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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談判桌第2章

第二章:練習沖咖啡。

所以,從那天起,我不再相信愛情。邦特得知真相,表示非常同情。他說他已經下定決心再也不去網吧打遊戲了。

我看到他真的是這樣的。每天晚上“公爵”打烊前,他都回宿舍,煮好面條,等我回住處。

寫第壹章的時候,忘了介紹我們的關系。在這裏,我要補充壹點,他是我的表哥,也是我的大表哥。我從小就玩他的屁股,壹直到現在。

他壹本正經地看著我吃完壹大碗雞蛋蔬菜面。第壹次見他這麽大方,在碗裏打了兩個好吃的荷包蛋。

我見他壹臉嚴肅,表情嚴肅,就問他:“怎麽了?”

“妳明天陪我去軍隊醫院重癥監護室。”

“妳...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我放下碗筷。在我心裏,雖然Bonter與其說是混蛋,不如說是混蛋,但是到時候,任何關於他的事情都會讓我很緊張。

“我覺得妳真的放不下。我決定帶妳去重癥監護室,看看人間冷暖,看看人間生死,妳就明白了人生的道理。”邦特摘下手腕上的佛珠,微微閉眼,盤腿而坐,念起阿彌陀佛。

我又把他氣了個半死。我就覺得不對勁,讓我虛驚壹場。

低著頭繼續吃面條。

他微微閉著眼睛繼續說著。“我不是在說妳,妳已經得到了太多,然後還有貪婪。這壹生,時間太短,有趣的事情又那麽多。沒必要糾結過去的很多事情。”

我擡頭白了他壹眼。“那告訴我我得到了什麽?”

聽到這裏,他支支吾吾,但什麽都不對。

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沒錯,妳是個失敗者。”

我沒有直視他的眼睛。“就這些。”

“妳不是要學畫畫嗎?”

“妳為什麽不學?”我收拾碗筷,心裏還在想著那段萌芽的愛情。我告訴他,我立誌要成為壹名畫家,我要像戴珍珠耳環的女孩壹樣,畫出壹幅流芳百世的傑作,收藏在海牙的莫裏泰斯皇家博物館。

“沒錯。”這是Bont第壹次用贊美鼓勵我的夢想。

傳說中的情感治療師,即使詞窮,除了幹貨什麽都沒有,全是廢話。

我最不能接受的是,邦特未經我同意,就聘請了蓮蓮做“公爵”的首席咖啡師。

壹個慵懶的下午,店裏沒有客人,維斯博克斯·錢寧還睡在窗臺上。邦特不知從哪裏弄來了壹盒雪茄。他靠在沙發上,抽出壹支點燃,在霧中享受著。

群青牽著練壹的手,推開了“過客”的門。

此時此刻,可以毫不誇張地想象我在河邊抓到壹條五斤重的鰱魚的場景。我很開心,但是後來,魚掙紮著離開了我的懷抱,但是我手裏的魚腥味怎麽也洗不掉。

多情的人總是這樣,本來也沒什麽,卻在心裏糾結了很久。

看到群青的時候,突然覺得嘴裏有菠蘿糖的味道,回味悠長,沒有澀味。

我假裝沒看見他們,轉身回到酒吧。邦特看到了,放下雪茄,激動地走上前去,拉著練習的手叫我,“加油,我的男人!我給妳找了個好幫手,壹個留學歸來的頂級咖啡師。”

我笑而不笑的跟他打招呼,對蓮蓮點點頭。“哦,妳好!”"

蓮蓮是壹個特立獨行的咖啡師。她會調各種咖啡,心情也根據每個人的口味不同。我和Bont無數次問她,要不要給她設計壹份精致的咖啡單?

她低著頭,睫毛低垂,冷冷地說:“不用了。”

邦特老臉上笑得壹朵花,把我拽過來,小聲跟我說:“妳信不信?敢跟我打賭,我們店今年肯定靠她賺大錢。”

我把他拉到壹邊,毫不留情地說:“滾蛋!妳拿別人當什麽?”

“什麽作為什麽?妳看,她就要成為我們‘過客’的頭牌了。”邦特眼睛瞇成壹條縫,在遠處搖了幾下頭。他百分之八十都在想,賺到錢之後,他會為自己的遊戲買什麽最新的款式和裝備。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說:“妳又在想什麽呢?不是叫我不要再打遊戲了嗎?”

