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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經演變

六藝與六經的關系,漢代人在使用詩、書、禮、樂、易、春秋等概念時,有時是從課程的角度,有時是從教科書的角度。至於為什麽對六藝有兩種不同的看法:禮、樂、射、禦、書、數與詩、書、禮、樂、易、春秋,這關系到中國教育史上的壹場革命。

六藝六經是中國教育史和中國儒學史上的兩個重要術語。六藝即禮、樂、射、禦、書、數、詩、書、禮、樂、易、春秋,後者(詩、書、禮、樂、易、春秋)也可稱為六經。這是稍微有點文史素養的人都會知道的常識。那麽,為什麽六藝會有兩種不同的看法呢?為什麽詩、書、禮、樂、易、春秋可以稱為六經六藝?靖與夷是什麽關系?據筆者所知,古代學者似乎並沒有對這些問題給予應有的重視。到了唐代,顏師古註釋《漢書》,把《藝文誌》、《儒林外史》、《魏先傳》中的“六藝”都解釋為“六藝六經”,可以說代表了古代文人的相同觀點。註意六藝和六經的區別,試著解釋壹下。只有今天鄧安生先生寫的《六藝六經》專著[1]。本文正確地指出了“六經”絕不是六經的事實,但其最終的解釋——“六經即六經,六經即六經,名稱不同,均指詩、書、禮、樂、易、春秋六術,稱為六經,儒家只尊之”,似乎與史實大相徑庭。在我看來,六藝和六經的關系是課程和教材的關系,不能完全劃等號。六經之外,六藝還包括解釋六經的傳播。景之名是為了傳,不是崇尚六藝的產物。至於為什麽對六藝有兩種看法,這與中國教育史上的壹場革命有關。拙見略述如下,真心希望各位指正。

壹個

“六藝”壹詞最早出現在《李周》“地方官”壹章中,最初指周代貴族社會為“造士”(即培養武士)所使用的禮儀、音樂、射箭、科舉、書法、數學六門課程。有資格接受六藝教育的人,應該包括《李周地官》中“鄉下三事教人興奮,以及……關於六藝的三個字:禮、樂、射、禦、寫、數”這段話中的“萬民”。但是,認為只有“郭子”身份的高級貴族子弟才有資格接受六藝教育是不準確的。其實郭子和所有的人都有接受六藝教育的權利,只是在不同的地方接受六藝,壹個在國學,壹個在農村學校。但是,有必要指出的是,李周地官所說的有資格接受六藝教育的人,並不意味著壹個國家所屬的所有人。西周和春秋時期,周朝及其諸侯國普遍實行“分國分田”制度,將壹國所有人口按職業分為四類。學者、工人、商業居民在“國”(即城市戶口),稱為“中國人”;生活在“野外”(即農村戶口)的農民被稱為“野人”或“庶人”。據《國語》記載,春秋初期,管仲統治齊國,把齊國的“國”分為21鄉,“工商鄉六,秀才鄉十五”,又把葉分為五屬,各屬三十鄉。按照當時的規定,四大職業代代相傳,不可更改。這就是管仲對齊桓公說的:“作為學者的子恒”、“作為工人的子恒”、“作為商人的子恒”、“作為農民的子恒”。據管仲估計,齊國十五進士人數為三萬人[2]。照此看來,《李周》中提到的“人”應該是指本鄉的人。換句話說,六藝是石祥孩子的課程。因為只有石祥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學者,而石祥的人口也適合以萬為單位來計算。至於農工商三個職業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學者,當然也沒有資格接受六藝教育來培養武士。這壹制度在《左傳》中也有所體現。例如,楚國的大夫子滋博士在向楚王介紹晉國的政治修養時說:“今天,我比不過晉。金駿班能做出來,不失選擇,當官不易。他的大臣讓賢,他的大夫不倒,他的士爭教,他的老百姓務農,商賈不知動。”[3]可見,“爭教”是士階層特有的生活。

根據章太炎的研究,在孔子之前,儒家是在鄉村從事六藝教育的人[4]。

除了培養武士的六藝課程外,周代還有以培養高級政治人才為目的,以各種歷史文獻為教材的課程體系。這種課程體系的設置,在不同的諸侯國,甚至在同壹個國家,都可能不壹致。但是,關於這類課程所使用的教材及其教學目的,《國語》中楚國醫生沈叔石關於如何教育王子的壹段話,給我們提供了壹個明確的信息:“教《春秋》,但為其抑善抑惡,以警示之;教“世”,為顯德,棄晦,不懼其動;教其“詩”,引導其顯其德,以顯其誌;傳授“禮”,讓妳從上到下都知道規矩;教“樂”疏通其穢物,而使其浮;教“令”使訪客;教《語》明其德,知先王之事,以明德為民;傳授“舊誌”使那些懂得浪費和發財的人警惕起來;教《訓典》,使妳知競而行之,行義有余。”[5]

