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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很多,為什麽豆瓣只有壹個劉?

筆者撰寫了《劉的演變》壹文,探討了劉的寫作過程和思想發展軌跡。在文章的最後,他提出了壹個問題:“為什麽中國只有壹個劉慈欣?”這句話的意思很簡單:第壹,為什麽劉燦·慈欣這種堪比美國科幻黃金時代三巨頭的科幻作家會出現在中國?第二,為什麽中國科幻在劉的現狀不盡如人意,甚至需要劉“單槍匹馬把中國科幻帶到世界壹流水平”(復旦[微博]大學教授顏)呢?科幻文學的核心價值是什麽?

在討論之前,有必要分析壹下科幻小說中“硬度”這個概念的含義。以現實的科學理論為基礎,以虛構的科學事實為核心,構建壹個合理的,強調合理性的,是硬科幻;軟科幻中基於科技的幻想只是用來輔助劇情發展,更接近傳統文學中的幻想文學,強調文學性。

科幻文學的理想狀態應該是以科技幻想硬核為前提的,探索特定環境下人類和社會的轉型和狀態也是傳統文學的關註點。然而真正意識到這壹點的作品卻很少。即使是那些科幻大師的傳世佳作,也只能著眼於壹個方面:

艾薩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的《鋼鐵之穴》(Steel Cave)系列常被歸為“偵探小說”,似乎沒有必要將核心的“機器人三定律”換成上帝的“三誡”進行新的創造,也不可能在現實中實現。但他的小說對“碳鐵文明”前提下人類與機器人之間的倫理問題進行了深刻的探討,對現代科學倫理產生了影響。

而海因萊因的《月亮是個苛刻的女人》對宇宙時代人類社會的變遷有著嚴謹的幻想,《星艦傘兵》中“動力裝甲”的技術描述甚至影響到了今天的技術發展。從“基於科學的幻想”來看,是極好的。但他的書很少討論人性和哲學,甚至《星艦傘兵》這本書也很難算是壹個完整的故事。

當然,這並不是說這兩個人的作品代表了科幻小說的軟硬兩極,而只是說“硬度”略有不同。

科學不是奇跡,它不會讓妳用五塊餅兩條魚餵飽成千上萬的人,但它能給妳取之不盡的能量,帶妳越過神話中想象的最遙遠的距離,到達另壹個星系,甚至告訴妳可能還有另壹個宇宙。這壹切都可以用簡單明了的數字和公式來表達。任何壹個有足夠智力,花時間學習基礎知識的人,都可以理解這壹切,而不必苦苦思索,等待上帝的突然啟示。在科學本身就是壹系列簡明事實的時代,科幻小說誕生了。那個時代的人們被科學帶來的超越神話傳說的幾乎無限的可能性所激動,幾乎立刻就向上帝發起了挑戰。《弗蘭肯斯坦》這部世界上最早的科幻小說,直接探討了人類與自己的創造物之間的關系。

在我看來,科幻真正的核心價值在於與科學的聯系,否則就屬於傳統的奇幻文學,沒有科幻的基本特征和意義。當然,其實“軟”和“硬”的界限並不明確。我們不需要以此為鐵律來衡量所有的玄幻作品。

科幻作家劉的科幻文學是與時代密切相關的,它只是壹種現代文學形式。

科幻文學是人類文學史上最近才出現的東西。它是伴隨著現代科學的產生和世界現代化的發展而產生的。在此之前,雖然幻想文學也廣泛存在,但但丁的《神曲》和瑪麗·雪萊的《弗蘭肯斯坦》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科幻文學的本質要素是科學的核心,科學的本質是可驗證的,任何科學事實都是可以重現的。因此,科學精神的核心必須是可知論,反對蒙昧主義。活在科學中的玄幻作品,才能具備科幻小說所必須的時代特征。

