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倒奶投票”“青春有妳3”的官媒亂塗亂畫，“亞洲巨星團”停止錄制。廣電禁止選秀節目花錢投票的設置，以公投為核心邏輯的選秀節目似乎已經走到了盡頭。
從6月15日起，網信辦開展為期兩個月的“清理飯圈亂象”專項行動，對撕飯圈、打飯圈、助人為樂等行為進行列舉。
《青春有妳3》停播的時候，“大多數人”和幾個參與投票(為偶像投票)的飯圈女孩聊天。其實這些瘋狂腦殘的姑娘們早就意識到，所謂的偶像出道投票決定，不過是平臺和資本的陰謀。
他們付出真摯的感情和巨額的金錢，卻被困在壹個無形的牢籠裏。
24歲的菲菲沒想到，自己的偶像會在決賽前第壹次“消失”。5月5日，《青春有妳3》宣布暫停節目錄制。
接下來的半個月，飛飛最喜歡的球員從公眾視野中消失，沒有公開行程，沒有在社交媒體上發聲。這壹切都是從壹個“倒牛奶”視頻開始的。視頻中，壹群人圍坐在溝邊，撕開牛奶包裝，將壹桶牛奶倒進溝裏。
視頻傳播後，直指《青春有妳3》節目組和為偶像投票的粉絲。根據《青春有妳3》的規則，粉絲為偶像投票的方式主要有兩種:壹是通過愛奇藝賬號，二是通過有投票權的“奶票”。
“奶票”的來源也有兩種:壹種來自蒙牛真果粒“七彩果粒”系列，每盒牛奶上貼壹張有二維碼的卡片，每張卡可以投十張票；另壹個是來自“花果輕奶”系列。每瓶牛奶的奶蓋內側都有壹個二維碼，每個二維碼可以投兩票。粉絲除了直接買奶，還會通過後援會籌集資金，然後後援會通過黃牛等渠道直接購買“奶票”。
視頻《倒奶》直指粉絲雇人倒奶是為了直接拿到奶票。壹時間，粉絲“腦殘”“狂熱”的指責聲越來越大。對此，不少粉絲表示自己是無辜的。他們說壹張奶票最高只需要20多塊錢。單從成本的角度來說，買牛奶然後雇人倒是不可能的。
此外，他們堅稱後援會購買的奶票大多是電子二維碼，甚至不是實體奶卡和奶帽，直指提供電子二維碼的黃牛及其背後的商家。另壹方面，在“倒奶”事件前結束比賽的創造營2021也頗為不平靜。
決賽結束後，多名選手的粉絲俱樂部向節目組發起維權，質疑節目投票數據異常，指責節目組通過設置眾多榜單惡意誘導粉絲消費數千萬元。他們說:“粉絲看似自由，但在利益相關者設定的規則下，他們被剝奪了真正的自由。”
越來越多的粉絲意識到，偶像出道的所謂投票決定，不過是平臺和資本的壹個陰謀。
笑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看《創造營》了。
2020年7月4日，騰訊視頻創作營2020之夜，喜愛的選手西林高獲得第壹名，與其他六位選手壹起組成“硬糖少女303”，正式出道。
面對本該皆大歡喜的結果，肖驍有點生氣:“這是資本在踐踏我們。”她在微博發布了《創造營2020》頂級選手的籌款名單，並質疑硬糖少女303部分成員的人氣配不上出道。
“創造營2020”籌款榜
從2018《偶像練習生》開始，《青春與創造營》等系列選秀節目壹直標榜選手的命運掌握在觀眾手中，由觀眾決定誰能在壹個團出道。
有兩種主要的投票方法:
第壹，通過節目播出平臺的賬號投票；
二是購買節目贊助商的飲料，每種飲料都附有二維碼，可以用來投票。
可以購買視頻賬號，買的飲料越多，門票越多。所謂的投票變成了金錢遊戲。球迷花的錢越多，就越有可能把自己喜歡的球員送出去。
“創造營2020”團體夜
時至今日，偶像行業早已形成了相對成熟的援助體系。分散的粉絲借助社交網絡聚集在壹起，然後通過壹些app為後援會籌集資金，並在後援會的組織下進行偶像投票、打榜、線下支持。