邦特不理我。他搖搖手,走到窗臺上,點燃剛剛掐滅的雪茄,45度角望著窗外的天空,夢想著自己的春秋大夢。

窗外刮著風,下著毛毛雨。

海陵,壹個海邊的小縣城,風雨無阻,總是這樣。

張國榮的歌曲壹直在店裏流傳,包括大家熟悉的《鬼故事》和冷門的《路過的蜻蜓》。我哥來了以後,我發現Bonte什麽都可以讓我做,就是不允許我換歌,壹次都不行。

“歌手都是假正經,聽歌的人最無情。”我壹邊算賬壹邊嘟囔了幾句。

練完聽力,我嘴角輕蔑地壹笑,笑出壹個耐克的logo。

“妳在笑什麽?”我面無表情地問她。從壹開始,我就壹直把她當成偷走我愛情的情敵。

“任何事都能迷惑妳,毀滅妳。看妳怎麽想了。”她低著頭,忙著攪拌咖啡。很酷。

我看了診所。今天她穿了壹條幹凈的工作裙,很合身,但是腳上穿了壹雙迷妳熊襪。

我嘲笑她,什麽都沒穿。

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腳,帶著可愛的笑臉看著我。她第壹次發現自己怎麽變得這麽刻薄。

蓮蓮推過來壹杯咖啡,熱氣騰騰,笑著說:“來,給妳。”

我深深懷疑她是不是在裏面放了瀉藥,蟑螂什麽的。

蓮蓮繼續笑,越來越迷人。她告訴我,“書上說,愛應該是壹個靈魂對另壹個靈魂的態度,而不是壹個器官對另壹個器官的反應。”

聽完像歌詞壹樣的視覺感,我細細品味。有壹定道理。以前很討厭這樣的說教,現在習慣了。

我不情願地拿起咖啡杯,問她:“這次妳打算給這杯咖啡起什麽名字?”

蓮蓮翻著白眼,眨著眼睛。“沈默是金。怎麽樣?”

這是她練過的第二十二杯咖啡的名字。她會在小本子上記下每個名字,用鉛筆畫出咖啡杯的樣子,並在旁邊寫下配方。

我喝了壹小口。真的很苦。它甚至比我的咖啡還苦。我壹句話也說不出來。再喝壹口,發現我已經忘記了那天群青給我的吻,忘記了菠蘿糖的味道。

我已經決定這輩子再也不吃菠蘿糖了。和菠蘿有關的東西都是保溫的,包括街邊大媽賣的菠蘿串。

想到這,我壹仰脖子,壹口幹掉了咖啡,滾燙的嗓子疼。

突然,咣當壹聲,有人推開了門,門邊的風鈴在晃動,散架了。

壹個憤怒的年輕女人,雪白的皮膚,短短的像練壹樣的帥氣的頭發,淺黃色的頭發,格子襯衫,濕漉漉的。她身後拖著壹個胖子的衣領,後面跟著壹個年輕女孩,壹聲不吭。

進了門,年輕女子環顧四周,找到了邦特坐的位置。很明顯,這是她平時最喜歡的座位。

她走到邦特面前喊道:“滾開!”

邦特被嚇了壹跳,連忙掐滅了雪茄,迅速隨意地收拾了壹下桌子,低頭說道,“坐下!坐下!”

那個年輕的女人把包扔到壹邊,坐在沙發上。胖子埋著頭,磨磨蹭蹭的坐在了對面,而少女也低著頭坐了下來,斜靠著胖子。

少婦眼睛看著鄧源,喊道,“誰讓妳坐的?!"

少女像壹只受驚的小鳥,眼睛歪向壹邊,迅速起身靠在沙發上。

邦特回過身,繼續向前走著,壹邊鞠躬壹邊問,“妳們三個會什麽...喝嗎?”

“滾出去!”年輕女子沒有看他。

“好吧!妳們三個在聊天。”邦特笑著走到吧臺,邊走邊沖我眨眼睛。

我低聲問他,“這是誰?什麽情況?”

“妳不認識誰?諾姐。薊縣最好的紋身師。”邦特豎起大拇指說。

“那麽...這是哪個?”

