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有人所以有故事。這些故事就像天上的星星,雖然多,但是各有特點。我喜歡講故事所以我想把我道聽途說的故事講給大家聽。純屬虛構。
第壹個故事:玉梅的故事
故事發生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
1966年冬天,雪後初晴的壹天,劉渠村的小戶人家劉余堂正在嫁女,劉余堂之女名叫劉玉梅。玉梅之母生玉梅時難產而亡,玉梅與爹相依為命,雖然孤獨,但是日子過得還湊合,爹對玉梅非常呵護,怕玉梅受委屈再未續娶。現在終於盼來玉梅出嫁的日子,劉余堂忙前忙後,都不覺得累。玉梅嫁到了鄰村龍頭溝,男人是朱宏亮的兒子朱生虎,生虎母親在生虎五歲時得病去世了只留父子兩艱難生活。
兩家雖然人丁不旺,但是喜事辦得倒是熱熱鬧鬧,請了村裏的所有人。朱宏亮和劉余堂兩位大家長非常滿意這莊婚事,因為彼此都能體會對方壹路的艱辛。
玉梅長得像壹朵水仙花,嬌艷又不失莊重。中等個,水蛇腰,潔白如雪的肌膚,濃黑茂密的及腰長發,水靈靈的大眼睛永遠閃閃亮亮,像兩顆剛出水的黑珍珠,笑起來的溫暖能使夏天的荷花在冬天盛開。朱生虎就不用說了,相貌英俊,身高壹米八,打眼壹瞧就是典型的西北漢子,而且是遠近有名的老實人,就知道幹活。玉梅和生虎新婚燕爾,妳儂我儂自不必說。
玉梅自從嫁到龍頭溝,可把其他後生羨慕的不行,都說生虎是個有福人,找了這麽俊的婆姨。無論是結婚的還是沒結婚的,看到玉梅就收不住眼,每次只要玉梅出現在視線範圍內非要盯著玉梅直到看不到才肯罷休。還要再羨慕壹番生虎才算正式結束。
某天生虎去趕集,玉梅擔著水桶去溝裏挑水,村裏的朱榮發看到了,立馬奔過去搶過水桶就去挑水了,玉梅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匆匆回家了。朱榮發挑著水就去了玉梅家,玉梅只得說謝謝。朱榮發是有名的好色之徒。他瞅了玉梅很久了,終於有這個機會接近玉梅,他說,玉梅妹子,以後這種粗活如果生虎老弟不在家,妳可以使喚我去做。
轉眼壹年過去了,玉梅的肚子還沒有動靜,生虎也著急了,畢竟那個年代大家都很關註這個問題,但是生娃這件事就是看緣分,不能強求。玉梅的肚子遲遲不肯鼓起來,生虎很是著急,帶著玉梅去醫院檢查,結果玉梅壹切正常,生虎不能生育。兩個人都心情很差,尤其生虎,感覺天都塌了。壹路上兩人壹句話都沒有說。這種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麽的狀態持續了壹個多月。終於有壹天,生虎首先打破了沈默。他說,玉梅,事情既然是這樣。那我現在只有兩個想法,第壹個就是如果妳不想和我過日子的話,咱明天就去離婚,我不耽誤妳。第二個,如果妳願意和我過日子的話,我保證對妳好壹輩子。玉梅沈默半晌說,生虎我覺得妳人很老實可靠,我有個問題想問妳,如果是我不能生育,妳會怎麽辦?生虎脫口而出說,那就抱個別人家的娃,我不會和妳離婚。玉梅說,那妳不遺憾沒有自己的娃?生虎說,人壹輩子會有各種遺憾,這可能就是命,我認命。玉梅說,生虎,妳是個好人,和妳在壹起踏實,我也不想離婚更不想讓我爸再為我操心。但是妳爸那裏怎麽辦?妳是獨子他老人家肯定不能接受。生虎壹把抱住玉梅哭了起來。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玉梅摸著生虎的頭說等日子寬裕壹點,咱抱養壹個孩子吧。生虎哭的更厲害了,把對自己的不幸和對玉梅的感激全融在了這哭聲裏了。