所以粉絲集資榜也被視為檢驗玩家人氣的最有力證據之壹。看到壹個參賽者的籌款金額是滿分，肖驍感到惡心。“看透了，這個節目基本就是資本。”她立刻脫粉，下定決心再也不看《創造營》系列了。然而，不到壹年，曉曉背叛了自己的誓言。
今年2月，她看了《創造營2021》選手甘的視頻，覺得他長得很帥，“帥得不知不覺”，氣質淳樸，於是又看了《創造營2021》。看完第壹期，她走進了坑裏。
隨著對甘的深入了解，她發現甘出生在農村。為了省錢，他小時候總是從家裏帶盒飯，不怎麽吃零食。“條件很差。高中的時候，他還穿著老人的棉鞋。家裏的電視感覺像90年代。”這給她壹種“精準扶貧”的感覺。
在她看來，其他參賽選手大多要麽家庭背景不錯，要麽來自大公司，而甘來自壹個網絡名人小公司，沒有背景和資源，只是壹個想闖出自己路的無名小卒。
“就像甘有壹個30歲的男粉。當他第壹次把錢給甘時，他說其他公司也有公司。如果妳給他錢，那是錦上添花，但如果妳把錢給甘王興，妳可能是在救他的命。是雪中送炭，能改變他壹生的禮物。”肖驍說。
甘王興
事實上，在偶像造星體系下，幾乎所有粉絲都認為自己的鏡頭與偶像的命運息息相關。“偶像除了我們粉絲什麽都沒有”最常出現在他們口中。作為資深showgirls，蕭肅和楠楠從《偶像練習生》開始就壹直在看這類偶像團體選秀節目，但壹直沒有加入投票組織。只是這壹次，和妳壹起看青春3讓他們真的投了壹次票。
在談到入坑的原因時，他們都提到了偶像江景佐的特點，比如“努力”、“全能”、“悲慘”。用壹些細節來證明這些特點:姜京佐的第壹期(第壹期演出)被剪了，但他還是靠自己的努力在主題曲重評中得了A；他壹晚上學會了五首歌舞歌，能力出眾；參加《青春有妳3》沒有鏡頭和綜藝故事線是得不到更多粉絲喜愛的...
在蕭肅和楠楠的敘述中，江靜佐遭受了壹次又壹次的委屈和被埋沒。“可以說他壹無所有，只有幾個粉絲，完全是選舉出來的。”所以，雖然可能從壹開始就是個騙局，雖然他們認為姜京佐即使出道也不壹定紅，但他們還是不能放棄送偶像出道的希望。
“這真的是他的夢想。”蕭肅說。
姜京佐
Idolize多年的桃子也認同拍攝關系到偶像的命運。她從2012開始追四八系組合，這是壹個很大的女性偶像團體，成員很多。從2014開始，集團每年都會舉行民眾大選，公司根據選舉結果分配資源。排名越高，資源越好。
大選的投票方式和選秀節目很像，就是粉絲購買偶像專輯，每張專輯都附贈壹張投票票。
“如果說《偶像練習生》是壹檔能讓普通人在四個月內成為明星的真人秀，那麽《四八系組合》就是壹檔能讓人在四年內成為明星的真人秀，也就是超大型的沈浸式體驗真人秀。”桃子說。
她曾加入四八系組合成員懷特·海爾平的支持俱樂部，並為她投票。在她的故事中，whiteairpin遭受了“全網被黑”和公司的不公平對待，但憑借粉絲的高額集資，whiteairpin獲得了2018四八系組合大選中期報告(即中間公布的選手實時投票)第壹名，獲得了更多的曝光資源。
這讓粉絲們更加相信集資和投資的力量:“我們花的錢都是潑的。”為此，他們繼續努力奮鬥，最終將自己的偶像推上了斷層的第壹名(票數遠高於第二名)，站在了四八系組合金字塔的頂端。
白頭翁
在桃子看來，這個過程就像壹場血腥的競賽遊戲。偶像是主角，粉絲是玩家，拍攝就是“通過金錢的力量操縱這個人的命運。”
這壹年，她也愛上了江景佐，在拍攝中為他花了1.5萬元——雖然從壹開始，她就意識到江景佐不可能“逆天而生”，當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她說:“我很想試試。如果我用我的錢，我能讓他好壹點嗎？”
除了whitehairpin和姜京佐，陶子還喜歡《偶像練習生》中的尤長靖和《青春有妳2》中的徐琪琪。追逐尤長靖是最容易的。那時候選秀節目還沒這麽參與。“集資沒起來，單子也沒那麽多。”她的主要工作是宣傳尤長靖。
