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壹個靠窗的座位上,看見阿諾德驚慌失措地尋找停車位。公交車還有二十多分鐘就要開了,此時他的心壹定是瘋了。當我停好車的時候,他轉過頭,用四只眼睛看著我。看著他眼裏的急迫和焦慮,我的眼睛酸酸的。
阿諾德快步跑過來,站在窗下,氣喘籲籲地摸著胸口:“唉!越著急老板越忙,還趕上堵車。”
“我知道”。我對他微笑。
“妳知道嗎?”
“嗯!”我心裏當然清楚,壹定是有什麽東西拖了妳的後腿,不然我怎麽會上車!
“下來,我想和妳談談。”
“那就快點說,太晚了,公交車馬上就要開了。”
“太晚了?”阿諾德猶豫了壹會兒,無助地看著我,低下了頭。“唉!真的太晚了。我這輩子什麽好事都趕不上。就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我下了車,慢慢向他走去。“阿諾,以後不要說這麽喪氣的話。我走了以後,妳就沒那麽多煩惱了,妳的美好生活壹定會慢慢開始的。”
“什麽”?阿諾德無情地皺起眉頭,突然表情嚴肅起來:“妳是這麽想的嗎?所以妳要走了?妳總是這麽自以為是!妳要走了。我能好起來嗎?”停了壹會兒,阿諾德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本不想告訴妳,但妳只是整天做白日夢。妳不就是為了躲避我才離開的嗎?”我對妳的好真的會成為妳的負擔嗎?我對妳沒有其他意圖,不會影響妳的幸福。我保證!"
“不是妳影響我的幸福,而是我在影響妳的幸福!”我的聲音有點激動。“妳總是這樣——幫幫我。我選擇了“救救我”這個詞。誰敢做妳女朋友?”
“妳不要聽別人的廢話!我沒有女朋友——其實還有壹個原因,不關妳的事。”
“另壹個原因?這是什麽原因?”
“如果我說出來,妳不會走吧?那我就告訴妳我剩下的壹點隱私。”阿諾德俯下身來,低聲說道:“其實,我生病了。我不能讓壹個女人懷孕!”
“走開!”我推開他,狠狠地瞪了他壹眼。“什麽都敢說。這壹點都不正常。”
“真的,有診斷書!”
我又瞪了他壹眼,轉身走了。沒辦法。我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每次他想接近我,就找各種理由和借口。我習慣了他的胡說八道。
“嘿,妳相信命運嗎?”阿諾德再次俯下身。
我沒在意他說的話,心想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應該硬起心腸。
“阿諾德,公共汽車馬上就要開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希望我走後,時間能改變壹切,像妳這麽好的人會很幸福。結婚的時候叫我,我會祝福妳的。”說到“結婚”,我的心突然像有什麽東西刺痛了我壹樣緊繃。
“我不急著結婚。小時候算命的給我算命,說我上輩子欠了壹屁股債,這輩子是孤獨的壹生。下輩子有姻緣,我就等下輩子,下輩子可以娶小三。”
“什麽女主人?”
“這是個秘密。不能泄露。”
“沒事,我上車。”我壹撅著嘴要去車裏,阿諾德就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說我說。其實我上輩子是條狗。我在快餓死的時候被壹個盲女救了,從此和那個女孩生活在壹起。後來女孩長大結婚了,有壹天被她老公打了,我就撲上去把她老公打死了。”後來女孩被婆家趕進了河裏,我被他們打死了。
“然後呢?”我撇了撇嘴。
“然後呢?然後就是輪回。妳不是那個女人嗎?我上輩子尋找的女主人!”他說得很慢,故意加重語氣。
“妳憑什麽這麽肯定是我?”
“狗鼻子管用!”阿諾德用手點著鼻子。“整天聞,嗅出鼻炎。唉!妳上輩子過著懦弱的生活,看著別人把妳娶走。妳無能為力。誰不讓自己做人!”
我被他的話逗樂了。“妳做了壹輩子人,還看著我嫁給別人?”
“哦,以前,不是嗎?狗腿打斷,哪能追上妳!妳出生的那天,我看著妳,就在我面前。妳只是落後了壹步。妳先下去壹個小時,那地下壹個小時就是三年。結果壹切都變了,我錯過了妳所有的東西。這次轉世我得小心了。我會早點在那裏等妳,了解壹下妳要去的家庭。我會每天去門口盯著妳。等我半歲的時候,我就開始看誰能打得過我!”
“走開,妳整天胡說八道。”那晚還來得及,趕緊再找個女主吧,這輩子別白活壹次。"
“那不可能。狗太忠誠了。那是天性,誰也勸不動他們。妳不能走,妳不能見妳的主人,那我這輩子活下去就沒有意義了。”
“妳編這個故事有多少天了?就在這裏騙我,讓* *知道有多難過啊,老板不年輕了,妳能不找對象嗎?妳的家人就指望妳傳宗接代了。”
“沒告訴妳嗎?過不去!妳不用擔心我的生意,也不用擔心妳的家人。妳老公可能是我上輩子殺的人,在妳婚姻破裂之前,沒人能把妳帶走。就當我是來幫妳還債的,好嗎?我不求什麽,只要妳能讓我見妳。以後,我會遠離妳,遠遠地看著。”說完,阿諾怯生生地抓住我的裙子,用最低的聲音:“求妳了!別走!”
