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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壹歲”和“虛歲”,那麽古人是如何計算年齡的呢?

在我們的社會中,流行兩種計算年齡的方法:官方以壹個人出生的具體日期為時間節點,即出生到第二個生日為壹歲,以此類推,也就是人們通常所說的“壹歲”;另壹種是民間通常采用的方式,即出生年份壹歲,到了下壹年農歷新年,就變成兩歲,即使是第壹年除夕出生,第二天還是兩歲。

這種中國特有的文化現象,由於其強大的生命力,在統壹計算標準的當今世界依然流行。很多人在介紹自己的年齡時,經常會說“我多大了,或者白說我多大了”,這不僅讓不懂的外國人困惑,就連中國人自己也很頭疼。

關於年齡的計算標準,在某些方面壹直存在很大爭議。眾所周知,我國現行義務教育規定,年滿六周歲的兒童必須進入小學接受教育。而這種六歲的計算方法在教育部的標準中是獨壹無二的,即截止到當年8月31年滿六歲的孩子才能入學,生日在8月31年之後的孩子只能等到下壹年。因為8月23日到9月22日出生的人都是處女座,所以因為出生月份的問題而無法在當年入學的問題被戲稱為“處女座的煩惱”。

有意思的是,曾有記者在兩會上問教育部相關負責人,能否適當推遲壹個月,解決“處女座的煩惱”。官方毫不猶豫的回答:“那就成了天秤座(9月23-65438+10月23)的煩惱了。”這個機敏睿智的回答出來後,“處女座的煩惱”漸漸被人們遺忘在笑話裏。

這就是問題所在。即使在科技非常發達的現代社會,年齡計算標準仍然會時不時成為困擾個人乃至社會的問題。中國古代用什麽標準計算年齡?如果官方標準還是和民間標準不壹致,當時這個問題是怎麽解決的?

第壹個註意到這個問題的是明末偉大的思想家顧。他在《日知錄》中提出:“今人以年初之日增年,古人以歲末之日增年。”也就是說,在明末,中國的人們以新年的第壹天作為他們新時代的時間節點,而在更古老的時代,人們以壹年中最後壹個月的壹天作為他們新時代的時間節點。前者已經和我們現代人的習慣壹樣了,後者就有點奇怪了。

明末思想家顧著有《日本知識誌》。

顧之所以做出這樣的判斷,是基於《史記》中的記載:淳於是西漢初年壹位非常有名的醫生。當他告訴文帝他的年齡時,他說:“三歲,三十九歲。”翻譯過來,現在是陛下在位第三年的年底,我現在39歲。

但清代著名考據學家錢大昕並不認同這壹判斷。他指出,古籍記載孔子的年齡時,采用的是以生日為時間節點的壹年紀年法,所以《左傳》原文記載他是七十四歲,而東漢賈逵註釋《左傳》時說他是七十三歲,可見“壹歲與名義”的區別,也證明了古代是以生日作為計算年齡的標準,而不是壹年的結束。顧舉了這個例子,大概是因為淳於易出生在壹年的最後壹個月,所以他才會這麽說。

比錢大昕晚壹點的陳力也同意錢大昕的說法。為此,他還提出了另壹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如今,北京官員擇日為親。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的?”(《與人過生日記》)也就是說,清朝中後期在京官員為父母過生日時,往往不在父母生日當天舉行儀式,而是選擇壹個更“吉利”的日子。為此,他還考證了顧母親的生日是在6月26日,而顧是在5月1日慶祝母親的生日,說明明朝有這樣壹個奇怪的現象。

單從生日的角度來說,錢大昕和陳力的觀點更靠譜,更有趣,也符合我們今天的價值觀。不幸的是,他們忽略了壹個重要的歷史背景。直到南北朝後期,中國古代的人們才開始零星慶祝生日。朝廷官員接受了這壹習俗,直到唐玄宗把他的生日定為法定假日“聖誕節”,並下令全國慶祝。(侯旭東《秦漢六朝的生日記憶與生日慶典》,《中國文史論》第4期2011)因此,從這壹點來看,錢大昕、陳力的觀點其實是站不住腳的。