據媒體報道，截止到《偶像練習生》決賽之夜，粉絲在Owhat上為選手籌款超過1450萬元，其中在Fault C出道的坤籌款超過300萬元。
三年後的《創造營2021》和《青春有妳3》中，近10參賽選手的粉絲募集超過10萬，最高超過2000萬。
蔡徐坤
桃子最花錢的壹次是在後援會組織的“戰鬥”活動中。當時江靜佐的後援會聯合創造營2021某玩家的後援會組織了壹場限時戰。兩個後援會以萌寵之戰的名義，同時在壹個APP上開通了籌款鏈接。金額更高的贏家，輸家要換頭像，發布對方偶像的安利微博24小時放在最上面。
為了讓更多人了解這場戰鬥，刺激其他粉絲參與募捐，活動開始的前壹天，桃子在豆瓣群裏為自己的“插旗”預熱。所謂“插旗”，是指設定某個目標。目標達成後，“插旗”者在集資環節輸入承諾金額，完成承諾的過程視為“拉旗”。
半小時後，粉絲籌到1萬元，桃子在籌款環節加了1萬元，進行了第壹波“升旗”。從那以後，每隔壹段時間，她就拉壹次旗，在豆瓣和微博上實時更新自己的拉旗動態。晚上10: 58，戰鬥活動截止時間前兩分鐘，桃子終於加了壹次集資。整個植旗活動，她花了近6萬元。
桃子把這些錢比作購買壹批遊戲設備。在這款遊戲中，由於姜京佐粉絲少，戰鬥力弱，作為“戰鬥粉”的她被啟發要多花錢。
除了沖動，還有壹種來自粉圈的優越感。“當時有壹種莫名的虛榮心，還有自尊。讓她獲得第壹名。她得到了第壹個證明，粉絲是了不起的。”
作為四八系組合的“媽媽粉”，桃子對整個集團的發展有壹種使命感。我把票投給了徐琪琪，因為我覺得她很“受歡迎”。她能否在《青春有妳2》中出道，代表著整個四八系組合組合的榮耀。但每次選秀結束，她對偶像的愛就漸漸淡了。
江靜佐被淘汰後，桃子很快就愛上了壹個演員。徐琪琪出道不久，陶子就退出了她的後援會。“就像完成了她自己的壹個執念。”
徐琪琪
飛飛能理解選秀時粉絲產生的集體榮譽感。她是《青春有妳3》選手羅壹舟的粉絲。她第壹次參加募捐，就目睹了粉絲間的壹場大比拼。4月2日，羅壹舟後援會與其他藝人後援會進行限時對戰。當時《青春有妳3》的選手余還沒有退役，他保持著總排名第壹的位置。在粉絲心中，他被視為羅壹舟C出道的最大競爭對手。
最終，在6個小時內，兩家公司都籌集了近500萬元。不太大的圍觀者鼓勵兩位粉絲下次要“積極努力”，而很多人則擔心這會引發新壹輪的內卷:“太可怕了。我的戰鬥能做什麽？”在飛飛看來，《青春有妳3》的集資內卷與羅壹舟和余之間激烈的C位爭奪戰有關。兩家公司在數據上壹直咬得很緊，所以“整體價格都上去了”。
節目開始時，壹張能投十票的“奶卡”只要五六元，但到了最後階段，已經漲到20多元了。舞臺演出的門票也提高了。“大家都說三公(第三階段表演)很重要，三公誰拿第壹，誰就牛逼。我們的主場門票大概花了1多萬。”
4月下旬，於和羅壹舟粉絲在同壹天舉行了團建活動。所謂團建，是指後援會組織的鼓勵粉絲集資的主題活動。飛飛說，羅壹舟後援會組織團建的目的是為了追平余粉絲的公開募捐總額。
於(左)羅壹舟(右)
除了公開募捐，粉絲還會開通不能顯示金額的暗鏈來募捐。“可能是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底牌。追星就像玩無間道。真是無語。前段時間我們還在抓內奸，因為余家很多人混進了我們的核心粉絲群。”
在飯圈，為了避免“內奸”混入，各種後援會通常會對各種投票團、粉絲團設置壹定的門檻，包括越級字數、籌款金額等。
