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由四個天使守護。它擁有城鎮和森林。
它像妳我生活的地方壹樣簡單,也像妳的生活壹樣復雜。
《太古裏》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奧爾加·托卡丘克的代表作,《太古裏的世界》和《其他時代》。
在作者的書中,太古是壹個神話般的原始村落,但實際上,它是整個世界的縮影。
它講述了壹個關於現代與自然、男人與女人之間永恒沖突的寓言。
故事始於1914,延續至今。小說以字幕的方式,分段展示了整個人類社會的生活圖景。
Genovefa是第壹個出現的人。她和丈夫經營著壹個小磨坊,本可以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但因為戰亂,丈夫離家打仗,生死未蔔。
奧爾加說:戰爭是第壹場災難,其他災難會接踵而至。
熱諾法的人生悲劇是由戰爭造成的。在丈夫失蹤的日子裏,她從最初的等待到絕望的過程,愛上了年輕的小夥子伊萊。就在兩人如此熱戀的時候,Genovefa的丈夫Michal回家了。
吉諾法選擇回到米哈爾。
在小說中,她和埃莉之間的壹段對話令人痛心。
她對艾莉說,去吧,只要我看到妳,我就睡不著。
艾莉說,但是我不能不見妳。
Genovefa說:壹切都迫使我們分手。妳年輕,我是老太婆,妳是猶太人,我是波蘭人,妳是自由人,我是妻子。妳壹直在移動,但我永遠呆在壹個地方。
回到米哈爾的熱諾法徹底斷絕了和埃莉的聯系,開始了普通妻子的生活。
愛情潛伏在她心裏,她泡在柴米油鹽裏。
然而,當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時,她親眼看到她的前情人,猶太人伊萊,被壹名德國軍官殺害。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從此她只能壹天天萎縮,生與死沒有區別。
艾莉曾經告訴她,真愛是不會死的,但是如果愛人死了呢?
在小說中,有兩種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傳統的和非傳統的。
以Genovefa和她的女兒Mi Xia為代表的女性,展示了傳統女性的生活狀況。
以麥穗爾和她的女兒蕓香屬為代表的女性向人們展示了非常規的女性路線、探索和出路。
最終,所有的人,所有的路都通向同壹個目標。
因為,正如作者所說:上帝在看,時間在流逝,死亡在追逐,永恒在等待。
米歇爾從小被父親米哈爾寵壞,父親對她無微不至,母親也放棄了對家庭的愛。
長大後,米歇爾愛上了貧窮的泥瓦匠,老博斯基的兒子帕維爾。
Pavewu是壹個雄心勃勃的年輕人。他看不起無能的父親,討厭笨拙醜陋的姐姐們。他相信生活的真理,就像我們大多數普通人壹樣。
Pavewu說:人要生活,要養孩子,要掙錢,要受教育,要往高處走,要往上爬。
他熱情地追求米歇爾,因為米歇爾出生在壹個不是地主但非常富有的小康家庭。這是壹個他努力工作並能接觸到的家庭。
他把米歇爾比作小巧精致的瑞士手表,手表是男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然後,故事的發展和很多故事沒什麽區別。
帕維爾通過努力工作和投機取巧發了大財。然後中年出軌,和米歇爾分手。米歇爾和所有中年女性壹樣,因為壹個接壹個的孩子,身材走樣,變得厚重粗糙。
但兩個人的關系,因為親情,是深深相連的。
小說裏有壹個情節。女兒生病時,米歇爾焦慮無助,帕維爾從黑市買藥給女兒治病。那天晚上,米歇爾睡覺時緊緊地擁抱著她。
對於年輕女孩來說,愛情是壹件很偉大的事情,而對於中年女性來說,男人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愛情,還有家庭負擔和責任的分擔。
他可以是壹個不合格的丈夫,只要他能是壹個合格的父親。
米歇爾的妥協不是大多數女人的妥協。她可憐嗎?