近十年來,歐美科幻逐漸沒落,從根本上說是歐美產業轉移和去工業化的結果。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好萊塢制作的科幻電影了,票房最好的科幻電影大多是《《阿凡達》》,天生就反對技術進步。星雲獎和雨果獎這兩個世界科幻界最重要的獎項,已經很多年沒有頒給硬科幻作品了。今年的雨果獎最佳短篇小說獎授予了中國科幻作家劉宇昆,這可以說是壹個非常突破性的事件。只是在我看來,獲獎論文《我心中的愛》(又譯《紙獸》)在以情感人方面已經足夠了,但無論如何也很難稱之為科幻——玄幻小說是勉強的,因為裏面的玄幻元素幾乎與故事本身無關。這個故事更合適的歸宿是讀者或同伴。

克拉克曾經說過:任何成熟的技術看起來都像魔術。今天的科學已經不再是19世紀時代人人都能明白的壹系列簡單原理和事實。科技前沿離普通人的理解能力越來越遠。對於普通人來說,只有象牙塔裏的少數人才能理解現代科技的奧秘。於是,“奧術”這個概念越來越多地出現在西方奇幻文學中,即像科學壹樣能被人們認識和使用的魔法。比如《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就接近這個概念,於是那個世界就有了保時捷飛天掃帚。

但是,這樣的幻想世界畢竟是“不科學”的,而且這個世界的魔法只有天生能感知魔法的人才能使用,與廣大麻瓜是脫節的。當然,哈利波特從來沒有把自己歸為“科幻小說”,我們也就不再評論了。

在普通人無法理解前沿科學的同時,科學的發展其實已經進入了壹個新的階段。事實上,現代理論物理已經深入到神學最神聖的領域。愛因斯坦曾說:“我相信斯賓諾莎的上帝,這種上帝表現在事物有序和諧的存在中,但我不相信與人類命運和行為捆綁在壹起的上帝。”這其實就是無神論的概念。科學已經接近我們關於宇宙從何而來,將何去何從的問題的答案。大爆炸理論對哲學和神學造成了巨大的震動。到目前為止,教會和宗教氛圍濃厚的社會中的群眾只是回避了這個問題。據說在美國,中學講“是什麽創造了世界?”正確答案還是和中世紀教會給的壹樣:上帝。

科幻作品中的主要問題

新世紀科幻文學作品面臨的壹個重大問題。他們必須承擔普通人和尖端科學之間的橋梁任務。這個任務對於科普作品來說難度很大。很多人都嘗試過,但都失敗了。用給普通人上課的態度談科學道理不好。這個任務應該由文藝作品來完成。然而,到目前為止,世界科幻的現狀並沒有給我們壹個滿意的答案。

劉在中國的成名很大程度上與時代因素有關。他早期的作品,如《歡樂頌》、《詩雲》,沿襲了克拉克旅途的宏大描寫,後來逐漸向阿西莫夫靠攏,更註重故事情節。直到《三體》三部曲,才走上了自己獨特的道路,即以科幻創意搭建小說的骨架,以優美的故事情節和生動的人物形象將其連接成血肉,最終以哲學思維賦予小說靈魂。他的作品不僅是劉自身成長進步的證明,也是中國社會變遷的縮影,是中國某些特質的結果。中國是壹個無神論可以肆無忌憚宣揚而不被視為“異端”的社會,全民都有壹種獨特的哲學思辨氣質。兩者結合,使中國有可能成為科幻小說下壹次大發展的溫床。

中國正在經歷壹個偉大的工業化進程,從建國之初的幾個工業基地到今天的世界工廠。發展速度驚人。今天,中國確實是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國。每壹年,每壹天,每壹刻,科技創造的奇跡都在被創造。生活在其中的普通中國人不可能對身邊發生的這些奇跡無動於衷。劉作品中質樸剛健的敘事風格和神奇的場景,恰好就在人們內心深處的這根弦上。

而中國的科幻界,卻未能在當代中國對科技空前尊崇的時代,將科幻小說發展成為全國性的熱點,進而在高科技時代創造出壹種新的文學形式,無疑辜負了這個偉大時代賦予它的使命。當然,我們不應該只談科幻世界。整個中國文化藝術界,在這工業發展的十年裏,有沒有出過壹部基調昂揚、反映時代精神的小說或電影?主流文壇的自戀和自滿尤其令人痛心。這麽多年過去了,說到中國的主流作家,比如賈平凹、莫言[微博]、陳,他們寫的主題依然是那些在封閉山村的黃土地上幾十年不變的東西——但也美其名曰現實題材。當然,我並不是說不應該寫農村和農民,而是主流文壇對中國真實的社會現實顯然關註不夠。從根本上說,這種現實源於中國工業化的發展速度遠遠快於上層建築的更新換代,導致中國知識階層與社會現實的斷裂。

