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29日晚上,郁達夫正在家裏和幾個熟人喝酒聊天,這時壹個印尼青年來看他。他穿著睡衣和拖鞋,和那個年輕人出去了。他沒回來,客人們就走了。印尼妻子李和第二天生下第二個孩子於美蘭,她的父親沒有看到她的出生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據附近居民說,郁達夫和另壹名男子看到路口停著壹輛車,裏面坐著人,就上車開走了。這就是很多文章報道的郁達夫失蹤當晚發生的事情。
1946年胡愈之先生回國後,出版了<郁達夫的流放與失蹤),這是當時唯壹可靠的官方報道。但作者只是根據自己對達夫情況的了解和前後各種跡象來估計和推測達夫是被日本憲兵殺害的,並沒有真憑實據。胡老曾經親口跟我說過,1949年新中國成立派出的第壹個駐印尼大使是王,他曾在印尼達夫家過著流亡生活,假扮看門人,壹直被趙老板罩著。胡老曾期望他上臺後,會通過外交途徑追查郁達夫之死,弄清真相:然而,他什麽也沒做。王不僅沒有追查,還對壹個熟人說,郁達夫給日本人當翻譯是不光彩的,似乎死有余辜。這是寫給當時鐘領導的文藝界抗敵協會的報告。建國後在此基礎上成立的中國文聯和中國作協,對郁達夫這樣的作家在抗日戰爭中被敵人直接殺害和殉難的事實,既沒有調查,也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郁達夫的名字除了偶然出現在文學評論文章中,他已經從讀者中消失了。直到改革開放後的上世紀80年代,他的作品才得以重新出版,但對他死因的嚴肅調查卻完全由日本學者完成。
先是日本學者稻葉秋治先生和伊藤純先生從50年代開始收集研究郁達夫的作品和傳記資料,先自費油印,後由東京大學中文系中國文學學會在機關報《中國文學研究》第1期1961上發表,開始引起日本文學界的關註。到1968年,當時在大阪市立大學讀研究生的鈴木正雄參加了工作,於是《郁達夫研究資料》成為東京大學東方學文學系列第五輯,並於1969+00年以單行本形式正式出版,流傳到中國。然而,在當時,只有中國大陸的幾所大學、郁達夫家族和少數人收藏了這本書,但它卻在臺灣省、香港、新加坡和美國的文壇上引起了熱烈的反響。為了繼續收集郁達夫後期作品,調查其死因,鈴木於1971前往新加坡和印尼郁達夫流放地,歷時壹年多,采訪了上百名相關人士,收集海外作品和資料。1973、1974兩卷《郁達夫資料補編》相繼出版。這三本書成為國內外研究郁達夫尤其是其晚年的主要資料。
這壹時期,在海外,尤其是香港和臺北,關於郁達夫的死因有很多傳說,除了他是被日本憲兵殺害的,還有壹些是被中國人或者印尼* * *產黨暗殺的。甚至在1988,有人寫了壹篇文章發表在香港的《大成》雜誌上,說他曾去過印尼,聽蘇門答臘島棉蘭的華僑說郁達夫被王出賣而死。當然,這更是無稽之談。
鈴木正雄去了印度尼西亞後,根據他采訪中獲得的線索,他繼續訪問了許多日本憲兵和其他當時去過印度尼西亞的有關人士。起初他持懷疑態度,作為日本國民,自然抱著否認郁達夫是被日本憲兵殺害的希望去調查,但結果是事實恰恰相反。原來,發號施令的船長還活著,但他怕罪,隱居在鄉下。由於參與處決的憲兵家屬提供的線索,鈴木找到了他。經過多次采訪和耐心勸說,他答應不報道,不追究罪行,只是有責任向世人公布郁達夫死亡的真相。最後明確表示,日本軍方得知趙廉是郁達夫後,將其引誘到東京、上海,遭到嚴詞拒絕,有待進壹步考慮如何處理。這時,日本宣布全面投降,當地憲兵隊決定殺死郁達夫後,才下令撤退。8月29日晚,4名憲兵被派去找壹名印尼人把郁達夫引誘出來,開到附近的荒野,用極其殘忍的手段將其活活勒死。1985年9月,鈴木應中國紀念郁達夫殉難40周年學術研討會的邀請,參加了在郁達夫故裏浙江富陽召開的會議,第壹次發表了有確鑿證據的報告。至此,四十年後,郁達夫之死才真正大白於天下,可以塵埃落定了。
徐誌摩之死
婚姻的苦果
