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怎麽處理?
單從書名來看,《愛可以等》顯然是壹部關於古典愛情的傳統小說。很難想象,對於新新人類來說,有什麽感情是需要等待、發酵、醞釀、品味的,哪怕沒有“愛妳殺妳”那麽果斷,“青春爽到不疼”也是玩天真的極致;對於圍城裏的人來說,《這份愛能留下來》似乎有些脫離現實。相對於《新結婚時代》、《別動感情》來說,《這份愛能留下來》應該只存在於天上,很少在桃園聽到。然而,老人眼中的愛情就是這樣。只為30年前的壹夜對視,道生在臨近知天命之年的時候再次下山,只為見到早已娶了別人老婆的蘭英。雖然他為她挨打,被誣陷,被流放,但她死裏逃生。但是,她還在做了所有壞事的趙二老爺家裏——她很不開心。道生發現他唯壹懷念的是蘭英,那個在他扮演時暗戀他的陸小姐。現在,在流浪了半輩子之後,我只想贏得曾經的知音展顏的壹笑。這種感情,直到時間不多了,直到沒有真正的無欲無求,永遠不可能這麽簡單。就像沈從文先生的成名作《邊城》壹樣,“我等不及這種情況”的故事,似乎沒有明確的時間和地點。在這個像鳳凰壹樣的小鎮,道觀、寺廟、後花園、群山,所有故事發生的地方,似乎都與世隔絕,社會動蕩並沒有直接沖擊它們;大和尚、傳教士、老孫、小方、道生、蘭英,這些善良的居民是如此堅信善與美永存,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邊城》裏的崔璀、勞爾、老船夫、團宗。治病、占蔔、慈善、拜佛、賽龍舟也有獨特的鄉村習俗。不同的是,傳教士的出現和對愛的詮釋,使得小說中的基督之愛與道家“天人合壹”的思想相互印證,賦予了作品更多的神性。在《邊城》中,美就是宗教,大自然賦予的壹切都呈現出壹種愛與欲的醉人之美。在《我很絕望》中,道生在拯救傳教士疾病的同時,試圖從基督那裏理解愛的真諦。雖然,在傳教士眼中,上帝愛所有的人,只有這樣,人的靈魂才能在死後得到拯救和重生。然而,在中國,基督教的博愛精神仍然遇到了水土不服——就像傳教士本人感染了疾病壹樣。沈濤還是救不了他的敵人,趙主事。畢竟中國的儒釋道哲學沒有愛他的敵人的先例,最多只是讓對手“放下屠刀成佛”。與此同時,佛道的戒斷並未奏效,道生至死都無法停止對蘭英的思念。錢鐘書先生在《圍城》中寫道,“老年人的愛情,就像著火的老房子,無可救藥。”這本書就是最好的例子。少年的事,雖然天真無邪,卻很少持久,在世事變遷中更難天長地久。雖然不經意的問候“哦,妳在嗎?”張愛玲的《她》中曾經支撐著“姑娘”在歷經滄桑後,依然保留著對生活的美好向往,不敢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壹切,哪怕是很惡心的東西,去贏得人生最後的幸福。只有時日無多的道生,在夢見蘭英的靈魂邀他相見時,才敢打破禮俗,去尼姑庵為他們的靈魂結合。在中國,愛是靈與肉的統壹,而不是對所有人的愛。在這個古老的東方愛情故事中,程抱壹先生完美地詮釋了中國的愛美哲學。在他的作品中,愛和美是永遠存在的,不是因為戰爭和惡人之間的阻隔,而是因為對愛和美不斷的追求,人類的靈魂才能獲得永生。同時,行雲流水之間,東方人的人生觀也如同壹幅山水畫,源遠流長,生生不息。自從20世紀30年代京派作家逐漸消亡後,這種寫作就成了壹種自然現象——輕快、冷靜、細膩、有節奏。在迅速現代化的首都,似乎沒有它的空間。與此同時,焦慮、壓抑、煩躁、孤獨的心與日俱增,這本書裏的寫作體操應該是治療心靈創傷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