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法傳統是壹個開放的概念,具有廣泛性和模糊性。過去,書法傳統被認為是“二王”、“劉燕歐昭”、“雍子八法”,或“蘭亭序”、“祭侄”、“張遷碑”。其實書法的傳統內容博大精深,範圍廣泛,層次豐富多彩。從書法的角度來看,甲骨文、大篆、小篆、隸書、楷、行、草書以及由此衍生和演變的無數書法風格,都屬於傳統範疇。從書法家的角度來說,凡是有毛筆和硬筆的書法家,在歷代有名氣的,不出名的,在今天有影響的,有影響的,專業的,都是傳統的繼承者和化身。從技術上看,壹直探索形成的各種筆法、墨法、構圖,都屬於傳統層面。從理論上講,古今書法家、學者留下的關於書法的專著、文章,也屬於書法的傳統範疇。
傳統是藝術創新的真正源泉。古今中外的藝術發展史都證明了這個基本規律。意大利的“文藝復興”起源於古希臘和古羅馬的藝術。清代康有為、吳昌碩、於右任等名家從傳統碑學中找到了自己的書法語言,獨樹壹幟。清朝以前的大書法家,莫過於:王羲之跟隨魏夫人學書多年,後遊歷名山大川,看了無數的名碑,才悟出新氣象;30歲之前,米芾“收古文字”,成了天下第壹家。王鐸“每天寫壹本書”,總是在傳統中尋找營養。何在談到板橋書法時,有壹段話把書法的這種傳承說得很清楚:“板橋字如谷,朱蘭之意尤趣。谷草法起源於懷素,素食老師在張長史學的法。妙就妙在無始無終之跡。”
離開深厚的傳統,不去學習、研究、借鑒,試圖創造壹種“全新的書法”,其實是癡人說夢。就像壹個完全不了解中國書法的外國人,創作出創新的書法作品壹樣高不可攀。今天,我們看到許多硬筆書法愛好者。如果他們不從傳統上下功夫,憑空創新,求異求異,最終會找不到根基的水。
傳統的東西並不總是好的。歷史上被淘汰的書很多,《鬼書》《仙書》《鳥書》《蟲書》《龍爪書》《蝌蚪書》都是歷史上的糟粕。今天,我們用硬筆向傳統學習,必須摒棄無用之物。不能迷信傳統,照搬照抄,搞簡單的“拿來主義”。比如,不宜用筆直接研究蒼勁潤澤的楷書;用硬筆(比如竹筆)寫壹個龐大的單子不切實際;用筆創作宣紙不需要探索;用筆寫壹個有刀有斧的魏碑,外圓內方,是出於實用價值等等。在學習傳統的基礎上,充分利用當代文明提供的各種有利條件,發揮主觀能動性,創作出具有時代新意的作品。
(2)時代風格與硬筆書法的創新
“時代風格”是硬筆書法創新的靈魂。時代的潮流推動著萬物的發展變化,書法藝術也不例外。縱觀中國書法發展史,每壹個細微的變化都打上了時代的烙印。中國書法對書寫材料、書寫形式、書寫方法和藝術風格的發展演變,對不同時代和地區的生產力發展水平,對社會經濟結構和意識形態,對民族的心理和精神狀況,都起著直接或間接的作用和影響。殷商時期,人們在占蔔祭祀中創造甲骨文;戰國時期,七俠爭霸,鐘鼎的印刷各國不同;秦始皇統壹天下,使李斯創造了統壹規範的篆書;“晉有尚雲,唐有尚法,宋有尚義,元明有尚泰”的理論也說明不同的時代對書法風格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人就是社會中的人。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會對書法家的創作產生不同的影響。正因為如此,每個時代的書法家都會有自己的創作追求。我們可以借鑒前人作品的技法,但不能在創作時直接采用抒發心意的模式。同時,前人的藝術精神和精神在今天也是不可復制的。這是因為精神和精神是在特定歷史時期的政治、經濟、文化教養、生活經歷等各種復雜條件下自然形成的。隨著歷史的發展,書法藝術精神的內涵也隨著時代而變化。正因為如此,當代不同的人很難保持精神的壹致性。學習前人書法的目的是借鑒經驗,接受熏陶,提高學習,從而在這個時代的物質文化生活條件下,結合自身的氣質修養,創造出自己的藝術。缺乏個人的獨立性和淵博的學識,即使堅持學習,也只能得到前人書法的外在形式,其精神內涵更是鳳毛麟角。
今天,我們生活在壹個改革開放的新時代。生產力的高度發展,科學技術的全面進步,豐富多彩的生活方式,思想觀念的積極更新,各種藝術的相互滲透,都會對硬筆書法的發展和創新產生深遠的影響。硬筆書法的創新,必須以把握時代的高效率、快節奏、多形式、大融合為特征,以反映時代的人文思想、審美情趣和價值取向為精神風貌,輔以書法家自身的學識、氣質和意境,才能創作出獨具特色、體現時代氣息的硬筆書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