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我叫阿福。”無錫那個長得像泥娃娃的小男孩挖了壹勺蛋羹放進嘴裏,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爸爸,真好吃。”
唐缺拿著手帕小心翼翼地擦著嘴裏的剩菜,壹邊哄壹邊問:“阿福壹直叫我爸爸,那阿福的老爸爸去哪兒了?”
阿福從蛋羹裏擡起頭來,迷茫的大眼睛不自覺地在唐缺臉上徘徊了許久,才嚴肅地說:“阿福沒有媽媽,爸爸,妳忘了嗎?”
不管阿福有多聰明,他只是壹個五歲的男孩。無論他如何努力隱藏臉上的表情,假裝嚴肅,唐缺仍然能捕捉到從他眼中閃過的恐慌和恐懼。
看到這,唐缺冷靜下來,也許這孩子真的被遺棄了,也許這孩子是從哪裏逃出來的,但這些都不重要。唐缺繼續盯著艾爾弗雷德吃蛋羹。他不時用手帕擦擦嘴,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不管怎樣,至少現在上帝把他送到了他身邊。
如果他不想去,那就別去。想要離開的唐缺立即自動切換到父親模式。他非常善於撫養孩子。唐平是由他帶大的。雖然沒有親他,但他好歹平平安安上了大學。現在條件比以前好了很多,養阿爾弗雷德自然沒有問題。
樂觀而近乎盲目的唐缺自動忽略了隨之而來的壹系列問題。他從箱底翻出唐平小時候的衣服,在阿虎身上比劃了壹會兒,自嘲地搖了搖頭。“算了,這些衣服都是幾十年前的了。明天我給妳買新衣服。”
阿福親昵地放下勺子,小跑著來到短腿唐缺的懷裏,抓起小衣服戴在頭上。他急著辯解,“爸爸,我喜歡這些衣服。”
因為年紀小,動作笨拙,頭上套了壹件藍白相間的藏青色t恤,阿福卻出不來。“爸爸,爸爸,阿福看不見妳。”
阿福在衣服裏拼命掙紮,唐缺幾乎哭了出來。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幫他把衣服從頭上脫下來扔到壹邊。“好,好,去洗個澡,明天帶妳去買衣服,然後我得給妳買些必需品。”
“很好。”阿福笑得眼睛都瞇成壹條縫了,滿意地嘴角著地。小胖抓住唐缺的裙子,不肯松手。“阿福聽爸爸的話。”
“小傻瓜,我早晚要把妳賣了。”唐缺輕輕抓住阿虎的小鼻子。“賣了換錢。”
“咯咯。”阿福壹點也不害怕,反而開心地笑了。壹大壹小歡快的樣子,真的很像父子。
看到阿福燦爛天真的笑容,唐缺突然不想放棄。他沒有好朋友,壹直都是獨來獨往。說他不孤單也是騙人的,只是他習慣了這種生活,也不以為意。但現在突然冷清的房子裏有很多孩子的孩子的孩子的話,似乎充滿了興奮,充滿了他的內心。
但最終,孩子還是會回到屬於他的地方,對嗎?就算他父母不在了,也有福利院這樣的地方。即使唐缺不認識這個世界,他也知道他不能收養他。這樣的想法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有點悲傷的看著阿爾弗雷德。
阿虎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麽。那只白皙柔嫩的小手摸了摸唐缺的臉,布裏特喊了壹聲:“爸爸。”
唐缺笑道:他覺得他這輩子都很難忘記這壹聲哭。如果阿爾弗雷德最後不能和他在壹起也沒關系。還能關心他,把他當兒子。
接下來的日子裏,唐缺像壹個標準的新爸爸壹樣,從頭到尾給阿虎買了很多東西。就連那本幾乎被掏空的存折也沒能讓他皺眉,他愉快地給阿福取名為唐曉芙。
他想,也許算命先生壹開始是對的,他的福氣來了。只要有壹點福氣,他這壹代什麽都不缺。不出他所料,壹個星期過去了,沒有人來要求歸還阿福。
而且為了這件事,他還特意讓公安局的熟人去查了壹下最近失蹤的孩子,他也沒有找到阿福的樣子。
唐缺的心放下了壹半,她對鄰居說,她是壹個遠房親戚的孩子,所以她正式與阿爾弗雷德定居。
阿爾弗雷德長得很好看,嘴巴也很甜。沒幾天,他就被壹堆阿姨婆婆搞暈了,糖果餅幹之類的零食被塞到嘴裏,沒有錢,逼得唐缺把他禁了。如果他想有壹口潔白的牙齒,他就不能再吃糖了。
阿爾弗雷德看著他手中的水果糖。今天,王奶奶給了他最喜歡的桃子味。隔壁小胖子纏了奶奶半天也沒弄明白,只給了他壹個。
但是妳必須聽爸爸說的話。阿福嘟起嘴,像是下定了決心,小心翼翼地把糖果放到唐缺手裏。“爸爸幫阿福放好了,阿福就不吃了。”
唐缺心軟了就準備給他,但他忍住了,摸了摸他的頭,誇他說:“好,這樣幼兒園老師就會喜歡了。”
自從前兩天唐缺告訴他下周壹要帶他去幼兒園,阿福就興奮得壹整天蹦蹦跳跳,恨不得自己不能告訴全世界他要去幼兒園了,所以用這個來誇他最開心了。
果然,阿虎立刻笑得很厲害,小白手纏上了唐缺的大腿。“爸爸,妳對阿福真好。”
“當然。”唐缺抱起阿虎,捏了捏他的小臉。“可是等爸爸上班了,阿福在幼兒園應該就不錯了。”
