
然而,在懷疑之後,在質疑之後,在抗爭之後——我們別無選擇,只能逃避。所以,在這個層面上,我們是發現問題、思考問題、爭論問題卻解決不了的智者——酒是我們最好的杯子,我們進入酒裏,得到滿足和永生。
在《棄兒小議》的後記中,左哥用壹個調侃的笑話描述了這篇文章的寫作緣由。在那個世界裏,作家就是那些鞋子的上帝,鞋子就是壹些微小的生物。因為作家和他妻子之間的壹次爭執(上帝的錯誤),鞋子的命運被改變了。但作家畢竟抱著壹種悲憫的情懷(如神壹般),這是左雄唯壹的、最終的、自我放逐的隱者。
除了做壹塊頑石,讓天地創造;除了做骰子,是看不見的手扔的;除了作為祭品,被世界上的神靈主宰——我們吃骰子,我們吃命運,我們把堅硬的石頭刻成獅子和石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