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裏美的小說《卡門》出版近三十年後,比才主動建議用這個題材寫歌劇。顯然,他意識到了故事的深刻內涵和音樂潛力。盡管該劇的排練因故事的大膽刺激而受挫,但比才堅持己見,擠過人群,最終將該劇搬上了巴黎Xi歌劇院的舞臺。不幸的是,比才不久因病去世,錯過了歌劇《卡門》在世界舞臺上的輝煌勝利。自1875以來,《卡門》壹直風生水起,壹直是觀眾喜愛的歌劇之壹。卡門通過歌劇和音樂走向世界。
自梅裏美(Merimee)的《卡門》(Carmen)誕生以來,這個名字就成為西方文化中壹個廣為人知的具有多維象征意義的符號。在近160年的進化史中,女性角色“卡門”吸引了形形色色的英雄,被文學、音樂、電影、舞蹈等不同媒介演繹,但只有在歌劇《卡門》中,“她”才獲得了完整而充分的本體存在。這是壹個必須依靠音樂的氣息才能得到壹生的人物。她的魅惑、狂野、激情和剛毅,她全身的感官魔力幾乎“本能地”召喚音樂加入——因為音樂是所有藝術媒介中最有效的感官武器之壹。用音樂塑造卡門的優勢不言而喻。卡門似乎是為音樂而生,音樂在期待卡門。
比才用他生動的音樂為《卡門》註入了炙熱的南歐音調和濃郁的西班牙風情。在塞維利亞喧鬧的街道和嗡嗡作響的鬥牛歡呼聲背後,是壹場令人驚訝的愛情悲劇。龍騎士荷西被卡門誘惑,拜倒在她的裙下。然而兩人鬧翻,荷西以死相威脅,卡門不肯屈服,最終釀成悲劇。直白的劇情,鮮明的人物,配以炫目的音樂和鏗鏘的舞蹈。德國哲學家尼采連續看了二十遍《卡門》。他的話至今還保留著當時狂喜的語氣:“這音樂好聽,但不是法語或德語,而是非洲的。命運籠罩著它;它的快樂是短暫的,突然的,不可原諒的。我羨慕畢有勇氣表達這種歐洲高雅音樂以前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情感——這種更南方的、棕色和黑色的、燃燒的情感...還有愛情,已經搬到大自然裏了!作為壹種緣分,愛情是壹種災難,諷刺,直白,殘酷,渾然天成!唐·何塞在這部作品結束時的最後哭泣——“我殺了她,我...我親愛的卡門!我從未見過如此嚴峻可怕的構成愛情核心的悲劇性諷刺。"
精通音樂的偉大思想家。尼采以他典型的敏銳的感覺,壹針見血地抓住了歌劇《卡門》的精髓。是的,卡門是關於愛情的。然而,卡門不僅僅是關於愛情。換句話說,《卡門》中的愛情不是壹般意義上的愛情。通過愛情,寫出了感性生命的不可預知性和不可預測性,也寫出了生命的乖戾、盲目和無情的命運。吉普賽女人卡門性情兇猛,桀驁不馴。她是所有男人的獵物,所有男人的陷阱。何塞,壹個普通的士兵,遵守規則,盡職盡責。但他不知不覺走進了卡門的魔法陣,厄運從此縈繞心頭,直至走向毀滅。這是感性生命的原始狀態——“南方,棕黑,燃燒”;這才是愛情的真實原型——“諷刺、直白、殘酷”。
然而在歌劇《卡門》中,殘酷的生活真相和嚴酷的道德悖論,從來沒有給人以壓抑和沈重的感覺。這必須歸功於比才的音樂天賦和敏銳的判斷力。《命運》的主導動機是不祥的、陰郁的,但在音樂中卻很少刻意渲染,它往往跟隨卡門的身影,轉化為壹種小鳥般的輕盈靈動。卡門的音樂配置總是充滿半音的誘惑和舞曲的節奏,她音樂的迷人魅力否定了觀眾對她做出正統道德評判的可能性。荷西同情又唾棄。比才利用音樂的音調變化充分表現了他的猶豫、無助、難以忍受的痛苦和最終的歇斯底裏。即使是有點討厭的鬥牛士比才,也通過鬥牛士豪邁豪放的歌聲在觀眾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歌劇《卡門》通過這種“輕擡”的處理,以輕松活潑的風格描繪了壹幅炙熱的南方生活畫面。如本文開頭所述,這種黑白對比、明暗對比、正反交錯是《卡門》最突出的藝術特色。卡門揭示了生命的積極價值(愛和自由)和消極威脅(墮落和死亡)是相輔相成的諷刺。用現實主義的寫實手法展現了人性的辯證悲劇,卻沒有多余的浪漫眼淚。這得益於作曲家對作品中每壹個人物、每壹個情境的超然和體貼的態度。為此,比才在《卡門》中取得了堪比莫紮特的成就。莫紮特逝世八十多年後,《卡門》再現了莫紮特在不同環境和條件下的智慧,同時預示著現實主義的到來。才華橫溢的莫紮特和深棕色的現實主義,兩個看似不相關的類別在《卡門》中相遇。這個奇跡在整個歌劇史上只出現過壹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