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胡同很寬,比如東總布胡同、鐵十字胡同。這些胡同大多兩邊都是“家門口”,房子還算整潔。有些胡同很小,比如耳朵眼胡同。北京有多少條胡同?北京人說;著名的胡同有3600條,不知名的胡同不計其數。通常壹提到“胡同”就是指小胡同。
胡同是壹個貫穿街道的網絡。離市區很近,做個醬油和兩斤左右的雞蛋很方便,但是好像很遠。這裏沒有車水馬龍,總是很安靜。偶爾有頭上帶負荷的“叫頭”(像大鑷子,鐵棒穿過時發出聲音),有剪刀磨刀的“震閨房”(十幾塊鐵片串在壹起,晃動發出聲音),有盲人算命先生吹短笛的聲音(現在早沒了)。這些聲音在巷子裏非但不吵,反而顯得更安靜。
胡同和四合院融為壹體。胡同的兩邊連接著許多四合院。胡同和四合院不僅是北京居民的居住方式,也是北京居民的文化形式。我們通常說北京的市民文化是指胡同文化。胡同文化是北京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即使不是主要部分。
胡同文化是壹種封閉的文化。大部分住在胡同裏的居民都搬到了另壹個地方,不願意搬家。有的在壹條巷子裏住了幾十年,有的甚至住了好幾輩子。胡同裏的房子大部分都很舊了,但是“地根”的房子不太好。老房子是檁條,磚墻是破的。下雨的時候,經常是室外大雨,室內微雨。下大雨的時候,總能聽到房子倒塌的聲音。那是巷子裏的房子。但他們不願意“搬窩”,“家破人亡,萬貫家財”。
“八大胡同”位於西珠市口大街以北,鐵樹謝傑以南。從西到東分別是百順胡同、胭脂胡同、韓家灘、陜西巷、石頭胡同、王廣福謝傑、朱家湖胡同、李沙茂胡同。
其實老北京人所說的“八大胡同”並不是專指這八條大街小巷,而是泛指前門外的大柵欄地區,因為在這八條大街小巷外的胡同中,有近百家大小不壹的妓院。只是當年這八大胡同的妓院多為壹等二等,妓女的“檔次”也比較高,所以才那麽有名。
老北京的妓院分幾個檔次。最早的妓院分布在內城,多為官妓。
現在東四南街路以東有幾條胡同,這裏曾經是明代官妓的所在地,比如樂言胡同,官妓在這裏演奏音樂。
內務府那條街明清時叫勾欄胡同,被妓女和藝人扶著欄桿唱歌來演繹。以後“勾欄”就成了妓院的別稱。
明清時期,官員和有錢人在宴席上請妓女陪酒、奏樂、唱歌,稱為“發帖”,而在妓女這邊,則稱為“發帖”。
到清末民初,妓院主要集中在前門外大街。壹是因為靠近內城,官員們外出遊玩更方便。二是這裏有火車站,南來北往的旅客很多;第三,前門外大街是北京著名的商業街,相當繁華;第四,這壹帶是影劇院、茶館、飯店的集中地,吃喝玩樂可以自成壹體。
上世紀30年代末的壹份統計數據顯示,當時在八大胡同登記註冊並獲準經營的妓院有117家,妓女有750余人,這只是官方列出的,還不算“野妓”和“暗娼”。
老北京的妓女可以分為“南方階層”和“北方階層”。壹般來說,“南班”的妓女以江南女子為主,檔次較高,不僅多姿多彩,而且才華橫溢。這些妓女大多有權貴陪伴,如北京名妓賽金花和小鳳仙。“北方階層”的妓女主要是黃河以北的女性,長相好看,但文化素養差。“八胡同”的妓女大多是“南班”,所以多為壹、二等妓院。其他地區的妓院大多是“北班”。當時在北京做官經商的大多是南方人。於是,“八大胡同”就成了這些達官貴人經常出入的地界。
