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三年級七班有18人。除壹人外,其余17人選擇復讀。
鐘壹走出考場,就對山上的父親說:“我的任務完成了。”他不在乎自己是否落榜。他暑假出去打工,什麽都不肯說,就壹個字“混”。
在以前的同學面前,他喜歡炫耀自己掙錢的能力。他說他玩網遊的時候最多存了10000多,就算工作了,每個月也就4000多。在壹片贊嘆聲中,我不禁很開心。
壹起落榜的“閨蜜”陳斌,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外地的壹所自費專科學校。鐘頓時冷清起來,全州的舅舅看著侄子不爭氣,逼著他去外地復讀。
壹個看了《高三》的師兄,對這個不愛讀書,卻極其聰明的小哥哥頗感興趣。他告訴他,只要考上大學,就可以幫他開發網遊。鐘覺得這對於出身貧寒的自己來說是最好的機會。
他說,這壹年來,他的思想收斂了很多,再也沒有翻墻逃課,也沒有再上網。“英語可以通過考試,但是數學還是不好。不知道最後會怎麽樣。”
他看好女同學馮,總是拍著對方的肩膀。哥們壹般說“妳是高三7最大的希望,現在也是。”
馮認為這是非常真誠的。她原本成績穩定,卻意外考砸了。她心理素質好,從不怯場。最後只能怪她“命不好”。落榜後,有壹次聽鐘在電話裏這麽說,哭了。
2005年,張麗華以1分錯過了中國美院,然後去廣東畫了三個月的糖果裝飾紙,然後回來復讀。今年因為專業聯考全軍覆沒,她幾乎肯定會復讀第三次。這個戴著青蛙眼鏡,服裝略有不同的女孩,是公認的強者。盡管如此,她還是笑了。她說她今年秋天會回來。
吳巧玲不再在課堂上擺弄卡通人物,周浩也沒有機會捕捉她在霧蒙蒙的窗戶上塗鴉。
林麗珍落榜後,想死了。好在父母開明開明,小女孩卻背上了越來越沈重的十字架,反復機械地向記者重復著“父母是怎麽想的?”
聽說學校附近有壹座很靈的寺廟。每次高考,香火都很旺,幾個復讀的女生悄悄膜拜。“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去年底,武平壹中換了校門。每個人都開玩笑說風水被破壞了,這是壹個不祥的預兆。
大學,大學
林嘉燕的日記終於翻到大學那壹頁。她去中央民族大學學習對外漢語。在同學眼裏,這是壹個極其努力的女生,內心敏感脆弱,不善於與人交朋友。
班長鐘也在北京。她就讀於婦聯下屬的中華女子學院,但她很少與林嘉燕聯系。2005年,紀錄片《高三》在北京首映時,幾乎所有的學生都到了,除了她這個重要角色。後來她沒來北京同學聚會。
王錦春在武平,斷斷續續收到壹些同學的反饋,說林嘉燕在外面做家教,被騙了中介費。班主任很擔心這個單純,沒有社會經驗的學生,總是背負著太多沈重的壓力。
後來,嚴嘉在教師節發了壹條短信,只是說,“好人壹生平安”。王錦春剛剛稍微安定下來。“她很擔心,說明她很好。”。
在中華女子學院的第壹個學期,鐘是如此絕望,她不能適應任何事情。她哭著跟媽媽說要回去復讀,但被說服了。她不習慣北方的飲食、氣候和處事方式。壹年後,她現在好多了。
因為上網,認識了壹個長春的大三學生。在那段令人沮喪的日子裏,我經常受到他的鼓勵,我漸漸喜歡上了他。因為路途遙遠,大壹只見過兩面,以後怎麽辦也說不準。
高三的時候,她喜歡班上的男同學。因為她的學業最重要,所以大家都答應高考後再聚。結果高考走了,她覺得拿不回來了,就約了做朋友。
畢業班的愛情就像縫隙裏的草,壹點點枯萎,壹點點輝煌。
班上的小情侶王躍和林青(化名)都出去了。壹個在泉州師院,壹個在九江職業技術學院。坐火車需要14小時。剛剛過去的五壹,王躍坐了壹夜火車,去了泉州。他看到林青很活躍,做兼職,經營自己的舞蹈團隊。小夥子深感自卑,從未向記者提及愛情的未來。
他只說自己再也沒有回武平,再也沒有聯系過同學,因為差距從進大學的第壹天就開始了。他說他不是在讀大學,而是在讀專科,不壹樣。
他和林青提過分手。林青很重視感情,死活不肯。高中的時候,有幾次鬧別扭,女生自己倒白酒。王躍說,我拿她沒辦法。
才過了壹年,現實的無奈讓這個大男孩憂心忡忡。他後來給周浩發了壹條短信,說他不想再看電影了,他後悔了。他更怕林青以後會後悔。“也許現在不會,但將來肯定會。”。
由於孤立和缺乏信息,大多數學生進入了不滿意的大學。曾至今後悔不已。她在選擇天津財貿學院時落選了。她的高考成績本來可以讀中央財經大學或者廈門大學。當然,她後悔了。她說她的心情壹天比壹天好。
只有鐘天慶,在安徽某專科學校讀了壹個月,發現現實和理想差距太大,心灰意冷。他回到武平,繼續復讀。
無盡的時期
經過壹年的跟蹤拍攝,班主任王錦春終於喜憂參半。
因為不願意失敗,他上了三年級七班。沒想到結果更慘,高考成績創下了他教學生涯的最差紀錄。
有老師私下嘀咕,是相機的錯嗎?王錦春堅決否認。現在,他正在上另壹個畢業班,徹夜未眠,試圖得出壹個滿意的結論。
央視版《高三》播出後,王錦春成了當地名人,2005年被提拔為武平縣十佳青年。前幾年幾次與省勞模、五四獎章擦肩而過,難免心灰意冷。
甚至這個唯壹的“好處”也是靠運氣得來的。提名名單的最終選擇采取公眾投票的形式。他在書面投票中排名第壹,但在短信投票中卻落在了最後,兩相平衡的結果是十強的終結。
像往常壹樣,他把妻子送到醫院裏沒完沒了的夜班,然後回到學校,看著70個畢業生,直到宿舍的燈滅了。他9歲的女兒待在家裏,偶爾會在電話裏哭著說,爸爸,我害怕。
這兩年武平壹中走了不少老師,鄭副校長粗略算了壹下,不下幾十個。“那真是釜底抽薪,學校也沒辦法。”
王錦春作為教學的中堅力量,仍然擁有它。去年,石獅市某中學校長看到央視報道,高薪聘請了他。他答應給他妻子安排工作。他咬緊牙關,想到學校對自己還算不錯,覺得很遺憾。
壹年後,他分不清這個選擇是對是錯。紀錄片在當地的影響力日益減弱,這樣的機會可能再也不會有了。
當時,他的壹些同事現在已經成為他的領導,有些已經搬到大都市。這些世俗的比較不禁擾亂了心情。王老師安慰的是,天下只有桃李。他總是講述自己的輝煌,那些年薪幾十萬的同學,那些至今沒有被突破的學校高考成績。
畢業班依舊熱鬧。他還是早上五點半起床,騎摩托車去上班。他在學校呆到晚上11,同學們回家睡覺前都不在宿舍唧唧喳喳。
作為壹個老師,他說,這就夠了,雖然他會忍不住自嘲。他的壹個學生曾經把老師定性為“性格決定命運”。在弟子的眼裏,壹個40歲的老師,可能會過得更好,可惜沒有勇氣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