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張90多厘米長、不到30厘米高的黃色紙上,有成千上萬個微小的漢字、表格和圖片。這些內容分為三欄,每欄又分為不同的區域(見下圖)。這是印刷品。中國在8世紀發明了印刷術。到了877年,也就是本文的年代,這項技術更加成熟。這是壹本歷法,也就是日常生活的指南,不僅有歷法、婚姻、洗頭、農耕等重要的吉兇日子,還有風水的指導,還有壹些農耕事件、天文數據、占蔔等等。
我們知道這個日歷日的壹些主要原因。當雕版印刷發明後,這兩個小組很快意識到這項技術的潛力。據說臨摹圖像或經典是件大事。act利用印刷來印刷經典,當然暢銷書也讓他們獲利。私人印刷商主要感興趣的是經濟效益,而不是。在當時的中國,比較流行的書是日歷(現在依然如此)。日歷日並不局限於有文化的人,有很大的市場。手抄日歷費時費錢,雕版印刷可以更便宜地生產日歷,所以私人印刷商數量激增,他們抓住了這個商機。
雖然日歷日很受歡迎,但卻有風險。要理解這個對象,我們首先需要理解它與時間的關系。
《十大古物中的絲路文明史》,魏宏譯,後郎和建設出版社,2022年3月。
這個日歷日是文學和權力之間的壹個例子。歷日的書寫是權威的,但這種權威不同於書寫者或書寫者的權力。它代表了另壹種權威,即自然秩序,其力量比世俗的更強。而占星術則可以連接天與地,對中國的生命和生活非常重要。中國自古以來,能讀星象、預測日食、月食、彗星的占星家、天文學家,都在朝廷的特殊控制之下。這壹點很重要,因為這些可能會被反對者用來證明當時的皇帝與自然界“格格不入”,已經不適合了。這種擔憂並非空穴來風。中國在各個朝代多次受到自稱執行“天命”的叛軍的威脅。其中壹些人已經成功了。東漢末年,黃巾軍聲稱有權反抗,說帝國的饑荒和洪水都是皇帝命運的表現。他們的,最終導致了漢帝國的衰落。此後不久,在267年,對那些被認為是異端的文本,包括占蔔,實施了禁令。
在早期,皇帝的天文學家已經計算了歷法,或者通過陽歷和陰歷的結合來“計時”,以決定壹個皇帝的歷法何時開始,確定壹些周期性的日子,或者預測天文事件。有固定季節的陽歷對農民來說是最有用的,因為它給出了春種、收獲和其他季節的日期。但中國把陽歷和陰歷混為壹談,主要是作為壹種調整工具,而不是為了農業生活。歷法是皇權的象征,精確的歷法顯示了人們完美的道德,顯示了人們與宏觀世界或整個宇宙的事件和諧壹致。因此,制作未經批準的新日歷是壹種性行為。
傳統上,皇家日歷於公元前2265年出版,但現存最早的日歷可追溯到公元前3世紀。湖北荊州周家臺阿沁墓出土了公元前213、211、210、209年四種歷法。在紙發明之前,木簡是中國用於書籍的傳統材料。這些歷法也是“日書”,即提供特定活動吉兇參考的占蔔文獻,以及壹些占星術和相關內容。當時從低級官員到貴族精英的墓葬中都有這樣的歷法。它們是墓主人生前使用的,它們的埋葬顯示了它們對死者的重要性。在我看來,它們是歷書與占星術和其他占蔔文本融合的開始,它們共同構成了日歷日。
日歷日的黃道十二宮。大英圖書館Or.8210/P.6(部分)
最完整的日歷之壹是寫在壹種更昂貴的書寫材料上的——絲綢。發現於中國南方馬王堆三號墓,埋葬年代為公元前168年,西漢時期。秦朝滅亡後,經過幾年的紛爭,終於拿下了西漢。在此期間,秦始皇做了壹件讓他臭名昭著的事情,那就是在公元前213年,下令焚燒秦朝正統思想之外的書籍,包括儒家經典。到了漢代,這些經典通過口頭傳播得以還原,出現了所謂的“現代經典”。“金文”是指他們的書寫風格,即秦統壹的文字,人們用來復制口頭傳播的文件。但就在這個時候,其他文獻也逐漸被發現,比如在孔子舊居的墻壁之間發現的中國古代典籍。這些都是先秦的文字,所以被稱為“古文經”。於是,古文經學派開始了漫長的爭論。後者認為古代漢語真正的經學體系是為了給當時的某個命題提供傳統的論據。
