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人士訪談成長經歷蔡:巴黎奮鬥新史
在過去的兩年裏,蔡經常在全國各地遊蕩。他每到壹個城市,第壹個去的地方總是當地的電子產品市場。這已經成為他多年養成的習慣。
他今年42歲,長著獅子鼻子,壹張誠實的臉。他總是低著頭走在擁擠的街道上。普通人很難想到,他在巴黎生活了25年,在中國有自己的工廠和無數合資企業,還投資了房地產。
在巴黎的復雜經歷,壹直讓他覺得命運不可捉摸。最近的壹天,他在巴黎遇到了壹個神秘的人。他曾經是商界的風雲人物,有壹天他破產了,轉而學習占蔔。他壹臉肅穆地告訴蔡兩個秘密:富貴是前世註定的;妳這輩子有意外收獲。
“我相信這兩件事。”蔡咧嘴笑了笑。他笑的時候總是看著妳的眼睛,微笑的臉無聲而執著地隨著身體晃動,直到確認他的快樂信息已經到達妳的感知系統。
但20年前,他絕不會有這樣的笑容。“那時候巴黎的街道總是霧蒙蒙的,遠遠看不到;人走著走著,又輕又慌。”他回憶道。
“天堂”裏沒有陽光
蔡25年前想去法國,完全是因為老鄉們的鼓勵和誘惑。他才17歲,在溫州壹家建築公司上班。那時候光溫州人就已經有1.5萬了,還有老鄉不斷寄回明信片,讓他無法安心。
是1982,他終於說服父母從他們那裏拿到了去巴黎的機票。
第壹次飛往巴黎,他仍然記得那種緊張和興奮。他說他每年還是會在兩地之間飛來飛去,但是沒有感覺。但他當時沒想到的是,從下飛機的那壹刻起,漫長的窮日子正式開始了。
在他到來的第壹年,不僅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天堂”,甚至連巴黎的太陽都沒有。他坐在親戚家陰暗的皮包廠,看著眼前的剪刀、繩子、膠水,終於發現了現實的殘酷。從此,他和所有海外溫州人壹樣肩負著艱巨的使命重任——當老板,發大財。
"我的青春是在痛苦中度過的。"瘦弱的蔡從來沒有動過晾衣機,他不能沒日沒夜地工作。他做的工作質量差,速度慢,根本不能讓老板的親戚滿意。畢竟親戚帶他出國,安排他進廠,也算成本。
壹年後,在親戚的抱怨聲中,他告別了皮包廠。他先是借了別人的縫紉機,然後從其他村民那裏借了壹些獸皮,自己設計了壹個包,在街上賣。但是根本沒人買,他只好壹個個去雜貨店賣。金邊的壹個老板抵擋不住他的軟觸,就拿了包,付了幾個法郎。
“出了商店,我直接去了壹家雜貨店,買了壹包山楂片,在路上邊吃邊跳舞。”這是他在巴黎做的第壹筆生意。以後無數的生意都不如這個精彩。
然而,他的手袋夢很快破滅了,沒有人關心他接下來做的包。房租和生活費用的壓力開始驅使他在街上遊蕩。他先找了壹家法國服裝廠,去那裏縫衣服,但他不是生來就要踩機器的。他摸索了幾天,就被老板趕走了。好在講信譽的法國人給了他50法郎(壹周的工資)。
後來,他在金邊找到了壹家工廠。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兩個姐姐,大玲和小玲,她們都是工友。他們雖然技術好,但也和他同病相憐,所以盡量保護他。壹個月後,老板看蔡工作情況不好,想把他趕走。兩姐妹上前威脅老板辭職。老板沒辦法,只好留他半年。姐妹倆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去舞廳慶祝,可是到了地鐵口,他羞澀地停住了腳步——口袋裏的錢還不夠買壹張地鐵票。
蔡發現巴黎有許多服裝廠,每個人都得吃盒飯。於是他向老板們做了自我介紹,說他是來自中國的廚師,可以提供晚餐。他每天晚上給別人的服裝廠送飯的時候,都跟別人說是他開的。然後出了廠門,趁人不註意,拐個彎跳上車回家。可惜壹周後,他做的菜很難吃,又換不出什麽新花樣,很快就暴露了。不得不再次面臨失業的尷尬。
壹次次創業,壹次次破產
到巴黎兩年後,他和另壹個擅長制衣的同鄉看中了壹家店鋪,最終決定合夥開壹家服裝店,雙方各出壹半錢。
