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蔔悅彤
////每個人都有三張臉。
我不喜歡和身邊的人壹模壹樣。我們身邊的這群人就像吵鬧的小鳥。他們也壹樣,喜歡湊熱鬧,做白日夢,跟著年級最紅的人物走,說些膚淺的電視劇和偶像明星。在他們唯壹的青春期之後,他們將沒有什麽值得驕傲的。
我向往電影或者小說裏那些瀟灑的女孩。它們總是壹個人在城市裏遊蕩,眼眉揚起,狡黠的眼神比湖水更動人,像剛剛消失在晨霧中的白發狐貍,讓追不到的獵人黯然神傷。它們常常讓成年人深感恐懼,占據青春和智慧。
語文課本上,蘇東坡寫了“獨立於世”,我特意用紅筆標出。
在學校,很少有人準確地記得我的名字,因為我不像班長那樣經常站在講臺上傻傻地嘩眾取寵;很少有人聽說過我的內心,因為我覺得把自己敏感的感情告訴太多人是壹件矯情的事情。
有壹次停電,大家點蠟燭玩不留名的遊戲。發言人收到的壹張便條是給我的。他讀道:“周生生。妳是壹個傲慢、神秘、不尋常的女孩。妳能自己分析壹下嗎?”
每個人都看著我。當時我正對著班上壹個女生身上的味道皺眉頭。我不喜歡她的香水。我只是熱衷於玩猜前中後味的遊戲。
很多雙眼睛期待的看著我,我只是說:“每個人都有三張臉,壹張是自己眼中的自己,壹張是別人眼中的自己,壹張是真實的自己。”妳想聽哪個?"
我肅然起敬地掃了大家壹眼,果然沒有人敢和我對視,回答我的話。
既然是匿名遊戲,當然只有懦夫才敢在這個時候不負責任地提問。
我笑了笑,繼續猜測香味裏是不是有白麝香和紫羅蘭。
燈又亮了,每個人都像生日蠟燭壹樣許個願,然後再吹滅。我也是,希望自己能活出最好最年輕的歲月,不低俗不媚俗。
然後,我笑著把它吹滅了。
////為什麽壹定是我?
我再次進入年級前50名並不奇怪。我不想像個書呆子壹樣天天熬夜看書讓風景失望,也不想讓懵懂的女生天天幻想少年和未來。上課認真記筆記,考前復習,這樣穩定優秀的成績實至名歸。
路過教學室,被班主任叫住了。他先是誇我打得穩,然後揮揮手,招手壹個像松柏壹樣站在角落裏的帥氣身影。
我記得他。林迦南。
就在兩天前,他被全校通報批評。在晨會上,他因為在全年級面前讀悔過書而受到處罰。講到壹半,他突然不耐煩地喊道:“張新群。最後壹個單詞怎麽發音?我怎麽看寫得這麽潦草!”
學生們突然大笑起來。
張新群被班主任揪著耳朵求饒:“他逼我寫這壹千字的悔過書!我不寫他就打我。”
當時他在臺上,眼睛亮得像沒有雲的星光。周圍的人都慌了,他卻笑了,嘴角彎得像彩虹。他不怕天塌地陷。
他的無所畏懼實際上讓他成為了學生眼中的英雄。青春的東西太少,要自己鬧。好像每個學生都藏著動亂的隱憂,但有的人膽小如鼠,沒有穿制服的性格,有的人卻在爆發。
但是他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疑惑地看著老師。他尷尬地抿著嘴唇,似乎下定了決心。他把林迦南推到我面前,說:“同學互助。妳會利用課余時間幫助林迦南同學學習嗎?”
讓這樣的定時炸彈跟著我?這種事情壹般不會落到班長或者學習委員頭上嗎?
我正要搖頭,老師果斷地說:“周生生。壹定是妳!”
必須是我嗎?
我驚訝地看著老師。我猜不透那復雜的眼神,林迦南太近的味道讓我更加不安。我抱著壹本書,滿腹狐疑地離開了。
////我的孤獨是壹個人的狂歡。
我不是壹個聽話的人,聽話的人太像提線木偶,優柔寡斷,沒有主見。當然,林迦南不是壹個聽話的人,不然為什麽沒有他不鬧的壹天?我們都忘記了老師告訴我們的話。
他,逃課,趁老師上課在黑板上寫字的時候,從後門溜了出去,就在我面前,甚至近到我都能聞到他頭發裏的草香。但我沒理他。
只有下課的時候,班長敲著我的桌子說:“周生生,老師讓妳進辦公室。”
我從來不進去打小報告,也不去贊嘆自己的功績,更不去低頭認錯。我幾乎從未涉足這個官方的地方。
我滿懷疑惑的去了那裏,然後被壹道閃電烤焦了。
因為老師對我說,“,妳負責林迦南的學習。他現在逃學了,去把他找回來!”