生虎第二天就收拾行李打工去了,他想盡快掙錢,趕緊擺脫現在的困境,開啟新的生活模式。生虎打工走了以後,玉梅壹個人在家種地掙公分。朱榮發抽點空子就去玉梅家幫忙,村裏傳的風言風語,有人說看見朱榮發幫玉梅去收玉米,但是壹下午才收了兩袋子。肯定是幹別的事去了。榮發老婆鳳英早就感覺自己男人有問題,最近總是往外跑,下地回來偶然聽別人這麽說,總算是明白了。氣沖沖的徑直沖向了玉梅家,正巧遇到朱榮發從屋裏出來,鳳英開口就罵,妳這個騷貨,自己有男人,還勾引別人的男人,臭不要臉。朱榮發拉著老婆趕緊往家走。玉梅出門大喊,妳沒本事管好自己的男人,怪老娘?鳳英跳起來罵,大家都來看啊,看看這個不要臉的爛貨,瞞著朱生虎偷人,不知道已經偷了多少男人啦。老朱家娶的是個窯姐呀,真是把老先人的臉都丟盡了。玉梅不甘示弱雙手叉腰說,老娘樂意,怕妳沒那本事。村裏人估計除了走不動的,其他人全都來了看熱鬧。朱宏亮扛著鋤頭從地裏回來,感覺不對勁,聽到兩個女人吵架的內容實在是羞愧難當,還沒走到生虎家門口就氣得壹栽倒了。幾個村幹部立馬叫來驢車把他送到鎮上的醫院。並馬上通知生虎回家。幸虧送醫院及時,朱宏亮是急血攻心,修養壹段時間就好了。看到住院的父親,聽到村裏的閑言碎語,真是不知如何自處。但是生虎還是選擇相信玉梅。
生虎照顧父親出院,朱宏亮開始在生虎面前數落玉梅的不檢點,生虎雖然不想聽,但也沒辦法,他就只是聽著,也不做聲。過了壹個月,朱宏亮身體完全康復了。生虎經過壹夜的思考最後還是決定告訴父親自己的情況。第二天生虎早早來到父親的家裏,壹進門朱宏亮就看出來兒子有心事。朱宏亮問耷拉著腦袋的生虎說,怎麽了?像被鬼勾了魂似的。生虎如實給父親說了自己的情況。朱宏亮聽了既難過又震驚還夾雜著不相信。問道,妳檢查仔細了?沒有搞錯?老朱家男人從來沒有過妳這種情況,會不會是玉梅的問題。生虎說,檢查了兩次去了兩個不同的醫院,而且我們結婚兩年多了,玉梅的肚子壹點動靜都沒有也是事實呀。朱宏亮難過的壹下子癱倒在了地下。生虎把父親扶到炕上說,爸沒事,好在玉梅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不和我離婚。我們現在還年輕好好掙錢,把結婚欠的錢先還了,再略為有點結余就準備領養壹個別人的孩子。朱宏亮聽了慢慢緩了緩,定了定神,說,本來我打算讓妳和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離婚的,但是如果妳是這種情況,恐怕那女人給妳宣揚出去以後也找不到什麽好婆姨了,那就不能離婚,但是妳說的抱養別人孩子也不是長久之計。人心總會變的,萬壹玉梅過兩年後悔了咋辦?為了長久留住玉梅我有個想法,妳回去和玉梅商量商量。生虎好奇的問,爸啥想法?朱宏亮說,妳和玉梅出去打工,讓她和外面的男人懷壹個孩子,然後回到村裏再生下,誰能知道不是咱老朱家的。這樣咱老朱家也可以在村裏擡頭做人了,玉梅有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想著和妳離婚了。生虎默不作聲,誰又能體會此時生虎的心情。朱宏亮說,好了快回去辦去。看著兒子走出家門落寞的背影,朱宏亮軟癱在凳子上,落下了淚。朱生虎晃晃悠悠的走回家,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看不清路邊人的臉,看不懂這是個什麽世界。
回到家,看到剛剛拾柴回來的玉梅滿頭大汗,朱生虎心裏五味雜陳,啥話也沒說,直接倒頭又睡去了。玉梅感覺生虎不對勁,上去問,生虎咋了?有事可以給我說。生虎說,沒事就是剛才出去尋妳,衣服穿少了,感冒了,渾身難受。玉梅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尋我,妳怕我走丟了嗎?生虎說,是的怕妳不要我了。玉梅開玩笑的說,暫時不會,然後大笑起來。生虎卻沒有當玩笑話聽,反復回想父親的話,心裏越難受,直挺挺的躺著像個死人似的。玉梅給他熬了小米稀飯,他壹口也沒喝。陸續幾天生虎都萎靡不振,玉梅說,生虎妳也沒病,幹嘛壹直躺著,不想過日子了?生虎說,梅,我想要個妳的孩子,妳的孩子,妳能聽明白嗎?玉梅說妳不能生育我怎麽會有自己的孩子,難道我和別人要嗎?生虎說,嗯。玉梅沒想到自己順嘴說的壹句玩笑話,生虎竟然回答的嚴肅認真。玉梅意識到了生虎這幾天郁郁寡歡的癥結所在了。玉梅沈默了。整個空氣瞬間凝固了。
