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個夏日,壹個大約八九歲的小女孩由壹個盲人領著,從這條小路的外面走來。她靠著盲人走得很近,看見兩只狗和幾個同伴光著膀子在打牌。出於害羞和恐懼,她被深深地埋了起來,頭上紮著兩條辮子。她的頭發和皮膚因缺乏營養而發黃,藍色的眼睛裏滿是淚水,小臉因淚水而紅腫,臉頰上掛滿鼻涕,瘦弱的身體裹著破舊的衣服,鞋子也破了。這個小女孩來自壹個貧窮的家庭。
瞎子是個孤獨的人,皮膚黝黑,醜得出奇;左眼不好用,經常用左眼瞇著眼睛看世界。他今年四十歲了。由於過度勞累,他的外表與年齡相差甚遠。他膝下無子半女。他收養了這個女孩。
二狗等人在河溝裏遊泳回來,在楠木樹下乘涼,打牌。看到這個小女孩,大家都好奇地圍了過來。那個可憐的小女孩大哭起來。瞎子氣得過來揪他們的小耳朵。他們像松鼠壹樣爬上了楠木樹。
“爬楠木樹,會被雷劈!”盲人瞇著眼睛,壹邊大聲喊叫,壹邊故意做出嚇人的樣子,向他們扔泥巴。
楠木樹在村口幾百米外的壹片稻田角落裏。這棵傘狀的老樹就像壹個巨大的樹冠。據村裏的老人說,這楠木樹在他們年輕的時候有這麽大;慈祥的老人經常捧著調皮的臉頰,告訴他們楠木樹是村裏的風水樹。不要折斷它的樹枝,否則會給家庭帶來災難和厄運。這棵楠木樹扮演著守護神的角色,披著神秘的面紗。當這些調皮的小男孩想要達成某種協議或者證明自己的清白時,他們就走到楠木樹下,在神聖的楠木樹前舉起右手發誓。
那個盲人抱著小女孩走開了。這些調皮的小男孩像猴子壹樣,靈巧地從楠木樹上下來,坐在光禿禿的樹根上。
“我該怎麽辦?我們爬上了楠木樹,卻爬不上楠木樹,而且會爛屁股爛腳……”大胖子說著就哭了起來。他的祖父非常自律。這是他第壹次爬楠木樹。他是壹個真正的懦夫。
“不,沒事的。我們沒有折斷樹枝。”
“如果妳害怕,晚上悄悄給它燒些紙。妳壹定是老了,壹旦妳對諸神說出了妳的承諾,妳就壹定要做到,否則它會在午夜降臨到妳身上。”
二狗機靈地從樹根上跳起來,扔下紙牌,故意做出壹副受驚的樣子,飛快地跑開了。每個人都知道他們爭先恐後地逃跑,就像野雞被打擾壹樣。大胖子雙腳無力,被壓在那裏。他跑不動了,就大聲哭。
晚上,盲人帶著他的養女來到了二狗的家。因為小姑娘很固執,壹口飯都不肯吃。盲人很無助,別無選擇,只能向兩只狗的媽媽求助。媽媽拿出兩條狗幹凈的舊衣服給她換上,她勉強喝了幾口米湯。二狗的媽媽拿出藏在箱底的糖果,才哄她吃下滿滿壹碗米飯。
二狗吃醋了,像餓狗壹樣盯著碗裏的骨頭。二狗幾次低聲下氣地向媽媽要這些糖果,媽媽冷冷地對他說:“我早吃完了,沒有了。”
“我討厭妳,我不和妳玩,我要和別人壹起欺負妳,哼,野丫頭!”二狗兇狠地看著她,這樣想著。這個小聰明卻洋洋得意,吃糖時故意發出誘人的聲音,而且還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二狗。盲人抱著養女走後,二狗使勁摔門,好像在說:以後再也不要來我家了。
“瞎子,妳壹天吃得太多了,沒地方消化!我還是老了,迷茫了。我是個拿著拖油瓶的大老頭。”村裏尖酸刻薄的閑言碎語,從不放過壹個取笑別人的機會,就像臺階上的螞蟻,從不放過壹顆掉落的大米。
“沒辦法,人老了總有壹種依賴。”瞎子抽了兩口煙,無奈地說?