飛飛壹開始門檻比較低，但隨著貢獻越來越大，逐漸進入了壹個更核心的群體。她還加入了壹個聯合插旗組織。每次舉辦大型募捐活動，組織成員都會匯總預算，壹起栽旗，總金額超過10萬。在粉絲內部，她們被稱為“富婆組織”。他們建立了兩個群聊，壹個是集資群，壹個是閑聊群。
如果妳想留在集資群裏，他們參加的每壹次集資活動都要有壹定的預算，否則妳會被清除出集資群，只保留閑聊群。直到下壹次活動達到預算門檻，我才會把妳調回來。
對於粉絲來說，進入更核心的投資集資群體，不僅意味著掌握了更多的內部信息，也在壹定程度上代表了話語權和榮譽感。在羅壹舟的粉絲中，有壹個財力更強的“富婆組織”，壹次募集的資金可能在10萬以上。
伴隨這種“榮耀”的，是粉絲群體內部的鄙視鏈和內卷化。Sunny沒有加入任何投票組織和集資團體，是粉絲口中的散粉。在甘逛微博的超談時，她看到粉絲籌的錢少的人都是“純粹的路人”，她覺得很無知:“真正的路人是鬥不過錢的。”
她決定等甘旺星安定下來，就不看誇張了。“太卷了，我受不了。”
但是Sunny也有在甘旺星上花錢的沖動。《創造營2021》有衍生直播節目。第壹次播出的時候，甘被問到，“網友說我看甘的時候，不是我聾就是他啞。妳怎麽看？”第二次直播時，又被問到“網友說妳跳舞像幹農活，跳廣場舞。妳怎麽看？”看到這個直播，Sunny氣得快要哭了。
在她的解讀中，這是節目組在惡意貶低甘並故意發表壹些攻擊性的言論，讓甘覺得外界不喜歡他。看完直播，青兒去超化溜達，看到粉絲說“妳不投，看節目組欺負他。”晴兒又氣又心疼，於是在甘的集資鏈接裏打了壹筆錢。
此後，她又連續幾次參加募捐，自己買牛奶給甘投票。“愛”是她賺錢的最大動力。甘的家庭，拖他後腿的公司，勤工儉學的過往，節目組對他的“惡意”，以及他發布排行榜時的不自信和不真誠，都成為了愛他的理由。每次看到粉絲說甘“慘”，她都會被“虐”。越是“被虐”，對他的憐惜就越深。
“很多死忠粉絲都被虐死了。”Sunny說。
創造營Doki會議2021
其實為了吸引和穩定粉絲，“虐粉”是飯圈最常見的操作。陶子曾經在很多偶像的後援會裏擔任過職務。她介紹，自己在後援會的主要工作之壹就是“虐粉”，鼓勵粉絲投票。
2018四八系組合大選期間，有人在貼吧發帖，質疑四八系組合的公司暗箱操作，找人冒充粉絲，拿公司的資金給whitehairpin的競爭對手錢，參與她的集資。這個帖子發出後，很多人同情whitehairpin，認為她受到了公司的不公平對待。
桃子很清楚，粉絲同情whitehairpin，就會“沖動消費”，更有動力參與集資。
於是，她和後援會的成員們背了這個帖子，把事情擴大化了。為了刺激粉絲投票，還發了微博，隱晦地提到了“不公平”的“虐點”。比如文案會寫:“當妳受到命運的不公平對待時，妳會用絕對的力量來壓制這種不公平。”
罵公司也是粉虐的常見操作。在Kiki Xu比賽期間，當其他選手上了熱搜Kiki Xu卻沒有，她的粉絲會覺得不甘心。這時候桃子會發帖罵公司:“公司沒用，沒錢，她做不了熱搜。她已經很努力了，很優秀，剩下的就看我們粉絲了。”
但其實桃子是知道琪琪徐公司的工作人員的，她知道她的公司其實花了很多錢去熱搜琪琪徐，但就是沒做。“我知道公司已經盡力了，但是妳不能真的說公司已經盡力了。妳得加壹點點綴。”
琪琪應該支持許的總決賽
對偶像言行的解讀有時候會虐粉絲。
當《青春有妳3》第三次出版時，羅壹舟的排名再次低於，獲得第二名。他在節目中對自己的粉絲說:“其實我從來沒有害怕過失敗，也從來沒有害怕過失敗。我更擔心我呈現給妳的舞臺，不足以回報妳對我的付出。”有粉絲發微博，把他的話解讀為:“我想成為第壹，因為我習慣瞄準高位。但如果妳做不到，也沒關系，我不怕輸。”
