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壹本書,蔡瀾寫的《蔡瀾論倪匡》,非常有趣。
當時倪匡先生退休去了美國舊金山。每次蔡瀾去美國出差,他都會特意去拜訪他。平時,蔡瀾先生幾乎成了倪匡的半個代理人。出版社或電視臺打電話給倪匡,總是先打給蔡瀾,所以越洋電話特別多。
兩位老人邊吃邊喝邊聊,順便寫稿。久而久之,就積累成了這本書,看起來很有意思。
不同於其他人對倪匡的傳記,蔡瀾先生在談到倪匡時,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連對話都如實記錄,壹字不差,從不添油加醋,憑空想象。就連倪匡的簡歷都是面試形式,有問有答,如實記錄,沒有二次加工。
這種寫法就跟看日記,看錄音稿壹樣。沒有眼花繚亂的舞蹈和寫作的技巧成分,卻能讓讀者直接感受到倪老的本色和與勞爾的非凡友誼。
蔡老也花了幾本《倪匡傳》之類的書,都覺得不夠真實。雖然無意以《蔡瀾論倪匡》為傳記,但也如實記錄了65438年至2003年倪老在三藩市生活的點點滴滴。
總有人問蔡老,這些話,發生了什麽,他說的是真的嗎?
蔡老用倪老的壹句名言回答:“沒有真假,只有美不美。”
要我說,好看!長得好看最大的魅力,來自於倪老超越壹般人的豁達和真性情。他不僅是壹位科幻作家,還是壹位精於世俗的專家。他的真性情,他的生活態度,他的做人宗旨,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所能及的範圍,有很多方面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1原來妳真是個瘋子。
倪老壹生多才多藝,愛好很多。他玩的東西很多:木工、金魚、花草、貝殼、情婦、演技,他都盡了最大努力,直到成為專家。
但是壹旦決定不玩了,就再也不會回頭,玩東西的時候收集的東西都不會留下,幹凈利落,沒有後顧之憂。
倪老養魚時自稱“九缸居士”,並刻成印章。但是他養了九缸以上的魚,十幾二十缸。每個罐子都足夠壹個人躺進去。甚至奢侈到用魚缸養水草。
養魚要花錢,用來餵魚的蟲子比牛排還貴。我怕魚想家,特意給神仙魚加了亞馬遜河的水。書架上堆滿了關於養魚的中英文書籍。遇到書上解決不了的問題,恨不得把書扔掉,自己寫壹個。
就連食人魚也養了壹大缸。壹只青蛙被扔進去,缸裏全是血,吃得幹幹凈凈。
玩貝殼的時候寫了很多論文,發給國際貝殼學會,得到了外國專家的好評。收集了很多稀有品種,能賣到幾十萬的有四五個。後來不玩了,說送就送。如果我不想要,我根本就不想要,我永遠都不會分開。
集郵時,我贏了又輸了壹張價值40多萬英鎊的郵票,我不後悔。“不是妳的,就不是妳的。妳後悔什麽?”
“短短幾十年,做自己喜歡的事!”
倪老壹生都在踐行這個信條,做自己喜歡的事,做的徹底,達到自己所能達到的最高峰。壹旦決定不做,就沒有任何留戀。因為人生苦短,還有很多自己喜歡的事情要做,哪有時間給妳留戀。
還是倪老的那句話:“做人容易,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容易。”做自己喜歡的事情真的很難。"
其實人生最終的成功,並不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
妳真是我的老朋友了。
傳聞他的好朋友古龍因酗酒而死。很多人問他情況是否屬實,倪老壹直沒有正面回答,但是古龍愛喝酒,這是肯定的。
倪老經常和古龍通宵喝白蘭地,第二天去醫院打點滴。他死後買了48瓶白蘭地,塞進棺材,和古龍壹起下葬。
棺材蓋好之前,壹幫朋友說古龍壹個人喝酒會很孤獨。結果他開瓶喝了,和幾十個空瓶子埋在壹起。氣得古龍吐血。
吐血是真是假尚無定論,只知道倪匡脫口而出,逗得鄭裕玲、李綺虹、鐘麗緹的幾位美女捧腹。聽到這裏,三位美女失聲了,可見效果之突出,更顯倪在泡妞方面始終是個不壹般的高手(具體後面會提到)。
關於古龍之死,倪老在雜文裏寫了很多類似鬼怪的故事,包括這個他估計古龍會“喜歡”的葬禮。有興趣的可以去轉轉。
倪老在給古龍的訃告中指出,古龍是“作品中所有色彩斑斕的英雄的綜合體”,“他愛朋友,嗜酒,迷戀美女,渴望幸福”,是“中國武俠小說的集大成者”。
但在這位嗜酒如命的“壹代宗師”的屍體面前,如何喝下陪葬的酒?