另壹個當時也很流行的文獻是《蔔筮書》。《蔔筮之書》是對經典的深奧解讀,解釋了經典中壹些隱秘的預言,涉及數字的含義、吉兇的標誌、天地關系、星雲形狀、歷史、王朝衰亡的解釋。今天的古文之辯,也是討論經典是不是預言性的文字。
公元9年,西漢王朝失勢,此時攝政王莽宣布建立自己的新王朝。他的更短。公元25年,漢王室重新掌權,但因叛亂被迫從長安遷至洛陽,洛陽成為漢朝沿黃河的第二個都城。起兵後,漢朝疆域縮小,正統思想推行更為嚴格。許多受歡迎的文本,如日本書籍,被認為是正統之外的。因此,文本分為“內”和“外”。外國研究的文本逐漸以當時流行的摘要形式組合起來,從此內容越來越豐富,有日本書、生肖書、使用不同占蔔的占蔔書、顯示家中較好風水布局的風水圖等。
歷日風水圖。大英圖書館Or.8210/P.6(部分)
黃巾軍之後,漢朝衰落,漢朝的疆域被劃分了相對較短的時期。在此期間,他們中的壹個在267年禁止了這些流行的占蔔書:任何人被發現擁有這種書將被判處兩年監禁;任何研究這類書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然而,在隨後的幾個世紀裏卻經常發生,這說明禁令並不奏效,也反映了這類書的持續流行。375年,禁令不僅限制了占蔔和預言,還引入了文獻《莊子》和《》。這壹禁令是由壹個非漢族人實施的,他試圖將儒家思想合法化,作為他的正統思想。651年頒布的《唐律》也有相關規定:“凡玄物、天文、書籍、占蔔書、兵書、七歲歷、太乙、雷公式,不得私入,違者只判兩年。”
皇權試圖控制私人歷法的生產和傳播,但實際上這些文字大量存在。835年,西南(今四川省)壹人上書皇帝:“建南川、淮南道印於市,且每年司天臺未發新歷,其印歷遍天下,故有敬道。”
當時唐朝馬上頒布,地方私自印制,舉辦歷法。從那以後壹直到1900,都沒有發現私印的歷日。這些日歷雖然經常有人看,但也只能流行很短的時間。它們的有效期只有壹年。隨著新年的到來,舊日歷將會過時,可能會被丟棄或重新使用,例如用作鞋墊、修補,或用作“衛生紙”。但是1900子午隧道的發現改變了這壹點。位於中國西北的是絲綢之路上的壹個城鎮,距離唐朝的首都有幾千英裏。在洞穴中發現的數萬份文獻中,大部分是經典,包括地方書籍、死亡的私人和廢棄的壹般文獻。還有世俗生活的殘余,包括這裏討論的壹些手稿和印刷日歷。很多手稿都是本地的。從它們和其他文獻中,我們可以更多地了解當地的占星生活。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麽這個日歷日出在這裏,並且壹直保存至今。
來自首都長安的印刷日歷。大英圖書館Or.8210/P.12
然而,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板塊的印刷日歷日期並沒有被用作畫筆。目前還有另外三塊日歷碎片,其中壹塊暫定為公元9世紀後期,左邊寫著壹欄大字“商都東城大道家印”。從762年開始,“上都”就被用來指代長安。東城毗鄰長安的官府和富人居住區,而來自絲綢之路的商賈則集中在西城,那裏有許多場館、賓館、飯店和餐館。這種歷法是在這種文字的制作者的眼皮底下印刷和出售的,也可能賣給這些人及其家人和奴隸。然後,印上出版者的名字,表明他們不會受到懲罰。原因不難識別,那就是興趣。公元936年,秦始皇命令秦編輯出版歷法,並公之於眾。這無疑是企圖控制日歷的內容,也是增加財政收入的手段。
