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我就擬好了這個題目，但之所以沒有動筆，是因為“詩意”這個詞就像霧裏看花，總覺得說不清楚。《論語》記載了孔子和他的學生說“詩”的兩個故事:
在孔子看來，像子貢、夏紫這樣善於把詩歌與人的修養、思想本質聯系起來的人，是值得談詩的。至於寫詩的門檻，在谷穗的詩中有壹段非常精辟的論述:
在谷穗先生看來，他和顏回壹樣，即使身處逆境，也依然保持著欣賞的態度和閑適的精神，讓人成就好詩。
於是，我就順著這兩篇文章，從《聊齋誌異》中整理出幾個詩意的女人。
？林四娘
林四娘的故事發生在山東青州。這個地名讓人想起壹位非常著名的女詞人——李清照。因為她和丈夫趙明誠在青州生活了十年，他們在沏茶中悠閑地唱著月亮上的歌，賭著書。林四娘的故事有時代背景，即明末清初，漢人剛剛開始接受外族統治，但內心依然壓抑，亡國之痛尚未愈合。
於是，出現了壹個死於青州橫王府壹場災難，死了十七年的藝妓林四娘。她知道旋律，擅長歌曲，評論詩歌，背誦好句子。她“談吐優雅，思想浪漫”，言行舉止類似於壹個士大夫。人們不禁要問:難道林四娘真的像《離騷》中那株美麗的香草壹樣，是在表達她對中國知識分子的感情嗎？
反正林四娘就是這麽好看！雖然她主動在青州道臺夜闖陳豹要害，但不像聊齋那些狐媚女，她“極其羞澀”，坦然道:“我以崇高的仁義和艷婉信任妳，卻真的不敢害妳。如果看到懷疑和恐懼，就從現在開始辭職。”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把“壹生忠誠”托付給別人的。而且雖然在壹起三年了，但我對過去念念不忘。每次我寫壹首歌，所有的聽眾都會哭。她說:“聲音可以傳達意思，哀悼的人不能讓他們快樂，還快樂的人也不能讓他們悲傷。”我很難過，但終究不會忘記。此情也！
幸運的是，因為她生前天真無邪，死後夜夜念經，林四娘終於感動了守護者——她投胎為人。她離開的時候，不是喜氣洋洋，而是“悲傷的告別”。壹改平日拒絕出醜的矜持，用毛筆留下壹首詩:
林四娘說:“我又傷心又迷茫，所以不能細究。恐怕我的聲音不對。註意不要給別人看。”但是，在詩中，對祖國的思念和亡國的悲傷都在...
？蓮索
《聊齋誌異》中的鬼故事很多，女鬼大多膽小、美麗、憂傷、詩意、細膩。這不免讓人聯想到蒲松齡的人生經歷——雖然年少得意，但壹生落魄，也有刻骨銘心的知己。她就是被蒲松齡稱為“可兒”的顧。蒲松齡曾在寶應縣做了壹年多的侍從，而顧是的侍女。她擅長唱歌和跳舞，她喜歡背誦詩歌。可惜美人早逝。或許，我們可以猜測，在蒲松齡離家當老師的幾十年裏，他在無數個孤獨而寒冷的夜裏，壹邊回憶顧，壹邊寫下了感人的《鬼》。而連瑣就是其中的名篇。
這是壹個喜劇結尾的故事。死去20多年的連索終於幸運地回到了楊身邊，並與書生結了婚。老生常談了吧？但如果不這樣，恐怕讀者會不滿，因為看到他們兩個瑣碎的才華和他們擔驚受怕的愛情，實在不忍心。而他們最初的結緣，是從連索的詩開始的:
“漆黑的夜裏，冷風不停地吹，那些飛舞的螢火蟲壹會兒掠過草叢，壹會兒停在我的裙子上。”這個死在異鄉，孤獨寂寞的女孩，連續三個晚上在楊雨薇住處的墻外朗誦自己的詩。這是壹種人生體驗的感覺，“送壹個討厭妳的人。”她估計沒想到，隔壁的“優雅紳士”楊雨薇還能繼續他那首失傳已久的詩:
“妳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初升的月亮下，帶著壹種隱秘而悲傷的心情。誰知道呢？”這是楊雨薇對連索的喜愛和欽佩。因此，我總是被膽怯和回避所感動...