披上科幻的外衣賣“萬能”藥——當代中國的科幻問題

在世界上延續了幾千年的農業社會裏,有文化的人和統治階級幾乎可以畫壹個等號。在中國,傑出的有文化的“作家”自然可以與“社會管理者”的概念不謀而合。然而,在現代,任何人都不可能掌握所有科目。“識字”早已成為全社會的共同技能。但是幾千年的巨大慣性造成了壹種“只有文藝工作者才是知識分子”的認識。“知識分子”對每壹個社會問題都給出居高臨下的看法,不管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領域。但在這些人知識有缺陷的前提下,他們的觀點往往是荒謬的。另壹方面,支撐現代社會中堅力量的知識分子,如科學家、工程師等,往往不善於表達自己的觀點,或者工作太忙,沒有時間表達自己的觀點。導致社會上科學的聲音少了,蒙昧的聲音多了。

科幻不是幻想,需要基於現實的想象。這就需要科幻作家具備科學素養。歷史上著名的科幻藝術家中,凡爾納是自然主義者,阿西莫夫長期從事科普寫作,克拉克甚至是航天領域的拓荒專家。劉的學術水平不壹定高,但作為高級工程師長期在壹線工廠從事技術工作,壹直關註科技前沿信息。所以他的作品中雖然有很多科學幻想,但他總能以工程師的方式讓故事“逼真”。

更可悲的是,大部分科幻作家不僅不懂科技,還鄙視科技。他們談寫作,就談“科學的局限性”,要“給冰冷的科學來點溫暖的東西”。有很多人不懂科學知識,沒有科學的思維方式,甚至對人性和社會也有壹點了解,甚至只把“科幻小說”當作掩蓋自己無知的手段。這樣的狀態如何回答科幻文學的重大問題?

其實不接地氣也是大多數中國科幻作家的通病。這些人要麽是還沒畢業的學生,要麽是常年沈浸在學習中的老禿鷲。很少有人能像劉那樣,把普通人,尤其是普通人的生活,寫在科幻的場景裏。張和楊是三體小說第二部《黑暗森林》中的壹對老鄰居,給作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作者描述了這兩個普通人在巨大危機面前的表現。這樣的筆跡,沒有長期接觸同類型的人,沒有足夠的生活積累,是絕對寫不出來的。這與劉長期在基層單位工作,以及他的觀察力和思維的勤奮有關。至少他知道普通人想要什麽。

反觀韓松這些科幻作家,他們活在自己想象的世界裏。他們認為中國所有的問題甚至所有的不幸都可以歸咎於現有的體制。只要中國改旗易幟,壹切問題都可以解決。他們不研究社會,不了解普通人,只憑自己的想象寫作,導致他們小說中的主人公要麽心理扭曲,要麽不成熟,極度自我,故事完全是空中樓閣。

中國科幻未來何去何從?

其實中國科幻小說的讀者要求並不高,只需要自己的作品完整的講述壹個小說故事就可以了,但問題是大部分作家都做不到這壹點。當然,把中國科幻的失敗僅僅歸咎於從業者的素質和能力是不客觀的,尤其是在中國這個文化出版行業管理者思維相對僵化的國家。這種形式的科幻小說並沒有被廣泛接受,而且在很多人眼裏,科幻小說只是中學生的東西。或許從這些人看著世紀初的科幻世界長大開始,整個社會對科幻的認識就有了些許改變。

科幻和玄幻本質上都是夢,但邏輯科幻比玄幻更需要專業知識和社會素養。雖然中國科幻的現狀並不理想,但我仍然相信中國科幻,尤其是中國科幻的未來是光明的。原因很簡單。我們新工業化的社會需要科幻,科幻也需要這樣壹個偉大的時代。劉的成功至少說明現在的體制對科幻文化的阻礙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大,那麽還需要很長時間,新生代科幻作家中才會出現另壹個劉嗎?陳默裏:幻想文學評論家,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