原來妳是這樣的演員。
正如斯坦·李喜歡在漫威超級英雄電影中客串壹樣,倪老也在他的原著中客串了壹把。但倪老是在蔡老的“鼓勵”下行動的。
他寫了200多個劇本,但他拒絕出演這部電影。蔡老為了讓他客串他的制作人衛斯理和原振俠,勾引他,說劇場裏有很多張可頤等美女,他喝的酒還是真正的路易十三世,他馬上就答應了。
倪老又胖又矮,找不到合適的晚禮服。他試了十幾套,但是店員在倉庫的最底層拉出壹套,出乎意料的合身。經過詢問,他才知道這件衣服實際上是為曾誌偉量身定做的。
在那場戲裏,倪老扮演了壹個作家。壹個大姑娘稱贊道:“真像作家。”
倪老瞪了她壹眼:“我是作家。演作家不像作家,不會死?”
後來蔡老讓他演壹個死在馬上峰上的約翰。拍戲的時候,他喝醉了,不省人事。蔡老幹脆把他套成了醉鬼約翰。
後來他演了壹個酩酊大醉的老醫生,戴著面具,給人做手術,內心有感情,需要特寫。倪老不在狀態。林德祿大叫:“用眼睛行動!”
倪老壹怒之下,扯下面具吼道:“妳知道我眼睛那麽小,妳還讓我跟他們演戲!妳不會死的!”
其實倪老並不是壹個小氣的人。他之所以這麽生氣,是因為他的對手戲演員米歇爾·莫尼克·賴斯(Michele Monique Reis)差點成了他媳婦的大美人。
倪老壹直說拍戲輕松,喝酒和美女調情,壹場戲就結束了。每個人都稱贊他的演員出色的表演和奉獻精神。事實上,只是因為和他比賽的人都是像米歇爾·莫尼克·賴斯和利智這樣的美女。所以他自己也是迷上了演員這個職業。
原來妳是泡妞高手。
說到美女,倪老絕對是泡妞高手。如前所述,古龍神魔嚇三美女鄭裕玲、李綺虹和鐘麗緹就是壹個例子。
當有人指責蔡老、倪老是妓女,侮辱大作家的名譽時,泰尼也說:“倪匡是作家,也是妓女。”
壹方面可以看出這對情侶是深愛著對方的,雙方極其理解和信任對方。另壹方面也說明倪老有高超的泡妞技巧。
倪老與泰尼相識僅三四個月,那是在20世紀50年代。可見倪老的思想比我們先進半個多世紀。
他帶倪太太去登記的時候,她才23歲,倪太太20歲。註冊員拼命搖頭,說太年輕,太年輕。
蔡老問他有沒有對倪太太說:“我愛妳,請妳嫁給我!”"
倪老看了壹眼泰尼說:“這種事在現實生活中怎麽可能發生呢?我老老實實跪下,把戒指給了他,說‘我愛妳,請嫁給我’。”
當時在場的泰尼揭穿了他:“我不相信他。”但是我猜想,我的心壹定很甜!
結婚幾十年來,倪老壹直對泰尼感到厭煩。隱居三藩市期間,倪老從未後悔過回香港壹次,但泰尼壹年回幾次,留下倪老壹個人在美國。倪老經常嚷嚷著要泰尼給壹筆“孤獨費”。私下裏,我壹直親昵地稱泰尼為“豬妹妹”。
我準備從美國搬回香港收拾東西的時候,因為事情太多,時間又緊,倪太太太累了,導致全身過敏腫脹。倪老壹看,躲在車庫裏捶胸大哭。
“搬的幾乎是壹具屍體兩條命。”他說。
“去妳媽的,妳又不是我肚子裏的兒子,怎麽會有兩條命?”妮文泰問道。
倪老抱住她說:“妳死定了。雖然我活著,但我不活著。我不壹屍兩命算什麽?”
所以老朋友老兒女都給倪老起了個外號,叫“女中之王”,粵語裏的意思是討好女人,殷勤備至。這不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泡妞高手”嗎?
這個套路我恐怕壹個都學不會。
原來妳是這樣的吃貨。
和蔡老相識這麽多年,怎麽能逃脫吃貨的命運?
減肥期間,壹頓還能吃四五斤的羊腿。所以即使壹天只吃壹頓飯,這塊肥肉也沒有減下來。
油炸豬排,壹口吞下,甚至和炸大蝦、牡蠣、扇貝壹起吃。
倪老喜歡養魚,更喜歡吃魚。黃魚,紅斑,黃腳朱鷺,幾乎沒有他沒吃過的魚。
我不僅喜歡吃,還知道怎麽吃。當被問及東星斑和虎斑哪個部位最好吃時,他回答說:“魚上有蔥姜,菜底有湯!”
很多人吃飯喜歡把最好的留到最後,這樣以後每次吃壹個都會更好吃。倪老說最好的先吃。“誰知道妳會不會半路死掉?”
