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姚卓很焦慮，尤其是瞥見懷孕的媳婦在院子裏曬衣服。他甚至更像壹只熱鍋螞蟻。
“這個孩子，我想知道我能不能生個男孩？」
坐在遊廊下，姚卓心裏反復猜測，某壹刻他可能會有個女孩，然後他垂下了眉毛，眼神迷茫。下壹刻想到自己可能會有個男孩，他高興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甚至笑出聲來。
姚卓覺得自己被附身了。他手裏拿著壹根煙，使勁撓著頭皮，然後試著深呼吸，呼氣，讓自己淩亂的情緒更加穩定。
呼吸之間，姚卓突然聽到院子的門吱吱作響。他轉過頭，看到他的妻子譚帶著她的孫女從市場回來了。電瓶車前掛著壹大堆豬肉、蔬菜、水果，後面背著壹個裝滿生活用品的袋子。
5歲的孫女手裏拿著彩色塑料紙做的小風車跳下車，跳進了房子裏。
姚卓立刻起身，拖著壹瘸壹拐的右腿，快步走到妻子身邊，接過她手中的重物。兒子姚舟在主屋看電視，看到媽媽回來，也馬上跑了出來，指著電瓶車上的壹小袋蘋果，激動地用含糊不清的口音說:
“蘋果！蘋果！」
然後伸手從包裏拿出壹個蘋果塞進嘴裏。譚忙哭了:
“哦，那還沒洗呢！洗洗吃吧！」
當她掙紮著從兒子口中接過蘋果時，看到上面已經被咬掉了壹大塊，姚舟正在津津有味地大嚼。
譚看了看蘋果，又看了看兒子，心疼地責怪道:
“哦，妳說妳急什麽？這個蘋果很臟，洗完再吃也不遲！剩下的就不要吃了，等我洗好切好了，妳可以分給孩子吃。」
拿著剩下的蘋果，譚去了廚房，打開水龍頭，在“嘩嘩”的水聲中使勁揉搓，然後回到廚房，把蘋果用小刀分成兩半遞給兒子，拿著另壹半，在大廳裏對著孫女喊:
“梓潼，這個蘋果給妳吃！」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從奶奶手裏接過蘋果，轉向媽媽。譚擡頭壹看，兒媳婦淩正低頭從她買的那堆日用品中收拾幾包衛生紙。
“她生了孩子，知道過兩天要用這個，所以提前準備了，就當著公公的面去拿，壹點都不避嫌。」
譚馮憑心裏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她不能要求自己的兒媳婦做壹個正常人。自我和解後，她跟她走了，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幫老公把她買的東西全部拎回廚房。
2
臨近淩晨，縣醫院產房外的候診大廳早已冷清。姚卓和譚坐在壹張缺了壹大塊漆的藍色鐵椅上，神情疲憊而凝重。
他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壹天壹夜，不敢離開壹步。除了壹次上廁所，他們壹直堅持著，不時焦急地看著產房。餓了會吃自己帶的煎餅和煮雞蛋，渴了會喝醫院送的熱水。
“啪”
分娩門打開了，壹名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她透過懷裏的嬰兒手鐲，說道:
“王玲的家人是誰？”
姚卓和譚立即走上前去。這壹刻，他們的神經突然繃緊，已經到了自己能承受的最大極限。
“安全生產，是個男孩。”
護士沒擡頭，就進去了。
姚卓清楚地聽到腦袋裏“砰”的壹聲，眼前壹片漆黑。他被這個巨大的喜訊迷住了，整個人仿佛飄在了霧蒙蒙的空氣中。然後霧散了，他覺得自己又落回了地面，內心的狂喜難以抑制:
“啊，是個男孩！是個男孩！！」
他轉身看著他的妻子。譚馮憑的臉上已經布滿了淚水。顯然，她比自己更激動。姚卓心裏酸酸的，想伸手抱抱老婆。由於農村人的拘謹，他只是挽住了譚的胳膊。他們轉過身，慢慢回到原來的座位坐下。
對於這個期待已久的孩子來說，等壹天壹夜算什麽？夫妻二人半輩子所受的委屈、尷尬和不甘，在這壹刻得到了極大的釋放。
他們真的太需要這個男孩了。
三
年輕的時候，姚卓很帥。他不僅高大挺拔，而且面容英俊。此外，他口琴和長笛吹得很好。據說他在學校的文學比賽中得了壹個獎，這使他在姚樓村的男孩子中脫穎而出。
初中畢業後，他經人介紹認識了譚。與姚卓的身高相比，譚很矮，很普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第壹次相親就相見。不久，他們結婚了。
外表極不相稱的兩個人，婚後感情壹直很好。他們多年來從來沒有紅過臉打架，偶爾吵過幾次架，很快就會在無形中化解。這在20多年前吵架、媳婦打架盛行的農村並不少見。
後來，夫妻倆相繼生了壹兒壹女。都說生活應該是安穩幸福的，但生活中總有意想不到的意外。
只是對於姚卓和譚來說，這個“意外”實在是太沈重了，他們要終身背負這個包袱。
三歲生日後，兒子姚舟還是不會壹個人走路。看到比他小壹歲的妹妹還能到處亂跑，姚卓和譚徹底慌了。
其實姚舟壹歲多的時候就已經和其他孩子不壹樣了。比如他站不起來，勉強被扶起來，不能動。他的腿軟得像骷髏被移走壹樣。不像其他孩子，他不會“牙牙學語”去學說話；他平時的樣子就是嘴巴微張，嘴角流涎。
村裏的老人後來說，孩子還小，身體虛弱，長大了就好了；長大後說可能是邪物，想請瞎眼算命的犯法。最後連跳神的人都來了，還是不行。他還說可能是缺少貴人，就按出生年月在村裏找了個相熟的，讓姚舟當米歇爾·普拉蒂尼的養母...
