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通過個體語言描寫人物心理，是《史記》描寫人物心理藝術的壹個方面。語言是人物思想感情的表達，很容易表現人物的心理。司馬遷能夠準確地把握人物的性格，通過個性化的語言，讓人物在對話中表現出特定環境下的某種心理狀態和內心的思想感情。比如陳勝、項羽、劉邦都是秦漢時期叱咤風雲的人物，他們都曾表示自己獲得了天下的主導權。史記中的三個人性格不同，語言不同，心理也不同。陳勝說:“壯士不死，則為己。如果他死了，他就會出名。會是什麽樣的王子？”只不過這位出身仆人，對命運和封建皇權有著強烈反抗的農民起義英雄，渴望掌握自己的命運，做出壹番成績。同時見到秦始皇，項羽的話是“他可以取其位”。這是壹個勇敢、有才華、與秦有深仇大恨的貴公子的口氣。其野心勃勃，目空壹切的心理，坦蕩而不加掩飾的個性，都是顯而易見的。劉邦的話是“君子當如是”，這是壹個自以為清貧的泗水亭的自白，其世故、野心的心理狀態也刻畫得淋漓盡致。
第二，通過內心獨白描述心理。內心獨白是壹個角色內心最真實的記錄，容易把角色不便隱藏的感情盡情表達出來。它來自於角色的內心深處，能自然地揭示角色的內心活動。司馬遷很好地運用了他的抒情筆法來揭示人物的心理，所以他的內心獨白表現出真誠而豐富的抒情性。這種真實而深刻的心理描寫在《李斯傳》中尤為集中和明顯。很多地方都寫了Lise的獨白和感受，每壹種感受都是Lise在人生各個關鍵時刻感受的代表性表達。比如他進倉庫看老鼠，感嘆“人好德如鼠，在自己耳中。”這是在李斯猥瑣陰暗的內心中流露出來的，被場面感動而有些感觸，不甘貧窮卑微，羨慕富貴。成名後他嘆了口氣:“呵呵！我聽到荀卿說，“事情被禁止太多”。現在那些沒有官階的，都是極其有錢的。當情況極其糟糕時，我不知道稅收會帶來什麽。”這是李四之的自鳴得意，威風凜凜，炫富富貴，同時又擔心物極必反，生怕壹切福分都到頭了。秦始皇死時被趙高挾持，服從趙高私改遺詔。他仰望天空，流著淚嘆了口氣，道:“呵呵！亂世孤家寡人，死不了，所以托付終身。”這是寫李斯無法承受始皇帝的重擔，卻被富貴利祿挾持，壹心只想保命升官，又不能任奸臣擺布的矛盾心理。這是真實可信的。《麗絲傳》塑造了壹個鮮活的麗絲形象，這離不開貫穿全篇細致深刻的心理描寫。這種以獨白的形式用感嘆的語氣表達人物內心世界的情況在《史記》中隨處可見。
第三，用眉毛和表情來表現人物的心理。人物的情緒和情感可以通過眼睛的閃爍和閉合反映出來。司馬遷善於把人物的內心世界與眉毛的表情結合起來，抓住瞬間表情的變化和動作的差異來描寫人物精神深處的事物。鴻門宴上，樊噲沖進帳來，“他把簾子往西壹搭，望著大王，指著頭發，打裂了眼睛。”他通過寫眼神，再現了樊噲的魯莽、無畏、憤怒的心理，試圖誓死保護劉邦。《淮陰侯傳》寫淮陰少年無故糾纏韓信。“所以我信了，我是蹲出來的。”從少年的褲襠裏，韓信就知道了“見辱不戰是辱”，“聖人不可辱”。作為壹個大丈夫，韓信本不想拔劍，但想到自己現在不能白扔了性命，就坦然接受了侮辱。在這裏，司馬遷用“孰是孰非”二字寫出了韓信的眼神，其中既有仇恨，又有輕蔑，還有隱忍，刻畫了韓信對少年的憤怒、輕蔑和深思熟慮的心理，收到了特殊的藝術效果。