溫州人中間有壹個很流行的“競價會”制度,就是大家出錢幫壹個想做生意的人,省去了他積累原始資金的時間,然後這個人每個月還其中壹個固定的金額,直到所有債務還清。這種方法在貸款困難的小私企很有效,老鄉之間也互相信任。
蔡絞盡腦汁,找了所有他認識的人,標了個會。然而,他籌集的資金比投資需求少了50,000法郎。無奈之下,他把自己租的壹室壹廳以每月300法郎的價格租給了別人,條件是對方支付5萬元定金。
他的租房價格確實很低,但是收押金的想法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新店也可以作為以後的臨時住所。租賃合同在他的店鋪租賃合同簽訂的前壹天終於落實了,但是按照規定,新房客要等他搬進來才能最終交錢。
為了第二天能順利在店裏簽到,他決定提前壹天搬出去,讓租客住進去。那是壹個悲慘的無家可歸的夜晚,他帶著存款和行李在燈火通明的巴黎街頭走了壹夜。
店鋪落實了,但是設備的錢不夠,他就和廠家爭取到了分期付款。但由於缺乏開店經驗,還是吃了虧。當時店裏請的都是“黑工”(沒有申報工作合同的雇傭工)。因為工人沒有報稅,所以完全以現金支付工資,收入的支付基本上是法國人明碼標價的支票。壹年下來,公司賬面上的利潤很高,要交很高的稅。扣除成本,基本沒賺到錢。
這位合夥人認為這項業務的利潤不如他以前的收入,決定放棄與蔡的合作。但蔡之前的債務還沒有還清,如果退出就失去了還債的機會。於是他咬著牙還了對方的資金,自己壹個人支撐起了店鋪。但是這種掙紮是沒有意義的。他的生意更差了,沒多久就關了店賣了。還完剩下的債,妳就沒錢了。
“從那天開始,我非常理解地鐵裏的乞丐。”蔡後來對說:他坐在地鐵的過道裏,抱著膝蓋,茫然地看著那些無憂無慮、為錢而玩的乞丐。
但他很快振作起來,又租了壹個工廠,仍然是加工服裝。這時,他發現自己陷入了管理困境。如果他給的工資低,工人幹活就很慢,效率上不去。後來他漲工資了,速度立馬提高了。但是工人的頭腦也在隨著經驗積累。有時他按件計算工人的工作量,但在他出去接電話的幾分鐘裏,壹些工人偷偷拿回幾件,計入新壹輪工作。
生意慢慢發展起來,他手裏開始有十幾萬法郎,想發展壹個更大的工廠,自己做產品。他在華人集中的巴黎三區轉悠,決定生產男士泳褲。因為他看到泳褲店的生意很好,特別是縫剪很簡單,不用請設計師,只要選印花布料就行。
然而,就在他推出雄心勃勃的做成衣計劃時,他發現自己新租下的大工廠竟然是壹家猶太工廠。猶太人因為雇傭黑工和偷稅漏稅被警察局查封,自然成為重點監管對象。沒過多久,他的工廠遭到了突襲,所有的工人都被趕走了。他的工廠又壹次走進了死胡同。
這次把鑰匙給別人,除了身無分文,還背了不少債。但對他來說,這反正不是第壹次破產。
瞬間從天而降
壹個人在街上散步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也不知道街上有什麽。簡而言之,他覺得命運就像壹場新遊戲。只有不斷的觀察和尋找,他才會發現裏面的奧秘。
這壹天,他走進壹家由法國人經營的電器商店。"我可以代銷傳真機."看著那些實用方便的電子產品介紹資料,他動心了。
當時他連進傳真機的成本都沒有,就決定先拿壹些資料去賣。那是1988左右,華人區幾乎沒人知道傳真機。
他的第壹臺傳真機賣給了做皮帶生意的段先生。他煞費苦心地向別人解釋:“這麽大的批發生意,妳每天給中央百貨公司送樣品,多復雜啊!以後有這個機器就好了。只要把樣品放入傳真機,對方馬上就會收到。沒必要派人過來。”
對方半信半疑地接受了他試用幾天的建議。然而,到了晚上,他的電話響了:“蔡先生,妳怎麽連老鄉都騙?為什麽我在傳真機裏找不到放皮帶的入口?”!"
解釋了半天,對方終於明白傳真機是怎麽回事了。接下來,他每天坐在段先生家門口等他還清貨款。他是個沈默寡言的人,又礙於老鄉的情面,不能要錢。
這壹等就是三天,誰也擺脫不了。段先生終於明白了,於是把錢付給了他,這正是他進入二臺機器所需要的。從這個時候開始,壹個月賣壹兩臺傳真機的生意就能讓他勉強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