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下巴上有壹顆毛茸茸的痣,遠遠看去像壹顆飽滿的芝麻。村裏的算命先生說,婆婆人到中年很有錢,可是等了半輩子,還是很窮。
10年前,婆婆為了照顧病重的丈夫,在醫院呆了二十多個小時。接到病危通知的那壹刻,婆婆恨不得跑出這個白色的病房,再也不回來,但她咬緊牙關,看著床上那個懦弱的男人,婆婆心軟了。埋怨上帝有什麽用?她能過自己的生活嗎?
這個人病得很重,需要透析。如果他得到很好的服務,他會得過且過。如果他沒有得到很好的服務,他可能有壹天會去西方旅行。醫生說,男人的心臟只有微薄的動力,而且很慢,壹不小心就不跳了,婆婆又會發起惡意攻擊。不跳就不跳。幹凈!
從那天開始,我婆婆就再也沒有快樂的生活過。十年間,她壹周跑三次醫院,下了四次病危通知書。每次她都是抱著壹種無望的決心去的,然後她幸運的回來了,眉頭皺了又皺,像壹個符號掛在臉上,永遠無法顯露。外人只會誇婆婆的好,婆婆的情,但婆婆心裏清楚,那只是逢場作戲,誰也代替不了誰。如果我不下地獄,誰會來?
男人脾氣越來越怪,在村裏很難罵到人。人開玩笑會臉紅,會罵人。婆婆只能事後道歉,然後回家像哄兒子壹樣哄那個男的,然後自己壹個人生悶氣,家裏的氣氛好沒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