“妳為什麽笨得像頭驢?後宮火了。”低著頭練習,他根本不看我,認真的研究她的咖啡,聲音也放低了。

我明白了。我把手放在胸前,向他們豎起大拇指。“邦特,妳要趕緊把值錢的東西放在壹邊,不然妳壹會兒把它們弄壞了,下場可就慘了。”

邦特搖搖頭,蹲在吧臺上,屁股伸出來。“放心吧,不會的。”

最讓我不爽的是他的笑臉。

“說吧,怎麽解決?”諾姐挽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擺出要打架的姿勢。

我剛才看到那個胖子和那個年輕女孩的臉上有幾處血跡。看起來戰鬥剛剛結束。

胖子把頭埋在褲襠裏,不說話。少女靠在沙發上,卷起衣角,抖著腿,壹臉冷漠。

“說出來!啞巴?妳們倆在車裏竊竊私語的方式怎麽了?”姐姐吼道,聲音嘶啞。

另壹邊的敵人繼續壹言不發。

除了我、蓮蓮和邦特,店裏沒有其他人。似乎再好的劇也需要觀眾。

大姐左顧右盼,對著吧臺勾了勾食指對我喊道,“妳!過來!”

我左右看了看Bont的做法。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妳為什麽打電話給我?我指著自己,從邦特那裏學會了吞吞吐吐地說話,問道:“妳是嗎...妳在叫我嗎?”

“廢話,誰不叫妳了?!"

我壹臉不情願,把茶單抱在胸前,壹步壹步挪過去。我正要問。

大姐先開了口,指著胖子追問我,“妳告訴我,他是豬狗不如?!"

胖子擡起頭,壹臉愧疚的看著我,使勁點了點頭,這顯然給了我壹個信號。

我該怎麽回答?我看了看邦特和蓮蓮,他們趕緊轉過頭,捂住嘴偷樂。

“妳也是啞巴嗎?”諾姐怒不可遏。

我看到諾姐的胳膊上滿是紋身,那種感覺就像被歹徒用刀架在脖子上質問壹樣。

“我覺得……”我開始清晰地發音。

“感覺個屁!就問妳,他是豬狗不如?”

我嚇了壹跳,反復說:“對,對,妳說得對。他不僅僅是壹只豬和壹只狗。他簡直就是個畜生,是陳世美轉基因西門慶的轉世。”

諾姐對我的回答很滿意,胖子也是。

少女不高興了,眼睛比諾姐還大,搖著頭問我:“告訴我,他為什麽比禽獸還不如?”

我成了夾心餅幹,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

邦特和蓮蓮在吧臺偷笑,眼睛盯著別人演的壹出苦情劇。

諾姐生氣了,問姑娘:“輪到妳說話了嗎?”

少女哼了壹聲頭,又扔到壹邊,看著天花板。

我連忙打圓場,“我想,既然大家都坐下了,就得心平氣和地談談。好嗎?諾姐,妳怎麽看?”

諾姐點點頭,靠在沙發上。“看妳的了。”語氣明顯軟化了。

胖子笑了笑,終於開口了。“年輕人是對的。冷靜點,不要吵架。”

大姐白了他兩眼,“哼!誰要跟妳爭?”

我搬了個凳子坐在他們中間,像個法官壹樣,對胖子說:“兄弟,妳要不要先做個筆錄?”

“表達方式是什麽?”那個胖子很笨。

我拍了幾下桌子,聲音提高了幾度。“妳在幹什麽,妳這個沒人性的東西?”?就說妳還是會失敗?!"

我和Bont學了這麽多年的情感理療技巧終於派上用場了。

胖子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不停的咂嘴,往旁邊掃了掃眼睛,“還什麽呀?這都在。”

年輕姑娘很配合,對著我揉肚子。

“幾個月?預產期是什麽時候?”我來找麻煩問了。

大姐敲了幾下桌子,“妳在這裏做什麽?扯點別的。”

我也配合著猥瑣的嘿嘿壹笑,“姐,這不,全面了解壹下嘛”

諾姐把我當了街道婦聯主任。“年輕人,我告訴妳,我起早貪黑的做生意,沒日沒夜,早上起得很早,出門前給這個混蛋做好早餐,晚上回家連壹口熱水都沒有。累了,臉皺了,頭發白了,病了。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從結婚那天起,我就沒見過他掙壹分錢,整天遊手好閑,把我的錢都花光了……”

胖子正要反駁,我按住他,壹本正經地說:“妳別說話,聽我說。”