“這孩子能記得住,甚至瞞不熟。給麻雀更多的糧食,它就會飛走。”?
“隨便啦!長大了,有良心就去死,沒良心就算了。她有自己的腦子,長大了就知道想什麽了。”
“計生股,妳要是來找麻煩,罰款幾百塊,妳就完了!”說唱歌手幸災樂禍,肯定的說。當年搞計劃生育,生了很多農民寶寶,計生單位的人到處抓人罰款,農村東躲西藏。為了逃避計劃生育,有的人甚至在荒野上蓋起了房子,全家搬到了荒野上。
“我沒有孩子。領養壹個也不算超生。”瞎子有點心虛,沒有自信。他虛弱地說。
“計劃生育股票,什麽樣的,妳不知道嗎?那是地裏的水蛭,吸人血。”八卦者義憤填膺,深惡痛絕。
“可憐的孩子,我也想養壹只罰款。她父母壹直想要個男人,根本就沒把女孩當人看,就打算把她……”瞎子把頭探過去,咬了壹會八卦,然後低聲搖搖頭,低聲說了幾句。?
長舌婦了解了所有的細節,她的眼裏閃著淚光,她的嘴也軟了下來。小女孩可憐的人生經歷觸動了她的母性本能,盲人吐露的秘密觸動了女人的心。女人往往容易被男人的秘密感動,因為她們往往把男人的秘密當成甜言蜜語來聽。?
第二天晚上,盲人帶著他的養女來到了二狗的家。屋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兩只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過去閂上門,然後背靠在門上。?
“開門,是我,瞎子。”那個盲人的家就在兩只狗的家旁邊,所以他是他家的常客。這個醜鬼,進了他家就像進了自己家壹樣。
二狗的行為很難讓他的家人理解。
“他沒有冒犯妳。開門。”母親命令那兩只狗像塊木頭壹樣,站在門後。她見他無動於衷,就把二狗拉開,於是撲向他,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兩只狗委屈地叫著,然後在地上打滾。
昨晚二狗的糖果被壹個野丫頭吃了,他很委屈。看到兩只狗渾身是泥,精明的野女孩咧嘴朝它做了個鬼臉。兩只狗憤怒地走過去,把它們推下了凳子。兩只狗試圖擺脫它們,但被趕出了家門。?
“吃我的糖,不要臉。”二狗沖著門口喊了壹聲,撿起壹團泥巴,朝門口扔去,然後轉身就跑...他知道今晚不回家睡覺,說不定明天就要挨打了。二狗不甘心,又跑到瞎子家,在他的牛棚上撒了壹泡尿,然後來到楠木樹下。
皎潔的月光透過楠木樹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遠處的叢林影影綽綽,還有秭歸的烏鴉。兩只狗爬上樹,躺在壹個又大又平的樹窩裏。他把頭靠在胳膊上,出神地盯著月牙兒。手電筒明亮的黃光,像跳動的火焰,壹會兒在柴堆裏,壹會兒在草堆裏。二狗知道父親在找他,但他沒打算回家睡覺。
當二狗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是魚肚白了。壹陣冷風吹來,他突然打了壹個激靈。他稍微轉過身,發現自己全身僵硬,四肢麻木,脖子酸痛。他不得不慢慢地鍛煉自己的肌肉和骨骼,放松自己的胳膊和腿,扭動自己的脖子和腰,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到原來的協調狀態。
村民紛紛上山下山,楠木樹下有人經過。二狗小心地藏了起來,以免被發現,否則他會被嘲笑和戲弄。以他的脾氣,如果他不敢被人嘲笑和取笑,他就得把他家屋頂的瓦片砸碎。孩子壹定要報仇,不能吃壹點虧。農村孩子天生野性。?
