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石油管道看了麥收,算命,老湯頭,還有後來的電影《挖眼睛》等流浪漢三部曲。我很佩服這個導演。他可以深入妓女、街頭算命先生、黑社會、戲班的生活,和他們成為朋友,讓他們願意在電影裏露臉,把他們悲慘的生活展現給全世界的觀眾(我們觀眾除外,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
這幾部電影讓我看到了另壹個世界,題材活得像螞蟻,他們積極樂觀的生存意誌,各種隨隨便便冒出來的粗鄙語言,各種混世界的規則,遠比我平時看的箭廠、啊哈等紀錄片頻道震撼。
更難得的是,這些影片不僅僅是素材的簡單堆砌,更是導演的表現手法。鏡頭的運用,故事的穿插組織,壹些看似閑筆所蘊含的意象,讓這些陰暗的故事有了獨特的藝術感,但不是箭廠和阿哈的小清新藝術,也不同於賈過於矯情的藝術。
《挖眼睛》最後壹段最好看。主角把自己被剜眼睛的經歷唱成壹部戲,供大家消費。壹邊唱,壹邊穿插著案發現場的照片和主角之前的照片。歌詞過於生動,鏡頭營造的氣氛過於緊張,讓觀眾產生嚴重不適,印象堪比恐怖片。同時我產生了壹個奇怪的想法:藝術不應該有高低貴賤之分,而應該有貴賤之分。如此粗線條的土氣表演,讓人心裏出奇的震撼,但藝術家只能入不敷出,而村上隆、KAWS等所謂波普藝術家的作品空洞無物,卻被潮人高價追捧。這是壹個什麽樣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