所有能想到的方法都試過了，姚舟還是壹樣。
夫妻二人不再聽別人的安慰，毅然帶著兒子去看鄉村醫生。饒壹生救治過無數的孩子。有相當兒科經驗的姚全生，沒見過這樣的情況:孩子既不發燒也不頭疼，除了腿沒勁，不愛說話，吃飯睡覺壹切正常。
想著想著，姚全生就想到，姚舟壹定是腦子有問題。他建議帶孩子去大醫院檢查。
姚卓和譚籌集了足夠的錢帶他們的兒子去幾家大醫院。20多年前，醫學遠沒有現在發達，很多醫生都給出模棱兩可的意見，有的說要吃藥治療。有人說，他們應該針灸大腦，以促進發展；還有人說不用擔心。當他們長大後，他們的大腦會逐漸發育和完善...壹輪檢查下來，他們也沒個頭緒，卻花光了所有積蓄。最後，他們不得不把兒子接回家，希望那個纖細的“大腦長大後會自動發育完善”。
四
姚舟慢慢長大了，各方面真的進步了很多。比如他終於能獨立站立，能走能跑，能理解簡單的問題，說話雖然含糊，但能表達基本需求，個人生活自理也沒有太大問題。
和自己比，姚舟進步很大，但和同齡人比，差距很明顯:四五歲才終於學會走路，七八歲才開始往前跑。十歲那年，他摔倒在地，沒有別人的幫助，無法獨自站起來。
在他能走能跑的時候，姚卓正常送他去了村裏的小學。起初，學校拒絕接收。後來，姚卓多次央求校長，讓他正常繳納所有費用，不管姚舟有什麽成績，只是要求學校給姚舟壹張桌椅，就當他是個隱形人。
幾節課下來，學校發現姚舟不夠聰明，但上課紀律不哭不鬧，就同意讓他入學。
壹開始他姐姐不上學，姚舟就壹直復讀壹年級。他妹妹上學後，為了和她在壹個班，他不再留級了。小學畢業的時候，姚舟終於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
與哥哥的愚笨不同，妹妹姚雪從小就聰明伶俐，口齒伶俐，相貌出眾，這對於姚卓和譚苦悶的人生是壹點安慰。
本來姚雪性格開朗，成績優秀，但從小就飽受流言蜚語的折磨。“她哥是個傻子”這句話就像壹個魔咒，自始至終籠罩著她。
上小學的時候，每當有調皮的孩子喊這句話，不管多遠多累，姚雪總是追上那個人，奮力拼搏。升初中後，她已經長大了，有了女孩的自尊。就算再遇到說這話的人，她也只是裝作沒聽見，保持沈默。
但有時候不說出來比說出來更難受。別人的竊竊私語，異樣的眼神，從未從姚雪身上消失。漸漸地，她對上學失去了興趣，早早地就出去打工了。
妹妹輟學後，姚舟的學習生涯正式結束。從那以後，他就閑在家裏，整天無所事事。
時光荏苒，轉眼間，姚舟已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身材魁梧英俊，臉長得很像父親姚卓，但還是比較笨。
五
看到和兒子姚舟同齡的人都已經結婚生子，姚卓和譚也在想著怎麽給兒子找個老婆，生個壹兒半女養著他。
雖然這個傻兒子給夫妻倆半輩子帶來了無盡的羞辱和白眼，但他們還是壹如既往的愛著他。父母和親戚曾經勸過他們放棄姚舟，再生壹個兒子，但他們不忍姚舟受苦:
“即使我們再有壹個兒子，他長大後也絕不會像我們壹樣對待他的兄弟。」
因此，姚卓和譚在有了女兒姚雪後，放棄了再要壹個兒子的想法。
“哪裏可以給姚舟找媳婦？以我們家這條件，哪裏能有合適的姑娘？」
夫妻兩人絞盡腦汁，這時，有人提醒他們:
“不妨去找姚青山，問問他老婆妮子。也許會有辦法。」
姚卓壹聽，立刻拍拍大腿，說道:
“哦，我把他忘了。他老婆不是剛買的嗎？他們壹定有權限！」
在農村，自身有缺陷或者年齡較大的男性在本地娶不到媳婦，就通過中介去偏遠落後地區，直接拿錢到女方家裏相親。如果男女雙方看對了，就把事先約定好的彩禮錢交給女方父母，把姑娘帶回家結婚。那裏的很多姑娘也願意通過婚姻走出家鄉，在壹個能吃飽穿暖的地方過上好日子。