玉梅何嘗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作為壹個女人不生育孩子感覺都白來壹趟世上,但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自己男人不能生育,內心是崩潰的也是煎熬的,但是玉梅覺得生虎心裏更難受,所以就隱藏了自己的難過。
現在生虎這樣說,玉梅突然慌亂了,腦袋裏瞬間充滿各種想法,心中也是糾結壹團。不知道是悲傷還是慶幸還是太荒誕。
玉梅擡起頭說,妳能忍受我和別的男人睡壹起?生虎說,不能,但是我沒辦法,我不想讓妳因為我沒有自己的孩子。玉梅說那妳不怕我跟別人跑了嗎?生虎說,不怕,因為妳是好女人。玉梅說,妳不知道女人成為母親會變的。生虎說,我會把妳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壹樣對待。玉梅說,孩子不能沒有親爸。生虎無言以對。玉梅又問,那妳想讓我和誰要孩子?生虎,我本來打算帶妳去外地找個外地人,但是我想了想還是妳決定比較好。玉梅無奈的笑了。然後說我不去外地。玉梅緩緩地說,給我壹段時間。生虎摸不清玉梅的真實想法,但是自己卻平添許多煩惱。之前他光想著讓玉梅生自己的娃,然後他們壹家三口生活就好了。竟然忘記了人世間最割不斷的血緣親情才是阻隔他們的強臂。孩子是需要親爸的,哪個孩子不想要自己的親爸,即使小時候不懂,大了也會問的。但是我們可以不告訴他,我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去愛他讓他覺得我就是他親爸。生虎反復思量,總是會出現漏洞,總是不能說服自己。就這樣日子壹天天的過著,轉眼春天來了,農忙時節到了,各個大隊都在忙著松地,耕地,播種,撒肥。生虎和玉梅好像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壹樣,很有默契的都不提生娃的事。可是朱宏亮等不了,村裏的閑言碎語飄到個每個角落,如果那些家禽家畜懂人言,估計也全在討論了。朱宏亮把生虎叫到自己院子裏,問到,妳咋想的,事情咋沒有去辦?妳想丟祖宗的臉?生虎壹句話也不說。朱宏亮氣急敗壞的說,妳真真是丟老先人的臉,我咋生了妳這麽個龜兒子。生虎壹氣之下跑回了家。本來生虎覺得自己父親把自己拉扯大不容易,自己壹定要好好孝順,誰知自己的父親竟然說出這麽刺耳的話,句句誅心。他心內決定短時間不想再和父親見面了於是路上老遠看到父親他就繞開走了。
這天社員們被安排去給莊稼除草和施肥,玉梅壹家和朱榮發壹家還有朱萬元家是壹組,因為他們都是二隊。二隊的人有去給玉米除草的,有去給黑豆除草的,有駕車拉糞往地裏送的,有專門負責施肥的。任務劃定以後玉梅他們三家人負責給西壩的玉米地施肥。
玉梅施完自己糞兜裏的肥又去取新肥時剛好碰到朱榮發也來取肥。朱榮發碰到玉梅取糞激動的色像全露,還對玉梅說,妹子少取點,不要累著妳,哥會心疼。玉梅低聲說榮發哥我知道妳是個好人,我有件事情要妳幫忙,妳今天晚上九點來我家堆放柴草的窯裏,我給妳說,不要告訴別人。說完轉身就又去撒糞了。壹聽玉梅這麽說朱榮發恨不得現在就是晚上九點。
玉梅內心掙紮了很久,她之所以選擇韓榮發,壹是因為村裏其他男人都是膽小怕事,有賊心沒賊膽,要不就是家裏女人太厲害。只有韓榮發色膽包天,老婆又拿他麽辦法。最重要的是韓榮發弟兄六個在村裏算是家族比較大的。沒人專門去找他們弟兄的麻煩。再者像韓榮發這樣的人也比較好糊弄,只是色,不會想太多。
