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壹點在小說第二十二章中有明確的描述。1980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西遊記》,正面有所畫的西遊記形象,第壹頁為取經四聖,左上方第壹位為沙。
壹個肩上挑著擔子,手裏拿著月牙鏟,脖子上掛著骷髏的和尚形象,特別是中間的骷髏被刻意放大突出。吳承恩為什麽要給沙僧設計這麽恐怖的道具?最近,中山大學古代戲劇與人類口頭和非物質遺產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導師康寶成的壹篇論文終於揭開了謎底。
在他皈依之前,沙僧身下的骷髏是他食人的見證,也是他炫耀功績的壹種方式。
康寶成認為,掛在沙和尚下面的骷髏是他生吃活人的見證,小說裏解釋得很清楚。第八回,沙僧被觀音菩薩降服,願皈依正果。他主動說:“我在這裏吃過無數人,也總要取幾次佛經,都吃了。吃頭的都扔流沙沈到底。這水,鵝毛都浮不起來。只有九部佛經的骨架浮在水面上,再也沈不下去了。我以為是外物,就把索爾放在壹個地方,業余時間用來玩。”
根據唐三藏《取經詩》記載,沙僧的原型薩滿脖子上的骷髏是三藏法師的前身。據說唐僧被薩滿神吃了兩次。元雜劇《西遊記》中,申沙成了沙僧,脖子上掛著九個骷髏頭。據說唐僧是“第九個和尚”,被沙和尚“吃了九次”。這樣看來,把骷髏頭掛在脖子上本來就不是菩薩的發明,而是沙僧炫耀功勛的資本。
這種用人類頭骨炫耀戰功的方式,其實起源於古代的原始部落。根據人類學家的研究,世界各地的原始部落普遍有獵頭、吃人、用人頭骨裝飾的習俗。在非洲的原始部落,戰俘經常被吃掉,頭骨成為炫耀的戰利品。
根據英國人類學家海頓的說法,在澳大利亞土著中,人類頭骨是壹種戰利品,是勇敢的象征。小夥子要嫁人,姑娘沒腦瓜不會喜歡,找不到老婆。
當壹個敵人被殺死時,他砍下他的頭,把壹根藤繩穿過他的顎骨,帶回家。人頭掛在房子的主柱上做裝飾,就像“壹串串葡萄或壹串串洋蔥”。
獵頭的習俗往往與頭部崇拜聯系在壹起。著名人類學家弗雷澤的《金枝記》記載了很多地方原始部落的獵頭習俗,幾乎所有的人都把頭當神崇拜。例如,在西非的原始部落中,國王死後,他的心要被新國王吃掉,但他的頭卻被作為聖物供奉。中國史前時期也有獵頭習俗。《山海經》中的刑天是壹個被斬首的英雄。據史書記載,直到漢代,還有壹種制度,就是把繳獲的敵方人頭數量作為軍事人員嘉獎功勛的憑證。蔡琰《哀怨怒》詩中“馬掛人頭,馬背女”是北方少數民族用人頭炫耀戰功的真實記錄。
吳承恩頭骨項鏈的描述並非閑筆,實際上有很深的佛教淵源。
《西遊記》第二十二回,沙僧皈依後,按照菩薩的指示,把掛在脖子上的九具骷髏摘下來,套在壹根繩子上,把觀音菩薩的紅葫蘆綁在中間,放在河裏。骷髏和紅葫蘆立刻變成壹只小船,載著唐僧等人。到了岸上,行者收了紅葫蘆,那些骷髏立刻化做九陰風,不壹會兒就不見了。流沙河是鵝毛也攻不下的弱水。為什麽那些骷髏能和觀音菩薩的葫蘆壹起,成為渡水的寶船?
康寶成說,沙僧脖子上的頭骨不是普通的頭骨,而是壹個道士(唐僧)的頭骨。在密宗佛教中,金剛、明王、祖師等神佛的造像大多都有骷髏頭飾品,有的戴骷髏頭冠,有的戴骷髏頭花環(項鏈)。比如,我怕金剛戴著50個新鮮人頭,身上掛滿了人骨珠子。據說穿人骨骷髏壹方面象征無常,另壹方面也是戰勝魔鬼和死亡。
《藏秘》中的骨架裝飾來自印度。在八世紀,蓮花花生大師創立的西藏金剛舞(或稱羌姆)最初是以印度密宗儀式為標誌的。在印度佛教中,普通人的骨架和高僧的骨架在價值上完全不同。唐朝三藏的取經詩,西遊記的元雜劇,都說沙和尚脖子上的骷髏是唐僧的前身。這個唐僧不是壹般的和尚,而是轉世為金的弟子,第十次修行的阿羅漢。吃壹塊他的肉會讓他長生不老。既然唐僧滿身是寶,那就不難理解,他的前任的頭骨擺成了九宮的形狀,而菩薩的寶葫蘆在中間,這樣他才能成功渡過弱水。
沙和尚壹直戴著骷髏項鏈,只是到了元代,骷髏項鏈才逐漸變成了念珠。
康寶成認為,在七世紀,印度的密宗並不正宗。後來密宗佛教的影響不僅在印度迅速發展,也傳到了中國。直到唐玄宗開元年間,密宗佛教才在中國傳播開來,直到“三大學人”(須彌陀佛、金剛治、不空)相繼翻譯密宗經典,在各地修建曼陀羅祭壇。《西遊記》中的沙僧形象,也就是密宗護法沙僧形象的前身,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興起的。
根據佛教記載,申沙和丘福原本是兩個惡靈的名字,到了唐朝的時候,合而為壹,成為佛教密宗的護法。公元839年,日本和尚常孝把中土的神沙神王像帶到了日本。他帶來的深沙神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