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2005年6月14日-
千百年來,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的故事在民間廣為流傳,以此為題材而寫成的《木蘭詩)可謂家喻戶曉,無人不知。《木蘭詩》和漢樂府中的《孔雀東南飛》被譽為我國古代敘事詩中的“雙壁”,異曲同工,前後生輝。但自《木蘭詩}被發現後,壹直存在著壹個創作年代的問題,眾說紛紜,有的還把著作權歸之曹植和韋元甫。在眾多的說法之中,把《木蘭詩》視作北朝樂府民歌和隋唐民歌的觀點最具代表性,理由也較充分。
持北朝說者以宋代郭茂倩《樂府詩集》所引的《古今樂錄》已著錄《木蘭詩》的篇目為主要依據。《古今樂錄》今已失傳,但《隋書。經籍誌》、《舊唐收?經籍誌》、《新唐書?藝文誌》和《宋史?藝文誌》均著錄了這壹書名,題陳沙門智匠撰。既然《古今樂錄》已錄有《木蘭詩篇目》,這是《木蘭詩》決不可能作於陳以後的鐵證。同時,並朝說者認為《木蘭詩》敘述的故事是以北魏北伐蠕蠕(即柔然)的戰爭為背景,北朝戰爭頻繁,好勇尚武,這首詩正反映了這壹特定的社會風貌。《木蘭詩》中稱居主為可汗,出征的地點又均在北方,說明了它也是北朝樂府民歌的產品。在流傳過程中,可能經過隋唐文人的潤色,但就全詩看,仍保持著北朝民歌的特色。
持隋唐說者認為北朝說者除了以《古今樂錄》的著錄為證據外提不出任何其它材料證明《木蘭詩)作於北朝的有力證據。恰恰相反,以《木蘭詩》在身提供的材料來考察,只能證明《木蘭詩》絕不可能作於北朝。
隋唐說者詳細考察了《樂府詩集》中所引《古今樂錄》的記載,認為《古今樂錄》著錄《木蘭詩》壹說也不可靠,郭茂倩只是在轉引《古今樂錄》之後所加的按語中提到“歌辭有《木蘭》壹曲,不知起於何代?”如果《木蘭詩》已編入《梁鼓角橫吹曲》中,郭茂倩就不會提出“不知起於何代”的疑問,郭氏沒有對《梁鼓角橫吹曲》66首歌中任何壹首提出疑問,而對《木蘭詩》提出疑問,正說明《古今樂錄》沒有著錄這首歌辭。宋人黃庭堅在《題樂府木蘭詩後》—文中寫道:“唐朔方節度使韋元甫得於民間”。第壹個借鑒《木蘭詩}章法、詩句作詩的是杜甫,韋元甫和杜甫是同時代人,《木蘭詩》從民間流入文人手中後,勢必會引起杜甫註意,這是順理成章的事。如果《古今樂錄》已著錄了《木蘭詩》,如此優秀的長詩在被人發現後的200年間竟未發生任何影響,長期被冷落,只是到中唐才被人註意,群越模仿,豈不成了咄咄怪事?
隋唐說者還從《木蘭詩》所反映的名物制度、風俗習慣等方面提出了許多例證:
壹、府兵制。據詩中自市鞍馬的情節,《木蘭詩》應產生在府兵制實行以後。府兵制起自西魏後周,但寓兵於農的府兵制是隋以後的事。《木蘭詩》中寫到的情況和《新唐書》關於府兵制的記載相符。
二、可汗。《木蘭詩)寫的是漢族生活,而混稱“天子”、“可汗”,這正反映了隋代的政治特點。隋文帝受禪於北周,統—中國,但由於北部中國長達二三百年的異族分裂統治,政治制度很難壹朝純,“天子”、“可汗”混稱,正說明隋天子和各部胡人的關系。
三、策勛。據《唐天典》載:隋開皇初,采後周之制,置上柱國以下十壹等,以酬勛勞。十二級的戎勛制度確立於唐高祖武德七年三月。
四、“對鏡貼花黃”。額黃、眉間黃這壹富有時代特點的妝扮起源於北周。《通鑒?陳紀》太建十—年載:周宣帝宇文斌“禁天下婦人不得施粉黛;自非官人,皆黃眉墨妝”。說明《木蘭詩》產生年代不能早於北周宣帝末年。
持隋唐說者的論據是十分充足有力的,但對《樂府詩集》轉引《古今樂錄》所加按語的理解似有值得商榷之處,據此來否定《古今樂錄》沒有著錄《木蘭詩}還顯得缺乏足夠的說服力。眾所周知, 《木蘭詩)產生年代問題的提出始於宋代,郭茂倩是宋人,他在轉引《古今樂錄》時對產生年代爭議的《木蘭詩》題上壹筆L“歌辭有《木蘭》壹曲,不知起於何代”?指明關於《木蘭》壹曲產生年代的宋代已有爭議,這是很正常的現象,不足以構成推翻北朝說的力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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