晚上八點半左右,村裏人基本都睡了,韓榮發趁著婆姨孩子都睡著了悄悄的來到玉梅家的草窯,玉梅九點準時也來到草窯,看到韓榮發,玉梅假裝有事,說榮發哥,我想讓妳幫我去要壹個遷移戶口的名額,我們壹家人想遷去公社新規劃的那個村子去,妳看行不?韓榮發,嬉皮笑臉的說那怎麽能行呢,妳走了哥會想死妳的。玉梅狠狠心說榮發哥,妳要妳能幫我把這件事辦成了,妳說咋辦就咋辦。韓榮發壹點點靠近玉梅終於上手了,玉梅認了。第二天中午遷移名單出來了,有朱生虎壹家,生虎看了名單高興的回家告訴了玉梅。玉梅心裏很明白是怎麽回事,平平淡淡的說,名單出來了,啥時候能住過去還不知道哪,雖然是離國道近但是據說那裏現在壹片荒涼,沒有壹戶人家,也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好是壞。生虎說,既然公社說了規劃新村子那遲早會落實的麽,我覺得離國道近起碼還能多見幾個外面的人肯定比這個閉塞的山溝溝裏強。
玉梅也想如果昨晚我真的能懷孕,以後再遷到新村裏,也省很多事情倒也不錯。
經過那晚,韓榮發得了好處,對玉梅的好更明目張膽了,感覺得到了玉梅的首肯。但是他老婆鳳英雖然拿他沒辦法,罵別人可是嘴巴子挺利索。鳳英感受到韓榮發最近眉飛色舞的樣子就像之前招了蜜蜂壹樣的癥狀。她知道榮發又和玉梅搞到壹起了。每次碰到玉梅就吐唾沫,並且罵幾句難聽的話,以緩解內心的痛。作為女人玉梅其實也覺得對不住鳳英,所以她不像第壹次鳳英罵她時那麽理直氣壯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假裝聽不見。現在她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更加謹小慎微了。
轉眼壹年過去了,玉梅的兒子已經百天了,朱生虎自從知道玉梅懷孕都是精心伺候,雖然他也懷疑是韓榮發的,但是玉梅從來沒有提及關於孩子親爸的事情,他也不想知道,就只是懷疑。當然也是壹直心存芥蒂,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當看到孩子的那壹刻他還是被那張天真無邪的臉打敗了。他真的開始喜歡這個孩子了。他對玉梅也更好了他知道玉梅也受了委屈更知道玉梅是不會離開他了。因為假如是韓榮發的孩子,那韓榮發也不會承認。因為韓榮發有婆姨有孩子,韓榮發已經有兩個女兒壹個兒子三個孩子了,他無法面對他家中的孩子。
日子壹天天的過著,龍頭溝的村民從玉梅懷孕開始就議論,咋結婚幾年都沒有動靜,現在突然懷孕了?!是去醫院看好了嗎?!還是玉梅真的是和韓榮發生的,妳說要不鳳英總罵玉梅?!他兩有事那不是早就應該生了嗎?玉梅壹嫁過來,韓榮發不就勾搭上了?!要我說玉梅和村裏的那幾個色鬼都多少有點事情,實在是不好說不好說呀!
日子有時候也太不經過,轉眼五年過去了,玉梅的兒子家寶也五歲多了,雖然每家每戶都關起門來過著自己的日子但是有些事情壹旦發生就註定會變成別人口中的故事。
隨著家寶的長大,村民發現家寶似乎和韓榮發的兒子很像。韓榮發壹直沒有當回事,因為自從那晚過後玉梅壓根就沒有再讓他碰過,而且玉梅還刻意和村裏其他後生走的很近。所以他壹直沒往自己身上想過,現在看到家寶的長相他也動搖了,但是在婆姨面前死活不承認他和玉梅有過問題。玉梅總是會對別人說妳看我們家寶鼻子多像生虎。眼睛像我。大家也說,嗯確實是。
