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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

文/王滿剛

“奶奶——奶奶——”3歲多的小瑞城又對著我手機裏媽媽的照片叫開了。“爸爸,奶奶能聽見我叫她嗎?”

“我能聽見妳,奶奶。聽到妳叫她我好開心!”我的聲音顫抖,眼睛濕潤了。

又是壹年春天,菜花又黃了。我媽媽離開我們三年了。三年的時間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經常像往常壹樣和她壹起生活在夢裏。我經常有這樣的錯覺,下班下樓到小區單元,覺得她還坐在陽臺窗戶看著我;回江蘇老家的路上,我感覺她還在家裏忙著規劃飯菜,盼著我;從老家回來的時候,我感覺她還站在路口向我招手...

我媽媽出生於1949。她又矮又瘦。她留著短發,這在她那壹代人中很常見。我們在那裏叫她“女孩的頭發”。她是壹個善良、勤勞、堅強的普通農村婦女。

我媽生我的時候,只有我阿姨在家陪她玩。舅媽半夜聽到她媽說肚子疼,趕緊給住在房子後面的三舅媽打電話,緊急請來有接生經驗的外婆...我媽在大出血幾乎昏迷的情況下帶我來到這個世界,甚至壹口氣吃了喝了兩碗紅糖煮餅才緩過來。我和媽媽都是牛。三年後,我妹妹加入了我的家庭。

我父親從小就高度近視。他早年在壹個外國村莊教書,後來轉到他所在村莊的小學。家裏種的幾畝地,我媽不比別人少落後。家裏有豬。媽媽三天兩頭打掃豬圈,母豬生小豬。她早早地在豬圈上鋪上柔軟的稻草,煮碎米粥來滋養母豬。她還為大隊養豬。有壹次,大隊的壹頭母豬要生了。媽媽做好壹切準備後,我和睡在家裏不放心的妹妹小跑著回家看我們。等她回到豬圈的時候,壹群胖乎乎的小豬已經爬了壹地。

12歲,父親送我去縣城讀書,住在姑姑家。從那以後,我就和家人住在壹起。我忘不了離開母親時那種想家的無奈和煎熬。壹天中午,放學後我回到姑姑家。聽說我媽在街上,正從船埠往姨媽家走。我迅速轉身跑向船埠。看到媽媽從遠處走過來,我忍不住又哭又喊,沖上去抱住她。看來我有壹肚子的委屈和苦水,我想告訴我的母親。我媽抱著我給我擦眼淚,壹直說“甜心,甜心……”。每個周末下午,媽媽都會放下想做的事,等我回來。我有時會在村裏趕上船,但這樣的機會很少。很多時候是趕鄰村的最後壹班船,下了船再飛三四裏路回家。騎完自行車,周末會直接騎自行車到村子對面的上官河渡口,放開嗓子喊“過河——過河——”,擺渡人就擺渡了。有時候刮風下雨天就黑的早,舅舅也是。我在河邊喊了幾次,有點絕望。我在風雨中隱約聽到媽媽的聲音:“滿剛,別怕,啊,媽媽馬上就來。”很快,在波濤洶湧的江面上,模糊搖曳的影子漸漸清晰起來。我媽媽在搖壹艘船。

剛開始幾年,我媽每周給我壹元零花錢。後來在學校寄宿去食堂吃飯,壹塊錢漲到十塊錢。當時因為父親管學校管理不善,家裏經濟陷入困境,母親舍不得吃家裏雞的蛋。她把它們保存在壹個綠色的瓦罐裏,偶爾賣壹次。而我,在這壹刻,愛上了書法,用生活費買了壹些字帖、毛筆、宣紙、書法、文學雜誌。很多年後,我和我媽聊天,她也提到了這件事。覺得當時給我的生活費太少,導致我經常舍不得買學習用品。唉,媽媽的心!

我父親經營工廠時欠了很多債。每年都有很多討債的人踩在我家門口,我媽無緣無故受了不少委屈。從外地省下來的幾個血汗錢,還沒熱起來就給了債務人。春節期間,人們慶祝新年,我家慶祝新年。幾年前,債務人會匆忙出現。我不知道我媽對別人說了多少好話,偷偷流了多少眼淚。我和姐姐都十幾歲了,欠債的時候都很自卑。村裏人勸母親往前看,母親告訴別人,家裏看著壹雙兒女,就得熬過這壹段。

高中畢業的時候,家裏種了好幾畝棉田。落榜回家就是摘棉花的季節了。每天陪著媽媽在壹人高的棉田裏摘棉花,心裏忐忑不安:什麽時候才能靠著自己的愛好和特長闖出壹條路來,讓我為家人分憂,讓媽媽享受其中的快樂?!那年年底,在父母的不情願和規勸下,我戴上了光榮之花,跟著大部隊坐上了北方悶熱的坦克列車,參軍到了山東淄博的壹個軍營。我沒出過遠門,新兵的生活緊張而嚴格。我媽在家不放心。她想我的時候就壹個人哭,還讓盲人算命給我算命。盲人對她說:“妳的好母牛過得很好,所以不要為它擔心。”巧合的是,我在部隊生活的每壹步都是有貴人相助,由士兵提拔為軍官。於是我媽就信了那個瞎眼算命的。