“真是瞎了眼,這個老混蛋。”二狗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暗暗罵道。“沒錯,就是他,”瞎子說,肩上扛著鋤頭,腰間掛著鐮刀。他抱著養女,走向楠木樹。他養女身上的衣服是兩只狗穿的。他經常占兩條狗的便宜,用食指刮鼻子,用拇指和食指撕扯嘴巴,等等。現在他的養女已經來吃二狗糖,穿二狗衣服了。壹想到這些,王二狗心裏就怒,氣就不打壹處來。他想捉弄他們,就像貓捉弄老鼠壹樣,也是為了得到那條船,因為有幾個模糊的人影正朝楠木樹移動。當他來到私立學校時,兩只狗坐在破舊的深紅色油漆已經完全剝落的長凳上。他心情糟透了,好像所有同學都看穿了他的心思,都在嘲笑他又被趕出家門了。而他的孤僻把這種嘲笑當成了莫大的恥辱,是對他自尊心的極大蔑視。晨光中,沒有飛揚的塵埃,擾亂他的心。那位女士的手在黑板上劃來劃去,讓他眼花繚亂。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讓他心煩意亂。二狗已經分神,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女人停下來,雙手插在腰上,做了壹個很生氣的手勢,兩眼之間射出兩道怒火。身邊的小智能卡們,睜大著眼睛,臉上掛著笑容,等著壹場好戲上演。?
“二狗,給我站起來!”女紳士尖叫壹聲,大手指的粉筆準確地在二狗太陽穴上留下了壹個白點,沿著壹條弧線扔進了塵土。像壹只受驚的鴨子,他高昂著頭,環顧四周。坐在旁邊的壞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既深沈又歡快,認真又俏皮。?
他腦子裏壹熱,就像野蠻人壹樣沖上去和那位女士打了起來。結果那個女的抓著他的小耳朵在小操場上轉圈。二狗為了報復,把老師發的書都撕了,罵了她祖宗十八代。用泥巴糊私塾的外墻。晚上,兩只狗又被痛打了壹頓。細長的樹枝讓他皮開肉綻,鉆心的疼痛就像烈日下剝落的皮膚。?
這壹切都是從這個野丫頭開始的,二狗恨死她了。
方然,把鐮刀遞給我。菜園裏,二狗指著遠處地上的鐮刀對方然說。方然蹲在那裏,拔豬草。二狗和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機靈原來是好朋友,形影不離的玩伴,患難兄弟姐妹;二狗再也不叫她野丫頭,也不允許任何人叫她野丫頭。這是因為在二狗有壹次把牛放到別人的玉米地裏後,方然沒有舉報他,而且還為他制造了壹場恐慌。他們總是壹起放牛。到了山上,方然壹個人負責放牛,二狗和同伴滿山跑,抓野雞,追兔子。在兩只狗面前,方然學會了服從和討好。
這個聰明的小幽靈,在二狗媽媽的精心照顧下,壹天比壹天強,壹天比壹天好。她變得非常聽話,在工作中可以勝過男孩子。盲人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那張被歲月和苦難侵蝕的臉因為在心裏得到了家人的安慰而鮮活起來。這位盲人非常感激,他經常在農忙時幫助兩只狗犁地。
“盲爸,妳女兒真懂事。”壹天,壹個修補匠來到村子裏,停在了盲人的房子前。方然搬了壹條板凳給半歲多的小爐匠,讓他坐下來修鍋。給他點上茶。小爐匠走的時候,當著大家的面表揚了壹番。瞎子笑了,露出兩排被煙熏黑的臟牙,像樹皮粗糙的臉頰,眼裏掛著幾滴渾濁的淚珠。
二狗已經上初中了,村裏的路也鋪好了。這條簡易路從楠木樹下穿過,與村裏的柏油路相連。現在又開始拉電線了,年底就要通電了,徹底告別煤油燈時代。
