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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實現高校中外合作辦學的公共性

古希臘羅馬有高等教育,在法學、修辭學、哲學等方面都取得了很好的教學效果,但沒有大學。蘇格拉底這樣的大導師是不發文憑的,去那裏讀書的人是求智慧而不是文憑。查爾斯·霍默·哈斯金斯(Charles Homer haskins)在《大學的興起》(The Rise of Universities)壹書中寫道,“今天,如果壹個學生在那裏學習了三個月,他肯定會要求壹份證書,壹份可以證明這種學習經歷的有形的、外在的東西。”大學教育的宣傳不是給學生發文憑,送去勞動力市場等死。大學教育有“育人”的責任,讓他們不僅變得更有知識,更懂得如何做社會上有用的、有益的知識分子。

有用的知識不是唯壹有用的知識。

蘇格拉底在《致歉》中為自己提出的壹個論點是,他並沒有為了金錢而和雅典人壹起尋求智慧,他也不是那種雅典人不喜歡的以出賣知識為生的“智者”。古希臘的“智者”可以說是最早的“教學”實踐者之壹,他們從事的是向社會出售“有用的知識”。智者最初是指那些擅長占蔔和預言的人,然後泛指那些因為熟悉神的旨意而擁有傑出技能的人,再泛指那些以教授政治技能(主要是演講術和議論文)為生的專業教師。賢能學校教師的出現與城邦的政治民主有關。城邦的政治活動以公民在同壹場所的競爭——法庭上的辯論和廣場上的發言——為主要手段,每個公民都有發言權。問題在於怎麽說,說什麽。智者註重前者,即說話的技巧;哲學家關註的是後者,即內容是否符合真理。

“技”與“理”的區別,可以說是最早的知識分子的“職業”與“誌向”的區別。前者從事學習是“技”,後者從事學習是“智”。人文社會科學的職業化是作為現代社會的壹部分在大學體系中發展起來的,其中不可避免地包含了現代社會的知識市場(知識職業)因素。

在對現代職業結構的研究中,M. S. Sarson發現“知識”或“學習”的“職業化過程”包含兩個因素,壹個是相對抽象和實用的知識,另壹個是市場。其中,市場不僅受經濟和社會發展的影響,還受權力意識形態的控制。[i]也就是說,教育和學術的市場化不僅涉及金錢利益,還涉及壹種意識形態權力結構所主導的金錢利益。薩森指出,在知識市場份額的競爭中,會出現“新領域”,即新專業。“創建新的領域或子領域可以解決領域擁擠的問題,這些領域由保守的長輩控制,新人很難進入。”

2.知識和勞動力市場

學術職業化的兩個要素是“壟斷”和“規範”。職業化為勞動力市場提供制度化的“人才”培養,以集中、規範的方式生產“專業化的專業人員”(簡稱“專業人員”)。大學的學術和教育體制壟斷了那些經濟回報高、在勞動力市場上相對體面的“專業”,並組織和統治著這個擴大的、競爭的市場。大學專業越細,勞動力市場上的“人才”就越專業化。舉個例子,以前中文系畢業的人可以輕松進入新聞、報業,但是自從設立了“新聞”、“傳媒”專業後,中文系的文憑就不那麽專業了。以前當記者的能力是在報社當“學徒”或者自學得來的。如今,無論壹個人多麽擅長寫作,多麽熱衷於觀察真實事件,他都很難與那些擁有“專業文憑”的人競爭新聞業的工作機會。就連以前不需要文憑的“幹部”職業,現在也和文憑、學位掛鉤了(很多都是真的假文憑,真的假學位)。

因為大學有“專業專業人員的壟斷和標準化生產”的特別許可,它不是壹個簡單的學術場所,學校是知識的衙門。試想壹下,現在還有哪些職業是學校不能頒發畢業證的?甚至傳統社會的“五行八功”(五行:車、船、鋪、足、府;八個工種:金匠、銀匠、銅匠、鐵匠、鐵匠、木匠、瓦工、石匠),只要壹個行業沒有完全消失,哪壹行、哪壹個工種在當今的大學裏沒有專門的部門?

但是,人們普遍追求“好工作”。那些經濟回報特別豐厚穩定的職業(比如當官或者公務員,國內有博士學位的壹半是公務員),不僅需要文憑,還需要“組織”“人事”部門的“安排”。在這種情況下,大學的知識閘門與權力系統的閘門配合,有效地控制了社會上最賺錢的職業機會。學校多了,公務員多了,已經成為必然趨勢。

三個大學教授是壹個職業,更是壹個事業。

由於大學對知識市場的壟斷,大學教授本身也成了令人羨慕的職業。大學教師本身也從80年代、90年代初的“窮從業者”變成了今天收入豐厚的“中產階級”,更不用說那些高收入的明星教授、學術名人、學術富人了。90年代初,大學教師放棄學術生涯似乎還是眼前的事情,但現在大學教學已經成為青年學生向往的“收入不錯”的工作,沒有高學歷(博士學位)是不可能得到的。從“知識分子”到“專業人士”(專家、學者、教授)的身份轉變就是在這樣的經濟背景下發生的。

中國大學今天的主要功能是為勞動力市場提供“專業的”生產者,也就是所謂的專門人才。很多原本屬於職業培訓的學習,因為進入了大學,變成了“高等教育”,改變了高等教育的意義。“職業教育”原本是中等教育的壹種。由於職業和高科技的積累,職業教育向大學轉移不是沒有道理的。但問題是,大學的職業教育和普通中等職業教育有什麽特點,才能成為壹種相對的“高等教育”?