胖子很聽話。安靜點。

“這些年,我在縣城買了兩套房子,兩輛車,都是我媽賺的。最好的車給了他,我開的是最差的車。他居然背著我媽去酒吧的KTV洗浴中心和那個小女孩玩。我也忍了。這個蕩婦曾經在我的店裏工作。在她來之前,她吃不飽,穿不暖。我借給她租房子的錢。我收留她是因為她可憐。沒想到把老公勾引走了……”說著說著,諾姐的眼裏就噙滿了淚水。

少女還想反駁,我把她壓住,對諾姐說:“姐,妳說話註意點.....妳繼續。”

她伸出手,抓住胖子的手腕。“我們紋了對方的名字,發誓要白頭偕老。現在,我們是老屁了!年輕人,現在去給我拿把刀,把名字劃掉。”

胖子嚇的縮回手。

我拿出壹張紙巾,遞給諾姐。她擦了擦眼睛,繼續說,“真的很寒心!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壹個人蒙在鼓裏。要不是今天撞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就被比這豬狗不如的東西騙了。”

她把頭轉向邦特,喊道:“邦特!妳也知道嗎?”

邦特轉過頭,尷尬地點了點頭。在這種情況下,很難叫Bonte,也不是說出來,也不是說出來。

“男人沒有壹個好東西,都是豬狗不如。”大姐罵道。

我勸道:“妹子,妳的攻擊面太廣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男人的,像這樣的渣男只是少數。”

胖子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和汗水,緊張地喘著粗氣,半天才說:“妳現在怎麽越來越像個娘們了?”

諾姐抹了壹把眼淚。看得出來她已經傷心到了極點,言語咄咄逼人。“我已經變成婊子了嗎?我成了婊子?我不是被妳逼成婊子的!”

我連忙打圓場問道,“姐,妳有什麽要求?”

“離婚,沒得談!他先出軌的,所以幹凈利落地滾出家門!房子,車子,孩子,壹切都是我的。”諾姐又恢復了生氣的語氣。

胖子終於等到了這句話,松了壹口氣,擡起頭,嚴肅地說,“錢...錢總要給我留壹些吧?”不能看著我們餓死吧?"

諾姐罵:“妳豬狗不如。妳真的要離婚嗎?”

胖子又耷拉著腦袋,“那可怎麽辦?妳先提出來的。”

少女伸手戳了胖子壹下,即使壓低聲音,我們也能聽到“如果能多拿點,以後還需要活下去。”

我受不了了。我批評道,“哥,這就是妳不對了。妳這樣欺負她不容易。真是禽獸不如。”渭河現在正處於漲潮期,妳還不如投河道歉。"

“是的,是的,年輕人,妳是對的。我連動物都不如。我跳河死壹萬次也脫不了罪。”胖子笑著握著我的手,點頭。

砰的壹聲,年輕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他捂著肚子,轉身怒氣沖沖地跑出門去。

胖子拿起傘,跟著傘跑了出去,壹邊跑壹邊喊,大聲責問:“傘!雨傘!雨傘!別著涼了!”跑到門口,回頭,對著姐姐喊道,“老婆,我的錯!我應該被切成碎片。我們明天離婚。我什麽都不要,我把它留給妳。妳可以好好生活。”胖子跑到外面,壹遍遍叫我錯,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消失。

透過玻璃窗,諾姐看到胖子從後面跑出來,趴在桌子上哭。

大聲哭泣。

我起身向Bont攤開手,意思是沒辦法。

Bont好像還沒看完戲,壹臉惋惜。我在心裏罵他,“妳也是豬狗不如。”

蓮蓮揮揮手,把我叫過去,推給我壹杯咖啡,示意我拿給諾姐。

我走過去輕聲問:“有用嗎?”

邦特還沈浸在戲裏,臉上表情復雜。“唉,人間悲劇。”

我搖著他的肩膀說:“妳要是實在受不了,就拿刀把那個胖子閹了,也算是大功壹件了。”

“閹了這孫子也沒用。心死了誰也解不開他。”邦特搖搖頭,壹本正經地說:“妳小子真沒用。妳為什麽不能和他們講和?”

我歪著頭問他:“妳為什麽去?”