1926 10,徐誌摩和陸小曼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婚後兩人確實過了幾個月神仙般的生活。徐誌摩有陸小曼和陸小曼的愛情。據他們說,他已經成為壹個精神上的百萬富翁。他似乎非常高興。徐誌摩在《梅軒索玉日記》中曾說,得到陸小曼比做高官,賺幾百萬,甚至身後上天都有價值。然而,這種幸福極其短暫。現實的婚姻生活與徐誌摩的愛情生活理想相差太遠。
徐誌摩壹開始就為自己的婚姻樹立了白郎寧夫婦的典範。他追求陸小曼,不僅僅是為了和壹個美麗聰明的女人結合,更是把她當成實現自己人生事業的壹部分。婚前,徐誌摩曾多次向陸小曼表達自己輝煌壯麗的理想。但是,徐誌摩的估計是錯的。結婚後,陸小曼的習慣很難改變,依然如故。畢竟她沒有成為中國的布朗寧夫人。
陸小曼壹直嬌生慣養。過去在北平,她是有名的會花錢的小姐。婚後物欲增加,徐誌摩很無奈。徐誌摩為了訂婚結婚已經花了很多錢。當他和陸小曼從石霞回到上海時,他已經負債累累。在上海,住房成本很大,房租和其他費用也很可觀。為此,徐誌摩不得不同時在光華大學、東吳大學法學院、大夏大學講課,課後還要寫詩賺稿費。我壹月拿到的至少有1000多元,但還是不夠陸小曼揮霍的。
陸小曼愛玩,沈迷夜生活,這讓她每天天壹亮就睡覺,壹直熬到下午兩點。直到晚上亮了燈,房間才活躍起來。她有壹個貼身的女孩。她的父母也有兩個女仆侍候她,還有壹個司機和壹個老仆人。排場不算太大。節假日,即使是平時,陸小曼也經常在劇院等娛樂場所訂座位。最可笑的是,有壹次,她帶領全家人和客人到壹個二廳,為所謂的菊花年會擺酒。
陸小曼結婚前,在上海被稱為交際花。隨著徐誌摩落戶上海,浦江兩岸更是聲名鵲起。陸小曼喜歡唱戲,尤其喜歡捧演員。陸小曼平時花錢如流水,但為了拿下角色也是壹擲千金。
更難受的是,徐誌摩不僅要看陸小曼票子秀,還要陪陸小曼演男主角。有時候,他要彈他喜歡的,她就和丈夫壹起唱歌,參與演出,為她扮演壹個角色。徐誌摩很累,但很無奈。
陸小曼體弱多病,不僅增加了巨大的開支,也折磨著徐誌摩的精神。陸定山的《春申舊聞》描述了這壹悲劇。事情的經過是:陸小曼身體虛弱,連續唱了兩天。他的舊病復發,暈厥了。翁吳銳有壹套獨特的按摩技巧。他是丁鳳山的直系後裔,經常給陸小曼按摩。他真的能夠擺脫疾病。徐誌摩生性灑脫。他認為夫妻之間的關系是愛情,朋友之間的關系是親情。從這個角度來看,當翁吳銳和陸小曼半懂半懂、纏綿悱惻時,他也視之為坦然。他說:“這是醫療,沒什麽好回避的。”翁吳銳出身名門,其父尹若曾在桂林做過知府,以畫聞名。他家有收藏,丁壹的書畫,他做飯做膩了。陸小曼天生愛美,喜歡物,而翁吳銳總是獻上名畫來博取他的歡心。他還教陸小曼服用木槿試圖治病。於是,陸小曼喜出望外,常常有壹榻翁吳銳,隔著燈和枕頭。而徐誌摩有壹套哲學,就是男女之愛不同,丈夫絕對不能禁止妻子交朋友,更何況芙蓉的軟榻,看似親密,只能談愛不能做愛。所以,男女之間,最守規矩最無邪的是煙榻,最曖昧最吵鬧的是打牌。所以徐誌摩不是反對陸小曼吸鴉片,而是反對陸小曼打麻將。其實徐誌摩對陸小曼的愛無處不在。只要陸小曼喜歡,什麽都可以犧牲。但是女人的心理是很復雜很神秘的。陸小曼真的愛誌摩,但她也愛翁吳銳。
事實上,在壹開始,徐誌摩只是坦率地讓翁吳銳按摩和治療陸小曼。沒想到陸小曼這麽縱容,竟然和翁吳銳搞混了。壹開始徐誌摩讓陸小曼吸毒治病,沒想到毒癮壹發不可收拾。
徐誌摩痛苦萬分。他憤慨地說,我們現在都墮落了。這樣的朋友只能稱為酒肉朋友。他們彼此沒有靈感,沒有新的生活,還在談“做”或者事業。
教書只是為了飯和食物。
被無聊困擾的徐誌摩,除了寫壹些詩和散文,還把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教學中。徐誌摩采納了胡適等友人的建議,想舉家北遷,換個環境,以便重新振作,過上向上的生活。但陸小曼堅持不肯放棄上海。徐誌摩認為,上海的環境,他真的再也受不了了,繼續窩下去,連他自己都要毀了。因此,他不得不忍痛離開。1930秋後,徐誌摩辭去南京中央大學教授職務,應胡適之邀赴北京大學擔任教授。同時在女子師範大學擔任教授。他吃住在胡適家裏,朋友們都很照顧他。在1931年2月24日給陸小曼的信中,徐誌摩說胡適的家人待他很好,壹切都為他準備好了,床鋪也壹應俱全。
