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西北白眼狼是陜西華陰人。出生日期不詳,但死亡日期記錄清楚,1044。張的姓應該是真的,但他的真名是什麽,實在令人費解。其實張遠這個名字是他潛入西夏挑釁李元昊之後特意改的,所以為了避免混淆,我們不妨在進入西夏之前就叫他張樹聲。
張樹聲年輕的時候,和大部分宋朝的讀書人壹樣,每天都在讀書,每年都在考試,希望有壹天能高中狀元,進入宋朝的公務員隊伍,享受秀才和他帶來的千鈴、金屋、顏如玉。當然,結果和宋代絕大多數文人壹樣,就是壹次次嘗試失敗。說張樹聲年輕的時候“俠義”、“風流倜儻、才華橫溢”,壹般用來評價優秀的人,很少用來評價知識分子。不難看出,張樹聲可能從小就沒有這麽知足和自足,他多余的精力可能比較旺盛。他屬於那種野心很大(比如打壓諸侯,統壹天下),難以容人(見不得人,經常被人鄙視),不接地氣的那種。
這種“豪俠”範要麽學習成績很差,要麽觀點很激進,不被考官喜歡,所以張樹聲屢試不爽似乎也不奇怪。如今“讀書做官”之路已經對自己封閉,不能像那樣讀五十多本,“名氣不大”的張樹聲必須另辟蹊徑,把自己旺盛而多余的精力和抱負放出來,於是直接扔掉四書五經,帶上壹個叫胡的朋友,直接去西北邊塞參軍。
所謂參軍,並不是說張樹聲、胡朋友要放棄功名,成為西北無名的大頭兵。當時北宋和西夏的關系越來越緊張,隨時都有可能引發戰爭。他們認為這是壹個成名發財的大好機會。他們想走戰國時期蘇秦張儀的老路,倚仗大將,繼續作為謀士和幕僚大放異彩,間接實現他們剿滅敵人,統壹全國,以遂平為生的美好願望。然而,胡璋和他的妻子是壹對夫婦,沒有背景,也沒有推薦。就算想參軍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己推銷自己,而且推銷的方式和風格不遜於今天的“行動派”。
?兩兄弟先找人刻了壹塊石板,石板上寫滿了詩,因為上面真的寫滿了詩,內容無非是兩兄弟努力報國未果,無處施展身手的瑣碎抱怨。然後雇了幾個搬運工,在邊境墻下拖著石板在前面走,兄弟倆跟在石板後面,唱詩哭,哭哭啼啼,好不熱鬧(寫到這的時候,腦子裏突然浮現出《做芝麻官》裏周星馳把自己賣給她爸爸的場景)。這出鬧劇演了幾天,還真把海關的駐軍司令給攪了。兩個精神錯亂的人每天都在大門口如此顯眼,這是不應該的。好奇又疑惑,當時的西北帥收到信後真的把兩人叫到家裏聊了聊,也就是來試試。這次采訪足以說明張和胡歌策劃的“石板詩”活動是成功的。他們立刻見到了北宋負責西夏防務的最高官員。同時也說明“不走尋常路”的張、胡,絕不是只讀聖賢書的謙謙君子。他們更像是急於成名,恨不得在大街上脫褲子的互聯網專家。
即使自我推銷的策略如此成功,但這次面試的結果卻令人失望。西夏的書上說,兄弟倆“把詩和酒放在塞車裏,言語驚人,邊塞司令卻壹無所知,不知所措。”《宋史》中說“西夏用兵時,有張、李(大概就是那個胡)兩個學生,要給韓、範出主意,可恥。韓、範疑之,不用之。”我們不知道張和胡在那些年裏到底說了什麽,提供了什麽,但這兩個記錄實際上是殊途同歸的。說白了,像張、胡這樣的知識分子,他們過於激烈的思想,是很難被代表基層社會精英的北宋文人所接受的。在壹個成熟的社會制度中,沒有太多的空間讓有抱負的人施展抱負。
?采訪結束後不久,兩兄弟就被從堡壘“送”回了老家。不知道是“恩賜”還是“遣返並嚴加監管”。不管怎樣,他們被帶回了老家。我們可以想象,張樹聲當時的心情應該是很油膩膩的,壓抑的,極度壓抑的。沒辦法參加科舉,參軍。他的技能沒有得到賞識,他的雄心也無處施展。他去了很多地方卻不知道該去哪裏,因為他“被困在壹個房子裏,他無法成功旅行。”回國後不久,張遠秀才做了壹件奇怪的事來鬧事,被當地政府發現了(也可能是他從要塞回來後壹直被跟蹤),於是被抓到縣衙打了板子。就是這塊板子,讓他發現,無論是懊惱還是沮喪,整個宋朝都沒有他老張的位置。有句話叫“條條大路通羅馬”,但他不可能條條大路通羅馬。所有試過的人都失敗了。官場不給我開門,軍隊也不要我。現在他回老家還要打板子羞辱我?妳們大宋處處嫌棄我,留在這大宋天下有什麽用?既然妳們這些朝廷裏占地盤的沒用的人不喜歡我,那我就去西夏打妳們,讓妳們看看我有多厲害!俗話說,期望越高,失望越大。當初滿腔報國之誌,已化為對故國赤裸裸的怨恨。