和壹個女紳士打架讓二狗臭名昭著,成為老鄉們口中經久不衰的笑話,但這並不妨礙他進入高中。在大家的嫉妒和羨慕的目光中,二狗驕傲地踏上了縣城裏的公共汽車去學習;方然留在了鄉下。她在城裏看望了兩只狗幾次,給他帶去了蔬菜和米飯。他看到了城市女孩的優雅和溫柔,他在心裏鄙視方然,認為她永遠是壹個鄉下女孩。
二狗租的房間在壹個很深的巷子裏,這種廉租房是專門租給學生的。狹窄的房間裏除了壹張床、兩張桌子和幾條長凳外,沒有任何家具。方然真的哭了,這個城市的生活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麽美好。住在這樣又黑又窄的房間裏,還不如住在農村的牛棚裏。二狗趁機給她上了壹課:“城市不比農村,城市裏的土地寶貴。農村的孩子才配得上這種房間。誰叫我們窮呢?這就是生活。”二狗心情沈重地低下了頭,這觸動了他內心的痛苦。
“反正在我眼裏”大哥是最偉大的。大哥以後最有前途。”方然含著眼淚試圖安慰她。二狗苦笑了兩下。
漆黑的房間裏,那張八仙桌上,書被隨意堆放,寫好的亂七八糟地躺著;床頭有壹堆下午要洗的臟衣服。二狗沒有管理床鋪的習慣,被褥很亂,很像農村的雞窩;鍋、鍋、盆隨意擺放,好像被巨浪襲擊過壹樣。方然受不了了。她罵了兩條狗,然後去收拾淩亂的房間。地面很幹凈,床很整齊,窗戶上的油被擦掉了,房間變得比平時明亮;我不知道她用什麽方法掩蓋了房間裏令人作嘔的氣味,但黑暗的房間仍然潮濕。臟衣服也在黑暗狹窄的走廊裏洗了涼。
楠木樹還是老樣子,看不出太大變化,但是人在成長。今年夏天,方然來到橋梓溪,已經七八年了。她十八歲了。當初那個瘦弱的少女,已經變成了壹個美麗的少女;落落大方;壹頭濃密的黑發垂到肩膀,額頭明亮,臉頰精致;整張臉輪廓分明,線條明亮;皮膚古銅色,是健康的標誌;身材和大腿,既有農村女性的健壯,又有城市女性的靈巧;胸部微微隆起,散發出少女的迷人魅力。她充滿活力。在她的身上,生命的鮮活靈動展露無遺;她身體的獨特美就像壹朵含苞待放的野百合,將原始美的野性和廣闊與現代美的獨特和靈巧結合在壹起。不知道她背景的人怎麽能猜到她以前長什麽樣??
臨近高考,她來到城裏伺候二狗。給他做飯,洗衣服。她比較懂事,在兩只狗面前顯得很害羞。兩只狗搬到了壹個光線好、環境安靜的地方。樓主是個開明的小姨,豐滿結實,帶點小美。如果她在城市長大,她壹定會是個美人。阿姨從小在農村長大,兩年前嫁到了城裏。現在她是全職媽媽。阿姨心地善良,與人相處融洽,與二狗相處融洽。
在這半個月裏,這位好心的阿姨傾其所有,教會了方然如何持家。方然像壹個知心姐姐,專心和姑姑壹起學習家務,順便幫姑姑帶孩子。女人之間的友誼很難說清楚。在城市裏,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相對冷淡,但他們卻形影不離,就像兩對姐妹壹樣,就連二狗也沒想到她們會如此親密。高考結束後,二狗和方然打算回農村。阿姨把他們送到車站,依依不舍地道別。
“我會來看妳的,”鄉下姑娘說,眼裏含著天真的淚水。女人細膩的感情,在男人眼裏,會被認為是麻煩和懦弱。二狗實在受不了妳要去哪裏的景象,這在他看來很正常。他獨自走向汽車。
"妳有空時,壹定要來城裏看我。"阿姨好,輕聲說。
方然乖巧地點點頭。公交車啟動後,鄉下姑娘流下兩行熱淚。二狗轉過頭,向窗外望去。這個女人太感性了!如果他被大學錄取,他離開的那天方然會是什麽樣子??