中國最早的聖誕節其實是來自這個陵墓的主人。

事實上,即使在錢大昕和陳力的時代,也有人對此提出質疑。文在《純言》中指出,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曾寫下《七年元月日飲酒詩》:“多老人憂老,余者樂入春來。聽說當年排名第七,也就那麽幾個人。”意味著白居易在七年後的元旦,覺得自己正式邁入了七十歲的門檻。顯然,唐朝的人並沒有把生日作為自己的計算標準。

明清以來,思想家們就以古籍的記載作為判斷上古時代標準的依據。雖然有壹定的道理,但他們所依賴的書籍並不關心個人年齡,而是以“治國平天下”為宗旨的恐慌名著。這樣,在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問題上,學者們很容易陷入“公道自在人心,新材料的發現成了打破這壹僵局的最佳突破口”的兩難境地。

2009年,湖南大學嶽麓書院公布了其秦簡的壹部分,其中0552號內容為:“雙楚蜀十三歲,二十六年二十三歲。”與以往學者所依據的材料明顯不同的是,0552號竹簡並非記載真相的典籍,而是秦代縣級單位統計人口時保存下來的公文或公文草案。熟悉政府公文的人都應該知道,公文最重要的特點就是格式嚴謹,其中記錄的信息可能與真實情況有出入,但登記方式和計算標準絕對沒有問題。因此,這張小竹簡上記錄的信息,就成了解開上述謎團的關鍵。

據《史記·秦始皇本紀》記載,秦始皇統壹六國後,即位十六年,下令統計全國男子信息——“男子書年”。那麽上面提到的0552號竹簡,就是說這個叫雙的人,在秦始皇第壹冊十六年登記的時候是十三歲,有意思的是,二十六年底的時候是二十三歲。

事實很清楚,秦朝統計人口信息時,確實如顧所說,歲末是壹個人增加年齡的時間節點。所以,按照我們今天通行的標準,“爽”在秦始皇二十六年年初應該是二十三歲,但按照秦朝的算法,二十六年年末必須算二十三歲。

解決了這個永恒的公案,另壹個問題擺在我們面前。為什麽秦朝的計算標準和後世完全不同?這是什麽原因呢?什麽時候改按年初算年齡了?這種變化的原因是什麽?

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要看秦朝的幾部法律。《睡虎地》出土的秦簡中,有著名的秦法十八種,其中《蒼法》有如下規定:“若有米委,則予農,九月,人取之。”特別強調,到9月底,將不能再向種植公田的勞動者發放口糧。同樣,在張家山漢簡《金布法》中,也有九月贈冬衣的規定。它們都表明九月底是秦漢時期壹個非常重要的月份,與秦漢歷法密切相關。

在古代,我們的祖先還沒有掌握天文歷法的先進知識,只能以自然景物的變化為標誌來確定年代的變化。隨著天文觀測技術的發展,朝廷保存的占蔔制定了更加科學的歷法,確立了壹年十二個月的原則。但是,歷法的正確使用只存在於占蔔觀察中。對於中華文明的核心——黃河流域來說,農業是人們生存繁衍的重中之重。

因此,人們會把農作物收割入庫的時間視為壹年的結束,這個時間就是歷法中的九月。《詩經·七月風》十月寫的時候說“妻子入此室過年。”明明把10月作為“改年”的開始,相當於現在的正月。

由此可見,秦漢之所以在法律條文上如此重視九月末,是因為在人們的心目中,這是壹年的結束,所以要重視。而且居延漢簡中“第二年九月,農業部入帳,十月統計”的記載表明,朝廷以當年九月底為壹年財政結算的標誌。

對於壹個國家來說,人口信息的統計非常重要。所以早在西周就有人口登記的記載,而秦始皇統壹全國後,就要編造統壹的戶籍。由於當時生產技術落後,秦漢時期只能采取每年補戶口時命人報年齡的做法。