張樹聲又叫弟弟胡(或李),兩人壹拍即合。稍加修整後,他準備去西部尋求異國的繁榮。然而,客觀地說,張遠真的不是壹個徹頭徹尾的冷酷無情的人。在他旅行之前,他遇到了項羽廟。這位幾百年前的悲劇英雄觸動了張遠的心,他抑郁了多年,為離開故土而悲傷,為異鄉的未來而無奈。張遠“耗盡了他的酒,喝了羽毛,又唱了起來。”這次散步確實是壹次告別,張遠直到去世都沒有回過他的家鄉。
在幽王時期,也就是1034-1037年間,張和胡不知如何“偷渡”到西夏。他們壹進入外國,兄弟倆馬上就變得很親密。妳要在宋朝的家鄉宣傳自己,在異國他鄉想有所作為也不能匿名。成名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大人物關註自己,而這壹次兩兄弟瞄上的大人物真的是大人物,他們就是西夏國國王李元昊(尚未稱帝)。畢竟西北邊防軍的城墻下已經上演了壹場真人秀,邊防司令已經被成功勾搭上了。所以,即使身處異國,讓大人物上鉤的方式也不會有太大的區別。對於受過良好教育、見多識廣的張樹生來說是沒有問題的。不久,兩兄弟改名,張樹聲成了張遠;胡的朋友變成了吳昊。
“張遠”和“吳昊”有了新名字後,在西夏整天做兩件事,喝酒和寫作。所謂寫作,就是寫詩。兩兄弟在西夏(應該在京城)各大酒樓流連忘返。當他們酩酊大醉時,他們不得不在餐館的墻上到處即興創作詩歌。寫完詩後,自然要簽名。簽名是“張遠吳昊來喝這樓”。“元豪”二字太醒目了,逃不過巡邏士兵的法眼。即使他們不識字,餐館老板也要趕上報告。再加上張和吳壹看就是外地人,行為乖張瘋狂,認可度很高。他們很快被抓獲,並送往李元昊,該國的主,審判。
李元昊壹接到消息,就知道這兩個乞丐是沖著自己來的。殺人不眨眼,脾氣暴躁的西平王,幾乎聞名中外。他壹生中從未見過任何人敢這樣對他。於是,他像西北軍邊防司令壹樣,被這兩兄弟勾了,帶著奇怪、無知、有點惱火的心情,親自質問這兩兄弟。他想出了壹個問題:妳來我們國家想做什麽?妳們兩個狗東西哪裏敢得罪我匿名?
?兩人想都沒想,直接回答:妳都快忘了自己姓什麽了,還在乎名字!這句話壹回來,殺人不眨眼的主頓時渾身壹震。
說到這裏,壹張簡短的表格顯示了李元昊和西夏王國的情況。西夏是黨項貴族建立的政權,但李元昊的祖先壹直自稱是拓跋鮮卑的後裔,意思是封他們為拓跋;在,家族被賦予姓李;到了趙宋時期,被賜姓趙,那麽他們的祖姓是什麽呢?就像張遠說的,已經不清楚了。至於李元昊本人,雖然他仍然以西平王的身份為宋朝服務,但自其父李德明以來,他壹直是壹個閉門造車的皇帝。李元昊本人也是壹個人才。吐蕃被他稱為爹,回紇手中的河西走廊被他蠶食。不管王在中國的大臣,他都是百依百順的。就國家的根基而言,西夏本可以對抗宋朝,而他自己也有當皇帝的想法和準備,於是兩國關系日益緊張。但即使在這壹點上,宋朝名義上是西夏的宗主國,正是在這壹點上,張和吳的話刺痛了的神經。
?但是,神經痛不痛也沒關系。北宋這兩個二流子的非凡學識和膽識讓王西平大吃壹驚。能把自己勾上,更能說明新人不是普通人。如今,李元昊即將稱帝,正是用人之時。這兩位“大才子”的到來,讓“準皇帝”非常高興。他很樂意把他們收在自己的麾下,也越來越相信愛情,不斷被托付重用(作為主人)。幾乎是壹瞬間,北宋人人痛恨的張遠壹下子成了西夏朝廷炙手可熱的名人。他終於踏上了自己的福地,遇見了自己的“龔銘”,找到了壹個可以充分施展才華的舞臺,踏上了西夏即將出發的戰車。張遠的余生都敞開心扉。