不,她童年的父親給予了絕對的愛,她壹生都在享受生活。在我們看來,她丈夫的行為讓她的生活很難過,但也許自從有了孩子,丈夫就不再是她生活的重心了。
她為家庭和孩子努力了壹輩子,充實又踏實。她去世後,大家都不習慣。第壹個倒下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是帕維爾。
米歇爾靠他生活,所以他不依靠米歇爾生活。
很多家庭,表面上是在外面賺錢,威嚴的男人是家庭的頂梁柱,但實際上,只有到了最後,女人才是壹個家庭的支柱。
女兒回來後,只拿了米歇爾的小咖啡機,那是她爸爸給她的。不管米歇爾的生活有多忙,她都會留出時間給自己喝咖啡。
那是她為家庭奉獻後留給自己的幸福時光。那是她女兒唯壹帶走的東西,也是她未來生活中的延續。
在小說中,米歇爾的父親米哈爾是壹個感人的人物。他壹早就看穿了女婿的意圖,卻無法阻止女兒的意願。所以,為了推遲婚期,讓她婚後生活舒適,他花了三年時間為她建造了最大最舒適的房子。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帕夫烏的父親,博斯基,壹個老瓦匠。因為沒有實現自己的抱負,對生活不滿,他把所有的氣都發泄在女兒身上。
當他得知米甲為女兒建了壹所大房子後,出於虛榮心,堅持要在他身邊為女兒建壹所房子。
壹個亮,壹個背光;壹個溫暖,壹個背陽;壹個高,壹個低。
當壹個來歷不明的又帥又有錢的男人追求他的女兒時,他想馬上同意。後來這個男人拋棄了老婆孩子,到處玩,也不問家裏人。
對於老博斯基來說,女兒只是壹個挽回尊嚴的工具,這在壹定程度上助長了女兒後來人生的悲劇。
所以,做父母的,不要擔心孩子以後的日子不好過,要擔心在她很小的時候,妳們的愛不夠,不夠,不夠純粹,不足以支撐她幸福地度過余生。
小說中的麥穗兒代表了那種非傳統的女性。
她是人們心目中的蕩婦,住在森林裏。因為與壹種叫白芷的植物交合,她生下了女兒蕓香屬。
年輕時,麥穗叛逆、特立獨行,但老了,麥穗豁達了,意識到生活中的壹切困難,真心同情每壹個無助的人。
弗洛倫斯·滕卡是壹個悲劇的老婦人。
她的丈夫喝醉了,掉進河裏淹死了。她的九個孩子中有七個死了。她壹次又壹次流產,差點因為流產而喪命。她幸存的兒子和女兒離開了她,消失在世界的某個地方。
這位老婦人不知不覺地瘋了。她晚上失眠頭疼。明月妨礙了她的睡眠。她認為是月亮詛咒了自己,詛咒了自己的生活導致了不幸。
小說裏有壹段對她的描寫,也代表了過去很多女性的生存狀況:女人越強,孩子越多;孩子越多,女人就越弱。在她生命的第45年,弗洛倫斯·滕卡的身體從不斷生育的怪圈中解放出來,她達到了不孕的狀態。
然而,從此以後,壹場新的人生災難在等著她,她深陷過去的痛苦而無法自拔。她天天和月亮吵架,詛咒月亮的惡毒。
如果妳不能在月亮上發泄妳的憤怒和不滿,她又能向誰發泄呢,上帝?那是褻瀆。
所有人都認為她瘋了,只有麥穗理解她。
她給老人講了壹個故事,告訴他月亮給她做了壹個夢,要她為自己道歉,因為她雙目失明,精神錯亂,犯了很多錯誤,導致老人壹生都很痛苦。並說為了補償她,月亮讓麥穗做她的女兒,麥穗的女兒蕓香屬做她的孫女。
聽了這話,老人松了口氣。