這種解釋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他們認為這是羅壹舟在保護和安慰粉絲。“為什麽我們不能把他送到C？為什麽總讓他安慰我們？”菲菲因為當時忙著拍戲，沒有看節目，但是刷這條微博的時候被“虐”了。她也認為這是羅壹舟“把臺階交給粉絲。”
在菲菲看來，羅壹舟壹直在努力，在成長。雖然粉絲也在增長，但是速度跟不上他的努力。“他已經從40多追到了第二名。不花錢合適嗎？”
不過她心裏也清楚，粉絲的解讀只是壹種虐粉。“大家都追星這麽多年了，也都有所察覺。我投是因為我想讓他贏。即使沒有這些東西，我也會努力賺錢，努力投票。當然，這些東西的出現，可能會讓我對他的愛更深。”
4月24日，“創造營2021”成團夜，肖驍再次守在騰訊視頻面前。
這壹次，她有壹場硬仗要打。在團體直播開始前4個小時，她得知了壹個讓她感到晴天霹靂的消息:有人在刷票。壹個熟悉的黃牛告訴她，有人花了20萬元機器刷票。
機器刷票是作弊，但在粉絲中，買數據基本成了* * *學問，誰也不知道這些票會不會被清零。她和幾個得知此事的人都慌了。
黃牛發布的數據刷服務列表
根據4月23日中午12最新排名，甘排名14。如果有人刷票，就意味著甘出道的希望更加渺茫。他們決定賭壹把。
問題是他們已經被“榨幹”了。現階段，幾乎所有人的錢都被用來買“奶票”了，也湊不到錢。他們緊急拉了壹個小團體，聚集了20多人。能賺多少賺多少，先刷票。
晚上六點，直播開始。肖驍用了三部手機，壹邊看直播，壹邊盯著黃牛刷票的進度。錢用完了，我們繼續湊。
最後壹幕
同時，她還有壹個很重要的任務:為甘旺星“發電”。
這是程序設置中的壹個特殊環節。點擊“發電站”為玩家發電。累計威能值分別達到654.38+0萬、200萬、500萬、654.38+0萬、2000萬，可壹次性解鎖“光爆”特效。這種特效不會影響投票結果，但卻是玩家人氣和粉絲砸金能力最直觀的證明——每個騰訊視頻賬號都有10的免費力量值，但顯然，直接砸金是最快的解鎖方式，收費8000元左右即可獲得1萬的力量值。
直播兩分鐘後，壹名玩家開始解鎖爆炸光特效。他的名字和頭像不斷出現在屏幕下方，伴隨著“走花道”“加油”等特效字體。短短20分鐘，玩家解鎖了最後壹個2000萬燈光特效，這意味著粉絲的成本已經達到1.6萬元。
“又是壹個賺錢的環節。”肖驍覺得有點諷刺，而填補演習。平臺規定每次只能充值600元以上，旁邊會有小字提醒用戶“理性消費”。“妳說粉絲能忍嗎？”事實上，直播時並沒有推出“電站”。
從節目壹開始就設立了壹個“電站”榜單，榜單前幾名可以錄制衍生綜藝節目。為了給偶像爭取更多的曝光機會，粉絲瘋狂氪金。七屆下來，累計排名最高的前三名選手，發電值超過6543.8億(花費約80萬)。
甘王興以3068萬的動力值創下了單期紀錄。
創造營2021電站
除了電站，平臺還設置了多個榜單，包括QQ音樂榜、QQ音樂撲通室、純貞能量榜、騰訊doki心跳等。榜單前幾名可獲得終結彩蛋、線下見面、舞臺表演C、選擇表演舞臺排名順序等福利。“這個名單真的很特別。連衍生綜藝都有單子。前三名可以先選衣服。節目組瘋了。”Sunny說。
在青兒看來，除了眾多的榜單，平臺還打算通過規則設計來“圈錢”。她以QQ音樂豐滿房為例。本次榜單前三名可以獲得線下見面的第壹次機會，同時每超過654.38+0萬、300萬、500萬、800萬的冪值都有相應的曝光資源。但是創造營2021有四個同學競爭壹直很激烈。為了爭奪前三名，這三所學校都是“滾來滾去”，兩個學生解鎖654.38+0萬福利的時間只有壹秒。
當時很多粉絲都在吐槽:“平臺真是賺錢小能手，四進三，誰不好意思。”其實不僅僅是翻牌音樂室，青春專輯等榜單也讓粉絲產生了“卷鋪蓋死”的感覺。雖然這些副榜的結果不會計入投票結果，但是粉絲們還是在這上面花費了大量的時間、精力和金錢。他們對副榜的爭奪，不僅是為了給偶像爭取更多的利益，也與他們害怕自己的偶像被“抽獎”搖出有關。