?從1038開始,李元昊和他的兩位珍貴的謀士壹樣,改名換姓,做了皇帝,建立了國家。諸侯獨立,宗主國看不上,於是宋、夏開戰。所以對李元昊來說,當皇帝和打北宋幾乎是壹回事。在這件事上,張遠不斷地投入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熱情,以不殺北宋的魄力,積極投身於反宋戰爭的方方面面。歷史上對張、吳壹見鐘情,很快“視二人為師徒,危矣”。“在夏國利這樣壹個有規模的國家,有必要多教他們壹些東西。”尤其是張遠與君主李元昊的關系,可以說是意氣相投。“袁好陰謀,多奇謀,自然歡喜懲罰,袁浩的殘忍,他的許多贊許,所以倚仗尤為重要”,二人在密謀和廝殺殺人上,配合默契。在不斷給宋朝制造麻煩、幫助西夏建國的過程中,張遠的官越做越大,先後被封為刺史、刺史、太師等要職。晉升速度遠高於北宋第壹。用坐火箭來形容升職壹點也不為過。在歷史上,與它的命運不相上下。恐怕只有秦昭王時代的範雎。本文開頭提到的好水川之戰,給張遠的人生帶來了巔峰。在這場戰鬥中,張遠以壓倒性的勝利和遍布山谷的宋軍屍體證明了他無與倫比的破壞力,宋軍所有的官員都毫無用處。題寫在尚潔廟裏的詩詞,充滿了對宋朝君主和大臣們的鄙夷和蔑視,同時又傾吐了他們在宋朝多年來所遭受的壓抑和不快,讀來確實令人耳目壹新,賞心悅目,但卻是以壹萬多同胞的血肉為代價的。
?好水川之戰後,張遠於同年對郭襄進行了正式訪問,幾乎是壹個人臣。但是,張的野心還在路上。濠水川的勝利極大地刺激了西夏國君及其臣民的野心,尤其是張,他像半個“原少年”壹樣,以年輕人壹樣的充沛精力繼續為宋夏戰爭出力,不殺宋誓不罷休!他時而鼓勵元昊在關中奮進,在中原練就土地,時而鼓勵西夏與遼結盟。兩國從西邊和北邊壹起進軍攻打宋朝,必然導致南朝的滅亡,南朝疲憊不堪,窮困潦倒,李皇帝無所不用其極。次年(1042),同樣是在張遠的策劃下,李元昊再次派十萬大軍入侵威州,發動了丁川村之戰。臨行前,大皇帝下了壹道聖旨,說:“我要親自來渭水,直接向長安報告。“據說這兩個宏偉的詞也是張遠寫的。然而,事與願違,宋軍對西夏的進攻早有準備。夏軍雖然還是取得了在固原殲滅葛懷民部宋軍近九千人的勝利,但在入侵彭陽的途中,卻遭遇了來自宋原國景泰的頑強抵抗和攔截。這塊硬骨頭沒有被啃掉,入侵的西夏軍卻被宋軍全殲,與此同時,範仲淹也率領二十萬大軍前來救援。李元昊感到被打敗了,不敢再往前走了。壹次大搜捕後,他撤回了中國。
戰鬥結束後,李元昊開始冷靜下來,沒有那麽囂張了,也不再想拿下關中,入主長安。他深深感受到了大宋家庭的富裕,感受到了什麽是瘦駱駝比馬大。他確實有能力贏得李元昊之戰,但他沒有北宋其他人那麽多錢。如果他繼續這樣打下去,很可能會因為連戰的連勝而窮廢至死。此外,近期西夏與遼國的摩擦愈演愈烈,宋夏兩國的談判也被提上日程。壹旦宋夏關系緩和,就意味著張以遂平為生而滅宋國的美夢即將落空。無論張遠如何激烈地反對宋夏聯合,無論他能提出多少消滅宋朝的妙計,李元昊都拒絕被他的夢想所綁架。答案很簡單:在李元昊,這個國家屬於他,而不是給他在張遠帶來不幸。自從宋夏關系轉折之後,能派上用場的東西就不多了。經過幾年火熱的蜜月期,李元昊對這個來自北宋的陌生男人越來越冷漠。在丁川村戰役後的兩年裏,張遠的政變從未被李元昊接受,甚至他也沒有在歷史上發出任何聲音。到了1044,遊手好閑的張遠憂郁地離開了人世,而他的好朋友吳昊也不知去向。
?這就是小家夥張遠的傳奇人生。他在故國失意,為了出人頭地而逃到敵國,對敵國土司李元昊壹見鐘情,迅速掀起了壹場夏宋血戰,頗有“壹將功成萬骨枯”的味道。但是,它的高峰期很短,最後被閑置和壓抑。然而,已故的張遠並不知道,即使在他死後,他仍然對當前的局勢有影響。張、胡(吳)的出逃給北宋朝廷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為了防止學人倒戈的歷史“悲劇”再次發生,曾經對學人極為厚道的北宋朝廷再次向世人示好。1057年,宋廷又設了壹個“生而進士”的名次,意思是只要能參加殿試,就算中了第壹名,也還是有的。這壹筆很可能是張遠對後世學者的間接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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