六月的鄉村生機勃勃。河溝裏的朝陽水清澈見底;左岸的樹林郁郁蔥蔥,翠綠色的葉子嬌嫩;右岸是片片稻田和包谷,後山全是包谷和煙草。農村不像城市那樣悶熱。溫暖的光照耀著河流和樹林。河水波光粼粼,地上的色彩混合而燦爛。在二狗眼裏,鄉村風光如畫,唯壹美中不足的是鄉村荒蕪。白天,村子裏空無壹人,很難看到活物。到了晚上,整個村子都陷入了黑暗,沒有壹絲光亮。
“兩只狗的變化真大!都變了!凡是又白又幹凈,穿得又好的,真的是長久成功!”
“是的!滿月的時候,這個寶寶壹被放到床上就哭,但是壹被抱在懷裏就不哭了。我看他可憐我抱了他三天三夜!現在我發了財,這份恩情不能忘。”村裏有名的八卦祝大嫂說話了。她家窮得只剩這壹張嘴了。
二狗直到太陽打在屁股上才起床。為了打發等待高考成績的漫長時間,他來到楠木樹,通常壹坐就是壹個下午,有時看書,有時長時間仰望藍天。每當他有時間的時候,方然就來陪他在楠木樹下,以減少他的煩惱和孤獨。少女的魅力有時候會讓他心動,但她還是個鄉下姑娘。如果她是個城市女孩,二狗肯定會追求她,因為她真的是個美人胚子,農村版的瑪麗蓮·夢露。在方然對二狗的感情中,還有壹種除了家庭事故之外的感情。這種感情,壹種愛,是出於感激和感恩。方然總是害羞地盯著二狗堅定而孩子氣的臉。女孩的臉上有壹種說不出的微妙情緒,小心翼翼地藏在心裏。
鄉下人總是大驚小怪。祝大嫂大嘴巴,說二狗和方然關系不清,二狗以後還得嫁給方然。這種* * *知識深入人心是因為我祝嫂子胡說八道。二狗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要不是他不成體統,他絕對會給壹個長舌婦壹個響亮的耳刮子。當他成為第壹名時,他更覺得自己是壹個開放的大學生,怎麽能娶壹個鄉下姑娘呢?他將和壹個城市女孩結婚。
二狗的媽媽很開心,難言之隱都被大嘴說出來了。她隨波逐流,盡力撮合婚姻,盲人暗中支持。兩家都是窮,門當戶對,和睦的鄰居。舉辦婚禮可以省去很多麻煩。村民們都認為這是合理的,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二狗認為這是壹個甜蜜的陷阱,因為他考上大學引來了許多人的暗中嫉妒。他怎麽會願意娶壹個鄉下姑娘呢?他想娶壹個城市女孩,讓那些嫉妒他的人看看壹個大學生能做什麽。
方然完全願意服從大人的安排,而且她願意嫁給她的大哥哥。為了她大哥,她什麽都可以吃,什麽都可以受。在這個女孩壹塵不染的心中,她對二狗有著強烈的愛,這表現在她對二狗的關心和愛護上。過去,二狗的媽媽有意無意地給方然灌輸了壹些思想,好像把她當媳婦壹樣。聰明的女孩心領神會,她將來壹定是二狗的媳婦。其實,二狗的媽媽心裏確實有這樣的算盤。
“這姑娘多好啊!漂亮又聰明。妳們是青梅竹馬,所以很難猜測。只要這門親事定下來,她就出去找錢供妳上大學。太棒了!兩者皆宜。妳的家庭環境,妳不是無知,窮到鍋叮當響;以妳父母的技術,怎麽上得起大學?這些話只能關起門來說,否則我們會把方然當成別人。如果妳不同意,就別怪我叔叔沒心沒肺。我不會借錢給妳。我覺得妳光著身子去上大學。"
“哈哈,叔叔!妳幫不了我,我可以拿著通知去銀行貸款,不要利息。”二狗笑著說。