“搖號”是粉絲對平臺排名的嘲諷。因為平臺不會公布所有的投票數據，選手的排名和票數也不會實時更新，所以粉絲並不信任數據的真實性。每年都會有粉絲質疑平臺存在“做票”的行為。肖驍甚至算了壹筆賬:很多球員決賽的門票都在幾千萬。如果以粉絲集資和奶票的價格計算，“不可能有這麽多票”。所以她懷疑有平臺刷票，公司會“摻水”收場。
“其實大家都知道遊戲規則，就是騰訊誰想出道就讓誰出道。”肖驍說。
在不透明的投票規則下，幾乎所有的粉絲都害怕自己的偶像被“投票”，所以都渴望用各榜單的數據來證明偶像的人氣和粉絲的奪金能力。他們越是直接從平臺上奪金，戰鬥就越激烈。肖驍直接把這種單子稱為“上工單”。
創造營2021氪金榜4月24日晚9點，創造營2021小組夜所有投票通道關閉，但燈光閃爍依舊。曉曉認為，只要結果還沒有公布，甘還有機會。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爆炸的燈上，繼續收錢給他發電。“我只是想讓騰訊看到，我們從未放棄，壹直在努力，讓騰訊看到我們的價值。”說到這裏，肖驍哭了起來。
10: 05從第十名開始公布排名。十，九，八，七...笑笑從來沒聽過甘旺星這個名字。“十壹，十壹。”她在心裏祈禱。她只希望甘王興出道。四十多分鐘後，希望徹底破滅。去現場給甘投票的粉絲告訴她，甘沒有出道。
本來曉曉也有機會獲得團體夜的免費票，但是為了省機票和酒店錢買牛奶票，她沒有去。她感到無能為力，“賭博”和“飛蛾撲火”，但她還是輸了這場戰鬥。
除了哭，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敢詳細盤點自己這壹天花了多少錢。“太瘋狂了，而且裏面都是鉆石。”為了刷機器票，她和其他粉絲最後湊了五六萬。壹天下來，她至少多花了四五千。
創造營2021團體夜
決賽結束後，未能出道的熱門選手、京西大祥、甘的粉絲紛紛對決賽排名提出質疑，並向騰訊視頻發起維權。他們列出了集資榜、發電榜等多個榜單，證明自己的偶像應該在出道位置，並要求平臺徹查最後壹周數據，給出公開可信的調查報告。他們還指責平臺設置過多榜單，“引導粉群惡性競爭，造成內卷化，催生畸形粉圈生態。”
粉絲看似自由，卻在利益相關者規則的設計下，被剝奪了真正的選擇權。笑笑也參與了維權，但在她看來，這只是粉絲的壹個發泄口。“什麽都改變不了，得罪騰訊也沒什麽好處。”她更關心的是如何在比賽剛結束的那段時間，做出數據來維持甘旺星的人氣和商業價值，這樣或許甘旺星就能“彎道超車”。Sunny也在關註微博的誇張，時不時會參與批評。
然而過了幾天，熟悉的疲勞感又湧了上來——有粉絲催促大家買甘接的第壹單生意。自從《青春有妳3》宣布停播後，飛飛就不再需要拍任何鏡頭了。在巨大的空虛中，她感到壹種解脫:“不做數據是好事。”以前，選秀節目的結束從來不意味著拍攝的結束。
初出茅廬的粉絲首先面對的是“微博搬家”，即將偶像從微博“新星實力榜”中的“新星榜”搬到“大陸榜”，每個月只能“搬”到榜單前三名。這又是壹場耗時耗錢的戰役。去年有粉絲花300萬元感動偶像。
采訪中，“最重要的人”曾和菲菲聊到“微博搬家”:如果按照最好的思路，她喜歡的羅壹舟高調出道，她會參與微博搬家嗎？她回答:“這種事就是誰有錢誰牛逼。這絕對不可怕。”
*應采訪對象要求，假設菲菲、笑笑、桃子、青兒、蕭肅和楠楠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