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破紗窗半夜打雷,花兒又開了。漁陽路遙寄書難,衡越山不在高月。
玄言有情穿繡,桂苓無欲金杯。如果妳長命百歲,螢火蟲會把煙草變成灰燼。
這是壹首表達思念女性之情的詩。在中國封建社會,戀人或夫妻的離別是壹種常見的社會現象。無論是戍邊、上戰場,還是留學為官、出差,都會造成大量的妻兒分離、戀人思念。因此,描寫戀人或夫妻對孤獨的渴望的詩歌在中國古代文學中是獨壹無二的。徐夤的《夢碎》就是其中的代表作之壹。
這首七言律詩以緊扣主題的句子開頭。“夢碎紗窗,半夜打雷”,簡單而意味深長。只有七個字,越少越多:午夜時分,大雨滂沱,雷聲陣陣。閨房裏,壹個女人從夢中醒來。天時、地利、人和、劇情壹應俱全。中國的古詩詞仍然崇尚質樸,詩性的智慧和具象的思維在文本之間留下了空隙,讓讀者在閱讀和欣賞的過程中建構和召喚出自己的藝術世界。這首詩的前七個字勾勒出壹幅雨夜相思的畫面。閨房裏,繡花屏風內,壹個女人正安詳地睡去,時而嘴角掛著微笑,時而眉間帶著半卷痛苦——她沈浸在壹場夢中。繡樓外有雨珠,簌簌作響,似是女子小夜曲。然而,閃電過後,雷明不解風情,將女子從夢中驚醒。她夢見了誰?妳夢見了什麽?那句“不做君子,百花齊放”告訴我們,纏著她的是她的丈夫。夢裏的場景是柳鳥眠蟲月無聲淚相逢,還是亭外古道邊依依惜別?不管怎樣,無情的雷聲打斷了這個夢。“我知道這是壹個夢,但我的感情並沒有結束。回想當時發生的事情,何叔是在昨天半夜?”(白居易《夢佩相公》)夢越真實,醒來越痛苦,再也睡不著。女人穿好衣服,走到窗前。被雨水擊倒的花瓣抓住了她迷離的雙眼,鉗住了她悲傷的心情。花開花落,夢裏多少人未歸。在這裏,落花是真實的書寫,盛開的花是空洞的書寫。花開花落,虛虛實實,不知不覺,時光飛逝,幾度春秋。女人看到影像,摸到東西,是不是也會覺得自己的美在消逝?
那麽,情侶為什麽不能在壹起呢?詩詞相關,自然就引出了第二聯。“漁陽路難寄書,衡越山高月不來。”漁陽是秦朝最早的縣名,管轄範圍相當於北京和東部的郡縣。秦二世元年,招募貧民屯兵漁陽,最終爆發了陳勝和光武起義。從此,“漁陽”成為駐軍之地的代名詞。可見女方丈夫駐紮在邊境地區,路途遙遠,消息難以打通。杜甫在《月夜憶兄弟》中寫道:“如果和平時期的信件出了問題,那麽戰爭時期我還能指望什麽呢?."於是,女人只好把思念和悲傷寄托在明月身上。“仰望明月,寄情千裏。”然而山高月小,“明月幾時滿,此時天涯* * *”(張九齡《望月思壹遠》)的美好願望都是妄想,何況今夜是雨夜。"因為歷史上沒有壹次著名的戰役把所有的戰士都送了回來."(李白筆下的關山月)壹個女人的情緒壹落千丈。她不禁想到,燕子春天來,秋天走,卻依然給人希望,定時守約,從不食言。然而,遠行的丈夫至今未歸。“玄言有情穿繡戶,桂苓無願金杯。”在這裏,詩人以忠厚的侯鳥為意象,對比了招贅者的背信棄義與意趣,以燕子為“繡工”築巢於梁中,體現了女性的孤獨與虛榮。“玄言有情”,是喪偶嗎?不完全是。"駐軍用渴望的眼神看著這個邊城,想著家鄉."(李白《關山月》)他可能因為戰爭被拘留,回不了家;或者妳已經戰死沙場,只能回到家鄉。女人無奈,只能祈禱,“烏龜沒什麽好祝願金杯的”。占蔔的結果是如此渺茫,絕望真誠地升起:“人生若長,螢火蟲化為灰燼。”螢火蟲是會發光的昆蟲。根據現代科學研究,37只螢火蟲發出的光相當於壹支蠟燭,但每支光所含的熱量只有蠟燭的四分之壹,所以人們稱之為“冷光”。中國的古人早就觀察到了螢火蟲的這壹特性。元朝皇帝蕭藝寫過壹首名為《螢火頌》的詩:“人熱不疑,集草無煙。來的燈光下是黑的,卻化作了雨。”這首詩講的是螢火蟲發光不發熱的特性。螢火蟲有生活在草叢中的習慣。中國古代有“爛草發熒光”的說法。但因為螢火蟲發光不發熱的特性,草不會因為螢火蟲而燃燒,更不會化為灰燼。所以“螢火蟲把煙草變成灰燼”這句話,表現了壹個女人對再次見到丈夫的絕望。至此,她的團圓夢徹底破碎。李白的詩“得知沒有灰塵能封住我們的愛情”被用來表達《長征》中夫妻之間的愛情。聯系到這首詩的最後壹句“人生若長,螢火化為塵”,更是令人心酸、心酸、決絕。
全詩中,詩人以“夢碎”開篇,突出主題;以雷陣雨的交織為襯,掩蓋之下,是壹種冷酷而兇殘的情緒;如果花被淋濕了,那就更慘更孤獨了——為全詩描繪了壹種悲壯的氣氛。然後我指出了女人悲劇的原因:緣遠,“欲寄彩筆尺,方知何處山長,何處水廣。”(晏殊《死去的華蓮》)玄言有信,桂苓無答,已相見不再思。就這樣,全詩從夢斷到思,寫到相思,不提“思”字。不提“苦難”二字看起來很悲傷,而且巧妙,無知,無意識,絕望的感覺無聲而突兀,令人心碎,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