姚卓和譚拿著在工地上辛辛苦苦幹了幾年攢下的6萬塊錢，和中間人壹起，去了二妮子偏遠貧困的老家，歷時壹個多月，終於給兒子姚舟買了媳婦。
本以為等媳婦回家了，終於壹切都好了，夫妻兩個都可以松口氣了，卻不知道麻煩還在後頭。
六
兒子姚舟好像對男女之事壹無所知。結婚三個多月，這對新婚夫婦依然沒有任何進展。
起初，她的婆婆譚向她的兒子和兒媳描述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沒有用。後來她直接跟他們說，甚至不知從哪裏弄來難以形容的小圖，反復跟他們說，結果都不大。最後，不得已，譚幹脆放下面子，當著兒子兒媳的面直接把自己導演了。經過壹番折騰，效果還是不理想。
姚卓和譚整天唉聲嘆氣，希望媳婦給姚舟生個兒子半個女兒，讓他以後能有個依靠，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譚心中反復思量:
“如果不能生孩子，這個媳婦有什麽用？六萬塊錢不會浪費嗎？我能怎麽做呢？」
深思熟慮後，她用自己的想法打了丈夫姚卓。
壹個雨夜，忙完家務事，譚回到房間，看到丈夫姚卓躺在床頭壹邊玩手機壹邊充電。長時間的沈默之後，譚下定決心開口了:
“啊，父親，我有事想和妳商量……”
姚卓頭也不擡，漫不經心地答道:
“哦，發生了什麽事？」
“我，我，我想讓妳去和玲...生孩子！」
姚卓先是壹怔，然後像被雷擊了壹樣，從床上跳了起來，充電手機掉在地上，上面的電線和插頭都被扯掉了。他滿臉通紅，難以置信地看著妻子，喉結上下起伏。他過了很久才吐出壹句話:
“什麽？您說什麽？」
“哎，哎，妳不先著急嗎？慢慢聽我說……”
譚把拉到丈夫身邊，挽住他的胳膊柔聲安慰道:
“我知道這個想法...嗯，是有點糟糕，但是我現在也無能為力了。那兩個人好像整天呆在壹起，但實際上什麽也沒發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這個女人沒有孩子，我們怎麽能讓她那樣？如果壹兩年後，她厭倦了呆在這裏，也許她會轉身逃跑...她有腿有腳，我們的眼睛不可能每分鐘都長在她身上！」
妻子的話看似荒唐，卻又無可奈何。姚卓想不出什麽反駁他們的話，很難接受。他呆若木雞，壹動不動。
見丈夫譚似乎不像以前那麽堅強了，繼續說道:
“娶她可是我們硬生生地拿出了六萬塊錢！如果我們不這樣做，我們所有的錢都會浪費掉。妳想想六萬塊錢是怎麽來的？那是我們在工地上壹點壹滴攢下來的……”
到最後，譚的聲音哽咽了，姚卓擡頭看著妻子，腦子裏嗡嗡作響的全是她剛才說的話，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擊中了她的心。
姚卓壹直緊繃的身體突然放松了。顯然，他叛逆的心已經慢慢開始接受這個“建議”了。？
七
只是雖然妻子的想法在他心裏已經被默許了，但姚卓的行動真的很難實施。譚幾次催促他，但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壹想到自己要和媳婦發生關系，姚卓臉紅了，羞澀地擡起頭。
姚卓，家中長子，自幼寵愛。再加上他的天賦和外貌都很好，所以他壹直很自大，總是愛輸贏。他骨子裏自詡瀟灑。他怎麽會做出違背倫理道德的事情？
但是妻子是對的。他們花了整整6萬元才娶到媳婦。那是家裏所有的積蓄。我們怎麽能讓它浪費掉呢？
想了很久，再加上妻子的再三催促，姚卓終於下定決心，要為孩子生孩子。
那也是壹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譚提前拉開姚舟，和媳婦反復解釋後，把丈夫推上樓，自己則留在壹樓。