她的生活充滿了坎坷和痛苦。她只是想要命運給她壹個解釋和道歉。
深陷過去的人,容易抑郁、瘋狂;沈迷於未來的人容易焦慮和迷茫;只有活在當下,我們才能享受寧靜的生活。
原諒命運,放下過去,沒有未來的佛羅倫薩,在未來的這壹刻,過上最舒適安靜的生活。
第三代人物,以麥穗的女兒蕓香屬和米夏的弟弟熱諾法的兒子伊齊多爾為代表。
Genovefa生來就有麥穗。
Genovefa生了壹個腦水腫的兒子,取名Izydor。他比米歇爾小很多歲,醫生說他很可能活不長了,很難正常發育。所以,即使米歇爾結婚後,也壹直和弟弟生活在壹起,把弟弟當自己的孩子壹樣撫養。
蕓香屬和她的母親麥穗住在森林裏。
巧合的是,伊齊多爾和蕓香屬相遇並相愛了。伊齊多爾教蕓香屬讀書,蕓香屬教伊齊多爾認識自然。
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當軍隊進入太古時,蕓香屬被玷汙了,壹個倔強而熱情的女孩再也不可能嫁給伊茲多了。她表達愛的方式是告訴他她所有的秘密。
後來,她嫁給了壹個富商,只是為了穿漂亮的衣服。她也想過愛這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不要她的愛,只想控制她。
男人真的看不起她。
大膽的蕓香屬離開了太古,逃到了古巴,成為了離開太古的第壹人,也成為了伊齊多爾永遠懷念的人。
小說中,被視為發育障礙的伊齊多爾是唯壹壹個思考出路和人生意義的人。
而思考最透徹的,是樓主波皮斯基。
他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財富和戰後蘇聯重建,所有財產都被沒收。
面對人生的起起落落,他壹開始的感覺是:我生得太晚了,世界末日到了,壹切都結束了。
最後,他質疑:世間的惡從何而來?既然上帝是善良的,為什麽他允許邪惡存在?上帝不是善良的嗎?
作家奧爾加·托卡丘克(Olga Tokarcuk)有心理學背景,但她的小說主題似乎涉及更大的哲學探索和神學研究。
小說中的核心人物在對生命真諦的探索中總是跌跌撞撞地前行,宗教就是其中之壹,壹個重要的維度。
神學家聲稱上帝在六天內創造了世界。他將光明與黑暗、天空與水分開。然後他創造了土地,植被,行星和動物,還有人。第七天,他休息了。
這位科學家很困惑,因為他只相信顯微鏡和望遠鏡裏的世界。
普通人就更迷茫了。在經歷了生活的欺騙後,他們問房東波皮斯基,上帝真的存在嗎?
上帝存在,邪惡、痛苦、戰爭、絕望也存在。那麽,上帝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現實世界中,波蘭是壹個非常宗教化的國家,但波蘭也未能幸免於兩次世界大戰,而且戰後在德國和蘇聯之間茍延殘喘,所以小說中的上帝形象損失慘重。
但這本書並不是對宗教的討伐,它更有趣,更現實,因為作者給出了關於上帝與人類關系的另壹種猜想。
聖經中,上帝把人類趕出了伊甸園,上帝拋棄了他們。但是,有沒有另壹種可能,不是上帝把人類從壹個完美的世界驅趕到壹個荒涼貧瘠痛苦的世界,而是人類主動離開了上帝,遠離了上帝,願意去追求壹個沒有生活場景的世界?
不然怎麽解釋大規模的世界大戰?