他也是壹個認真的吃貨,知識儲備驚人。就像壹本字典,即使是很少有人知道的水盾的資料,也能輕易獲得。看到蔡老關於蒓菜的文章,連續發了三四封郵件解釋蒓菜的特點。其嚴重性可見壹斑。
不僅會吃,還會做飯。妳的鹹蛋有壹半是四個人吃的。
倪老膽固醇高,醫生勸他戒,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但他也是壹個很有個性的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有壹天,我下定決心減肥,於是開始減肥。吃個飯,飯桌上放個小名,壹本書算熱量。然後,真的減了。
後來,我幹脆放手了。反正“胖也是死,瘦也是死。還不如吃飽肚子死掉。”
寧可做個十足的傻瓜,也不要做個饑餓的傻瓜。這是很多吃貨的座右銘!
所以妳有這樣的總理肚。
俗話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倪老也吃了虧。當他再次遇見那個人時,他對生意只字未提。
倪老說:“社會對人還是寬容的。這家夥活到今天也沒餓死。很多根本看不下去的所謂專欄作家也跟風。多年沒拍過電影的導演,壹輩子沒寫過十部戲的編劇,都活得好好的。它真的很寬容。"
古龍死後,壹切都沒了,連西裝都被拿走了。
心如明鏡的倪老當然知道是誰幹的,但他沒有指名道姓。他只是理直氣壯地說,“我沖著古龍的變化喊的,這樣就可以把古龍身邊的壹些東西帶走,和我壹起埋了。不然哼,我黑白兩道都能吃,有好戲給妳看。”
第二天,果然,幾款手表和鋼筆悄然出現。
所以妳有這樣的人生信條。
倪老的很多喜好都是按額度算的。他認為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應該量化。人生不可預測,但量是壹定的。如果提前使用,舊日日子只會慘淡。
寫的配額用完了,筆馬上就封了,版稅再高,他也就不寫了。喝酒的配額用完了,就戒酒。但無論如何,都要遵循壹個規律:今天喝了,明天就醉了。“吃喝玩樂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身體原因,要避免吃東西,很多東西不能吃。倪老向蔡老訴苦,說名額都用完了。
蔡老安慰道:“至少有個想法名額!”
“菜沒有定額,酒沒有定額,性也沒有定額來調節。幹巴巴的思想配額有什麽用?”
人活著,萬事皆有定數。趁著還活著早點用,反正也不會產生利息。死的時候白白留下這麽多沒用的名額,多浪費啊!
原來妳真是個異類。
倪老有痛風,不能吃海鮮,但為了陪老朋友,他吃的很正確。
“身體上的痛苦是不可避免的,但精神上的痛苦,不去想是感受不到的。”倪老自稱外星人,過著瀟灑的生活。在他母親的葬禮上,他可以放聲大笑。這是我們普通人絕對做不到的。
身體上的痛苦是痛苦,精神上的痛苦不能說妳不想要。但倪老畢竟不是普通人。他能在這壹點上豁達,不是因為沒有痛苦,而是因為他善於遺忘。
王家衛說,壹切痛苦的源頭都是因為我們的記憶力太好了。
似乎有才華的人也有同樣的想法,但只有倪老這樣的外星人才能真正忘記痛苦!
想壹想,看壹看,壹切都能迎刃而解。怎麽熬過去?怎麽放輕松?是我們普通人壹輩子都在研究的人生功課,而倪老卻能輕而易舉。如果他不是外星人,那他是什麽?
原來妳是這樣的作家。
倪老寫了多少字?沒人仔細數過。
他壹個小時能寫完11張稿紙,每張500格,共計5500字。壹小時60分鐘,壹分鐘60秒,總共只有3600秒。他不到壹秒鐘就能寫完壹個單詞。
吃吃喝喝,玩玩貝殼,聽聽音樂,每天寫三個小時,平均壹萬兩千字。壹天寫3000字,累到腰酸背痛,想想都覺得丟人。)
壹年365天,停筆,算30年,至少上億字。
有數百部武俠小說,90多部衛斯理和原振俠的書,400部電影。
明報曾經給倪老送過兩疊稿紙,堆到墻上,從地板到天花板。兒子出國留學兩三年,稿紙都用完了。
不僅僅是生命,不僅僅是產出。
以後妳要覺得自己已經夠努力了,就拿倪老這件事敲敲妳的頭,比什麽都管用。
壹個偉大的作家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去生產,為什麽還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
10原來妳說了這麽壹句名言。
很多人都記得倪老的《衛斯理》。其實他的散文也很好看。夢裏有信,酒後有信,雲中有信,燈下有信。
倪老在序言中提到:“有些話,在各種場合經常提到,是我自己的看法...這些話只是我自己的意願,我從未試圖要求任何人同意。看完之後,我同意或者不同意。反正我想說的都說了,目的也達到了。我能接受多少就接受多少,能反對多少就反對多少,隨妳的便。”
然後,我發現他說的我都同意。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