私人印刷商和購買者應該承擔壹定的風險,但是反復強調的規定(953,958,1071,1080,1202)和碎片存在的事實說明風險影響不大,印刷商繼續生產禁止性文字是顯而易見的。除了這片已知的都城長安,作為這壹時期的主要資料,其有限的證據支持了西南地區存在印刷業的觀點。另壹份斷片歷可追溯到882年,有“建南劍川成都府樊尚家族歷”的字樣。從壹開始,人們除了走東西貿易路線,還經常走南北路線,最後可以到達四川,也就是今天。第三個片段尚不清楚,但其內容和結構與本章討論的日歷相似,可追溯到834年。
四川印刷歷日。大英圖書館Or.8210/P.10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這些文字是被禁止的,尤其是唐朝邊疆的文字。自8世紀以來,唐朝對這壹地區的控制時斷時續,十分薄弱。這個時候唐朝有安史之亂,要撤邊,於是吐蕃在786年占領了這個地區。吐蕃壹直呆到848年。雖然驅逐吐蕃的家族自稱忠於唐朝,但他們與首都和朝廷仍有偶爾的聯系。在11世紀中期成為西夏國的壹部分之前,受到的影響越來越大。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大多數購買和使用日歷和日歷系統的人將日歷視為壹種新的工具或懷著相關的意圖使用它們。對於大部分時期的大部分人來說,歷法只是用來輔助日常生活的,它能給人們提供從正規權威那裏或無法得到的答案。
雖然大部分的歷日都是書寫的,但我們不能認為它只被壹小部分完全識字的精英所使用。中國習慣使用文字,文字是日常生活的壹部分,即使是文盲半文盲。瓦萊麗·漢森(Valerie Hansen)解釋了合同是如何被廣泛使用的,即雙方會用或其他數字來簽名。這些人是壹個龐大的“功能性讀寫”群體的壹部分。他們可能不會寫字,但也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文字,從而“用文字創造了壹個網絡”。在合同中,文字不僅用來表達權威。用約翰·莫蘭德的話說,文本是用來“體現權威、反抗權威的,也可以用來在日常生活中創造意義、建構習慣”。書面文字也有獨立於其字面意義的力量和意義。準字和和聲是有潛在私用的表達。契約等文本的使用將使用者與上面的世界連接起來,而這類文本的使用又將他們與下面的世界,也就是精神和上帝的世界連接起來。“書寫動作本身”已經成為壹種儀式性的活動。
認為科學和科學有區別也是壹種誤導。這個日歷日是天文學和占星術的區別。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兩者在中國幾乎壹樣。士大夫階層公開反對,但正如薛愛華所說:“對於大多數早期中國人,甚至對於大多數觀察天象的權威機構來說,天文學還沒有從占星術中分離出來...當然,有人對此表示懷疑,但大多數人,甚至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仍然相信木星的出現預示著災難的來臨。”在洞穴中發現的另壹卷文獻揭示了中國天文觀測的精確性和占星術的更廣泛範圍。這卷文獻現在在大英圖書館,包括兩份文獻,最後還有壹張奇怪的電神素描。壹種文獻是根據雲氣的形狀占蔔,即雲氣占蔔。基於中國人,它認為沒有什麽是超自然的,壹切都是自然秩序的壹部分,我們可以通過其他形式表達的自然秩序來預測重大事件(占星術中也存在同樣的理論)。預測的內容可能與家庭有關,例如:
凡怒如狼虎騰躍臥虎之人,皆離將軍之子,封公爵,三年之內。