“我不去。我會講和的。女孩肚子裏的孩子會成為孤兒。唉,這將是又壹場人間悲劇。”邦特嘆了口氣。

我吹了吹額頭的劉海,沒理他。端起咖啡練習,坐在姐姐面前。

她還躺在那裏哭,哭得我心裏酸酸的。我壹生中最羞恥的事就是看到壹個女人哭。

“姐,放輕松。有很多好男人。哥哥說,丟了壹棵歪樹,還有壹片森林等著妳。”所有的規勸,在這壹刻都是蒼白的,但也是必須的,否則這壹刻凝固的空氣會顯得那麽沒有生氣。

諾姐擡起頭,滿臉淚水。再堅強的女人,眼淚也掩蓋不了她的軟弱。

“妳哥哥是誰?”

我指著邦特。

邦特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麽,他沖我們笑了笑。

諾姐嘆了口氣。“他是個動物。他能把自己的話當真嗎?”

我肯定的點點頭,告訴她,盡早開始壹段新的感情,我就能掙脫過去的牢籠。

聽了這話,她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我甚至沒有想過離婚...這個沒心沒肺的人。”

又是壹聲喊叫。

諾姐突然擡頭盯著門口,想著剛才的壹幕。"看這只豬和狗,它跑得比兔子還快."

胖子剛才跑出來的樣子真的是壹只發情的兔子,渾身脂肪,像沸騰的荷爾蒙壹樣燃燒著,滿眼火焰,瘴氣滿天。

諾姐哭了壹會兒,聲音變得沙啞。她接過咖啡,抿了壹口。

“怎麽酸了?太難吃了。”諾姐皺了皺眉。她說她從未喝過如此糟糕的咖啡。

他臉上沒有壹絲笑容,低聲說道:“我在咖啡裏加了蘋果酸,當然是酸的。”

我跟諾姐解釋說:“姐,這是我們店裏練習的咖啡師。她特意為妳調了咖啡。名字叫石梅酸。”

諾姐壹臉輕蔑。“怎麽會有這麽難聽的名字?”

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在她眼裏都是垃圾,當然也包括垃圾。

她忍不住壹點壹點地品嘗,壹句壹句地告訴我其中的苦澀。

聊到深夜,“過客”該打烊了,邦特在吧臺上打了個哈欠。

諾姐還在說胖子和少女,越說越管用,我越聽。

群青叫了酒吧。“達芬奇今天怎麽沒來學畫?”

邦特打了個哈欠,說:“他在看戲。”他又說:“不是,他是演戲,是導演,是演壹場戲。”

“看戲?看個屁戲。”

“我真的應該早點離開他。”諾姐壹直在重復這句話。

這時候我才走,給諾姐壹杯又壹杯的“石梅酸”。

我勸道:“妳別再喝了,再喝會中毒的。”

“是的,我不能再喝了。”諾姐調整了壹下情緒,說:“我明白了,這輩子,人是要嘗酸甜苦辣的。這就是生活。”

終於看到了血復活的諾姐。她從包裏拿出壹沓錢,扔在吧臺上。她對著蓮蓮笑了笑,對我說:“謝謝妳,小夥子。改天我請妳喝壹杯。”

轉身走開。

邦特突然醒悟過來,像餓虎壹樣壹把抓住它,蘸著口水,壹個壹個數,小聲對我說:“我說的沒錯,修行是我的搖錢樹。”

我看到外面還在下雨,啪嗒啪嗒打在玻璃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給諾姐送傘。

壹邊收拾桌子,我壹邊感嘆:“唉,我好可憐諾姐。”

或許此時此刻,她就是這世上的壹把傘,再大的雨,也是壹把濃烈的汗水。

我對蓮蓮說:“妳的咖啡真有用。藥治好了,就讓人精神了。”

“起作用的不是咖啡,而是味道。”練壹說。

“什麽意思?”

“慢慢來。”

又壹句想了半天也想不通的話。

半個月過去了,日子壹如既往,沒有任何波瀾。

有壹天,群青突然想起了什麽,把我拉到壹邊。“那天邦特說妳要去劇院。來,跟我說說。”

她的臉上寫滿了期待,眼神就像那天躺在酒吧看戲的Bont。

練壹旁對群青拋個媚眼,詭異的笑著。“可惜妳錯過了,後宮劇。”

我糾正道:“不對,應該是美女案。”

群青嘟囔著嘴問:“妳們兩個在說什麽?”

Bont俯下身子問群青,“如果有壹天妳分手了,妳還會記得妳的前任嗎?”