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心裏不禁湧起壹股痛。這麽多年,就是這雙溫暖的手壹直無私的支撐著自己。就是這雙深情的眼睛,壹直在默默的關註著自己,與自己分享著酸甜苦辣,為自己吃苦。我難過的時候他的眉頭會皺,我開心的時候他的嘴角會彎。我在醫院受傷的時候,看見他偷偷擦眼睛。每次遇到我,他總是說:“真巧!”事實上,我知道他總是想知道我在哪裏。他每次幫我,總是說:“我真的很小心。妳壹有事就讓我趕上。”其實我知道,他只要壹聽說我有事,就會立刻趕到。在我面前,他總是裝作輕松愉快,心滿意足的樣子。但我知道他把這份愛藏得很深。
阿諾德,妳的愛,其實不用說,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說也不能愛,因為我有老公,有家庭。既然給不了妳愛,我想給妳壹個得到愛的機會。我知道如果我不走出妳的生活,妳永遠不會接受別人。
“阿諾德,”我的聲音哽咽了,“公共汽車要開了。我正在上車。妳,保重!”
我殘忍地甩開阿諾德的手,迅速走上汽車。最後傳入我耳中的是阿諾德極其悲傷的聲音:“別走,妳要是走了,我就完了……”
公交車漸漸駛離車站,終於忍不住回頭,遠遠地看著阿諾德,眼睛像被吸收了壹樣無法移開。此刻,他周圍的壹切背景都模糊了,只有站在車前的那個模糊的身影在逐漸縮小,身後的黑色雷克薩斯像黑夜壹樣吞噬著它,直到它融合成壹個黑點,慢慢消失在視線裏。阿諾德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交替:“如果妳離開,我就完了...如果妳走了,我就完了……”
日復壹日,毫無生機。阿諾德的電話只響了壹次,我就掛了電話,扔掉了電話卡。在陌生的環境裏,心裏好像長滿了雜草,焦慮,不安,失眠!老公在電話裏說,想家就回來,家裏需要妳!
回到家裏,壹切還是老樣子,只是——阿諾德不見了!阿諾德好像人間蒸發了,沒有他的消息。越是這樣,我越是迫不及待地想了解阿諾德,但我的朋友們似乎對此保持沈默,仿佛阿諾德從未存在過。
最後,我找到了阿諾德的壹個朋友的號碼,並立即打電話給他。
“妳最近見過阿諾德嗎?為什麽手機總是關機?它換號了嗎?妳出去了嗎?”
“是嗎...看新聞?年前通道上的重大交通事故?”
“從哪裏開始的?”
“就是同學聚會上老板酒後駕車的那個。”
“啊,聽說了,同學聚會,都喝醉了。車上四個人都當場死亡了吧?”
“嗯,給老板開車的司機不喝酒。他從不喝酒。是他老板的女同學堅持開車,撞上了大貨車。”
“為什麽——為什麽妳對我提起這件事?”突然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頭皮發麻。
“餵?妳說話。”
“餵?”
“肇事車是黑色雷克薩斯,車號XXXXXX…...
世界是不是砰的壹聲崩塌了?為什麽我的周圍只有無盡的黑暗?阿諾德。妳在哪裏?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阿諾德,我錯了。我不應該逃跑。我不應該錯過妳的電話。我不應該回來得這麽晚。妳壹定很生我的氣,想嚇唬我,對吧?出來吧!阿諾德。我知道錯了!出來吧,請不要躲著我。這不就是妳最不想看到我難過嗎?為什麽我這麽心痛妳還能不理我?妳真的壹句話不說就走了嗎?悄悄走!以後,我的世界裏再也不會有阿諾的聲音,阿諾的笑臉,阿諾的廢話...
妳知道嗎?妳知道嗎?我還沒來得及告訴妳,其實我的心早就融化了,不由自主的動搖了…
如果有來生,我壹定會報答妳這輩子欠妳的愛。來世,我不會讓妳再孤獨壹人!
阿諾德,在妳的世界裏,我怎樣才能感受到對妳刻骨銘心的思念?此時此刻,我多麽想見到妳,多麽想撫摸妳的頭發,多麽想撫摸妳的臉頰,多麽想緊緊握住妳的手,我絕不會讓它獨自承受孤獨和淒涼。
阿諾德,此時此刻,妳壹定是靜靜地坐在某個空間的某個角落裏,深深地皺著眉頭。因為我知道,我難過的時候妳的眉頭是皺的,我開心的時候妳的嘴角是彎的…
考研逃亡者古代玄武門春秋卓辛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