“高等教育”的特點應該是除了傳授專業知識之外的人文教育,也就是可以稱之為“人的自由教育”的人文教育。早在11世紀大學制度出現之前,人類就有了最初的高等教育概念。在高等教育中,人們接受的是“成人”教育,不僅僅是年齡上的成人,更是個人與群體關系意義上的“人”,其中涉及到關於什麽是人類美德、什麽是人類幸福、什麽是人類真理等等的知識。人的自由而有意義的存在依賴於並體現在對人文知識的探索中。這種人文知識未成年人很難掌握,需要等到壹定年齡等知識準備好了才能習得。直到今天,這就是我們所說的人文教育。人文教育的本義仍然是而且必須是人的自由教育。

第四,人文教育是對人的自由教育。

古希臘人認為數字7有特殊的意義。7歲以後,人開始換牙。14歲進入青春期,21歲身體完全成熟。人們的教育與這7個基數的增長聯系在壹起。7歲開始學習,14和21也是壹個人教育中的兩個提升年齡,至少亞裏士多德是這麽認為的。亞裏士多德沒有說明21歲的特殊意義,但他確定14歲為小學到中學的轉折年齡。14歲之前,壹個人學會了讀書寫字,還有壹些文學。14歲之後,他花了三年時間“其他學習”。亞裏士多德的“他學”指的是通識教育,也就是希臘人所說的enkuklios paideia或enkuklia mathemata。

羅馬人幾乎原封不動地接受了希臘人的觀念,稱這種教育為liberales artes,也就是我們所熟悉的。直到今天,很多美國大學的核心仍然是文學院。人文教育提供了壹門適合自由人的學科,按照啟蒙的說法,是適合“君子”(有教養的人)的教育。列奧·斯特勞斯在關於人文教育的論述中壹直使用“君子”壹詞(有點類似於中國人熟悉的“學者”)。人文學科課程數量也是7門:語言、修辭學、辯證法(邏輯學)、算術、音樂、幾何、占星。

在古代,除了普及教育或人文教育,專業教育只有三種,即醫學、建築和教學。其他都是“交易”。手藝是通過“學徒”而不是“教育”獲得的。皮匠、修船工、修帳篷工、木匠、釀酒工、商販都是“手藝人”。在雅典,他們可能有機會擔任重要的公職,但他們是缺乏“教育”的人。在蘇格拉底的對話中不止壹次出現的阿尼圖斯,是壹位皮革大師。蘇格拉底,至少柏拉圖對話中的蘇格拉底,明顯看不起他。

5.知識和對知識的良好利用

現代社會的“職業”和職業結構與古代完全不同。好的皮革師傅和釀酒師是“輕工業學院”的畢業生,好的造船師和職業漁民是航海學院的畢業生,貿易商有MBA學位。這是因為現代社會是喬姆斯基所說的“知識社會”。隨著各行各業專業知識的積累,“學徒”已經被大學學習所取代。這正是問題所在。雖然大學生可能接受了豐富的專業知識,但由於缺乏“人文教育”,他們可能並沒有真正接受“高等教育”。

現代社會僅僅建立在知識的基礎上是不夠的。喬姆斯基(N. Chomsky)指出,人們總是對現代社會的豐富知識“充滿贊美和期待”,從而忽略了壹些與知識最相關的問題:“知識的目標是什麽?”“知識為誰服務?”例如,計算機知識可以幫助、阻礙公共知識的公開和透明,甚至被用來搜尋異己並對其進行懲罰和定罪。喬姆斯基指出,“無論知識多麽豐富,知識都不同於真正的理解,它包括對人在物質世界和社會世界中正確位置的理解。如果(壹個以知識為基礎的社會)不能轉變成壹個基於理解的社會,那麽就不太可能出現壹個正派人想要生活的世界。”

喬姆斯基所說的“理解”,其實就是漢娜·阿倫特所說的“思考”和“判斷”。有知識不等於有思想,不等於對價值問題有正確的判斷。真正的知識不僅包括掌握實用技能,還包括了解哪些技能和知識被很好地利用和正在被利用。現代大學的責任包括兩個方面:增強實踐知識和理解知識的良好使用。“大學應該努力提高他們對科學和人類生活的想法、概念和觀點,……並幫助我們對更人道的未來有壹個廣泛的了解。為此,大學必須擺脫外部壓力。”大學在不獨立於外部壓力的情況下仍然可以完成職業教育的任務,但很難完成人類自由教育的任務。這種蹩腳的專業教育是以職業為導向的,不是自由人意義上的高等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