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方根據自己的實力,對我們進行了重新分工。收容所裏,沒有了過去偽滿洲國朝廷的等級界限,但溥儀依然每天不工作,被蘇方悄悄養在收容所裏。
大約在這個時候,蘇聯當局已經開始遣返日本低級戰俘。此時處理日本高級戰俘顯然迫在眉睫。溥儀壹聽,又慌了。雖然他多次催促蘇聯政府回復他留在蘇聯的請求,但杳無音信。他唯壹能做的擺脫精神的事,就是每天晚飯後壹遍又壹遍的念經咒,乞求神佛的保佑,壹遍又壹遍的搖他的銅錢,占蔔占蔔。
由於沒有他留在蘇聯的消息,他似乎覺得被蘇聯遣送回國已成定局,不可避免,回國後必死無疑。目前,他死前只是在呼吸。在這種心態下,溥儀不得不考慮不存在的“來世”。如果出了事,妳逃不出“神”的命運,連個兒子都沒有,那誰來繼承“香”呢?誰能繼續堅持他長久以來的復辟“大清帝國”的夢想?他經過深思熟慮,認為根據當時的形勢分析,他很快就會被遣送回國,於是在1950年六七月份的壹個傍晚,大約七八點鐘的時候,他向我宣布了關於“繼承人”的事情。
過去,我們家住著四個人。除了溥儀和我,還有我的七個兄弟,虞山和張。巧的是,那天沒有別人在,只有溥儀和我在房間裏。
“今天,我想告訴妳壹些發自內心的話。”當時溥儀貼心的拉著我坐在壹個角落裏,表情異常。我看他有話要跟我說,就小聲跟他說:“妳有什麽事,就跟我說。”
溥儀說這話的時候,似乎被感動了,眼裏閃過壹絲激動的神色。他靠得更近,面對面地對我說:“所以,我決定從現在開始讓妳做我的‘王子’!”聽到這裏,我大吃壹驚。因為,我事先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皇帝”立“嗣”,自古以來就是國家大事。多少人為皇帝做了“繼承人”,互相殘殺,落得個不好的下場...而且壹瞬間我就成了中國最後壹個皇帝的繼子,這是不可想象的!我很認真的看著溥儀,完全不像是在跟我開玩笑。
“玉妍,”溥儀非常嚴肅地對我說,“妳現在跟我去,給祖宗行禮!”於是,我跟著他到了地上,面對著黑色的行李箱,給我心目中的“列祖列宗”行了壹個三跪九叩的大禮。然後我按照他的要求,轉身給溥儀行了壹個三跪九叩的禮。“坐下。”溥儀讓我重新坐下後,對我說:“妳以後要對我更加忠誠孝順。和我壹樣,我永遠不會忘記恢復大清王朝的基業!”
此時,我已經被他突如其來的“繼承人”舉動嚇壞了,只會說:“是,是,阿瑪皇帝!”“君臣”變成了“父子”。他是退休的“皇帝”,我是墮落君主的後代,他居然讓我繼承了他實際上已經不存在的“皇位”。
在溥儀長期“恩將仇報”的教育下,我也漸漸成了他忠實的“奴隸”。對於他的意圖和意誌,我毫不妥協地執行,沒有任何虛假。難怪有人在溥儀背後罵我“馬屁精”。的確如此。只要有人說溥儀的壞話,或者做了對溥儀不利的事情,我總是要趕緊向溥儀匯報。對此,溥儀很滿意。我的信條是:以“辱臣而死”為己任。也許溥儀在我身上看到了這壹點,他特別信任我。
據我所知,這也是溥儀在看到申請留蘇希望不大後被遣送回國前夕,看中我,讓我做他的繼承人——太子的主要原因之壹。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關於“繼承人”,溥儀醞釀了很久。起初,溥儀看中的是魏昱,而不是我。就他思維的靈活性和待人處事的方式來說,他各方面都比我略勝壹籌。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玉友對溥儀的話越來越不聽話,甚至在某些方面違抗溥儀的意誌。因此,溥儀對他極為不滿。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是溥儀待人接物的壹貫做法。在戰犯收容所裏,他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宣稱,但骨子裏還是“還是我”。按照這個原則,溥儀和戰俘收容所裏的幾個艾辛吉奧羅家族成員幾經商議,最終選定了“繼承人”的對象,我自然被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