1977年5月7日,壹個很平常的日子,玉梅拿著框去挖洋芋。這裏的人們為了延長食物的存放時間,每家每戶都會在自家窯洞附近的山根上打幾個窖,存放大白菜,胡蘿蔔,洋芋,蘋果等。玉梅家的洋芋窖旁邊是壹條通向山上莊稼地的大路。玉梅走到洋芋窖跟前看到窖旁邊裂了壹道小小的縫,也沒多想,覺得是春天來了土地松了很正常,這個窖剛去年打的,怎麽說也能用個幾十年。玉梅扒開窖口外面堵著的石頭和土,就進去了,剛坐到洋芋跟前準備挖哪,整個窖頂塌陷了下來。當時鳳英扛著鋤頭剛好從大路走下來看見玉梅進去挖洋芋了。沒想到瞬間洋芋窖塌了把玉梅紮紮實實壓在了土下。鳳英大笑著說道老天爺真是開眼把個禍害帶走了。她沒有去及時救援,也沒有呼救其他人來救援而是加快速度走回了家。過了壹會兒聽到村裏有人大喊玉梅出事了,鳳英出來看到村裏老老少少都聚在了生虎家。玉梅被土壓死了。鳳英本來是特別高興,但是由於自己沒有施與援救,所以老覺得玉梅的鬼魂會來找自己,所以天天做噩夢,找了個神婆看了看算了算,才好了。
1978年8月公社新規劃的村子好了,生虎帶著家寶和朱宏亮,搬去了新村子裏,從此和龍頭溝的人斷了往來。
第二個故事:鳳英的故事
鳳英是幹活的好把式,奈何老公朱榮發是個愛沾花惹草的貨。從結婚到現在娃都三個了,韓榮發壹直不消停,總是讓鳳英悲傷難過。
近來又和生虎的漂亮老婆玉梅糾纏在了壹起,雖然朱榮發不承認但是女人的直覺很靈的,鳳英罵過很多次玉梅。玉梅前幾次還反駁,對罵,後面就假裝沒聽見。直到看到玉梅的兒子和自己的兒子長的確實有幾分像才知道為啥玉梅最後不還嘴了,是心虛了?!鳳英真的有殺了玉梅的心,但是自己的三個孩子哪能沒有媽。鳳英天天盼著玉梅家出事。終於在鳳英的見證下玉梅被土活活壓死了。鳳英覺得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玉梅就是該死。玉梅死了,朱榮發也收斂了許多,讓鳳英覺得之前的壹切都就是玉梅的錯,是玉梅勾引的朱榮發。
二十年後,鳳英的生活真的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兒子結婚了,兩個女兒也出嫁了。鳳英妥妥的是媳婦熬成婆,過著幸福的二人世界。最重要的是兩個女婿都是做生意的高手,在九十年代的普通人中,是典型的有錢人,每次來看鳳英和朱榮發都開著小車,而且小車總是停在村子中心位置的馬路邊上,村裏人都羨慕的不行,男女老少都站在路旁看人家女婿外孫,手裏提著大大小小各種包裝袋,裝著沒有見過的好吃的。當然還有最顯眼的十斤豬肉。這時就會有人問,蓮花,又來看妳爸媽呀,妳爸媽真是有福氣生了妳和妳姐兩個好閨女。
每次女兒們來看望鳳英,鳳英家就熱鬧的像過年壹樣,鳳英看著孫子外孫滿院子跑,真的是覺得沒有白活。這也確實是鳳英和朱榮發的人生巔峰時刻。
誰曾想後來會那樣淒慘。又過了十年,鳳英的兒子朱海峰查出了肺癌,拖了兩年就去世了。隔年蓮花的老公劉毅得了肝癌三個月後也去世了。大女婿羅建軍生意倒是興隆,賺了許多錢,怎奈勾搭上壹個有夫之婦月霞。二人的關系維持了三年,月霞不想再遮遮掩掩下去了,對羅建軍說,我和我老公離婚,妳和妳老婆離婚,咱們倆結婚吧,我受夠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了。羅建軍說,那怎麽行,妳有兒子女兒,我有老婆孩子。咱兩不能傷害他們。月霞說,如果妳不離婚的話,我就住妳家去。羅建軍說,妳不能這樣,咱兩壹開始說好的,只是在壹起,不影響各自家庭。月霞說,怨妳當初沒有骨氣不娶我,要不然,哪有現在這麽麻煩的事。原來羅建軍和月霞在念書的時候就好上了。兩個人是初中同學,那個時候人們思想保守,羅建軍父母聽說月霞和兒子關系好,覺得月霞是個不檢點的女人,年齡這麽小就和男孩子勾勾搭搭。於是堅決反對月霞和兒子交往。二人還是硬要在壹起,這樣光顧著談戀愛,學業壹塌糊塗,所以就雙雙輟學打工。月霞的父母聽說羅建軍父母不喜歡自己的女兒,還造謠惑眾說自己女兒壹堆壞話,也不同意月霞和羅建軍在壹起。最終在雙方父母的逼迫之下,二人分開了。以防後患羅建軍父母到處托人說媒,希望羅建軍能盡快結婚。羅建軍在媒人的介紹下認識了鳳英的大女兒雪梅。就在兩人準備結婚的前幾天,月霞出現了,月霞在同學那裏聽說羅建羅要結婚了,馬上來找羅建軍,說願意和羅建軍立馬去領證結婚。