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點,天色微亮,我和我的團隊已經出發了。車輛穿過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壹路向四周的群山駛去。打開窗戶,層層山巒,在繚繞的雲霧下,猶如壹幅潑墨山水畫,心中漸漸湧動著復雜的情緒,離我的家越來越近。
我8歲的時候畫了壹張算命牌。壹只鳥展開翅膀,飛向遠方。有人說孩子會離開大山。10歲,離開父母,越走越遠;我在城市的交通中穿梭了壹年,十年,二十年。像成千上萬離開千千家的孩子壹樣,我很少記得我來自哪裏。
遠處的幾戶人家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幾只烏鴉打破了清晨的寂靜,炊煙在屋內升起;下車後,潮濕涼爽的空氣帶著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撲面而來。這裏的壹切既陌生又熟悉。這是我的家——浙江省東陽市三丹鄉。他們說:“見過世面的人最想回家”;離家太久了,終於回家了。
房前的山坡,房前的池塘,房後的茶山,循著記憶,挨家挨戶去見我想見的人。
村裏的小學已經搬走了,桂花婆婆還住在旁邊。在我的記憶中,婆婆長得很帥,但是對人很熱情。早下班回來,她正準備去身後的農田裏挑早餐食材。地裏的蔬菜新鮮可愛,帶著圓圓的露珠。
我壹邊走,壹邊和同事們分享我小時候的趣事:在李唐房子左側的山坡上,兩邊是樹木和草地,中間有壹條狹窄的土黃色小路。那時,我牽著壹頭棕色的大奶牛,告訴家人牛壹跳回家了。讓家裏的每個人都笑,都覺得開心。
這時太陽出來了,群山環繞的大地被壹種美麗而明亮的氣息籠罩著,就像初夏清晨的薄霧,彌漫著溫暖的氣息。村頭的喇叭開始播放音樂。在我們那裏,喇叭聲代表著準備三餐的時間。早上10,家家戶戶開始準備午飯;媽媽給我們準備了午飯,主料是她壹大早在山裏采摘的野菜;恰到好處的甜味讓味覺和視覺充滿了幸福感,瞬間安撫了所有上路的仆人。
我懷念的村莊,依然空氣清新,水土清澈;想認識的人還是單純熱情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播種收割,壹頓飯壹個菜,成了這裏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天漸漸黑了,夜幕籠罩了村莊。同事問我,沒有路燈晚上怎麽出行?我想起小時候在月光下散步的自己。我的村莊到處都是沒有方向的道路;這裏沒有光。妳可以通過星星和月亮找到妳想要去的方向。
我沿著山路挨家挨戶拜訪那些老人,他們的家依然保持著最原始的風格。蒸菜用的竹席,散了就重新編,用新竹固定;壹頂帽子,用芭蕉葉壹層壹層補起來,還是很好用的。老年人非常節儉。舊東西壞了不是丟了,而是修好了再用,這讓我想起了我熱愛和珍惜東西的美好時光。
從前我在這裏吃柴火燒的飯,吃的都是取自大自然,熱水,柴火加熱。他們教給了我很多關於生活的智慧:生活從來不是現成買來的,而是自己親手創造的。
在我們家鄉,每家每戶的碗底都會刻上主人的名字。壹旦要參加婚宴或其他宴會,會自帶碗,宴會結束後帶回家。手上拿著壹個寫著字的舊瓷碗,那熟悉的觸感依然是我記憶中和村民壹起吃飯的場景。整理了很多老物件,每個都有壹個小故事...
這些老物件在我記憶的拼圖中不斷流動更新,讓我至今還清晰地回想起何時何地。時間在這裏,仿佛沒有蒙上任何暗淡的塵埃,但時間卻在逆轉。每壹件舊物都被人們小心翼翼地保存著,人的情感也是如此。
去年,我和我的團隊去日本學習藍色染色技術。不曾想,無意中得知老家鄉親們還蓋著藍印花布被子。直到阿姨拿出藍印花被,我才知道我對藍染工藝的迷戀是有跡可循的。這個時空,錯落有致,當漿硬的白藍印在我面前緩緩展開,依然有著甜蜜的回憶。
說到藍印花布被子,就不得不說說農村的婚俗了。在村裏,藍印花布做的“蓮花被”是姑娘出嫁時必備的嫁妝,是家人對新娘最溫暖的祝福。所以藍染的圖案也會被賦予美好的寓意,如石榴、麒麟、獨角獸、蝙蝠等。
壹床藍色印花被子,來自母親對女兒無盡的牽掛,是溫暖親情的延續,也是對孩子未來生活的真誠期待。壹床手工制作的藍色印花被子,長久以來摻雜著親情、祝福、美好等情感,代表著沈甸甸的愛。
住在左邊的初衷是想通過溫暖的手工喚起最珍貴最溫暖的回憶。在尋人的過程中,我們總能從織布機的聲音,木頭的觸感,銀器敲擊的聲音,那些手工作坊裏柴火的味道,喚起壹些與生俱來的情感記憶。傳承藍印花布這壹傳統手工藝,不正是住左的初衷嗎?
所以我們以藍染作為左2017生活的尋人之旅的開始,帶大家壹起感受那個珍惜和熱愛事物的時代,從那些白藍印花布中了解人和家人背後的故事和情感。
我想記錄山裏每壹個辛勤工作的人,
我熟悉的阿姨、爺爺和奶奶們,
記錄山裏的點點滴滴。
將來,當我頭發花白,不能走路的時候,
我回來了。
即使房子沒了,
很多東西都不見了,
但我記得壹些事。
讓我的孩子知道,
我媽媽曾經住過的地方多漂亮啊,
人們對他們的母親有多好。
這是我的初心。
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