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畢竟不是佛教徒。
從我記事起,上帝就已經烙在我的記憶裏了。程楠天主教堂過去每周都去那裏,因為奶奶住在那裏,她是壹個虔誠的信徒。
"奉聖父、聖子和聖靈之命,阿門"這些我壹直不懂的話,總是在我耳邊重復。我不知道信仰的起源,但有人說只要我信,上帝就存在。
教堂不大,但足夠高讓我仰視,我喜歡仰視的感覺。站在郁郁蔥蔥的綠樹下,我透過樹枝間的縫隙仰望著頂端,有成群的鳥,有雲,有流動的薄霧。教堂外種著壹排筆直的落葉杉木,為矮屋遮陰,壹片灰蒙蒙的顏色。杉木樹下種有壹種花,碾碎後可以用來塗指甲。我沒問。
走出整個院子就是岷江。河水在下面湍急而不猛烈地流著,帶走了壹簇簇像荷葉壹樣的水草,偶爾還能看到壹個個小漩渦隨著河水顫動。退潮的時候,妳可以大膽的下到半坡去摘那裏種的小南瓜,總是讓妳壹身泥。
經常在教堂跪著的耶穌向奶奶祈禱,奶奶說,只要妳真誠,上帝與妳同在。
然後佛中巖寺去過很多次,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記憶是堆疊和積累的,看到重復的風景,就會想起那些在某年某月某日真實存在過的笑臉。
中煙不大,沒有淡淡的香煙繚繞,也很少聽到沈重的鐘聲。沿路都是文革時期毀壞的墻雕,帶給人們無言的悲傷。
最後壹次是和壹個好朋友壹起去的,我們慢慢的走上山,聽著音樂,看著竹海,拍了壹些沿途熟悉的風景。
快到山頂的時候,我們去摸巖壁上雕刻的紅色祝福。我閉上眼睛壹直往前走,然後很輕松的摸到了。她笑著說,她有福了。我在她心裏壹直是個有福氣的人。但她不知道的是,在摸到它之前的最後壹刻,我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我看到了眼前燃燒的紅色祝福,我走向它,把手輕輕地放在上面。
我在山頂遇到壹個老算命師。我討厭迷信,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去。我跪在壹尊佛像前,又閉上了眼睛。簽筒搖得很響,老人在鐵碗上敲了幾下——鏗鏘,鏗鏘..我小心翼翼地抽出壹根。
中下簽。
我解開牌子,又拍了幾張照片,沿著小路下山。
我還是沒有去拜佛。自從在小靈通上看到和尚大聲說話,考慮到奶奶的感受,我就不再祈禱了。
爺爺走的時候,奶奶想給爺爺燒佛紙。但奶奶說,爺爺生前壹直是信徒,要按照天主教的習俗舉行葬禮。奶奶堅決不同意,最後不歡而散。但奶奶堅持要把最後的經文讀給自己心中的信徒聽。
我仍然相信佛教,前世和輪回,靈魂不滅,耶穌基督和上帝與我們同在。
真誠是精神,奶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