羅建軍說我們已經訂婚了,壹切事情都妥當了,雙方親戚都知道了,我如果不結婚,那對雪梅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最重要的是我爸媽會被氣死。月霞聽出來了,羅建軍不愛自己了,於是心壹橫轉身就走了。回家沒有壹個月也就嫁人了。羅建軍和雪梅結婚了。婚後在鎮上開了壹個賣衣服的小門市。小買賣做成了大老板,生意逐漸做大了從鎮上做到了縣裏,又從縣裏做到了市裏。錢多了就得找個花的地方。壹次去大飯店吃飯,喝多了,出來飯店門口剛好碰到路過的月霞。二人四目相對。羅建軍說,月霞妳在這裏幹嘛呢。月霞說,我來買幾件衣服,過年了麽。兩人說話的語氣都很不自然。不知道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見面,還是變陌生了的原因。羅建軍說,吃飯了嗎?我請妳吃飯吧。月霞看著羅建軍壹身的行頭,知道他現在過得應該不錯。說,好呀,剛好沒吃。於是兩人壹起進了飯店去吃飯。羅建軍給月霞點了幾個特別貴的菜。對月霞說,我們有八年沒有見了吧,妳幹嘛呢?月霞說,在家帶娃,當個標準的老婆。羅建軍說,妳男人幹啥著了?月霞說,工地打工。月霞說,別問了,我想喝酒。羅建軍讓上了壹瓶茅臺。月霞,倒了壹杯就喝下去了,果然和平時和的二鍋頭不壹樣。但是平生第壹次喝這麽好的酒竟然是在這裏和這個人。就這樣二人瞞著家裏人又走到了壹起。怎奈紙包不住火,偷偷摸摸兩年還是被大家發現了。壹下子方圓百裏的人都議論紛紛了,月霞索性攤牌要和羅建軍結婚。雪梅和孩子也知道了,雪梅氣到生病,慶幸的是雪梅和羅建軍的兩個兒子全都站在雪梅這壹邊。他們對羅建軍說,如果妳再和那個女人來往,我們以後就和妳斷絕關系,不認妳這個爸。我們兩會給我媽養老,妳去給別的男人的孩子當爸去,我們不稀罕妳。再加上月霞逼的很緊要和羅建軍結婚,羅建軍權衡利弊,覺得離婚不劃算,於是想和月霞分手,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女人留住男人的方法會如此極端。月霞直接給羅建軍說妳如果不和我結婚,我明天直接搬去妳家住,如果妳兒子不同意我就直接死到妳家,讓妳們壹家不好過,妳知道我說到做到。羅建軍從沒覺得自己如此沮喪,感覺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外人對他財富的嫉妒導致對他出軌的事情用盡各種汙言穢語,老婆孩子拋棄他,月霞老公禁止她回家,所以月霞把他逼的更緊了,生意也不好做。他壹夜間老了許多,但是他沒有怨恨任何人,他認為確實是自己錯了,最後他做了壹個決定。他心平氣和的給月霞打電話說明天下午我們壹起出去散散心吧,最近公司出了點事,心煩的不行。月霞得意的說,好吧,這個時候就想到我了吧。第二天羅建軍穿戴整齊開車接上月霞。壹路開向遠方,路過壹個20多米高大橋時,羅建軍把車停下。走下了車來到大橋邊看了又看,然後回到車上,月霞說,橋下面有啥?妳在看什麽?羅建軍沒有說話,把車退了十幾米,然後油門壹踩,徑直開下了橋。幾秒鐘的時間,兩個生命就瞬間隕落了。誰也不知道羅建軍和月霞最後的心裏狀態是什麽樣。誰也沒想到羅建軍會這樣解決問題。就給人們壹片嘆息和不解。朱榮發和鳳英夫婦已經不起任何打擊了。兩人壹個月都沒有出家門,三次白發人送黑發人,敢問誰能承受的起?!
生活無論多糟糕對於活著的人來說還要繼續,轉眼到了第二年開春朱榮發拉驢去山上送糞,卸糞的時候驢車向後倒退了幾步,把韓榮發推下了山溝,掉進了山坳裏,等到鳳英找來時已遲了。沒過三個月鳳英在自家院子摔了壹跤,也追隨韓榮發去了,至此鳳英的故事也完結了。
唏噓,人生世事無常,不到最後壹刻永遠不知道下壹秒會發生什麽......妳覺天道有輪回,我覺人命天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