“呵呵,小子,我有妳的戶口本。沒有戶口本,沒有父母簽字,我看哪家銀行給妳貸款。”二狗的叔叔,在市裏做高中老師,老實穩重。在高中的三年裏,雖然二狗不在他的班裏,但他處處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在學校,二狗的行為有點出格,三叔會找他談話,諄諄教導,絕不給他留面子。可以說,二狗能考上這麽好的大學,沒有他叔叔的高壓政策。
“叔叔,請放過我吧。我相信我將來會成功的。我會雙倍還妳,”二狗懇求道。“我是大學生,前途無量。我必須娶壹個城市女孩。”二狗信誓旦旦地道。
“小子,妳聽好了!如果他叔叔願意借錢給妳,他也沒有要妳還的意思。名義上是借,實際上是白給。大叔相信妳有能力,有前途,有理想,有抱負,但是妳得想想妳的現狀,妳的家庭情況,妳的父母。他們肩上的擔子有多重?他們能供妳讀完四年大學嗎?現在娶壹個城市女孩要多少錢?除了不識字,方然還有什麽不好?況且妳是大學生。以後可以慢慢教她。她這麽聰明,肯定會學的。”三叔諄諄勸誡。
“叔叔,妳在趕鴨子上架。扭曲的瓜不甜。現在自由戀愛了,沒有包辦婚姻這種老話了。妳的思想太落後了,嚴重落伍了。”
“妳別扯這些沒用的,這件事由不得妳,小子,就這麽定了。他叔叔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妳好,不是為了這個家。妳來自這樣的家庭,妳別無選擇。”
“我堅決反對,我不會高興的。”二狗嘆了口氣,仿佛被狠狠扇了壹記耳光,他的夢想被無奈的現實嚴重擊碎。
我離家那天,我媽惡狠狠地說:“在我眼裏,我只有壹個媳婦,那就是方然,另壹個媳婦。我不認識她。只要我還有壹口氣,妳就不能引壹個姑娘進門。”二狗頭頭也不回地走了。方然低下了頭,紅著眼睛,害羞地遠遠地跟著兩條狗。她要帶她的男人去市裏的火車站。
在火車站,方然為兩只狗買了壹張火車票。二狗面無表情地接過來,壹句話也沒說就放進了包裏。方然壹只手緊緊地插在口袋裏,臉漲得通紅,眼睛不敢直視她的男人。小鹿顛簸了壹下,她的心劇烈跳動。好像她對壹個不生她的氣的男人做了壞事。幸好她叔叔在旁邊鼓勵她,不然她會崩潰的。
火車上,兩只狗像壹匹沒有韁繩的野馬在壹望無際的草原上奔跑。他太高興了,他終於擺脫了,他終於自由了。他甚至在心裏大喊:我要娶的是城市姑娘,不是農村姑娘。他開心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傻眼了。方然不安地坐在他旁邊,緊緊抓著壹張火車票。二狗目光如劍,盯著方然,要求她解釋;可憐的鄉下姑娘“哇”的壹聲撲倒在二狗懷裏,哭著解釋:
“這都是三叔的主意,也是妳媽的意思。大哥,我知道我配不上妳。我知道妳想娶壹個城市女孩。我可以等妳四年。在大學裏,妳可以自由戀愛,我不會幹涉妳的個人生活。他叔叔給了妳兩萬塊錢。這是銀行卡。請保管好它。等我到了學校,妳給我找工作,我給妳找錢讀書。這是我的意願,我願意為妳做出任何犧牲。大學畢業後,嫁不嫁給我完全取決於妳...
銹跡斑斑的火車沿著鐵軌疾馳,穿越山川河流。二狗眼眶濕潤,鼻子發酸。他緊緊地抱著方然,壹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