只要他不跟我打架,只要他考試作弊不牽連我,只要他不鬧事不牽連我,我本來可以把他當青春叛逆劇場看的。看完記得評論幼稚。
我悶悶不樂地走出校門,路過商店時看到壹對熱吻魚。妳把它們分開了,但它們還是會被壹根線拉在壹起。我和林迦南其實是有這麽壹條線的,所以他去我也要去,只是我們只是偶遇而已!
我在臺球室找到了林迦南。他瀟灑地把壹個球裝進包裏,然後扔掉桿子,和我壹起走了出去。從煙霧彌漫的室內到清新的室外,我感覺好了壹點。
“妳喜歡我?”他看上去暗暗高興。
本來老師說的話讓我覺得像荷包蛋,現在他的話卻讓我心裏焦慮的冒煙!
他認為我是那種愚蠢的女孩,癡迷於他叛逆的男子氣概和他叛逆的魅力。我甚至和他壹起去逃課,追他到天涯海角。
“當然不是!”我大聲否認,“老師逼我的!”
林迦南想起上次的約定,壹臉愕然。我們沒想到老師表現的這麽徹底。
回到學校後,老師讓他寫英語悔過書,讓我留在學校糾正他的語法錯誤。
太陽漸漸西沈,最後落下,變成月光和星光。
林迦南的英語太差了,連be動詞什麽時候用都不知道。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畫畫消磨時間,努力控制自己的憤怒,不讓自己輕易被影響。
大概是我經常看表,讓他看出端倪。他咬著筆問我還有沒有別的。
我很不情願地回答:“小提琴課,所以妳要趕緊搞定。”
林迦南走過來,坐在我的桌子上,從高處看著我。“妳會拉小提琴嗎?”他又搶了我的筆記本,看了看,吹了聲口哨,“妳畫的也不錯!為什麽人們從來不知道這些?”
我平靜地看著他,什麽也沒說。
他讓拇指上的銀戒指漂浮在空中,我難以置信地看著。
他拿回戒指,眨眨眼睛,說:“物物交換。”告訴我為什麽,我就告訴妳懸浮魔法的秘密。"
我經不起誘惑,只能回答:“像耍猴壹樣捉弄大家有什麽好處?”總讓我覺得洋洋得意,內心有壹種諂媚的態度。"
我喜歡娛樂自己。當別人的狂歡是壹群人的孤獨,我的孤獨是壹個人的狂歡。這是壹種藏在心底的驕傲。即使別人看不到,它也能支撐妳在人群中直直的走下去,就像走夜路壹樣。
而林迦南,他的戒指又飄起來了,壹個開心的笑容從眼角眉梢飄起。
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如果是為了自由。
班主任教的科目是數學。這次數學小測驗,看著他坐在講臺上心安理得,我真想故意答錯題,故意考不好,然後以林迦南在學習上拖累我為由和他疏遠。
可是,我深吸壹口氣,痛恨自己的幼稚和不成熟。我為什麽要在乎這麽壹件我不想要的小事?生活中經常有人讓我生氣,讓我煩惱,讓我節奏混亂。很小的時候就跟爺爺學茶道,耐心等待茶醒,香四溢,就是為了培養忍辱負重的心態。
所以,該怎麽答就怎麽答,拿個實打實的分數。
但我用更大的尺寸在試卷右上角寫道:“老師,如果我通過了林迦南的所有課程,您就解除了我對他的責任。”
試卷發下來後,我得了高分,壹個“OK”。
我回頭看了看林迦南,恰好他的目光在等我。他是不是壹直這樣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先把這些放壹邊。當務之急是如何解救我們兩個。
放學後,我跟林迦南說,只要他考過壹次,我就不用再輔導他了,他也不用再歸我管了。我打了個響指,臉上掛滿了光,仿佛看到了回歸正軌。我說:“如果是為了自由,妳可以暫時收起妳的魯莽!”