沒過多久，淩懷孕了。十個月後，她生下了壹個健康的女嬰。？
有了孩子之後，姚舟和和玲似乎長大了許多。他們圍著這個新生嬰兒很開心。雖然淩媳婦也不怎麽聰明，但可能是母性使然。她全心全意照顧孩子，盡心盡力，小寶寶被小兩口養肥了。？
隨之而來的是家庭開支的突然增加。看到家裏壹切安好，姚卓出去打工賺錢貼補家用，譚則繼續留在家裏種地帶孩子。
姚卓和我家是鄰居。雖然他和我父母年齡差不多，但我按輩分叫他大哥。之後的幾年，我在外地上學，很少回老家，村裏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後來，我偶然在壹個異鄉熟人的婚禮上遇到了姚卓。沒想到他頭發花白，嘴巴胡子拉碴，穿著壹件半舊的襯衫，手指夾著壹根煙，坐在那裏隨便玩手機。
我不知道這幾年我厭倦了什麽。姚卓已經完全變成了壹個老人，再也看不到年輕時的壹絲輕盈。他變了很多，我幾乎認不出他了。
姚卓見到我後，簡單地打了個招呼，寒暄了幾句，然後繼續和身邊的人推杯換盞，壹支接壹支地抽著煙。婚禮上的喧鬧只是他們小團體自我興奮的背景聲。
幾杯酒下肚，姚卓的臉漸漸緋紅。他抽著煙，大著舌頭說:
“我的孫女可很難得。我想讓我媳婦再要壹個孩子。我家有兩個寶寶，這六萬塊錢不會浪費。我不在乎那個女人能不能在我家待很久。」
有人安慰道:
“她肯定會在妳家呆很久，除此之外，不呆在妳家她還能去哪裏？妳家裏有吃有喝，也不虧待她。為什麽不比她家鄉還在挨餓的地方好呢？」
其他人附和道:
“是，是，不在妳家她還能去哪裏？」
姚卓擡起頭又喝了壹杯酒，臉上隱隱有些得意。
後來在壹次工地事故中，姚卓從高處摔下，右腿骨折。工地交了壹筆錢。姚卓拿著這筆錢回了老家，在原來的房子前建了壹個大院子。此後，他和譚壹直留在老家，靠種地為生，偶爾去鄉鎮和縣城打零工賺點零花錢。
八
姚卓很愛自己的孫女，就給她取名為梓潼。壹有空，他就抱著孫女在村子裏走來走去。小女孩的乖巧，讓姚卓美深鎖的痘痘消失了壹半，壹絲青春的昂揚重新浮現在臉上。
有人在村口的小池塘聊天，他也願意上前說幾句，仿佛在說:
“就算我兒子不聰明，我家還是有前途的，我家跟妳沒什麽區別！」
村裏的壹些人對此壹直不高興，比如張賢方。她表面上恭喜姚卓有了個大孫女，實際上背地裏卻不以為然，跟女人說三道四，說:
“嘿，看姚卓的傲氣。有個孫女有什麽大不了的？另外，那個孩子是誰的後裔？」
“啊？那孩子不是他的傻子嗎？」
“他傻就是傻，能懂人事，怎麽會有孩子？那個孩子壹定是姚卓自己的。」
然後張賢方提到，有壹天晚上她路過姚卓的家時，碰巧趕上了大雨。她去姚卓家躲雨了壹會兒。當時，譚正緊張地守在樓梯口，生怕有人上去和她說話。她也心不在焉。沒過多久，她就看到姚卓和他媳婦壹前壹後從樓上下來。他們壹家人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所以張賢方斷定:
“姚卓和他媳婦肯定有事做。他的孫女可能是他的同類。」
這話壹出，所有人都驚呆了。有些人認為張賢方說的有些道理。姚舟不可能和女人生孩子。其他人認為姚卓不是那種人，不會做出那種出格的事:
“他那傻兒子雖然腦袋不亮，但男人的本能應該還是有的。孩子應該是姚卓的孫女。」
眾說紛紜，很快，全村人都在私下討論姚卓的孫女是誰的孩子。
九
村子那麽大，人那麽多，而且大部分都有自己的親戚，任何小道消息很快就會傳到當事人的耳朵裏。
姚卓和譚聽到這些流言蜚語，臉都羞紅了。他們知道這件事不能用紙包著，別人遲早會知道的。夫妻倆默默相對，抱著出生不久的小女孩，誰也沒有先開口。
姚卓心裏有愧。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聽妻子譚的話而與兒媳婦發生性關系。結果他總覺得擡不起頭，做不了壹個正直的人。