人間雖不如天堂,但也是適合宜家的地方,只是人類主導了那場造成了無盡苦難,制造了可怕悲劇的戰爭。
是人類拋棄了上帝。
200多頁的書,70多年,我們追隨著古人,見證了他們的經歷:房屋建成後倒塌,家庭團聚後分離,得到後失落,戰後和平,和平後戰爭。
鬼魂遊蕩,屍體腐爛,上帝看著壹切。在時間的長河中,壹代又壹代,他們會不斷循環往復。
有人說這部小說很像《百年孤獨》。然而在《百年孤獨》的結尾,當古代家族的最後壹個人也從世界上消失的時候,作者說這樣的家族在世界上再也不會出現了。
然而,在奧爾加·托卡丘克的小說中,和其他任何地方壹樣,人們參與其中,包括痛苦、疾病、死亡、對愛和黑暗的激情,以及人生的起起落落。
他們不是英雄,沒有特殊功能,但他們會活下來,不管有多難,因為他們是永恒的,持續的,他們就是我們。
現實中,波蘭人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被占領過壹次。中國人民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
誰的血淚史會比誰的多,誰的苦難會比誰深。
但是民族的血脈壹代代延續著。
在壹起延續的是生命的不斷循環。
有些人迷戀金錢,有些人享受自然,有些人聽從上帝的旨意,有些人尋求生命的意義,有些人沈迷於放蕩,有些人沈迷於書籍和遊戲。
然而,只有壹點是肯定的:每個人,每件事都會走到盡頭,哪怕世界沒有盡頭,時間沒有盡頭。
妳也許可以逃到某個地方,但妳卻被困在這個循環中。妳可以選擇如何度過余生,但妳無法決定妳能擁有多少時間。
明白了這壹點,妳就會明白這部小說是壹本關於時間的書,整個人類的歷史也不過是壹部時間的歷史。
壹切都在消逝,沒有什麽是永恒的,上帝也老了,只有時間是永恒的。
聖經上有壹句話:播種和收獲有定時,出生和死亡也有定時。
換句話說,人類所有的悲劇都在於沒有好好利用時間,沒有正確對待時間。
所以在小說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代替走路的家用電器和汽車開始出現,但是這些東西並沒有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幸福。
衰老的周期和醜陋的生活仍然籠罩著每個人。
壹代人正在死去,另壹代人正在接管充滿失望的生活。
時間不多了,死神在追。
在時間的輪回中,在現在和未來的交匯處,人類還沒有找到好好度過這壹生的方法,或者他們太傻,或者他們太聰明。
總之,他們浪費了他們的時間和生命。
如果神學家關心我們的信仰;道德家關心我們的良心;科學家關心我們正確的認知;心理學家關心我們的自我意識。
那麽作家就是各個領域的安全閥。他想確保當這些領域出現爭論時,人們不會陷入瘋狂和極端。
某種程度上,作家應該站得更高,看得更遠,有更全面的認知。
這也是奧爾加·托卡爾克(Olga Tokarcuk)的【整體觀】,作家的【全球觀】。
奧爾加·托卡丘克(Olga Tokarcuk)發表諾貝爾獎獲獎感言時,提到了她的母親,她教會了她如何看待整個宇宙,如何用豐富的想象力拓展人類認知的極限。
然而可悲的是,現實世界,現代世界,卻在不斷浪費人類的想象力,不斷禁錮人類的視野。
當互聯網出現時,人們以為它為所有人提供了更便捷的獲取信息和知識的途徑,並將為人類帶來智慧,但恰恰相反,我們看到了日益分裂的部落主義。
舉個簡單的例子,當我們訪問各種電商平臺時,平臺只會根據我們的瀏覽歷史推薦類似的東西;我們看新聞的時候,網站會因為我們的閱讀偏好,只推薦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最後,我們認為的世界是互聯網提供的世界,我們只是想看到,而他們只讓我們看到。
我們彼此疏遠,困在部落裏,暗自自得其樂。
我們在叫囂真理和自我,但部分的真理是全部的真理嗎,是妳不知道的不正確的自我嗎,是妳真正想堅持的自我嗎?
我們,在迷失與孤獨中徘徊,被壹種不可理解的命運所束縛,被輪回的主要力量所玩弄,我們的靈性正在消失,變得狹隘與膚淺,成為各種簡單的力量、金錢、地位、名望的追隨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在這樣的世界裏,活著的人和僵屍有什麽區別?
托卡爾丘克認為,這種源於閱讀的危機,也應該從閱讀中解決。
她建議所有的敘述者都用第四人稱的方式講故事,也就是跳出來,用壹個能看到所有人物的視角。
作者有整體觀,讀者才有整體感。
這讓我想起以前的帖子,經常有讀者在看完壹篇長文後說,作者想表達什麽觀點?
妳看,我們的讀者習慣了新媒體作家傳達壹種思想,但其實任何作家傳達的不僅僅是壹種思想,更重要的是喚醒思考。
也許,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但每個人都可以嘗試培養上帝的視角。
看的越全面,活的越真實,就越有資格說自己,堅持自己。就越容易在時間的循環中做出正確的選擇。
文|巴黎夜玫瑰
圖|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