或者
呂不韋雲,在它靠近原始土丘的地方,充滿了氣體,它直直地升向天空。黃者,氣也足;那些綠的,紅的,白的,黑的都有災難。臣說,凡本縣市出公侯,色青,病大;白色,有軍人;黑人,城市裏有小偷。
上述文獻中的李(602-670)認為這些預言是建立在觀察的基礎上的,也是被觀察所證實的。沒有自己的觀察和驗證,他沒有談到雲氣的形狀。此外,李還參考了等人的觀察,但他堅持認為,對於所有的記錄,“我都檢驗過,所以我記錄了。”。我沒考過,也不敢準備這個卷。"
時間角度圖。大英圖書館Or.8210/S.3326(部分)
本卷第二篇文獻也是基於觀察,兩篇文獻很可能是同壹個人寫的。完整呈現了從中國觀測到的天空,包括1339顆恒星和257顆恒星,描繪了壹系列的全天星圖。其中,12時間角度圖采用偽柱面投影,1環極星圖采用方位角投影。偽圓柱投影法接近於九個世紀後荷蘭制圖員傑拉杜斯·麥卡托(1512-1594)發明的“墨卡托投影”,這種投影法壹直被用於繪制全球地圖。這些星圖非常重要,不僅是所有文明中最早的手繪星圖,而且精度很高。這部分和雲氣的形狀壹樣,也參考了中國三位古典天文學家石神、甘德、吳顯的著作,他們是早期的天空觀測者,創作了描述恒星的工具書。三位天文學家判斷的恒星用不同的顏色(紅、黑、白/)標註,名字寫在旁邊。
極地地圖。大英圖書館Or.8210/S.3326(部分)
雖然今天我們認為第二篇文獻是科學的,雲氣占蔔的文字屬於範圍,但第二篇文獻在當時也是占蔔的工具,別人會認為這兩篇文獻屬於同壹類型。除了赤道帶,其余天空被劃分為大量的星官,星官的名字大多與中國的實際物和人有關。自古典天文學家時代起,這些名字就被用於占星術。三位早期天文學家的占星術成就傳遍了整個漢代,後來被三國時期吳國天文學家陳卓整合。為了占星術,保留了將每個星座(或占星家)分成不同流派的傳統。每個時間角度圖左側的字符描述了中國年的12個月,並給出了相關的占星預測。比如“從女八度到危險的十五度,陳愉在子,這就是玄機。”玄哲,黑色,北方的顏色;擔心的人會消費。十壹月,陽氣升降,萬物死亡,無生,天地空,故稱玄表。齊之師也。“這並不妨礙這份文件具有科學價值。Jean-Marc Bonnet-Bidaud、Francoise Praderie和我認為“這些文獻主要用於占星術,但科學度數表明它們是基於天文觀測並盡可能追求準確性的”。
就像古希臘的很多故事都和星座有關壹樣,中國古代的星官也有很多故事要講。許多故事廣為人知,有些已經成為節日的核心。所以,普通人雖然沒有經過科學訓練,但很多人還是能辨認出天上的壹些星星。
像我們印刷的日歷壹樣,星圖也有潛力。都是被控制的,天文知識的控制很可能比歷法上的控制更成功,但是840年的頒布說明這種控制是有漏洞的。彗星之前出現過幾次,包括哈雷彗星。從事天文工作的人和他們的下屬軍官都被要求保守秘密,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其他人員。雖然日歷是未經許可的文件,但我們可以合理地假設它是為任何願意購買它的人準備的。關於星圖還有很多謎題。
前大英圖書館項目總監、現東安格利亞大學教授蘇珊·懷特菲爾德,過去30年致力於絲綢之路的歷史、藝術、材料和文化的研究,著有《絲綢之路上的生活》、《奧勒爾·斯坦在絲綢之路上》等著作。本文摘自《十大古物中的絲綢之路文明史》,由後浪出版公司出版。
以上與日歷的含義有關,是關於歷史的分享。看了吉兇的含義,希望這對大家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