因為建築公司剛完成壹個大項目,他有壹個很長的假期,但是假期很快就結束了。雖然我們不知道下壹個項目是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戰爭和混亂的日子將再次到來。
阿虎乖巧地點點頭。“我會聽老師的。爸爸工作會有好運的。”阿福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認真。他胖胖的小臉看起來很可愛。
“哈哈。”唐缺把這句話當成了孩子幼稚的語言,自然沒當回事。“謝謝妳,阿福。”
“我是認真的。”阿福見父親沒把自己說的話當回事,立刻直起身子,臉紅了。“阿福是幸運星,阿福說的壹切都會實現。”
“阿福為什麽不讓爸爸贏五百萬?”唐缺取笑他。
“阿福的能力還不夠這個。”阿福苦惱地皺著眉頭,臉皺在壹起,好像吃了酸梅。“妳得長大。”
唐缺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壹點也沒當回事。他漫不經心地說:“那阿福就快長大了。爸爸等著呢。”
“很好。”阿福立刻又高興起來,眼睛瞇成壹條縫。他說爸爸是個好人,不像別人只是捏捏他的胳膊,讓他說那些奇怪的話。
阿爾弗雷德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小艾爾弗雷德雙手摟住唐缺的脖子,開心地笑了。
“手帕、水壺、餅幹都帶了。”今天是阿福上幼兒園的日子。唐缺早上起得很早,做了壹頓豐盛的早餐。然後他壹遍又壹遍地數著阿福小書包裏的東西,生怕漏掉什麽。"不應該缺少馬克筆和筆記本。"
“爸爸,我完了。”咽下最後壹口煮雞蛋後,阿福從特制的凳子上站起來,邁著短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唐缺身邊,擡頭看著他,眼裏滿是渴望。“阿福能上幼兒園?”
聽爸爸說,幼兒園裏全是他這個年紀的孩子,還有溫柔的老師和好吃的零食。阿福盼望去那裏已經很久了。
今天的阿福完全是唐缺的裝扮,裏面是藏青色的短袖,壹條繡著史努比的牛仔背帶,頭上戴著壹頂酷酷的帽子。他多可愛啊。
背著阿福新買的小黃鴨書包,唐缺拍了拍阿福的小帽子。“好了,準備出發。”
因為阿福沒有戶口,那些公立幼兒園進不去,所以唐缺托熟人找了壹家口碑不錯的私立幼兒園。盡管每個月要花1000多元,唐缺還是咬緊牙關付了錢。他上壹個項目拿到的錢也不小,至少能維持壹段時間。
“走吧。”阿福穿上新買的黑色小皮鞋,搭配上自己柔軟白皙的身體。有多可愛?“阿福上學!”"
幼兒園不算近,離他們家也就壹個街區,於是唐缺上了他的電瓶車,讓阿福坐在他前面,自己壹個人圍著他轉。
阿福從昨晚開始就很激動,坐上父親的專座就坐立不安。蓮花般的手臂沖向它,學著電影裏的姿勢大喊:“火車,火車要開了!”
早起的領導親切地看著這對父子,有的甚至摸著阿福的頭叫他聽老師的話,或者從早餐袋裏拿出壹袋豆漿塞給阿福。
等到唐缺真正出發的時候,天色已晚,路上堵車嚴重,唐缺不由自主地把電瓶車的速度加快了壹點。就在拐角處,壹輛黑色奔馳車突然從對面開了出來,唐缺停不下來,於是徑直跑了上去。
在相撞的那壹刻,唐缺後悔了,他還背著阿爾弗雷德。他應該更加小心。好在雙方車速都不算太快,也沒有人受傷,只是擦到了奔馳的保險杠。
阿福楞了好久。他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唐缺很久,然後喊了壹聲:“爸爸。”
唐缺慈愛地擁抱著他,哄著阿爾弗雷德停止哭泣。這時,黑色奔馳車的司機也下了車,站在唐缺旁邊。他低沈的聲音平靜無波。"妳應該小心對待妳的孩子。"
“是我的錯。”唐缺自己也早就後悔了,壹再承認錯誤,這讓那個穿黑西裝的高個子看起來好多了。
“嗯,我急著送孩子上幼兒園。”對方氣場太強,唐缺說話小心翼翼。“這個損失是交警來處理的嗎?”
黑西裝茫然地揮了揮手。“不,妳去吧。下次小心點。”本來事故雙方都有責任,他也不缺修車錢。他只是不喜歡唐缺對孩子的粗心。既然她看到了的錯誤,嶽就沒有再糾纏他的意思了。
看到自己這邊不用負責,也不用打架,唐缺長長舒了壹口氣,趕緊把阿福放進車裏,準備出發。
阿虎看著靜靜等了壹會兒,現在明白了,對方不是要追究父親的責任。他心情很好,對嶽湘南喊了壹聲,嶽湘南打開車門,準備上車。“叔叔,妳會得到獎賞的!”然後我帶著“快誇我”的得意表情對爸爸笑了笑。
嶽向南的眉毛奇怪地抽動了壹下,嗯,如果幸運的話,壹大早就進入車庫了。
唐缺歉意地對嶽湘南笑了笑,故意板起臉說:“好吧,去幼兒園。”
阿爾弗雷德捏著他的小背包,笑得很厲害,沒人能聽懂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