沈舒石建議的課程有9種。從《左傳》和《國語》來看,沈叔石的課程在當時的貴族教育中應該是有代表性的。因為這些內容在當時貴族精英的內政外交活動中經常被提及。

如前所述,六藝是與周代國家野制相銜接,以培養武士為目的的課程體系。禮儀、音樂、射箭、禦防、書法、數學等六門課程與武士階層的生活息息相關。從流傳至今的《儀禮》壹書來看,士人的禮樂生活十分豐富,所以禮樂排在第壹位;春秋以前,戰爭的主要方式是車戰,所以射擊和防禦成為軍事必修課。書和數是文化基礎課,卻放在六藝之末。

大約從春秋中期開始,隨著農耕技術的進步,各行各業人口的增長,以及兼並戰爭的加劇等客觀社會因素,國家的蠻荒制度逐漸被破壞,貴族變成蠻子,蠻子想要分享士子權利的歷史趨勢越來越不可阻擋。尤其是禮崩樂壞,步卒之道的出現,進壹步動搖了六藝教育的社會基礎。社會的發展呼喚新的教育模式的出現。

儒家出身的魯思想家孔子成為第壹個掀起教育改革的代表人物。從《論語》等文獻中,不難看出孔子及其著名弟子對六藝的精通。在孔子的課程體系中,六藝可能還保留著,用來培養“童子”階段的學生。而孔子本人所提倡的教學模式,與儒家用來培養武士的六藝教育有著天壤之別。這種不同就是《史記·孔子世家》中總結的“孔子以詩、書、禮、樂為教,弟子蓋以三千字”。除了六藝之外,孔子還創立了以詩、書、禮、樂為具體科目的新的課程體系。這個新課程體系與前面提到的沈叔石列舉的九門課程所代表的歷史文學教育非常相似,可以說是壹脈相承。與之不同的是,沈叔所說的課程是針對高級貴族子弟的,應該是接受六藝教育後的壹種高級教育,而孔子的課程是針對所有三千弟子的。來孔子求學的弟子,除了士大夫階層的子弟,還有不少來自野人、商人家庭。這些人甚至沒有資格接受六藝教育。可見,孔子開創的新式教育,實際上是給了被統治的大多數人分享被貴族階級壟斷的文化和政治特權的機會。這無疑符合當時貴族社會逐漸瓦解的歷史發展趨勢。這種新的時代精神不僅體現在教育對象的變化上,也體現在教學內容的改革上。孔子所用的詩、書、禮、樂等教材,雖然大部分是從當時魯的貴族教育家那裏搬來的,但在教材的解釋中,加入了許多反映新的時代精神和歷史發展方向的新思想。例如,孔子說:“李麗雲雲,玉帛雲?樂韻樂韻,鐘鼓雲?”[6]“禮讓可以為國嗎?這是什麽?不能以禮讓為國,如禮?”[7]他的禮樂之教除了維護社會秩序之外,目的還在於限制貴族的僭越,從而間接減輕人民的負擔。再比如《春秋》。孔子除了總結歷史教訓,還有壹個重要內容,就是“諷世”,反對貴族特權無條件代代相傳。

