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雙破舊的黃色皮鞋,壹條工地上隨處可見的帆布褲,還有那頂有特色的、滿是灰塵的、土裏土氣的帽子,是王大爺壹成不變的標準服裝。每天魚肚發白的時候,王大爺都會準時去逛街。這個時候,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我看到王大爺去茄子攤看了看。他用手放下了它。我又來到西瓜堆,拍了拍,嘆了口氣,又走了。逛了兩個小時,手裏的菜往往只有壹兩個。有壹次,他和賣黃瓜的孫奶奶吵架。“做了這麽多年鄰居,為什麽壹毛錢都不舍得丟?”王大爺瞪著孫奶奶,壹副講道理不饒人的樣子。孫奶奶也不甘示弱,伸出她又粗又短的手指,對王叔叔說:“妳愛買不買,壹分錢都輸不起!”王大爺欲言又止,只能灰溜溜地逃離現場,像只戰敗的公雞。至此,周圍只剩下壹群孩子和老太太老先生們的嘲笑聲。更讓人不解的是,王大爺退休前曾是壹家國企的高級幹部,現在每月退休金不下四五千。於是,私底下大家都給他起了壹個被認為不合適的外號——王摳門。
漸漸的,大家對“王摳門”的壹些摳門的事情也就覺得正常了。直到那壹天—
壹封有王叔叔簽名的信被誤送到了我家。手裏拿著壹封信,我不情願地敲開了王大爺家的門。門沒鎖,我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把我給楞住了——十幾個大概十二三歲的孩子,有的在沙發上爬上爬下,有的互相搶奪玩具,而王大爺則坐在椅子上,微笑著給身邊的幾個女孩講故事。我的到來似乎打破了這種平靜。他們都轉過頭來看著我,我有點尷尬。我停頓了壹下,很快語無倫次地說完我的目的,放下信想離開。王大爺叫住了我,禮貌地請我坐下,向我“坦白”了壹切。
原來這些孩子都是山區的。這些年來王叔叔壹直在給他們的學校和生活寄錢。暑假的時候,王大爺不遠千裏帶他們去市裏玩了幾天,於是就有了那壹幕。我心裏很感動,王大爺接著說:“都是留守兒童。他們的父母很早就離開了,真可憐。我幫不了他們多少。我可以讓他們吃好壹點,早日走出大山,我老人家死而無憾。”淚水從他眼中流出。
我終於明白,“王小氣”其實並不小氣。他放棄了晚年的安逸生活,過著儉樸的生活,只是為了給與他沒有血緣關系的子女更好的生活。他克己奉公,這是多麽偉大的精神啊!如果這是壹種小氣,那我願意永遠做壹個“小氣”的人。
我們總是很容易被現實的阻隔所迷惑,但透過它,我們可能會看到壹點點善意,壹點點感動,壹縷溫暖,合在壹起,這就是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