事實上，連索的才華甚至高於楊雨薇:“論詩，精明可愛。剪斷西窗的蠟燭，妳會得到壹個好朋友...女人每次在燈下為楊寫書，文字都是迷人的。他還選了幾百句宮詞，記錄下來。使楊平而置琵琶。每晚教楊手談，或撥弦。”就是這樣壹個班都少女，會彈琴，會下棋，會作詩，會讀書，會給茶添香，所以當她憤然離去的時候，於洋怕相思病，成了“隱形人”；後來有機會挽回的時候，他怎麽能不拼死壹搏呢？
是記憶中的顧，變成了蒲松齡寫的“薄而冷，若不能得衣”系列；而故事老生常談卻圓滿的結局不過是他可憐的小心思！
？白秋練
《白秋練》講述了人們愛上白暨豚並最終修成正果的故事。然而，與普通的童話故事和感恩不同，男女主人公都是由詩歌產生並完善的，詩歌貫穿了故事的始終。這種奇思妙想恐怕是蒲松齡獨有的吧？
穆聖，小字月亮，壹聽到他的名字——月亮，就知道他是壹個喜歡讀書，善於背誦的學者。不幸的是，他出生在壹個商人家庭，不得不跟隨他的父親，從燕到楚，學習商業。但壹旦有空，木生就會“寫詩”，“音節鏗鏘”。於是，在那個月明之夜，他在武昌船上唱歌，讓美麗的姑娘白聽到了，害了相思病。幸運的是，和她父親不同，白人母親思想開放，尊重女兒的感受和選擇。因此，白秋練被送到了木生的船上...
全篇很多地方都涉及到詩歌:聽尹青，借詩抒情，借詩治病，以詩占蔔，以歌為會約，歌必亡，不朽；他還引用了多達六首唐詩，與正文渾然壹體。比如“病態嫵媚，眉目傳情”的白秋練，看到木生的第壹句話:“我憔悴卻以郎為恥，卻能為妾歌唱。”這是唐代元稹《鶯鶯傳》中鶯鶯寫給張生的壹首詩:
又如穆聖為白秋練陰三王建所作的《宮詞》，借用詩中的好詞來促進美女的康復:
後來木生“禪定成疾”，白秋練反過來為愛人吟詩，剛念完，縱欲消失，比藥還管用。最後，由於白秋練不可預知的商業經歷，他的父親，壹個看重利潤而不是分離的人，同意他們結婚。雖然後來經歷了湖水枯竭的危險，但多虧了詩歌，我才脫離了危險。
在這六首詩中，最有趣的是杜甫的《李白之夢》。這是杜甫晚年遭李白流放後寫的壹首詩，寄托了他對故友的深切懷念。自然，像李白和杜甫壹樣，木生和白秋練是誌同道合的壹對。另外，也可能是蒲松齡的阻滯，永遠是壹個飽學之士的痛。
？翔宇
世界上有多少男人能同時獲得兩個絕色女人的青睞，甚至為她們死壹次？在《聊齋花妖》的故事《翔宇》中，家住嶗山、就讀於清代道觀的黃生是壹個既有妻子又有好朋友的幸運兒。當然，他自己的人品也是不錯的。
其實壹開始黃生看到的是“華麗雙絕”:項羽和江雪，並不知道另壹個是道觀裏的白牡丹和乃東(山茶花)；他們還誤以為黃生是壹代瘋狂的蜜蜂、波浪和蝴蝶，直到他們讀到他在樹上的詩:
詩中有兩個典故:壹個是唐朝徐耀祚《劉氏家傳》中劉愛上韓義，但因安史之亂多次被沙玉立搶走；第二，唐代薛雕《吳雙傳》中與訂婚的劉，因政變入朝。壹句話，就是“相親相愛”，唯恐美女錯過自己。結果壹首小詩征服了翔宇——他原本是“咄咄逼人的強寇”，其實是個有情有才的“風騷書生”！所以她不僅答應自己領唱，還用詩來回應副歌:
與同伴的癡情不同，性情孤僻的絳雪在翔宇被挖走枯萎後，慢慢靠近了黃生。因為她發現，即使知道翔宇是花妖之後，黃生依然迷戀著它，寫著關於花的詩，哀慟哭泣。於是，作為朋友，她時不時來陪伴和安慰黃生，用詩歌懷念她的同伴:
後來花神也被最深情的黃生感動，翔宇投胎為道觀。因此，黃生能夠和他的兩個女兒在壹起十多年，甚至在他死後，他的靈魂也變成了壹朵牡丹。可惜觀中弟子不知珍惜，就把它割掉了，導致白牡丹和乃東相繼死去。這兩個富有詩意的女人，忽冷忽熱，用盡壹切方法來報答黃生的恩情。
*《聊齋誌異》特別郵票，由陳全勝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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