林迦南看了我很久,那個表情我很熟悉。和我受傷的小哥哥壹樣,他關了燈,躲在床底下。我伸手去抓他,他的身體卻越縮越大,黑亮的眼睛被蝴蝶翅膀拍得脆弱不堪。
反正他答應了。
我把我精心準備的筆記遞給他,聲音不禁振奮起來:“熬幾個晚上,然後妳就不用擔心我了。”
“妳不用擔心我吧?”他收了收資料,輕輕壹笑,卻認不出陽光,也認不出彩虹,卻像壹條陰雨的小巷。
然後,他走了,我楞了很久也走了。
這樣的阿林迦南是魯莽和荒謬的。揮霍了青春,身無分文,他真的沒有資格占據我太多的心思。
我應該關心什麽?我的未來,我的生活,還有我的李明霞。
李明霞已經是大學生了。我記得他是因為在512地震的時候,大地不安地晃動,我們像壹群受驚的小雞壹樣嘰嘰喳喳地發抖。但當時全校都在自習,老師們正在開例行的教職工大會。
更高層次的李明霞是第壹個做出反應的人。他的指揮所有人先鉆到桌子底下,然後等地震稍微平息了壹點,大家就被要求到寬敞的操場上集合。大家都很絕望,但他壹直沿著班級冷靜地組織,直到老師來了。
他來我班的時候,我班壹片混亂。他突然淡定地看了我壹眼,說:“妳馬上組織全班去操場好嗎?”
時間太倉促,我來不及點頭,他已經相信我了。
後來,我在荒涼的景色中找到了他,他臉色蒼白,但眼神堅定。那些平時敢打硬仗的壞學生,此刻還在瑟瑟發抖,他作為壹座青山,是獨壹無二的。
“周生生。我的名字是周生生。妳呢?”
後來經常聽人說起他,大家都充滿了好奇。在危機時刻,他是最負責任的人。所有人都挖出了他從來沒有談過的沈默的榮耀,攀巖冠軍或者野外生存挑戰的資格。他聽了,不否認,不吹牛,壹笑置之。
我已經很熟悉他了,坐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心情很得意。
九月之後,李明霞去了這個城市的大學,只留下了高中的傳奇。我仍然很少社交活動,喜歡看書。我相信亦舒在書中寫的:“壹個真正有氣質的淑女,從不炫耀自己的壹切。她從來不跟人說她讀過什麽書,去過哪裏,有幾件衣服,買過什麽首飾,因為她沒有自卑感。”我渴望《傲慢與偏見》中的場景。伊麗莎白不畏地位懸殊,在光影中優雅地與達西先生共舞。
/////妳喜歡錦衣夜行。
雖然李明霞的人生軌跡和我不再重合,但我還是經常去他的學校找他,他還是比較內向。認識他的人都說,他給他們的感覺很可靠。
他生日那天,我破例去了餐廳的舞臺,借了小提琴手的小提琴,低聲說:“獻給李明霞。”然後流暢的播放。
他開心的收下了我的禮物,問我最近高中生活怎麽樣。
我皺起眉頭,只記得阿林迦南。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背過。雖然他確實很勤奮地問我學習方面的問題,但每次他壹個人在學校呆久了,我總覺得他不專心看書,反而時不時像熟人壹樣跟我開玩笑。
接下來的月考果然證明了我的擔心。
他不僅沒有通過,還有壹個我前壹天特意教過他的問題,他也壹樣錯了。
我忍了很久的憤怒爆發了。
看著我怒不可遏,他壹腳踢倒桌椅,呼嘯著像黑夜裏的寒風,冷冷地問我:“妳喜歡在錦衣夜遊,為什麽要在餐廳裏給人拉小提琴?”
為什麽?
而他有什麽資格問我這個“為什麽”?
我默默走出去,卻遇到了老師。他給了我壹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某種信任,某種責任,某種期待,壹種我說不出來的東西。
也就是說我和林迦南無論怎麽舍不得都要綁在壹起。
結果,我和林迦南還是天各壹方。我給他輔導。補習的時候什麽都懂,考試的時候什麽都不懂。他找了壹百個借口來敷衍我的不滿,每壹次,他的悲傷都比以前多了壹點。
學校裏的人都走了,我和林迦南今天還要死。
有人敲窗戶。我擡起頭。是李明霞。他要帶我和他的俱樂部去海邊露營,看流星雨。我說快了,只剩壹個問題了。
而那個問題,可以看出思維清晰的林迦南突然變得迷茫,得到了壹個不可能的值。
壹個小時過去了,他好奇地固執地讓我解釋了壹遍又壹遍。
“明霞,妳和他們約好的時間差不多了。那妳應該先走。我可能去不了。”我微笑著送走了李明霞,然後平靜地回頭。
“妳是說真的!故意不會做,故意失敗!妳故意捉弄我,是不是?”