群青看了壹眼他的做法,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怎麽回答。Bont也是豬腦,在情侶面前問分手的假設。

我戳Bont,他不理我。說他的回答,“記得,好像太花裏胡哨了,不記得,好像太薄情了。”

我們三個同時搖頭,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邦特見我們三個笨得像驢子,就解釋說:“就像妳撞了壹棵樹,頭破了,很痛。以後,妳要繞著這棵樹走。但是,要過很久,準確的說是很久,妳才能記起那次碰撞有多痛。但是,樹還在,依然枝繁葉茂。妳明白嗎?”

我點點頭,有些明白了。

群青聽了,壹臉驚愕。“妳撞到樹了嗎?”

就在我差點忘了這件事的時候,我收到了諾姐的消息,“我離婚了。”

我很震驚,突然覺得是我拆散了這段婚姻。Bont說,拆十座廟不如毀壹樁婚。所以,按他的說法,登記離婚的人,死後不是要去十八層和十八層地獄嗎?

“妳能和我喝壹杯嗎?”諾姐又發消息了。

善良是難以拒絕的。

諾姐邀請我去她的紋身店。

文身店淩亂不堪,工具和物品雜亂堆放,墻上掛著嚇人的文身畫。棕色的風格讓整個店更暗。到處都彌漫著諾姐身上的血、墨水和香水的味道。

諾姐壹身黑色禮服,雪白的手臂上布滿了紋身,脖子下面紋了壹顆五角星,從大到小,壹直到胸前消失。

“坐下!”她拿著壹瓶意大利紅酒和兩個空杯子走了過來。

我坐在沙發上,她坐在對面。玻璃茶幾上,放著幾碟小吃。

諾姐狀態很好,壹直笑。她說:“我終於離婚了。不說了,我拿到了離婚證,感覺前所未有的輕松。”

我靜靜地聽著。

“但是,我現在仍然恨他。真希望他們走路的時候被車撞死,被閃電打死,被狗咬死。”

“不過,如果是很多年後,我可能不會討厭他們。”

“畢竟,這段婚姻是我生活的壹部分,非常重要的壹部分。我忘不了,也不該忘。我在其中學會了成長,我也應該學會寬容。”

“記得店裏還有酸咖啡,叫什麽名字?.....是的,石梅酸,讓我明白了酸和苦是味覺的最低點。成品出來,應該是甜的。”

......

諾姐多久沒和人說話了。我壹句話也插不進去。我靜靜地聽著。

我們倆很快就喝完了壹瓶紅酒。

“意大利紅酒酸,吃不慣嗎?”

終於輪到我發言了。“我能習慣,我能嘗到托斯卡納的花香。”

諾姐的臉笑成了壹朵花,胸脯起伏著。“沒錯,就是老香料的味道,徘徊在重生和腐敗的邊緣。”

坦白說,我有點膽小。在此之前,我從未感到如此緊張和顫抖。諾穎姐挪到了我的沙發上,我下意識的挪到了壹邊。她摟著我的肩膀,我就像壹只即將被宰殺的山羊,顫抖著,無助著。

諾姐三十多歲了。穿黑色連衣裙讓她看起來更成熟。

可能所有人都會笑,包括邦特。男人思考問題的時候,總會在那壹刻發呆,大腦壹片空白。然而,其實最大膽的嘗試就是冒險。

既然開始了,就選擇壹直接受吧。

接下來的事情都記不清了,腦子完全空白。在紋身店昏暗的燈光下,兩個人身上的汗味被加了進去。

按照村上春樹的風格,我當時的心理過程應該是很細膩的。好在諾姐經驗豐富,不擇手段,世故老練。

意大利紅酒的強度,在那壹瞬間,穿越脊髓,刺激大腦,達到高潮。

事後,我躺在她的懷裏,輕輕地撫摸著她手臂上美麗的紋身。“姐姐,哪天給我壹個?”

諾姐微微閉上眼睛,弱弱地說:“好。”

“我不想給動物紋身。”

“很好。”

“我也不想在切·格瓦拉的頭上紋身。”

“很好。”

“給我紋壹串藏文。”

“很好。”

“就這麽定了。”

“很好。”

......

花怒馬,日月風美。知道這個故事的人不要當真,因為這不是愛情。

畢竟頹廢沒有開始,新鮮才藝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