孔子晚年除了詩、書、禮、樂之外,還增加了春秋、周易兩門課程,就像六藝壹樣,是六經。

由於孔子的教育思想和課程內容代表了時代的方向,兼顧了社會各階層的利益,孔子成為當時最具活力和最受歡迎的教學園地。孔子弟子將孔子的政治思想運用到實踐中,取得了良好的效果。所以到了戰國時期,孔子創立的儒學已經成為弟子遍布天下的優秀學派,占據了教育市場的最大份額。正是在戰國時期,以培養車戰勇士為目標的六藝教育,因為國家野制的崩潰和步戰取代車戰而退出歷史舞臺。於是,六藝的概念悄然發生了變化:從用來訓練武士的禮、樂、射、禦、書、數,到儒家用來訓練弟子的詩、書、禮、樂、易、春秋。除了上面提到的原因,這種歷史變化還有壹個很重要的方面:六藝作為壹個課程組合名稱,已經被人們廣泛接受,具有很強的品牌效應;儒家的前身儒家,最初從事的是老六藝的教育,即禮儀、音樂、射擊、科舉、書法、數學。在老六藝的教育被歷史淘汰後,儒學通過課程改革繼續掌握著教育的權力。為了滿足人們對六藝壹詞的依戀,利用好這種品牌效應,儒家把詩、書、禮、樂、易、春秋合為六藝,繼續使用六藝。其實用六藝來指詩、書、禮、樂、易、春秋,如果我們就事論事的話,可能並不恰當。因為不是禮、樂、射、防、寫、數這六種技能。新六藝中的禮樂與舊六藝不同。老六藝中的禮樂比較簡單,是表演性質的。禮指李稷(祭祀禮,* * 12目)、兇禮(喪葬禮,***5目)、軍禮(軍禮)、客禮(客禮,***8目)、賈加。新六藝中的禮樂主要研究其社會政治功能。

從教學內容來看,新六藝和培養武士的舊六藝有顯著區別。“老六藝”是壹種技能教育。除了書本和數字,也就是識字和算術,師生之間的教學活動是不需要教科書的。就算有書和數學兩門課,有沒有課本也不好說。新六藝不壹樣。新六藝主要是壹種文學知識和思想理論教育。這種教育需要書籍作為媒介。

《論語·先進》中有這樣壹段孔子和魯茲的對話:

魯茲將羔羊作為祭品。子曰:“賊妻之子。”魯茲說:“人和國家都有,為什麽還要學習再學習呢?”子曰:“恨之者也。”

魯茲請高姿做費祎的首領,但孔子不同意。原因是子瀟當時還在孔子那裏讀書。魯茲認為,即使妳不讀書,妳也可以當官。魯茲的觀點代表了壹種落後的觀念。在周代社會,大多數出身貴族的人都是在接受了老劉壹的教育之後才走上仕途的,並沒有打算繼續深造。這是鄭國貴族子丕對女婿說的話:“讓夫君吸取過去的教訓,夫君就知道怎麽治了”[8]。孔子認為,人在從政之前必須讀書,而讀書離不開讀書。從這段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出孔子的新六藝教育離不開讀書。孔子要求弟子讀六書,即詩、書、禮、曰、易、春秋。如前所述,這六種文獻原本屬於周代貴族社會用來培養高級貴族子弟的高級教材,原本是由周代文化部門官員編纂管理的官書。這些官方書籍大多在孔子之前就已經定稿了。例如,吳國的兒子季劄在公元前544年(魯襄公二十九年)在魯國接觸到壹種類似《詩經》的書。再比如《周易》和《春秋》。公元前540年(魯二年),晉國大夫韓琦訪魯時,“讀太師書,見夷湘、魯春秋”[9]。尚書和景悅的情況不明。至於《禮記》(今天的《禮記》),孔子之前有沒有固定的書,不確定。《禮記·曲禮》中有這樣壹句話:“士哀孔子,士喪為書。”這壹版《儀禮》的定稿可能與孔子有關。不過,從“教之禮,使妳自上而下知規矩”這幾個字來看,孔子以前肯定是有禮貌的。孔子做的只是整理壹下。

孔子用各種現成的歷史文獻作為教學教材,被儒家稱為“經典”。最遲在戰國中期,社會上流行“六經”之說,普遍認為六經是孔子所編。莊子田蕓:“孔子謂(同雍)曰,‘邱智六經,詩、書、禮、曰、易、春秋,思之已久,誰知其所以然?漢奸七十二駿,王之道第壹,明朝趙周的痕跡沒用了。很難說,夫人。‘道難懂?’……"