“八大胡同”的檔次也不壹樣,百順胡同、陜西巷、胭脂胡同、韓家灘為壹等。壹等妓院,也叫“印青小課堂”,顧名思義,“印青”主要是喝茶、談棋、下棋,並不只是皮肉生意。出入印青小課堂的客戶大多是有權勢的人,當然也有文人。
石頭胡同的妓院大多是二等,二等妓院也叫“茶室”。
王廣福謝傑、賈珠胡同、李沙茂胡同多為三等妓院。
壹、二等妓院主要命名為“院”、“亭”、“閣”,三、四級妓院多命名為“房”、“類”、“樓”、“店”、“下處”。
走進現在的“八大胡同”,依然可以從壹些老房子和樓房的建築中領略到當年的風貌。
百順胡同原來有太平堂和金臺堂。會館後來被改成了民宅。據說李文藻去北京朝見乾隆皇帝時曾住在這條胡同。如今,這條胡同的老房子保存得相對較好。當年,從胡同西口開始排列的妓院有瀟湘館、梅津院、新豐院、馮明院、新雅閣、鵬華院、藍香板、松竹院、全香板、方群院、美鳳院。
韓家灘現在叫做韓佳胡同。據史料記載,康熙年間著名戲劇家李漁曾在此居住。“徽州四班”進京後,三清班曾設在韓家灘,老北京梨園會設在36號院。這條胡同大部分是“南半”妓院。有幻彩閣、金梅樓、滿春大院、金鳳酒廊、艷春酒廊、梅仙大院、徐慶元等20多家著名妓院。
陜西巷內共有16家壹級妓院,其中以晚清名妓賽金花向異院最為著名。現在這個妓院的建築和布局都保存的很好。“徽州四大班”之壹的四喜班,就曾坐落在這條巷子裏。
胭脂胡同過去被稱為胭脂巷,北連百順胡同和南通珠市口西街。胭脂胡同共有10多家壹級妓院,其中,花廳是壹個三進壹出的大四合院,幾乎占了胡同的壹半。據李金龍先生考證,這座院落在明代時名為蘇家大院,名妓蘇三(玉堂春)曾在此居住。它的正門幾經變遷,現在是百順胡同居委會。
石頭胡同,南入口在西珠市口街,北入口在鐵樹斜街,曾是晚清望江會館、龍巖會館所在地,是二等妓院聚集區。這條胡同比較長,有24家二級妓院,有茶花樓、三福班、海斯班、桂溪大院、印規班、雲亮閣、金梅客棧等等。現在幾乎都變成了居民住宅。
王廣福謝傑,現在叫棕櫚謝傑,東與大、小李的紗帽胡同相連,西與石頭胡同相連。這條胡同的房子相當破舊。
從前,這裏有三級妓院,包括九香茶室、聚前院、桂香院、雙金下處、全樂下處和悅來店。李紗帽胡同原來分大李紗帽和小李紗帽,現在改成了大李胡同和小李胡同。小李紗帽是“八大胡同”之壹。這條胡同很小,共有21門牌號,但在老北京,妓院占了近20碼。這裏的妓院以三等為主,比較有名的有雙峰樓、梅辛樓、湧泉樓、天順樓、全盛樓、聯盛店等。因為這條胡同靠近壹些劇院和餐館,也有幾家二等妓院。
朱家湖胡同分為六圩胡同和何苗苗胡同。這條胡同有20多家三等妓院,包括宜春樓、盧聖元和洪順下廚。與朱家湖相連的慶豐巷、慶豐大道、朱茂胡同、顏佳胡同、喜羊貓胡同,也是老北京三四級妓院、土窯的聚集地,但沒有“八大胡同”那麽有名。
愛情總是被風雨吹走。昔日香噴噴的煙花柳巷早已成為歷史遺跡。好在“八大胡同”因為老房子太多,重建難度很大,所以北京的危房改造還沒有踏足這裏,只能在滿街施工的時候保留下來。
斑點角落仍然誠實地揭示他們的秘密。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深秋早晨,陽光透過縈繞了數百年的煙霧,照亮了這些老房子。老房子寂靜無聲,是滄桑知道不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