第四，通過人物的特征細節和動作來描述人物的心理。司馬遷善於通過典型的細節來透視人物外在行動和內在活動之間的矛盾和聯系，使人物的行為像鏡子壹樣反映出他們的心理狀態。劉邦與項羽爭奪天下時，聽說項羽殺了義帝，劉邦當著眾人的面“坦白哭了”。這種率真而哭的細致描寫，生動地表現了劉邦隨機應變、觸景生情的能力。他的“坦白哭”並不是真的難過。要知道項羽沒有殺義帝，漢王怎麽可能是義帝？”他坦然地哭了，這是“尤欲怒天下”的心理。鴻門宴上，“範增王數三，諸王無動於衷。範曾祺稱項莊”。在短短的兩三次穿越中，範增想殺劉邦的急切心情通過“眼”“擡”“秀”“起”“呼”等壹系列動作表現出來。
司馬遷也善於通過壹兩個動詞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比如《司馬相如傳》中，卓文君像彈琴壹樣竊聽對方的時候，他說:“我以之為樂，但我怕不能為之。”。用“悅”、“好”、“怕”三個字，把壹個文化修養很高的剛喪偶女青年，既愛風流才子，又擔心自己配不上的復雜心理活動，表現得淋漓盡致。《淮陰侯傳》寫道“高祖已從皇軍中來，見其死狀，喜之而憐之。”雖然只用了“喜”和“憐”兩個動詞，但劉邦恨韓信已久，想殺韓信，又覺得理虧的復雜內心活動暴露無遺。
第五，通過矛盾沖突描寫人物的復雜心理。人物的心理是復雜矛盾的，人物的性格有時是隱藏的，只有在激烈的矛盾沖突中才能充分展現出來。司馬遷擅長講歷史事件的故事，最擅長寫矛盾沖突。他總是把矛盾沖突放在最前面，導致人物關系復雜交錯，進而形成人物復雜的心理，使人物性格在沖突中得以表現。《魏安傳》中的“東庭之辯”是描寫人物在矛盾沖突中的心理的精彩片段。在辯論中，田芬血口噴人，而竇穎據理力爭。武帝知道田蚡在胡說八道，但田蚡有太後撐腰，也不好使，就問大臣:“這兩位是誰？”。汲黯說，竇穎在正黨史的兩端都是對的，古代謀士韓國安看到漢武帝偏向竇穎，太後偏向田粉。他不敢得罪任何人，所以他說:“齊威的話也是真的”，然後又說:“只有丞相的話也是真的”。他把球踢給漢武帝，漢武帝不滿田蚡的跋扈，想讓群臣殺了他，不料群臣都默不作聲。司馬遷以《東宮之辯》壹石激起千層浪，眾多人物糾結成錯綜復雜的矛盾。在這種尖銳而復雜的矛盾中，對武帝、田粉、、韓安國、鄭黨史等大臣的內心世界和人格進行了深入細致的描寫。司馬遷能夠深入內心，揣摩其動態，使讀者從多方面壹窺人物的內心世界，從而使人物具有立體感。
此外，司馬遷還善於通過書信和文章來揭示人物的心理，刻畫人物的性格，如鄒楊的《獄中書》和李斯的《勸誡書》，使人物宣泄自己的坎坷和沈浮，再現自己的內心世界。民間歌謠和諺語也是司馬遷刻畫人物、描述人物心理的壹種方式，並通過它們來表達自己的褒貶之情。如《淮南衡山傳》引用民歌諷刺統治階級爭權奪利。它是通過幻想占蔔來描述人物的心理活動，突出人物性格的壹種特殊方式，可以使人物的心理發展直觀化，使抽象的心理活動形象化，從而體現人物的精神狀態。
壹部成功的傳記不僅要展現人物的生命過程，還要揭示這壹過程的內在動因。人在生活中的感情是豐富多彩的，人的心理活動是極其復雜的。因此,《史記》中刻畫人物靈魂的藝術手法更加豐富多彩，與以往的史傳文學相比是壹個顯著的發展。《史記》是第壹部以作者為中心的傳記文學名著。它繼承了先秦史傳描寫人物心理的傳統，又有自己獨特的創造和新的發展。研究和借鑒《史記》描寫內心世界的豐富經驗，有利於中國小說、戲劇和傳記文學的發展。
河南濮陽職業技術學院教師任亞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