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它保證了日本主權的完整。如果沒有從17世紀開始的針對西方的“閉關鎖國”,日本很可能成為像東南亞、印度那樣的徹頭徹尾的殖民地。為什麽日本拋棄西方,只想和中國保持聯系?因為中國沒有西方人那麽咄咄逼人,所以相對於西方列強,中國是壹個讓人放心的國家。其次,日本在近200年的時間裏培養了自己的封建制度,為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奠定了基礎。為什麽封建制度能滋生資本主義,後面還要討論。第三,它保護了日本的傳統和文化免受西方的破壞。簡單來說,中日學者和西方學者都壹致認為,日本對西方“閉關鎖國”200多年,對日本來說,好處顯然大於壞處。
那麽,日本為什麽在“閉關鎖國”200多年後突然開始明治維新運動?主要原因是日本人在鴉片戰爭中看到了中國的末日。中國在鴉片戰爭中的經歷對日本是壹個巨大的沖擊。日本意識到,連中國都不是西方列強的對手,如果不改變自己,就更不是對手了。所以在1860年,美國軍艦到了日本,日本只抵抗了壹點就放棄了。明治維新運動開始了。
我們應該探究明治維新運動能夠順利進行的原因。
首先,明治維新之前,日本國王長期是傀儡,沒有實權。美國軍艦打開了日本的大門,長期控制日本政權的幕府承擔了失敗的責任。日本國王被提升到歷史最高位置,明治維新在日本國王的中央集權下自上而下在全國範圍內展開。相比較而言,當時的清政府很難將鴉片戰爭的失敗歸咎於皇帝。所以無法形成大規模的權力和政策的轉換,其龐大的身軀慢慢調整。本來光緒的親政可能會成為壹個機會,但是由於國內外因素的疊加,這個機會也失去了。
其次,由於鴉片戰爭野蠻地打開了中國的大門,考慮到日本人精力有限,西方列強的註意力幾乎全部轉向了最富裕的中國。
第三,日本的島嶼意識讓他們有了現成的民族主義,正好被日本天皇的明治維新運動所利用。比如1860與美國簽約的日本官員,很快就被國內熱血青年暗殺了。1862年,21歲的伊藤博文密謀燒毀東京的英國大使館。他的行為與幾十年後中國的義和團運動無異,只是中國人的民族主義熱情在清朝來得晚,改良派沒有及時引導和利用。對於高漲的民情,清政府壹直是很矛盾的(假設清政府接受了年輕的孫中山的建議?)到義和團運動時,由於缺乏正確的引導,這種愛國熱情未能發揮積極作用。清政府對輿論和愛國熱情畏首畏尾,對皇族的延續過於擔憂,最終把本該努力的熱情化為憤怒來發泄不滿;本該針對西方列強的怒火,最終燒到了清政府自己身上,讓中國損失了不少時間。
但是,除了討論日本明治維新能夠實現的原因,還應該討論明治維新的本質。首先是民族主義,甚至是狂熱的民族主義,最後是極端的種族主義,對西方大國的崛起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幾乎沒有哪個大國不信奉狂熱的民族主義,並參與掠奪領土。日本明治維新後,原來的民族主義熱情變成了種族主義狂熱,這是明治維新帶來的惡果,最終害了整個亞洲。
其次,面對舊列強的固有勢力,新列強大多采取軍國主義政策。在歐洲,典型代表是普魯士,它創造了德國。普魯士鼎盛時期80%的國民收入都花在了軍備上,軍隊人數占總人口的4%。這是什麽樣的概念?今天中國的人口相當於壹支5000萬人的軍隊。此外,整個國家官僚機構都是由官員系統填充的。日本明治維新後,結果和德國沒有本質區別。日本國王在全國人民面前作秀,壹天只吃壹頓飯,說是為了買軍艦要節衣縮食,省吃儉用。甲午戰爭前,日本為了擴充軍備,面臨破產。只是因為甲午戰爭賭贏了,才有救。日本占領中國東北後,地方行政被關東軍控制,國內內閣日益被軍方控制。如此龐大的軍費開支,絲毫不顧本國人民的生活水平,最終目的只有戰爭和掠奪。日本正是這麽做的。當時列強的戰爭是投資,是瘋狂的冒險,是賭博。在中國,戰爭從來都只是為了保家衛國,中國人無法理解當年列強的戰爭邏輯,至今無法接受他們的戰爭理念。
第三,日本明治維新後的歷史不應該割裂。目前有些人只看到了明治維新改革的決心和措施,而沒有聯系其結果。看起來明治維新的決策是正確的,但操作上出現了偏差,導致了後來的惡果。在我看來,在19世紀的世界環境下,成為強國的唯壹途徑就是使用暴力手段。那個時代的世界政治是土匪橫行,強盜遍地的現實。在這樣的環境下,要想成為壹個強大的國家,只能把自己變成壹個比其他強盜更無情的強盜。明治維新後,日本成為非西方國家中唯壹的強國,成為那個時代弱國變強的特例。它的犯罪歷史正好證明了這壹點。那是壹個被迫賣淫的時代,西方列強創造了壹個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導致了兩次世界大戰。
對於日本來說,明治維新自強的選擇發生在當時世界政治的醜惡環境中,最終改變了整個日本民族的氣質。短短幾十年,就變成了惡毒的小人,為了自己的利益踐踏其他國家和民族。所以,中國真正的失敗在於,我們的國民性不能完全走以暴制暴的道路,對大國的良知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那是壹個罪惡的時代,任何壹個善良的民族,不想當強盜,只會被奴役。換句話說,在19世紀,中國是不可能走上和平發展的道路的,而幾千年來,中國人的優秀品質之壹就是熱愛和平。
當今世界,經過兩次世界大戰,世界政治發生了壹些變化。但是,在很多根本性的問題上,變化並不大,只是被掩蓋了。所以,即使在中國終於有可能走上和平發展道路的今天,我們也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變成肆無忌憚的強盜。同時要有手段對付各種公開的和隱蔽的現代強盜。閉關鎖國的話題差不多結束了,明天再說最後壹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