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現有文獻記載,成都的建城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戰國末期張儀所建的“成都城”。但金沙遺址說明成都早就有了,只是後人不知道而已。根據出土文物可以斷定,古蜀王國的活動早在3000年前就開始了。當時的金沙已經是商周時期蜀文化中心的遺址,面積超過平方公裏。同時,隨著附近宮殿遺址的發現,金沙曾是古蜀都城的推測也得到證實。
金沙遺址曾是古蜀的政治、經濟、文化和宗教中心。然而,如此繁榮的王國的領袖是屬於傳說中的古蜀王之壹,還是另有其人?為什麽史料中沒有提到?
古蜀國和古蜀人從何而來,壹直是個謎。在三星堆和金沙遺址發現之前,人們已經發掘了寶墩文化遺址。寶墩文化是石器文化,三星堆文化和金沙文化是高度發達的青銅文化。古蜀先民的生產力不可能壹夜之間從石器發展到青銅器。這兩個不同層次的文明是如何過渡的?從時間的連續性和文物的相似性來看,可以確認金沙遺址直接繼承了三星堆文化的精髓並得到發展。三星堆和金沙都是古蜀的都城。那麽,古蜀國為什麽要從三星堆遷都金沙呢?
最奇怪的是,這麽輝煌的金沙古城,為什麽沒有任何壹本史書記載?為什麽史書中有關於古蜀王國的資料,卻沒有對其城市的描述?
在歷史上,西漢的史家用八個字來形容古蜀國:不懂文字,不懂禮樂。
八個字掩蓋了歷史真相。在人們的印象中,巴蜀大地荒蕪貧瘠,是長滿癤子的地獄,是虎狼橫行的邊境。
幸運的是,失落的古文明被壹個個發現,哪怕只是冰山壹角,那些消失的古國的景象也會像洪水壹樣重新浮現在我們眼前。事實告訴我們,成都平原也是壹片文明之花長期盛開,物質和精神生活高度發達的土地。
創造這壹偉大文明的古蜀人,起源於位於成都平原西北部、青藏高原東北部、黃河流域上遊的邊強部落,與華夏民族的祖先起源於同壹地區。他們在成都平原建立了大規模的早期城市,並在城市周圍種植農業。古蜀國水資源豐富,土壤肥沃,經營發達的農業,發展畜牧業,從事工商業。
隨著人口的增加和生產力的發展,古蜀人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古蜀國。在這個國家,宗教的地位是至高無上的,每壹位蜀王本人都被傳說賦予了神秘的力量。大量國力用在宗教的東西上,犧牲的代價是驚人的。
古蜀文明繁榮時期的社會生活與同時期的黃河流域有很大不同。古蜀人穿左手細苧麻布或絲綢衣服,有的衣服上繡有龍、雲、臉、回文字等圖案。衣服的袖口很窄,後面比前面長,像個尾巴。他們戴著高高的錐形發髻,貴族們戴著蓮花花冠。他們用三腳陶杯煮肉,用瓶狀陶杯裝酒漿。他們買賣貝殼作為法定貨幣,也將貝殼視為財富的象征,或收藏或掩埋。
成都平原古文明鼎盛時,古蜀國控制了北方的漢中地區,在漢水上遊與楚、秦、巴爭奪。南包涼山州和滇北,服務於邊強和西南彜族的眾多部落;東方稱霸川東,與巴、楚抗衡。成都,這個當時開放的文明中心,就像太陽壹樣,向東亞大陸的西南角放射著文化之光。
發型與古蜀政局的變化
在許多遺址被發掘出來之前,沒有人知道古蜀人民的政治生活是怎樣的。人們只是通過傳說知道古蜀王國的存在,知道幾個神話中的古蜀王曾經帶領他的臣民來到這裏。而細節是無法猜測的。
三星堆遺址出土的文物讓我們得以壹窺全豹。
三星堆出土的青銅器中,有兩種青銅人像,壹種是長辮子的,壹種是頭發盤在腦後的。在古代,不同民族的發型壹般都不壹樣。三星堆的這兩種銅像也是來自兩個不同的民族嗎?不同發型的青銅人頭像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唯壹的線索是從祭祀坑中出土的青銅像。1986年,三星堆兩個祭祀坑出土了幾十個青銅人像:壹個是頭破的青銅巨人,壹個是只剩下壹個頭的青銅人像。在青銅時代,青銅是壹個國家的寶貴財富,這些青銅人無疑有著輝煌的歷史。在64幅具有可辨認發型的青銅人像中,只有兩種發型:壹條拖在腦後的長辮子,考古學上稱之為“辮發”;有壹種頭發是卷起來,用壹個結系在腦後,叫做“結發”。三星堆人是壹個愛美的民族。他們的發型五花八門,有的頭上系著蝴蝶結,有的把頭發盤在額頭上,高得像爪子,青銅巨人用“發式”梳。在統計他們在祭祀坑裏的發型時,又出現了壹個奇怪的現象:第壹個祭祀坑裏編了9個銅像,有4個丟失了;二號祭祀坑有38尊編發銅像,13尊編發銅像。為什麽祭祀坑中辮發銅像和絞發銅像的數量不相等?
要理解這兩個銅像的含義,就要搞清楚哪個民族喜歡紮辮子,哪個民族喜歡梳頭。但是,編發和辮發是古人經常梳的發型。僅僅通過發型就更難確定古人的身份了,更不用說確定青銅人像的發型所代表的意義了!