至於荊之名,漢代以後的儒生大多從“久而不易”的角度來解釋。如《名釋與典藝釋》說:“經、徑、常經如徑、徑,可常用。”《文心雕宗龍經篇》說:“學經者為永恒無上道,不刊者亦為大教。”《玉海四十壹》引用鄭玄《孝經註》:“稱士不易。”這種說法顯然是儒家尊經之意的體現。章太炎曾對此進行反駁,提出:“寫經之人,謂之織帛而貼於屬,易百人以下,用簡言,在《浮屠書》中亦謂之‘修多羅’。“修多羅”的直譯是“行”,翻譯的意思是“精”。蓋比用貝葉葉寫了壹本書,所以用線連接;這是用竹簡做的書,也是用絲綢織的。”[10]張的說法應該有壹定道理。春秋戰國到漢代有很多叫經典的書,並不是儒家獨有的。《國語·吳語》中,若有“借經”,指的是兵法;醫書有《內經》、《難經》;墨子包括尚敬和夏靜;荀子曾引用陶靜;賈誼的新書包括景榮。這些書之所以叫經典,恐怕與所謂不變的俗道無關。然而,張的說法仍有不足之處。如果經典只是織錦,為什麽當時其他類似的書不都叫經典?《荀子》中的壹段話為我們提供了答案:“是學惡之始嗎?邪惡到底?曰:其數始於誦經,止於讀經儀式;其意義始於為士,止於為聖。.....故生之數有終,若義,不可棄之。”從這個角度來說,《經》是學習活動中必背的壹類書。所謂念經,用今天的話說,就是背課本。上面說的各種經典,應該是各個學校教學活動中需要背誦的教材。同壹所學校的老師講解課文不可能完全壹樣,但教材是壹樣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把教科書稱為“經”是最恰當的,既有“恒常”的含義,又有“織絲附屬”的含義。

孔子和他後來的學者用經典作為教材來教育學生,目的不僅僅是讓學生想起壹些死書,而是培養學生的人格和政治智慧。荀子的《勸學》、《禮記》、《莊子天下》、《史記》、《太史公序》等文獻都講到了學習六經的這些目的。如《勸學篇》說:“故著書者,政事亦有紀;寫“詩”的人,止於中音;“禮”是法律和階級紀律的要點。.....禮之尊,樂之和,詩書之豐,春秋之微,皆畢於天地之間。”天下曰:“詩以道為本,書以道為本,禮以道為本,樂以道為本,易以道為本,陰陽為本,春秋以德為本。”為了達到這些教學目的,孔子和他後來的學者對儒家經典的解釋是非常重要的。

於是,壹個與經相對的名詞出現了,這就是“傳記”所謂傳記就是對經典的解釋。除了傳,還有說、記等說法,都可以稱為傳。正是因為傳記的存在,古代六藝經典才有了“為王道做準備”的新含義。比如《周易》有“十翼”,包括七種十本專著,從不同角度解釋《周易》的古代經典,成書於春秋戰國之間。原來都是單線,漢代的學者把它們和《周易》古文合稱為“十翼”。“傳之於經,翼之於鳥。”沒有了十翼,《周易》只是壹個占蔔文書,就像壹只飛不到儒家的死鳥。《周易》有了十翼,就成了“道陰陽”的儒家哲學著作。再比如《春秋》,本來是史家魯寫的大事記,因為有了拉姆、等傳記,就成了政治倫理的著作。

《論語》中有曾參的壹句話:“我壹日三救,為他人不忠。”交朋友不相信?學不會嗎?“《傳》是否經過復習,是壹日三省的大事之壹,可見《傳》在儒家學說中的地位。

傳記不僅僅指對儒家經典的解釋,還包括所有與孔子學說相關的不直接解釋儒家經典的文字。比如《論語》,據王充《論衡之理》,漢武帝宣帝給太常大夫寫了《論語》這壹篇古文,說“時尚難知,其名謂之傳”。

關於《列傳》的名稱,章太炎認為:“《列傳》的作者是“專”的借口,《論語》不熟悉《列傳》,魯不熟悉《專》,而《說文》教“專”為“六寸書”,古稱“別”。.....特產之名,因體短而異於經典。”[11]這個說法應該有壹定道理。學生們聽完老師的經典講解後,記錄在方便手寫的版本上,作為未來老師的參考資料。這大概就是傳播的原因。

正因為傳記相對於經典如此重要,所以作為課程組合的“六藝”概念,不僅指詩、書、易、春秋、禮、樂等六種經典,還包括解經傳記。從現存文獻來看,最早見於漢初,詩、書、禮、樂、易、春秋合稱為“六藝”(這當然不是新“六藝”出現的最早時間)。賈誼新書六法:“詩、書、易、春秋、禮、樂六法,稱為六藝”。從這份定義“六藝”的材料中不難看出,六藝與六經的關系絕不是完全等同的。詩、書、易、春秋、禮、樂六經本身不能稱為六藝,只有詩、書、易、春秋、禮、樂的“術”才能稱為六藝。《蜀》的傳播,除了借助經典之外,無疑是依賴於傳播的。陸賈《新語道紀》中有壹句很有意思的話:“五經立於聖人之後,六藝皆明。”陸賈把五經和六藝作比較,分別在前面加了壹個“定”字和壹個“明”字。這說明,作為“經”,詩、書、禮、樂、易經、春秋(因為“樂”已亡,陸賈只提到了“五經”),只要是文字都是“定”的;詩、書、禮、樂、易、春秋作為“藝術”需要在解釋中“澄清”。藝術的發明顯然是以傳播為載體的。

