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找壹塊風水寶地,讓死去的人入土為安,無非就是讓死去的人能平平靜靜的去另壹個空間,不再回來擾亂世間的人。
風水寶地,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可能壹個市就壹處,也有可能幾十裏就有壹處,而且面積還不壹定很大,所以壹旦有壹塊葬人的風水寶地,大多會是墓地群。
有墓地群就會有守靈人,也許這個守靈人不是人,它的職責是讓這片墓地的靈魂不再受到損失。
下面給大家講壹個“守靈人”的故事。
1、
丁銘醒來已經是壹個星期後了。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現在的身體極度虛弱,看著周圍熟悉的面孔,滿是關心的目光,丁銘突然覺得活著真好,看向母親疲憊有點血絲的眼睛,報以安慰的微笑,讓她知道自己沒事了,以後不會再做傻事了。
丁銘閉上眼睛,想起壹個星期前發生的事,驚覺這是壹場可怕的噩夢。
壹星期前,丁銘是剛剛被壹家上市公司開除的設計師,而開除的原因竟是被在同壹個辦公室上班最愛的女友背叛。等自己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壹無所有了,自己的積蓄和所有作品都不屬於自己的了,甚至住的房子都不是。自己還被告上法庭,背著盜竊之名,賠償巨額罰金。
壹夜之間,這座城市再無丁銘的容身之所,自己更無顏面對在農村生活的父母。萬念俱灰的丁銘想到了死,於是拿著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去買了壹瓶農藥、安眠藥和壹瓶酒,坐車去這座城市有名的自殺林。
丁銘不想自己死得太難受,吃了安眠藥,然後再喝壹點農藥再喝壹瓶高濃度的酒,讓自己在醉夢中結束自己的生命。農村長大的丁銘也有點迷信,希望自己也死後入土為安,他知道自殺林附近有個墓地群,自己就死在那裏應該不會再寂寞了。
晚上七點,夜幕已經降臨,丁銘在壹座墓碑前,吃了安眠藥以後,喝了幾口農藥,實在太難喝就獨自買醉。當喝完最後壹滴酒後,頭暈目眩的丁銘突然笑著對這個沒有刻字的墓碑說:“前輩,我無意打擾您的安眠,我就在這死去了,希望我下去後再和您敘敘。”
原來死亡的過程真的沒那麽可怕,如夢如醉。丁銘覺得頭好昏,好想睡覺,閉上眼睛後就不省人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銘感覺有人在叫他,碰著他的身體,仿佛在叫他起床。丁銘睜開眼睛,壹個穿著中山裝的大爺用空洞無物的“眼神”看著他。丁銘嚇了壹跳,坐起來看著這個“怪人”,然後再看四周,自己坐在墓地裏,自己腳下有著壹扇門,莫名的在吸引自己,墓地也有壹些“人影”,有的就坐在墓地前,有的在擦著墓碑,還有大部分都是沒“人”的。
丁銘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是死了,現在自己可是說是鬼了吧。自嘲了壹下,就看著這個中山裝的大爺說:“我叫丁銘,1990生人,是亳州人。我怎麽稱呼您呢?大爺。”
這位大爺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丁銘,就飄著走了,丁銘楞了壹下,這是做什麽?自己死了以後怎麽沒有牛頭馬面或者黑白無常來接自己去見閻王呢?難道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嗎?還是說剛剛那位大爺就是白無常?丁銘沒多想,就也起來快速的跟上那位“白無常”。
2、
這位“白無常”沒理會丁銘,自顧自在這個墓地裏穿梭,壹會在那個墓地停下念著什麽,壹會在另壹個墓地念著記錄著什麽。而在經過有“人”的地方,那些“人”有的對這位“白無常”點頭問候,有的就幹脆也沒理會。丁銘就這樣跟著,直到“白無常”把這個墓地走完了,才回過頭看著丁銘,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丁銘再次向前對這位“白無常”說到:“白大人,我叫丁銘,前來報道,請問...”