然而,銅人的姿勢透露了“秘密”。頭發梳理過的青銅人像,往往流露出神秘的氣息,幾乎都與宗教有關:身著華麗服飾高高站在祭壇上的青銅巨人,無限誇張地雙手抱胸,仿佛陶醉在盛大的儀式中;頭戴鳥頭冠,腳穿鳥腳褲,壹個青銅人仿佛在雲中飛翔;青銅祭壇上的四個赫拉克勒斯,穿著太陽色的衣服,手裏緊緊握著壹根神秘的樹枝。這些銅像無壹例外都是“失傳”的,他們無疑從事著與祭祀活動相關的職業。
那些梳著辮子的青銅人像看起來輕松舒適多了。因為屍體已經被毀了,很難看到更多細節。但從表情來看,它們和有頭發的青銅人像是不壹樣的。他們是誰?古蜀屬於哪壹類?既然是銅像,代表的群體就不壹定是平民和奴隸。有人認為,與那些與祭祀有關的藍發銅像不同,藍發銅像代表的是壹個世俗的權力集團。這個群體掌握著政治權利,也就是王權。他們是壹個世俗而顯赫的階層,是3000多年前古蜀統治階級的縮影。
古代國家政權不統壹,與原始社會的影響有關。在原始社會,最大權利的擁有者是主持祭祀儀式,負責占蔔吉兇的人。他們不負責管理氏族的日常生活,也不做帶領成員打獵、指揮戰鬥等“瑣事”。受原始社會影響,早期奴隸社會的統治階級壹般分為宗教和王權兩部分。銅像的兩種發型無疑揭示了古蜀內部的政權模式:易發銅像代表了壹個神權階級,它控制著古蜀人民的精神,充當著人與精神之間的聯系和媒介;紮辮子的人奴役古蜀人的屍體,驅趕他們勞動和戰鬥。據此推測,古蜀政權分為兩部分。在這兩個階級中,壹個擁有所謂的神權,而另壹個則將王權收入囊中。
那麽,這兩個階層的身份是什麽呢?
按常理來說,在古代,掌握至高無上王權的應該是土著,而掌握神權的外族,可能是勢力強大,迫使土著做出壹些讓步。或許,這個外族就是來自中原的吧!
我們可以想象這樣壹個場景:3000多年前,壹個來自中原的民族來到成都平原。他們帶來了中原的先進文明。經過幾次接觸,古蜀王國對他們表示歡迎。中原人神秘而虔誠的祭祀儀式,被古蜀國人民不加排斥地接受了。他們在古蜀國充當巫師。古蜀統治者用青銅為他們鑄造了壹種虛無和神秘的力量。中原人取代了古蜀國當地的巫師,奪取了古蜀國的神權。在古蜀國,神權與王權並駕齊驅。
在祭祀坑中,編結銅像的數量遠遠超過銅像。但數量與權力分享關系不大。這些青銅人物中有四個戴著金面具,這可能代表著兩個階級之間的秘密協議。在青銅時代,青銅很珍貴,但黃金更值錢。這四尊銅像應該代表了古蜀至高無上的權力。兩個編辮子,兩個梳頭,數量完全壹樣。似乎制作方在刻意保持某種平衡。
在壹根出土的金杖上,刻著壹幅神秘的圖畫:四支羽毛箭平行射穿兩個腦袋,箭分別穿透兩條魚的頭部,箭尾是兩只展翅的鳥。有人認為兩個頭代表兩個階層:梳頭和編發。魚和鳥是自己的圖騰,箭相當於誓言。這可能是兩個階層刻下的契約,代表著莊嚴肅穆的誓言。
但是,神權和王權畢竟不能長久競爭。對權力的渴望必然導致分享神權和王權的兩個民族之間的沖突。這種事情並不少見。在商朝早期,商王的權力並不至高無上。壹個叫真仁的宗教團體決定了占蔔權,打著鬼神意誌的幌子向國家方向聚集。他們受到所有臣民的尊重和信任,他們是比王上更有權力的統治階級。商王武丁繼位後,王權逐漸壓倒神權,賢能逐漸消失。商朝的情況和古蜀沒有太大區別。因此,我們可以猜測,在壹定時期內,古蜀的王權和神權分屬兩個階級,相互依存。但慢慢地,那些在世俗世界中地位最高卻不得不向神權低頭的皇室家族越來越不滿。他們突然想到:為什麽不把神權掌握在自己手裏,讓自己更強大?!
那麽,想要進壹步擴大權力的王權擁有者有沒有采取行動呢?這個猜測對嗎?三星堆遺址沒有給我們答案。但是這個答案是在金沙遺址找到的!
金沙遺址出土的壹條金腰帶上,也有人頭、魚、鳥、箭,但頭的圖案從兩個變成了壹個。是不是兩個勢力中有壹個消失了或者衰落了,剩下的壹個成為了古蜀真正的統治者?金沙遺址確實沒有編發銅像,只剩下編發銅像。似乎王權所有者不僅繼續把持著古蜀王國的王權,而且還獲得了本不屬於他們的神權。
金沙遺址出土了壹個銅像,辮子和三星堆出土的銅像壹樣,腰間插著壹根短棍。他頭上戴著象征太陽的高冠,但雙手無限誇張地放在胸前,像壹個青銅巨人,隱約露出銅像的影子。
古蜀人在壹場災難中逃離三星堆,來到金沙。在這個過程中,王權所有者趁亂奪取了神權。
也許這就是歷史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