董仲舒建議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說:“我愚以為不在六藝之科,孔子之術者,無他途,故不上進。萬惡之君說停就停,然後統壹紀律就能統壹,法度就能明確,百姓就知道該怎麽做了。”【12】這個“六藝之分”,顯然是從經典與傳記結合的角度出發的。漢武帝在董仲舒等人的建議下,設立了五經大夫,鮮明地體現了經傳並重的傳統。當時能讀六經的人無疑很多,但有資格做學官的卻寥寥無幾:“當初書上只有歐陽,《易經》有楊,《春秋》有公羊。”[13]漢武帝宣帝之後,教師和醫生的數量略有增加。當醫生的條件是要有教師法。所謂模仿,不管實際情況如何,至少名義上是對孔子及其弟子代代相傳的六經穩定性的壹種解釋。仿法的表現是寫傳記。

西漢學者在提到“六藝”的時候,也是在經傳結合的意義上使用這個概念。其中最明顯的是《太史公史記·序》中的這句話:“儒者儒者以六藝為法,六藝傳世數千萬,無時無刻不可借鑒,不能追究其那些年的禮法,所以說‘少學,少作’。”六藝之所以“千萬”,是因為它包括“經”兩部分。如果只是講課,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另外,司馬遷說他寫《史記》時選擇史料的原則是“考信六藝”。所謂“六藝考信”,就是《太史公序》中的“覺邪《六經異傳》”。從《史記》中的具體章節也可以看出,司馬遷“考證”的史料不僅包括六經,還包括解釋六經的傳記。在他看來,兩者的地位是壹樣的。清代崔氏在《春秋》中已指出這壹現象:“中國儒家引公羊者,皆謂春秋;可見當時所謂的《春秋》,其實是以今天的《公羊傳》命名的。”呂思勉說:“我指的不僅是《春秋》,還有其他經典。太史公序引易,謂之易(此二語多為中國人所引),今見易維。再如《孟子·梁·王輝下篇》,其中就有孟子勇敢向王玄看齊的問題:...孟子引之,亦蓋《書傳》之文。對於這兩件事,我可以打個比方。"[14]漢儒之所以會出現經典不分的情況,是因為漢儒引用詩、書、禮、樂、易、春秋作為六經,而不是詩、書、禮、樂、易、春秋作為六經。後人不知道六藝六經的區別,所以覺得奇怪。其實漢人所做的圖書分類已經很清楚地告訴了我們這個歷史真相。西漢末年,劉歆的《七觀》(原《韓曙文藝誌》)將書籍分為六藝、哲人、舒舒等七類,統稱為七觀。“六藝”所包含的書籍,除了六經之外,還包括所有與孔子學說有關的解釋性經典和書籍。

那麽,六藝是如何成為六經的代名詞的呢?在我看來,這與東漢經學的徹底衰落有著重要的關系。現代文學中的經學退出歷史舞臺後,經學不再講究師從家學的方法。《甄嬛傳》不再有“經”的神聖地位。因此,自晉代李沖將書籍分為經、史四子集以來,“六藝”就被“經”所取代,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中國的書籍分類中。

總之,六藝和六經是兩個既有聯系又有區別的概念。從六經或六藝的角度把六藝和六經等同起來是錯誤的。六藝從課程角度講是詩、書、禮、樂、易、春秋的總稱,六經從教科書角度講是詩、書、禮、樂、易、春秋的總稱。這和我們今天學校教育的情況壹樣。“政治”“語文”“數學”“英語”“歷史”“地理”既可以指課本,也可以指課程。

[1]見《南開大學學報》2000年第2期。

[2]《國語》卷六《齊豫》。

[3]《左傳·襄公九年》。

[4]章太炎:論儒學,傑夫(編)。):章太炎學術史論,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7,193。

[5]《國語》卷十七《楚語商》。

[6]《論語·陽貨》。

[7]《論語·立人》。

[8]《左傳·弓玄三十壹年》。

[9]《左傳·趙專公二年》。

[10]章太炎:《文學》,

[12]《漢書》卷五十六《董仲舒傳》。

【13】漢書卷88《儒林外史頌》。

[14]呂思勉:用經典解題,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1995,9-1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