但轉念壹想，妻子受的苦比自己多得多，心裏肯定更難過。畢竟誰希望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生孩子，怎麽能怪她呢？
“畢竟，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們的兒子姚舟是殘疾人，我們才決定這樣做。否則，我們能做什麽？」
想到這，姚卓嘆了口氣，譚擡頭看著他，眼裏滿是悲傷。她的嘴唇顫抖著，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然後伸手擦去眼淚，像是在安慰丈夫，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別管別人怎麽想怎麽猜，只要我們自己不說，他們沒有證據，只是私下裏的幾句閑話。這是我們自己的孫女。再過兩年，我們就又有孫子了，讓他們吃醋吧！」
看著妻子譚臉上的悲傷，想想他們的壹生，因為兒子姚周成受了太多的屈辱和白眼，人在前人後都相形見絀，姚卓的心裏充滿了怨恨:
“上帝妳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做了什麽？」
暗地裏，裏夫和他的妻子很悲傷，經常相對無言，但在他們愉快之前，他們保持冷靜，假裝對所有的流言蜚語壹無所知。他們對眼前的小寶貝充滿了愛，仿佛他們半條命的寄托從此有了依靠。
10
半年過去了，孫女蕭子桐壹直在牙牙學語，跑路。這兩天，媳婦淩壹直惡心幹嘔。起初，譚並沒有把的話當真。過了很多次她才註意到。
結婚這麽久了，她還沒學會當地的方言。譚甚至說，她打著手勢，才知道她已經兩個月沒來月經了。她趕緊放下地裏的農活，帶她去了醫院。經檢查，她被告知懷孕了。
譚被迷惑了，要求丈夫回家過夜。原來姚卓三個月前有事。這次懷孕與他無關，但他媳婦肚子裏的孩子是誰？
夫妻二人壹起問淩是怎麽回事。他們懷疑兒媳婦會和別的男人有壹腿，但想都沒想。譚平時很照顧兒媳婦，從不讓她輕易壹個人出門，每次去地裏幹活，她都從外面把門反鎖在家裏。劉玲和姚舟在樓上玩手機。他們有壹部沒有卡的手機，他們甚至可以在線觀看視頻。
淩連說帶比劃，公公婆婆過了好壹會兒才明白她的意思。孩子是姚舟的，她和姚舟早已有了親密的關系。
譚馮憑壹拍大腿，驚喜地說:
“啊，之前有人跟我說，我們的姚舟好像和以前不壹樣了，我們長大了，明白了很多。壹開始我沒當回事，以為他們是在逗我開心，沒想到是真的。也許他真的是做了成人的事情之後才成為成人的？！」
進壹步了解後得知，和姚卓見面後，我媳婦淩漸漸明白了男女之事。她和姚舟朝夕相處，年輕氣盛的兩人自然發生了關系。
譚馮憑太高興了，她以前沒有教過他們。沒想到最後還是把事情搞定了。
淩說他們年輕的夫妻已經在壹起很久了。按照這種說法，他們的“孫女”很可能是真孫女，這讓姚卓和譚喜出望外。如果是這樣，他們就不用背負沈重的心理負擔了。
姚卓和譚默默地松了口氣，臉上浮起壹絲笑容。譚甚至忍不住摸著媳婦的肚子，期待地想著:
“難道我們家有什麽不好的東西出來嗎？反正這次輪到我們好好玩了！祈求所有的神仙和家族的祖先，妳們壹定要保佑我媳婦這次生個男孩。如果我們的願望能夠實現，我們將在節日裏燒更多的香和紙……”
終於，願望實現了，八個月後，壹個男嬰出生了。
姚卓和譚為他們剛出生的孫子舉行了盛大的滿月儀式。他們心中充滿了喜悅，臉上洋溢著笑容。當夫妻二人站在自家門前迎接客人時，明媚的陽光從樹枝上斜斜地落下來，他們頭上斑駁的白發和彎曲的駝身瞬間變得美麗無比。