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戶律》對此有詳細記載:“眾民各占己年。若小人未能自住,其父母及同壹財產均占,則以比較定年。”這意味著所有公民在登記戶籍信息時都要計算年齡。如果他太小不懂事,就不能由他的父母和他的親屬來計算,而應該由負責登記的辦事員來計算。在古代國家,成年人是被征服和奴役的對象,因此對少報和漏報年齡的做法嚴加防範,這部法律也體現了這壹特點。

但由於當時的技術手段和我國幅員遼闊,要及時登記全國的人口信息,顯然有壹定的難度。為了留出足夠的時間,政府不得不在8月份開始在基層收集信息。張家山漢簡《壺律》中的“八月書屋”壹文就是證明。這樣壹來,就有問題了。民間計算年齡是以年底——9月為準,機關人員8月開始下鄉填戶口。戶口本正式創制後,政府掌握的民眾年齡會比民俗以為的少壹歲,這對國家征服和稅收極為不利。

歷史上,把九月作為壹年結束的習慣並沒有結束,直到漢武帝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頒布了太初歷,正式確立十二月為壹年的結束。但由於政府工作的慣性,整個漢朝實際上還是延續了秦八月冊的習慣。隨著新歷法逐漸被人們接受,正月作為新時代成長的標誌開始逐漸普及。

羅,西漢天文學家,發明了渾儀和歷。

西晉的海西公爵曾經向當時的名人董洵提出壹個問題:“為什麽俗人在定期飲酒時,會先喝小杯?”——正月初壹民間宴,為什麽最年輕的人先接受大家的敬酒?對於這種極不符合儒家思想的習俗,董洵回答說:“俗人老了,酒先祝賀,老人失了年紀,以後再喝。”對於孩子來說,元旦是年齡增長的大日子,所以恭喜妳;對於年紀越來越大的老人來說,每過壹個元旦都意味著自己的壽命減少了壹點,不宜過分慶祝。(《太平玉蘭·時序·元日》)

事實上,即使在我們的現代生活中,這種習俗的陰影仍然存在。對於年紀大的人來說,最忌諱的詞就是“長命百歲”,原因顯而易見。僅僅從上面的例子就可以看出,到了東漢末年西晉初,民間已經從歲末增齡變成了年初增齡,新歷法的推廣深入人心。

即便如此,政府年齡與民眾實際年齡相差壹歲的情況並沒有根本改變,這個問題在唐朝就得到解決。

在今天吐魯番出土的大量唐代文獻中,有壹份名為《唐殘壽史》的公文頗為引人註目。其內容主要是西州總督署發給地方政府的公文,通知地方政府開展人口統計工作。詳細內容是:“來年戶實,壹切如故,不加不減。”

手跡就像秦漢時期讓人申報年齡等戶籍信息的文書,是自己或別人寫的文書,所以叫手跡。公文上說“來年固”,說明唐政府註意到了上述問題。在命令群眾填寫年齡時,填寫的是下壹年的實際年齡,而不是當年辦戶口時的年齡。

事實上,秦漢之所以沒能想出這麽簡單的辦法來解決上述弊端,是因為當時的歷法知識薄弱,新舊立法知識還在激烈交鋒。當新歷法深入人心時,由於政府工作傳統的強大慣性,新的統計方法很難被采用。

另外,秦漢時期,政府征服老百姓最重要的是勞動,成熟和不成熟的人最大的區別就是勞動天數和勞動強度的不同。對於秦漢來說,在冊子女多了,並沒有造成什麽嚴重的損失,也沒有太大的改革動力,因為無論老少都需要承擔徭役,最重要的是保證人口不被遺漏。

到了唐朝,賦稅成為朝廷更重要的壹部分,成年工的賦稅只有壹半繳納,甚至沒有。這樣,紙面上的年齡差距就成了唐朝以後歷代王朝的巨大損失,於是朝廷充滿了改革動力,加強對人的年齡統計。總的來說,維護王朝的強大統治,成為中國歷代人口統計不斷創新的源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