即便如此,徐誌摩的身體在北平,心卻系在上海的陸小曼身上,要頻繁往返於滬平之間。在1931年前的半年裏,他在上海和北平之間來回奔波了8次。除了發工資,他主要是想勸陸小曼北遷。在這壹時期徐誌摩寫給陸小曼的信中,這方面的意義是中心話題。沒想到,陸小曼劣跡不改,沒有離開上海。
那時候他收入不小,在北平也沒花多少錢。然而,他經濟困難,負債累累,經濟窘迫。在給陸小曼的信中,徐誌摩顯得極為尷尬:
.....錢的問題,我急得睡不著覺。現在第壹個希望是節前發工資,但是節前會發到上海。而且260塊錢壹眨眼就到了,家裏開支票,連兩個月的房費都要300多,還不算積蓄。不知道怎麽補。借錢無處可談。我這裏還有壹些書錢,車錢,小費,都是100塊錢。我真的猶豫了。本想有閑錢幫忙,可惜目前什麽都沒成功。壹切都是浮雲。我該怎麽辦?錢真是可恨,來的不容易,去的又太容易。自公歷3月起,不含自用、差旅費等。,我已經附上了銀行和妳的戶,已經到了2050元。如果妳在節日那天再寄四百五十元,正好是二千五百元...讓我想想,我夫妻真的醒了!再跟風真的不合理。另外我答應妳壹個月500塊家用專用。打算在外面教書,翻譯能靠兩百。兩者合起來平均接近六百,總是很好維持的。我不希望在過去的六個月裏壹切都變得天翻地覆。我媽死了,我來回奔波,像風裹著帆。身不定,心不定。莎士比亞是怎麽翻譯的?結果只有學校有500多,第壹個月扣了壹半。梅梅親愛的,妳覺得我這種情況很難受嗎?同時,妳好像連500都不夠。我該怎麽辦?
更糟糕的是,徐誌摩當時的夫妻關系變得更差了。從現有的1931徐誌摩寫給陸小曼的25封信來看,徐誌摩所忍受的痛苦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對於陸小曼的墮落,親戚朋友罵徐誌摩嚴於律己,他無言以對,答對了。他不想當眾吵鬧,更別說離婚了。但是,“煙雖不往外冒,只是往反方向吞。那不是更慘更糾結嗎?”結果勸也沒用,開導也沒用,災難終於降臨。
魂歸藍天1931年165438+10月初,陸小曼十幾次發電報催促徐誌摩回南方。11從北平南下,13到達上海。壹見面,夫妻倆就大吵壹架。以脾氣溫和著稱的陸小曼對焦小姐發脾氣了。徐誌摩不想把關系搞僵。他不得不拜訪他的老朋友來緩解他的憤怒。比如14,他去劉海粟看他從海外歸來的新作,中午在羅隆基吃午飯,下午住在劉海粟。結果還是無濟於事。忍無可忍的徐誌摩不得不離開。
在18,他乘早班火車去南京和他的朋友何呆在壹起。晚上九點半,他去了張歆海的家,在那裏他見到了楊杏佛。
徐誌摩和的妻子韓繼續討論著11這個沒日沒夜討論的話題——生活和愛情。在瘋狂的交談中,主持人註意到徐誌摩穿著壹件又短又小的西裝和褲子,腰間有壹個洞。他還像個螺旋壹樣轉來轉去,尋找久違的腰帶,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自嘲說這是抓來的,匆忙穿上的。
說笑間,韓突然感慨地說:“支持明天有事,誌摩!”
徐誌摩頑皮地笑著說:“妳怕我死嗎?”
“墨池!說真的,永遠小心。司機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我不知道!沒關系,我壹直想飛。我認為天氣晴朗,適合飛行。"
“小滿有沒有說妳這次飛行的事情?”
"小男人說,如果我死於飛機上,她將是快樂的寡婦."
這時,楊杏佛回答說:“所有的寡婦都是快樂的。”
說罷,大家都笑了。他們聊起朋友,徐誌摩從此在北平的生活,以及壹片淩亂的國事,那時已經是深夜了。臨走時,楊杏佛在前面,徐誌摩在後面。他轉過身來,輕輕吻了韓的左臉頰,像他的大哥壹樣。沒想到,這是他們之間永恒幸福的標誌。
那天晚上,他回到何吳京的家住下,那裏離機場很近。他準備免費乘坐中華航空公司的郵政航班濟南飛回北平。他的免費機票是他的朋友鮑俊健贈送的,鮑俊健是中國航空公司財務部主任。
19,霧蒙蒙。徐誌摩壹想到林當晚要趕去北京協和禮堂給外國使節作中國建築藝術的演講,就毫不猶豫地走了。
不幸,災難降臨了!飛機當天上午8點起飛,10到達徐州。10: 20又向北飛,下午2點墜毀。徐誌摩36歲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