在部隊結婚生子後,父母每年都要奔波千裏,幫忙照顧孩子。他們每次都帶很多袋子,地裏有新收割的稻香米,自留地裏有新收割的大豆、蠶豆,還有熏燒鵝、牛肉、香腸、魚丸等。,我喜歡吃,有時吃螃蟹。父親看不見,母親要壹步步幫助他。我不知道她怎麽帶著這麽重的東西上車的。

我離開了20多年,每次回老家,都是媽媽最開心的壹天。像是在等遠方的親人,她早早地把床鋪好,準備好我最愛吃的家鄉菜,豎起耳朵註意著門口巷子裏的腳步聲。平日裏這裏疼那裏疼的小毛病全沒了。出發的前壹天晚上,我媽喜歡和我聊到很晚,告訴我出門要少喝酒,出門要多帶衣服等等。總有說不完的話。第二天早上,她在公交車上看到我,向我招手。公共汽車已經走了很長壹段路,她還站在那裏。

父母年紀大了,不能陪在身邊盡到兒子的責任,這是我這輩子最自責最愧疚的事。錢多壹點,在興化市姐姐家附近選了壹套兩居室的二手房,幫父母在城裏安家。我壹有時間就回去看望他們。每次給我媽點錢,我媽都搶著拒絕。我說這是我兒子的孝心,她說妳爸有工資放她兜裏了。我和鄰居說話的時候,經常驕傲的告訴他們,我在享受兒子的祝福!

母親壹直盼望著抱孫子。國家實施二孩政策後,她動員我們再生壹個孩子。這也是上帝的願望。2065438+2007年6月,兒子睿成出生,我媽高興的合不攏嘴。她想起來了,看了壹眼,摸了摸,抱了抱,笑著對我說:“就像妳小時候壹樣!”2018春節回家,爸媽提前給小孫子辦了個儀式。離開老家的時候,媽媽安慰我們說,再過壹個月,過了清明節,我就去東部照顧孫子。

家鄉的油菜花開了,快到清明節了。農歷2月13日早上起床後,窗外灰蒙蒙的,似乎還有壹層薄薄的霧靄。我的手機匆匆響了起來,心裏突然“咯噔”壹下。我姐姐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媽早上突發腦溢血,病危。”幾分鐘後,手機裏傳來妹妹的哭聲:“哥哥,媽媽走了……”

多少年來,我最擔心最害怕接到這個電話,突然讓我全身麻痹,腳步飄忽。我奮力拼搏,帶著家人趕往江蘇興化老家。我的思維就像電影中的蒙太奇。我閃現的都是母親記憶中的點點滴滴,眼淚無聲地流個不停。我多麽希望這是壹場夢。咬嘴唇明顯疼。回到熟悉的老家,門口貼滿了村民送來的鬼紙,幾捆燒紙在燒香煙。壹屋子人忙來忙去,我媽閉著眼睛安詳地躺在屋子中央的墊子上。兩個大媽站在我腳上抽泣道:“芬英,曼剛回來!”!妳整天惦記的兒孫們回來了!“我控制不住自己,跪在媽媽身邊,哭啊哭...

仿佛那首熟悉的歌在我耳邊響起——

有人會幫妳拿新書包。

有人在雨中給了妳壹把傘。

他找人包妳最愛的三鮮餡。

有人會為妳拭去委屈的淚水。

妳住在外國,有人擔心妳。

當妳回到那所房子時,有人正在沏熱茶。

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有人哭了。

當妳露出那個笑容的時候,就有人開心的綻放了。

……

記得看過的壹段話:“這輩子哭過兩次。”曾經,在我生命的開始;壹次,在妳生命的盡頭。第壹次,我不會記得,是聽妳說的;第二遍,妳就不知道了,我說了也沒用。"

就這樣,我永遠失去了最愛我的最無私的女人——我的母親,成了“無根之草”。

母親的骨灰在家裏提供了壹年多。第二年農歷十月二十五、二十九,父親叫人把母親的骨灰埋在村西南角的爺爺奶奶墳旁。站在那裏,可以看到母親家平王莊的田地和人。在送母親下葬的路上,我手裏拿著母親的骨灰盒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明顯感覺到母親的骨灰在我手中越來越重。我需要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裏,越摟越緊,以免滑倒。我在心裏默默地對媽媽說:“媽媽,兒子知道妳舍不得離開我,就讓我抱緊妳吧!”妳將永遠活在妳兒子的心裏。“壹路上,不時有阿姨奶奶眼含熱淚地盯著我,對我說:“滿剛,我家來給我媽送行了!”我流著淚不住點頭。

我把媽媽的照片放在手機裏,壹直帶在身邊。當妳壹個人想她的時候,只要睜開眼睛凝視就好了。小瑞城壹歲半的時候,就開始牙牙學語了。我指著她媽媽的照片告訴他,那是奶奶。他在照片前喊了壹聲“奶奶-奶奶-”。後來她經常跟我說,要看手機裏的照片,要給奶奶打電話。

看著他英姿颯爽的小模樣,我常常暗暗感嘆:如果媽媽還活著,該有多幸福啊!

(圖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王滿剛,江蘇興化人,1992年6月在山東淄博某部隊入伍,現就職於淄博海關。我喜歡寫作,在各種報紙和新媒體平臺發表過幾十篇文學文章。我是山東省散文學會會員,淄博網絡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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