我終於想到了林迦南的惡名。他善於叛逆,他善於走向壹個與所有人的預期背道而馳的極端。他認為這樣挑戰別人的底線就是展示自己的實力。
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眼神不是驕傲,而是迷蒙,然後聲音穿過雲層,到達這個寂靜的星球。
“沒錯。我是故意的。我不會故意這樣做的。我故意失敗。”
非常好!
我閃了閃手機,剛才按了錄音鍵。這個時候,我很無奈的用聰明來拯救自己。
聽到這段錄音的老師沒有理由再逼我了。
事情平息後,我長長地吸了壹口氣,終於覺得這個世界就像壹個剛去殼的荔枝,軟軟的,甜甜的。
////默認我沈默。
我身邊少了林迦南,身邊多了壹個女孩,那個他在流星雨裏遇見的我沒有遇見的女孩。
有壹次,我想考上他的大學,和他壹起在夜色中漫步校園樟樹林,聞著蔥郁的清香,說自己曾經的青春壹瞥。
我去請李明霞還書,但是我在李明霞附近看見了那個女孩。我慌慌張張的轉身走了,不知道該往哪裏走。在等紅綠燈和呼吸的時候,我臉上壹副要哭的表情,反復告訴自己這沒什麽。放下壹切,地球會繼續轉,時間會撫平傷口,我會清醒的過好每壹天。
當我的眼睛開始模糊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持續不斷的謾罵。我清楚地看到有壹個影子像彗星撞地球壹樣向我撲來。林迦南,他在對面遠處看到我有點不對勁,於是匆忙闖了紅燈。許多司機驚慌地剎車,稱我為絕望的孩子。
他在我面前停下,然後抓住我就跑。
我們跑得太快,風不停地灌進我的眼睛,擦幹我的眼淚。最後壹個都沒落下。
林迦南說:“這樣我就不會哭了。”
他又問:“是李明霞嗎?”
我的沈默等於默許。
這時候他可以落井下石的打人,以牙還牙,比如嘲笑我。但他沒有。他很善良的陪了我很久,坐在城市的摩天輪上,站在原地聽壹個流浪歌手唱了很久,直到我終於被他的冷笑話逗笑。
“我該怎麽感謝妳呢?”他送我回家,我在家門口轉了壹圈,看著他問。
“如果妳不能在眾人面前為我拉壹次小提琴,那就為我畫壹幅畫吧。我會把它收起來,保守秘密。”他小心翼翼地舉起它。
我點點頭,然後他下樓的時候,聲控燈滅了,又因為他悅耳的口哨聲亮了。
上壹次我逃出書我沒有歸還,三天後我終於覺得我可以用平常心應付了,但我看到李明霞渾身是傷。他不好意思地說,當時正在巷子裏走著,突然有人像野獸壹樣向他撲來,壹拳打過去,但總是被打敗。
突然之間,我能想到的只有曾經握過又松開拳頭的林迦南。
第二天,他用壹張A4紙打開課本。
我看著他興奮地撿起來,就像壹個孩子打開聖誕禮物壹樣,但他的臉漸漸枯萎了,什麽也做不了。
那幅可笑的漫畫把他所有的小缺點都畫了出來,還放大了。
他看著我,我沒有看他,也再也沒有看他。我和他註定是不同的人。本來我們是兩條平行線,壹不小心就成了相交線,但是壹旦越過那個交點,我們就會走向不同的遠方。
/////壹旦擁有,就別無所求。
李明霞告訴我,那個女孩已經有男朋友了,但是她瞞著兩個男孩,分手了。男生知道,卻無法呼吸。
他看著我鐵青的臉,問我怎麽了。
我不能告訴他我錯怪了林迦南,也不能告訴他他是如何默默忍受我的無禮。我也努力快樂起來。從我以為失去他的那壹刻起,我就開始照顧自己,直到康復,把壹顆曾經為誰瘋狂的心扔進了時間。
後來我想道歉,乒乓球運動員林迦南卻輕描淡寫地進了壹球。他在擦亮球桿的時候,平靜的說:“周生生,我在妳眼裏就是這樣的人。”那壹夜,他再也沒有進過壹個球,大多數人都會坐立不安,而他只是到處傷心。
但這些都是我不必記得的事情,因為多年以後,這些事情就像塵埃壹樣,想起來了,我只會嘲笑自己當時會在意的愚蠢。我從來沒有用這種想法安慰過自己,所以不要在意。
就像高中生想念初中同學,大學生想念高中同學壹樣,人們總是介意自己不會在過去長大。
我們也將在迎來高考後成為大學生。
放的那天,我去了學校,楞了壹下,然後悄悄笑了。沒想到我的名字成了橫幅上學校的第壹名。
壹路上人們不停地祝賀我,但他們比我更欣喜若狂。有人跟我分析,大部分同學心態不好,過於重視考試,過於焦慮,導致成績異常。但是,我輕松面對挑戰,甚至第壹次成為第壹名。考試結束後,我們去做了誌願者。根據學校以往的記錄,我申請北大清華都沒有問題。
我坐回座位,打開櫃子,裏面靜靜地躺著壹封信和壹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我打開信,密密麻麻的字占了整整壹頁。我想知道誰有這麽多話要對我說。想想,那只能是林迦南。
我看著他空著的座位,從來沒有這麽想在這壹刻看到他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他像洋蔥嗎?妳得把它壹層壹層剝開才能看到裏面。
周生生。妳是壹個傲慢、神秘、不尋常的女孩。妳能自己分析壹下嗎?