這位“白無常”泯然壹笑,開口說道:“吾乃此墓守靈,汝非此墓人,為何來此?”
丁銘聽了以後恍然大悟,原來死後還在這墓地,而這位大爺也不是白無常,只是守靈的,聽口音像古時候就死去的人。
“我為何來此?前輩,我生前是壹名設計師,出生在...”仿佛是找到可以宣泄的提口,丁銘跟這位守靈人講述了自己的壹生的不幸。
守靈人也就默默的聽完,然後又沈默了好壹會,就笑著對丁銘說:“汝非正常來此報道,若想投胎必積陰德,汝可接替吾位,在此守靈百年?”
丁銘看著守靈人,突然有點懷疑他說話。生前的事,丁銘可記得清清楚楚,而且自己剛來,就讓自己來守靈百年,為那所謂的陰德,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做過犯法的事,再說他在這守靈也應該有壹百多年了吧,為什麽從中沒有人接他的位呢?
仿佛看出丁銘的顧慮,守靈人就幹脆坐下來,然後笑著跟丁銘說了自己的身世:“吾乃光緒二十年生人...”
仿佛聽歷史般,丁銘知道這個守靈人是清末民國時期死去的人,姓趙,生前當過清兵,然後做過殺人放火的事,沒有後代,兵荒馬亂就死在這裏,生前沒積陰德投胎不成,就只好守在這裏,後來這裏成了墓地,自己就擔當守靈人,管理好這片墓地,以求積滿陰德好去投胎做人。剛好這兩年已經積滿,現在無人來接替這個位子,他就無法離開。而丁銘剛好這個時候到來,因為沒有風光大葬到這個墓地,屬於孤魂野鬼。
如果要想在這裏有壹處安身之所,並要投胎轉世,就要接守這個位置百年。丁銘想了想,反正自己死在這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只是對不起父母了,百年就百年吧,於是就要開口答應。
3、
當丁銘就要開口答應的時候,突然感覺天空傳來很大的聲音,而聲音是源自死時的腳下那扇門,好像有人在叫他,而且腦海裏的聲音讓他很疼,丁銘抱著頭,身體不由自主的飄了起來,往那扇門去。
這時,守靈人抱緊拉住丁銘的腳,不讓他飄走,丁銘感覺自己好像被撕裂,身體不斷地變虛無。
“啊!...”
隨著丁銘的壹聲慘叫,徹底沒有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銘昏昏沈沈的醒了過來,眼前還是黑夜,只是自己好像在壹個房間裏面。周圍壹個人都沒有,自己的“身體”比剛死的時候更透明了,也感覺到莫名的恐慌與疼痛。身上穿著中山裝,眼前的桌子放著壹本簿子和壹只筆。
丁銘飄過去看了壹下,“守靈簿”這個三顯得格外顯眼,再翻開裏面,看到守靈人下面是丁銘這個名字的時候,丁銘就感到大事不妙了!
丁銘趕緊找到出口,飄了出去。周圍已經不是他剛來的場景了,到處都有鬼魂在飄來飄去,根本不是他來的那個時候。此刻,丁銘第壹次感覺做鬼也不是壹件好事。他不知道去哪,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看著身邊飄來飄去的鬼魂,或許自己也會像它們壹樣,也不知道是什麽存在,可惡的是不知道那個騙自己的趙老頭去哪了。
丁銘突然想再回人間去看看自己的父母,自己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們肯定很傷心,而那個騙了自己所有的賤人壹定要得到應有的惡果。
丁銘看著遠處,這已經不是自殺林,不知道是哪個墓地。先找到出路再說,丁銘不斷的飄啊飄,可是發現飄了那麽久,還是在這墓地裏。周圍的鬼魂看他的目光也漸漸變了,每壹只都想把他吃了壹樣,不斷跟著丁銘。
丁銘拼命的飄啊飄,此時比生前更可怕,每壹只鬼魂都開始變得兇神惡煞的樣子。丁銘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會這樣。自己可不想這樣死後還不明不白的就沒了,對了,剛剛自己在的地方沒有鬼魂,只要回到那裏就沒事了。
似乎知道丁銘的想法,周末的鬼魂開始堵住丁銘的去路。看著越來越密集的鬼魂,丁銘心想這次真的玩完了!
