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後記。
我相信像安娜巴斯這樣的詩根本不需要前言。這樣的詩,與其看順序,不如讀六遍。然而,當壹首詩作為翻譯呈現時,從未聽說過它的人自然傾向於需要壹些推薦和介紹。因此,我將作如下解釋。
Anabas不僅在法國,而且在其他歐洲國家都受到了廣泛的贊揚。最好的介紹之壹是雨果·馮·霍夫曼斯塔爾的德文譯本的序言②。另壹本是瓦列裏·拉伯的俄文譯本的序言③;呂西安·法布爾斯也在《新文學》雜誌上發表了壹篇內容豐富的評論。
對我來說,壹旦被壹個我信任其品味的朋友的壹首詩所吸引,序言是不必要的。我看了壹遍,發現第(5)題中的“阿巴納斯”二字並沒有特指色諾芬的征途或萬人雇傭軍,也沒有特指小亞細亞,無法勾勒出它的遷徙路線圖。佩斯先生這個詞的字面意思和色諾芬本人壹樣。這首詩是關於亞洲廣大沙漠的遷徙和征服的壹系列意象,是關於古代東方任何種族或時代的城市和文明的毀滅和建立的壹系列場景。
我相信我可以從法布爾斯先生那裏借用兩個可能對英語讀者有用的見解。第壹,詩中任何初讀的晦澀都是因為“鏈中連接”的減少,解釋性和連接性的東西的省略,但不是語無倫次,也不是偏愛密碼。之所以采用這種刪節的方法,是為了讓壹系列的圖像同時聚焦在強烈的野性印象上。讀者不得不讓形象依次進入他的記憶,而不去質疑目前每壹個形象的合理性;這樣才能產生最終的整體效果。
這壹系列形象和觀念的選擇沒有混亂,不僅是想象的邏輯,也是概念的邏輯。不會欣賞詩歌的人,在意象的安排上,總是分不清有序與混沌;就算是有欣賞力的人,也不能靠那些第壹印象。直到我讀了五六遍,我才確信佩斯先生富有想象力的安排。如果像我建議的那樣,這個圖像的安排需要和爭論壹樣多的“基本腦力勞動”;可想而知,壹首詩的讀者,至少應該像壹個出庭律師在宣讀壹個復雜案件的重要判決書時那樣,燒壹燒腦子。
我稱這首詩為詩。如果詩歌始終是韻文,便於以重音為基礎表現節奏,引韻,或以音節長短形成固定節奏;但事實並非如此。在壹方明確界定的範圍內,在正式界定“詩體”和“散文”的邊界上,任何壹點都可以產生詩歌。在沒有任何關於“詩”、“韻文”、“散文”的壹般理論的情況下,我可能會建議壹個作家,像佩斯先生壹樣,用壹些詩意的方式寫詩,有時用所謂的散文。逆轉這個過程,另壹個作者可以用韻文寫出傑出的散文。在定義“散文”和“詩歌”時,有兩個非常簡單卻不可逾越的困難。首先,我們有三個術語,但我們需要四個:壹方面,我們有“韻文”和“詩”,另壹方面,我們只有“散文”。第二個難點跟隨著第壹個問題,就是這兩個詞在壹個裏面表示評價,在另壹個裏面不表示評價。“詩”的引入,區分了好詩和壞詩;但是我們沒有壹個詞來區分好散文和壞散文。其實有很多爛雜文是詩意的;只有壹些糟糕的詩是糟糕的,因為它們是平淡無奇的。
但是阿巴納斯是壹首詩。它的安排和圖像的邏輯都是詩意的,而不是散文;所以——至少這兩個方面是緊密相關的——朗讀,重音的節奏和停頓部分表現在標點和節奏上,是詩意的而不是散文。
我可以從法布爾斯先生那裏借用給英語讀者的第二個啟示是,對全詩的發展做壹個試探性的勾勒。這個總結可以給初次閱讀的讀者壹些指導;當他不再需要它的時候,他就會忘記它。這首詩的十個部分如下:
1.征服者到達了他要建造的城市的所在地。
第二,概述城市規劃
第三,咨詢占蔔師
第四,城市的建立
動詞 (verb的縮寫)對進壹步探索和征服的渴望
不及物動詞建立和征服的計劃
七。關於離開的決定
八、穿越沙漠
九、到達偉大新國家的門檻
X.歡呼,慶祝,休息。然而,有壹種重新開始的沖動,這次是面對海洋。
我相信,關於佩斯的Anabas,我要說的幾乎就這些了。我相信它和詹姆斯·喬伊斯後期作品壹樣重要,和安娜·利維雅·普拉貝爾壹樣有價值。這確實是很高的評價。
另外,我想補充兩點。壹個是關於作者,壹個是關於翻譯。這首詩的作者是遠東的真正權威。他曾經住在那裏,就好像他住在熱帶壹樣。至於翻譯,如果不是作者配合我做翻譯,翻譯也不會這麽令人滿意。如果有不準確的地方,那是因為我自己的任性,而不是我的無知,這壹點作者已經糾正了;並不是因為作者的無知,因為我可以證明他對英語有著敏銳而深入的理解,就像掌握母語壹樣。
艾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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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註:
?①本序言寫於1930,首發於1934。後來艾略特又在1949和1958兩個版本中增加了解釋。
?②雨果·馮·霍夫曼斯塔爾(1874-1929)奧地利小說家、劇作家、詩人、評論家。
?(3)瓦列裏·拉博(1881–1957)法國詩人、作家。
?④呂西安·法布爾?(1889–1952)法國小說家、散文家和詩人,保羅·瓦列裏曾為他的詩集作序。
⑤原文希臘語:?ν?βασι?,意為“遠征”,是古希臘著名歷史學家色諾芬的壹部歷史著作,記錄了約400年前他隨希臘雇傭軍遠征波斯帝國的故事。這部作品是色諾芬七部作品中最著名的。
⑥喬伊斯小說《芬尼根守靈》中的壹個女性人物,與故事發生地都柏林的壹條主要河流同名。這部小說因晦澀難懂而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