妳還記得這句話嗎?我以為我終於有機會了解妳了,可是妳沒有放手。妳就是這樣打破了很多人想要接近妳的橋梁。
我們從初中開始就在同壹個班。妳總是壹個人,但妳似乎並不感到孤獨。我總是看到妳突然壹個人在笑,卻不知道妳在想什麽。這些年來,我從未看透妳。壹開始沒什麽,後來就好奇了。我試圖拐彎抹角地去更好地了解妳,但我總是失敗。即使我故意失敗,想留住妳,妳還是走了。
我不能漫不經心的靠近妳,因為即使妳什麽都不說,我也直覺的覺得妳看我的眼神就是在對我說“不”。妳大概討厭我的叛逆無知,沒有自知之明的瘋狂,或者對生活不負責任的態度。而妳所達到的境界,是我無法期待的境界。
盒子裏是我給妳的畢業禮物。這是壹塊手表。有壹天我路過那家鐘表店,它的口號是“壹旦擁有,就別無所求。”
周生生,盡管我和大多數人壹樣,有壹個迷茫的青春期,我對此壹無所知,但壹旦我擁有了,我就別無所求。
周生生。有壹句話,妳想聽嗎?
周生生,我,林迦南,壹旦我擁有了,就別無所求。
只是可惜我永遠都不會擁有。
////我們少年時踮起腳尖。
我戴上那塊表,開始計算林迦南離開我的時間,那段時間極其漫長。
他再也沒有出現。
我以為他至少會來學校拿通知書。他考的不錯,上了本科,進了壹個和我不壹樣的城市。
於是我每天去學校,希望能遇到他壹次,可是他竟然收到了哥哥的通知。我站在辦公室裏,聽他哥哥說他騎著摩托車去公路旅行,就像歷史上著名的英雄切·格瓦拉騎著摩托車沿著安第斯山脈穿越南美洲壹樣。在旅途中,切·格瓦拉確定了自己的理想,拯救了貧窮和苦難。林迦南決定認真起來,勢不可擋。
他哥走了,我慢慢哭。這壹次,沒有人幫忙阻止他,於是有生以來第壹次,眼淚控制不住地掉了下來。
有的人可以不期而遇,有的人可以狹路相逢,有的人則會漸行漸遠,最終成為回憶。
我努力讓自己從悲傷中平靜下來,轉身離開。
壹直沈默的老師叫住了我。
“周生生,老師要的不是北大學生。老師壹直想要的是壹個快樂的學生。妳幸福嗎?”
我看著老師,他像壹個人看曇花壹樣認真,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生怕錯過開花的時刻。
“當初我讓妳負責林迦南,是因為我覺得他過分放縱自己,妳過分控制自己。如果它被中和了,那將是壹個奇妙的化學式。”
有那麽多人在默默為我擔心。
我就像壹個在黑夜裏走了太久的人,突然被放到了陽光下,不知所措,感受到了許久未見的溫暖。
為此,我以微笑回報。
“謝謝妳。我從今天開始體驗。”
我只是知道,總有壹天,我們會成為不得不承受某種重量的男女,生活會教會那些成熟的感情,我們在年輕的時候踮起腳尖,伸手去夠。現在,在每時每刻流逝的年輕時光裏,歲月不是鋒芒畢露的不開心,不是極度浪漫的不開心,不是哭笑不得的。這是壹項很久以後我們最終會失去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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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