“不!”
鬼魂開始捉著丁銘的身體要把他撕碎。自己絕望的掙紮著,心裏想著,要是我能活著,我壹定不再害怕任何問題,不想死去。
眼看丁銘就要被吞沒,偏偏這時那種頭痛感又來了!感覺自己的腦子從內爆發出來!這樣的感覺太讓丁銘難受了,感覺自己要爆炸了!
“啊!!!...吼!!”
丁銘體內爆發壹股能力,就昏死過去了...
4、
“小銘!小銘,別離開媽媽!小銘,妳要醒過來啊!嗚嗚嗚...媽媽愛妳。”
在昏睡中,丁銘仿佛聽到媽媽在呼喚他,他真的好想再活壹次,他努力的想睜開眼睛,當快要睜開眼的時候,突然感覺好刺眼的光,耳邊都是雜聲。
丁銘就要開口的時候,忽然,自己的肩膀有壹只手,手指深深的插入自己的肩膀,把自己托了出來!
丁銘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壹個莫名的地方,周圍還是壹雙雙可怕的眼睛,壹個個兇怒的鬼魂撲上來要把自己撕碎...
丁銘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撕碎了,每次被撕碎的時候,總是無比的疼痛,自己魂體就透明壹分,意識也就少了壹分。可是每次又感到有壹股溫和的力量支撐自己...
丁銘慢慢的失去意識,就要跟著周圍的鬼魂融為壹體的時候。壹根紅繩飛了出來,快速的拴住自己,然後拉著自己沖出了鬼魂圈,那些鬼魂也反應過來,拼命要去捉住丁銘。
丁銘慢慢的垂下了頭,任由紅繩帶自己飛走...
“小銘,小銘,媽媽在這,媽媽在這啊!妳不能死,媽不能沒有妳啊!我的好孩子...”
丁銘腦海裏傳來了最熟悉的聲音,是媽媽在哭泣,是媽媽在呼喚自己!自己瞬間充滿了希望。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是媽媽,媽媽老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丁銘真的好想抱抱媽媽,現在自己渾身無力,腦子非常疼,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哪...丁銘心中喊著:“媽,我想妳。”
5、
丁銘住了壹個月的院,出院的時候,他媽媽無比的開心,笑得像壹個孩子壹樣,領著丁銘回到家鄉。
後來,他媽媽告訴丁銘,那天晚上,她感到心肌絞痛,總感覺有事情發生,於是就打電話給丁銘。偏偏丁銘手機就是沒人接,再打了第五個的時候,就報了警。
幸好那天晚上,壹個滴滴司機給了線索,說在自殺林看到壹個青年,好像是丁銘。於是警察找了壹夜,終於在墓地找到丁銘,立馬送去醫院搶救。
而丁銘的媽媽在醫院陪著丁銘的時候,他爸爸說做了壹個夢,夢見醫院壹個老頭告訴他要去為丁銘作法,不然救不活了。
嚇得丁銘爸爸立馬回農村老家請來法師為丁銘作法,這場法事做了三天三夜,法師總是黑著臉對丁銘的人偶對持說著什麽。最後法師找來了祖宗留下的傳家寶與灑著驢血的紅繩對著黑夜拉了壹夜,等紅繩拉出來以後,法師說快去祭拜祖宗,妳家孩子得救了。
那法師之後也消失不見了...
丁銘出院以後,每晚睡覺總會做夢,夢見那個守靈人又回來找他,可是每次想要捉他的時候,又有壹個道士出來阻止。只是沒人再知道丁銘的意識是什麽樣,那些天丁銘經歷了什麽。
現在的丁銘也變了壹個人,有時候兇神惡煞,有時候正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