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某種非常偶然的原因,伏羲先生畫的是八卦而不是六爻。其實八卦看起來並不比六爻更完美。從構圖來看,六卦明顯比八卦更感人。六爻是由很多等邊三角形組成的,八卦在這方面就遜色很多。八卦最多可以分解成很多等腰三角形。六爻無論放在哪裏都安然無恙,站起來也不會倒。假設用六爻來象征自然界的萬物及其變化,六爻和八卦壹樣稱職。六爻的六個側面分別命名為天、地、風、雷、火、水,可以完美的表現自然界的結構和變化。不像八卦,壹邊是水,壹邊是澤——嘿嘿,重復。
八卦是認識自然的壹種理論模型或者哲學模型。所有的模型都是象征性大於實用性,更何況這種模型在三四千年前還是出現過的!更有甚者,這個模型試圖象征自然宇宙,後來包含了人類命運的所有變化。說實話,即使在今天,我們也無法構建出功能如此完備的哲學模型,更何況是三四千年前。不代表流言就是真理,否則,真理太廉價了。現在的幼兒園天真的孩子可以不經意的為我們構造壹個,我們不覺得應接不暇嗎?
世界上有很多類似的哲學模型。在古代——只有這種哲學模型在古代出現才具有學術研究意義——希臘有恩培多克勒的土、氣、火、水模型;中國也有金木水火土的模式。在我看來,五行學說是最完整的壹個,因為它抓住了組成世界的壹些元素。至於八卦,既包括火、水等“基本元素”,也包括山、河、天、地等混合元素,有些不倫不類。然而,就是這個不倫不類的宇宙結構模型,或許正是因為它最早的出現,才成為中國人智慧崇拜的偶像。直到今天,壹些腦子進水太多的學者,依然把他當成“深刻”的代名詞。
八卦是不是不明智?-這很難說。在遙遠的古代,人類缺乏認識自然最基本的手段和方法,缺乏最基本的經驗積累。要知道他們當時只有語言沒有文字,但是認識世界的欲望和沖動早就有了,而且在壹些古人心中還是很強烈的。我們做什麽呢——他們大概只根據自己的直覺經驗和最原始的認知能力來解決問題。在他們的經驗中,最大的是天地,其次是山川;最常見的是風和火,還有雨、閃電和森林動物。如果他們想對自然事物形成壹個大概的認識,就不得不從這些可以理解的基本事物中進行歸納。希臘人恩培多克勒認為世界由四種物質組成:土、氣、火和水。伏羲總結八卦;另壹個中國總結了五行;但是,妳能判斷誰比誰強嗎?
當然,八卦的情況更復雜。流言包含了某種數學原理。原來的八卦可能不是八角形的圖形,而是包含從壹到九的基本數字的數學模型。當這些數字按照壹定的規律交叉排列時,壹些神秘的內在聯系就出現在人們的眼前。比如對角線和對邊的數字之和正好相等。在今天,這似乎是最簡單的數學模型,連小學三年級的學生都不屑壹顧,但在古代人眼裏,問題絕對不會這麽簡單。這裏頭包含了壹些確定不變的內在規律,也可能預示著壹些神秘的黑暗力量。
如果古人看重的是內在規律,那就是某種數學體系的開始;遵循這個規律,更多的數學規律就不難發現,歐幾裏得幾何可能就是這樣推導出來的。如果說古人看重的是神秘的力量,那麽,以古人頭骨善於直接聯想的思維方式,必然會產生某種神秘的哲學體系。中國的古人就是沿著這條路思考的。第壹,他們用這個幾何來算命;後來他們用這個幾何圖形進行哲學思考,把他和自然、宇宙、生命、道德、社會、命運聯系成壹個整體。
把哲學和道德困在壹個原始簡單的幾何圖形裏是壹種可怕的思維習慣,還夾雜著算命和占蔔。人類文明才剛剛開始。如果不把人的哲學理性和道德理性從這個幾何圖形中拯救出來,這個文明就會陷入泥潭,難以自拔。感謝老子,道德經誕生的時候,反正中國的哲學理性已經和算命占蔔明顯分道揚鑣了。但不幸的是,壹個雙奴誕生了。孔子不僅把中國人的人格禁錮在奴性的泥潭裏,而且把中國人的哲學理性拉回了算命占蔔的混沌泥潭。
在孔子之前,據說文王姬昌把伏羲八卦擴展到六十四卦。對比八卦和六十四卦,我們發現,作為認知世界的哲學模型,六十四卦並不比八卦更有價值。但是,作為推測人類命運的算命模型——如果八卦真的可以用來推測人類命運——八卦延伸到六十四是必然的。很顯然,人的命運的改變不僅僅是八種簡單的模式,不僅僅是好、壞、成功、失敗、好運、兇猛、逆境等八種情況,而是復雜得多。古人喜歡算命,周文王也喜歡。當周文王被商紂王監禁時,據說他還在監獄裏呆了七年。在這七年裏,文常經常靠算命和占蔔來解決自己的時間。我能出去嗎?妳什麽時候出來?用什麽手段脫身?我應該向哪位祖先或神祈禱?我該賄賂誰,通過什麽方式才能得救?-我們不能責怪周文王。被困的人很容易迷信。更重要的是,周文王在當時確實是不可預測的,他有迷信的心理基礎。總之,周文王用了七年時間反復推演八卦算命,最終將伏羲八卦引申為六十四卦;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親自寫了很多類似占蔔、祈禱、哲學感悟的卦詞。
後來文王終於被釋放了。作為周部落的首領,有很多巫師專門給他算命驅邪,但他從此就信了六十四卦算命。這壹點在《周易》的卦中可以看得很清楚。聰明的算命先生從來不會說得太滿,而是模棱兩可,富有哲理和象征意義。記錄這些卦辭,在某些方面也可以解讀為哲學洞見。但是,算命就是算命,算命永遠不會成為壹種哲學。除非我們像孔子那樣,把先王傳下來的任何遺物當作偶像來崇拜,否則我們就不得不承認,周易是壹種算命術,而且只是壹種算命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